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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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句話時，千若水著重加強了語氣，尤其是不行兩個字。
欲滅一人，先攻其心。
讓千若水驚訝的是，陳元並沒有露出惱怒神色，眼裏亦沒有閃過一絲不悅。
“這位道友說得極是，確實是在下考慮不周。”他抱拳俯身，在千若水和千羽飛面前，挺直的脊骨一寸寸壓了下去，額發垂下，掩去臉上神色，不叫人瞧見分毫。
“師妹天性爛漫性子純良，絕無竊取荷包的可能性，在下願向千小姐賠付雙倍金額，同時亦會查清竊取荷包的小賊去處，日後交予千小姐定奪。”
雲采苓睜大眼睛，昔日總是遮風擋雨的身影，如今竟躬身下去為她開脫，當下再也忍不住，同樣出來俯身道：“千小姐，我也會查清此事真相，還自己一個公道，望千小姐等候片刻！”
千羽飛被架上，望向旁邊的千若水，後者沖她做了個嘴型，略一躊躇道：“既然如此，我便等你們把賊子捉來，我會命人在千機閣內等候。”
陳元頷首，帶著淵則宗眾人離開，臨行前看了千若水一眼，對方恍若未覺，回到同伴身邊。
花淺神識敲得飛起，頭也不擡道：“師兄真厲害。”
自從有了反轉印後，花淺在外一律把千若水稱為師兄。
“過獎過獎，習慣罷了。”
千若水見她眉飛色舞，嘴角還噙著笑意，不禁問道：“你在做甚？”
“曝光他抹黑他。”
“……”
千若水早已習慣花淺玩入迷的樣子，直接抽走萬事鏡收入袖中，板著臉：“要去找客棧了。”
天機盛會百年一次，無數修士蜂擁而至，導致三城客棧爆滿，不少人甚至提前一年預定。
她們來得晚，若是再不快一點，怕是要睡在街頭。
擡腳要走時，千羽飛來到兩人面前，氣態傲然：“為何出頭？”
千羽飛的想法很簡單，沒有平白無故的示好，若是對方像旁人一樣，領到打賞便心滿意足還好說，可偏偏沒有過來要領賞，這才是值得忌諱的地方。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面前的年輕男子含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
鬼話。
千羽飛眉頭皺起，是拿她當三歲稚子看？
不曾想旁邊的女子聽了露出笑意，開口說：“我家師兄人美心善，最見不得弱女子被人欺負，就連我當初也是他撿回來的。”
少女說得言之鑿鑿，神情不似作假，仿佛確有其事一般。
千羽飛可不信這套，再次發問：“為何助我？”
千若水急著找客棧，仍舊耐心解釋：“千小姐不妨想想，要是雲采苓真的當眾給你道歉了會怎樣？修真界皆知淵則宗人不好惹，你讓她當眾受辱，要是日後報覆回來會怎樣？”
“我爺爺會替我出頭。”千羽飛滿不在乎。
“若我沒記錯，千閣主並非修士，凡人終有一死，屆時千小姐該當如何？”
千羽飛啞然。
千若水又道：“不提雲采苓，他那師兄是小乘修士，三界內友人眾多，若是設計陷害千機閣，你又該當如何？”
千羽飛久久未能說話。
千若水等了片刻，見她沒有繼續糾纏，便和花淺一起離去。
沒走幾步，一名千機閣弟子追了上來，遞過一塊玉佩道：“大