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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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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多年前牧允上位的傳言,眾說紛紜。有人說他是靠著姐姐牧溫言的庇佑才在一眾出色的皇子中拔得頭籌,順利登基。也有人認為,他只是單純地利用牧溫言,而上將的那場事故,是他故意為之。

無論是哪個版本的傳聞,都少不了“牧溫言”這個角色的參與。她手上握著一支軍隊,只聽從她手中獨特令牌的調令,連皇帝的面子都有理有據地駁斥,搞得牧允根本懶得去管他們,這些年自生自滅去了。

游沐青大概是繼承了那個便宜母親的一點才能,天生對行兵打仗比較向往,又有天賦加持。曾經用時三年,徹底重整了邊境懼戰連敗之風,人人都說“佐伊”有著一點牧上將的影子。

但游沐青想做的不是別人的影子。

她也並不認為自己會像牧溫言那樣窩囊,愛人離自己而去,親弟弟背叛自己,為帝國征戰沙場戎馬一生,名聲顯赫萬人敬仰,現在卻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只能靠藥物續命。

她在民間的聲望很高,如果不是當初執意讓牧允上位,現在坐在那個位子上的,舍她無誰。

而游沐青正在賭的,就是這樣一個讓牧溫言蘇醒的機會。

別人不知道,她卻能隱隱猜到幾分。

如果牧允真的對牧溫言有一點,哪怕是半點姐弟之情,半分親人情誼,也不至於讓她唯一的女兒隱姓埋名,做一個深居簡出甚至連臉和名字都不出現在公眾中的大帝姬,成為一個可有可無的實驗品。

牧允的眼神和心都是冷的,他除了那個位置,誰都不在乎,包括帝國。否則,也不可能去和哈裏斯合作,打的主意也就是想讓游沐青為他培養一支如牧溫言的飛翼軍那樣,對他忠心耿耿戰無不勝的軍隊。

游沐青了解牧允,可牧允並不了解她。

他一直以為游沐青是囂張跋扈,容不了半點委屈的人,現在這樣安分守己,便是如研究人員所說,是被改造了。

這天的游沐青依舊帶著簡衡星往花園裏走,隔著很遠就看見牧清音站在探春花叢前沖他們興奮招手。

游沐青心念一動,走到她面前,凝視著牧清音笑意盈盈的面龐,打趣道:“怎麽了?笑得這麽開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看到了哪個英俊的Alpha。”

牧清音臉一紅,跳起來打她:“什麽啊!”

她說:“我不是有個朋友受傷進醫院了嗎?今天去給她送花的時候,她很高興的樣子,還送了我一個水果呢!”

她變戲法從身後拿出一個黃色的大果子,托在掌心展示:“當當當當!”

游沐青挑眉,牧清音感覺掌心一空,竟是被游沐青直接拿走了。

“歸我了。”

牧清音鼓起臉,十分不滿,伸長手撓她:“還給我!這可是主星上少見的熱帶果,據說只有在恒溫五十三攝氏度的星球才長得出來呢。”

“是挺少見的。”游沐青笑,“哄小孩挺好。”

簡衡星在她身後,被墨鏡深掩的眼瞳閃過一絲什麽。

幾乎在他們回到房間的那一刻,兩人同時將手伸向投影儀。游沐青眨眨眼,與簡衡星會心一笑,趁機在他細膩的手背上摸了幾把,裝作禮讓:“你開吧。”

投影儀打開,首先在中心臺彈出的,就是關於帝國上將牧溫言在一小時前醒來的重大新聞。

主持人語氣雖然與往常無二,卻有掩飾不住的激動與興奮。

這也許是大多數帝國公民的心態。

牧溫言醒來了,他們再也不用擔憂聯邦那群垃圾對他們使絆子讓帝國吃暗虧了!

游沐青只把新聞大概瞅了幾眼,就失去了興致,開始轉向騷'擾讓她更有興致的簡衡星,被簡衡星立馬拍掉摸上他肩膀的手:“別鬧。”

游沐青不死心,手指繼續像蛇般靈活攀上去,興趣十足地挑'逗他,卻被一只手毫不客氣捏住:“你怎麽回事?”

簡衡星狐疑地問她:“為什麽我感覺一遇到正事,你都這麽不正經?”

游沐青“噗嗤”笑了出來,趁其不備把人壓制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解兩人衣服:“你才發現啊~”

她就喜歡簡衡星上一秒一本正經,下一秒就被迫露出脆弱表情的樣子。

光是想想就要硬了。

兩個人如今武力差距大,簡衡星又不能對游沐青用精神攻擊,只能象征性阻止一下,由她去了。

不過,

“如果牧上將知道她著急相見的女兒對她不管不顧還天天想著做這些事,一定非常傷心。”

游沐青止住動作,頗為詫異道:“你為什麽最近總喜歡說這些話?”

太奇怪了,簡衡星是多麽理性的人啊,怎麽最近總和她打感情牌,有一次兩人做著做著他想起來被自己遺落在教廷裏的玫瑰花,傷心得流下了眼淚。

游沐青和他覆盤這件事的時候,簡衡星用一種帶著深意的、沒有表情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偏過頭去不說話了。

游沐青很是郁悶,她不明白簡衡星為什麽會對那朵玫瑰情有獨鐘,但給她郁悶的時間並不多了。

中子星紀元5059年5月3日上午八點整,游沐青端坐在幽禁她的房間裏,一口一口喝著簡衡星為她泡的愛心牛奶。

還是那麽難喝。

等她放下杯子時,門準時地被打開,宮殿總管,牧允身邊那位得力幹將埃爾法站在門口,身後是一隊武裝整齊的裝甲小隊,他做了個宮廷禮儀:“請您和我們走一趟吧。”

游沐青站起身來朝他們走去,不動聲色任由他們為她戴上特制的抑制手環,隨後上了一架飛行器。

在他們走後沒多久,有人輕輕敲響了房門。

外面的景色流逝得非常快,仿佛一幅被瘋狂向後扯的巨大畫卷,游沐青坐在飛行器裏,一下一下有節奏地將指尖扣在面前的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堆輕甲士兵嚴陣以待地坐在她身邊,而她階下囚一般戴著抑制手環,對面還有一個總管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這場景,怎麽看怎麽熟悉。

一切都從諾溫迪監獄運送她的囚車開始。

一切也都將從另一輛囚車上結束。

四年的時間,她證實了自己荒誕的身世,也目睹了一場跨越國界,僭越道德的反人類實驗。

但這些似乎都不再重要,她仔細在腦海裏回想著這幾年,色彩最濃重,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個一身白衣,落滿陽光的人。

在他那裏,她只是自己,不是影子,不是任何代表利益和情感的符號,而是一個渴望被偏愛的人,像一顆種子,得到了園丁精心的培養,理所應當獨占了所有的陽光和雨露。

游沐青撐著下巴,安安靜靜坐著,溫和的光線透過窗在她臉上忽明忽暗閃爍著,她比過往任何一個時刻都要沈靜。

第一帝國醫院。

牧溫言才剛剛醒來,她在營養液裏浸泡了多年,身上的皮膚早就皺到發紅,人也虛弱不堪,說話語氣飄忽到像要隨時斷氣。

身邊不少人都勸她休息一會兒不要著急,但她卻仍然執拗地看著門口,無力的手松松抓著被單,好像等的不是女兒,而是一個早已沈屙的執念。

“上將……”

不知是誰剛剛開口,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病房裏馬上安靜下來。

只有外面的聲音簌簌,隔著墻壁,聽在牧溫言耳裏,飄渺到似乎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隨著一聲輕響,門裂開一個黑色的縫,從縫裏鉆出一個高大的男人。

緊接著是幾個士兵進來,牧溫言看著他們整齊有序的腳步,手裏緊緊抓著的床單一松,滿是褶痕。

並不多久的時間,卻格外令人煎熬。等游沐青跨進門檻,牧溫言已經虛弱到只能半睜著眼睛望向她了。

即使早有心理準備,游沐青還是被眼前這個人的模樣吃了一驚。

牧溫言看上去很年輕,甚至面容稱得上秀美動人。但她的神情卻和“秀”與“美”都沾不上關系,因為她正用一雙疲憊的眼睛,死死盯著游沐青,模樣看上去要把她吃了一般。

所有人都為牧溫言的反應感到震驚,只有游沐青把門闔上,走到她床邊,在一眾人的圍觀下抱起胸,居高臨下地看著牧溫言:

“叫我來有什麽事嗎?”

來之前總管有意無意地警告了她一番,說牧溫言如今神情不太清醒,看誰都像她早夭的女兒,讓她不必在意。

說實話,她在意的當然不是牧溫言,而是她手上的飛翼軍。

所以,牧溫言的女兒,和她游沐青又有什麽關系?

牧溫言沒有立刻回答她,倒是她身邊的副官諾埃臉色變了變,呵斥道:“你怎能如此無禮?”

“諾埃。”沒等游沐青開口,牧溫言突然睜開眼睛,好像有了力氣似的,低聲道:“不用管。小孩子都這樣。”

四十五歲的小孩子游沐青:……

她神情微妙,並不計較諾埃的蠻橫,掃了一圈屋內,竟然摸著下巴玩味地笑了起來:“看來我們都是即將被一網打盡的人啊。”

這簡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牧溫言卻擡眼看了她一眼,說不清什麽色彩,游沐青只是感覺她的眼睛像被探照燈照到,亮了一下。

諾埃的表情一頓,神情迅速冷了下來。

副官諾埃跟隨牧溫和這麽多年,也知道游沐青正是上將的親生女兒。可他這麽多年一直被遠派,帶著一眾手下過著清苦的日子,見游沐青好歹還是個帝姬,便也沒有再管。

牧溫言當年確實是受傷昏迷,這個不會假,可事後想起來,還是太過蹊蹺。

據當時唯一在場的士官描述,是一個賊心不死的俘虜偷襲了上將,而後也被上將殺死,人證物證俱在,現場也沒有任何可疑痕跡,因此他們也只能接受了這個悲傷的事實。

可游沐青剛剛在說什麽?

他們都是會被一網打盡的人?

他不免思考起陛下的動機,牧上將一蘇醒,他們這些親信就得到了調派令,在這裏陪著上將等待游沐青到來。

仔細一看,游沐青手上還帶著抑制手環。

這簡直是……

正當在場所有人心思百轉之際,門再次沒被推開了。

這次走出來的,是一個身著教袍,面容冷肅的Omega青年。

作者有話要說:

小游:為什麽這麽對我,我還只是個四十五歲的孩子

完結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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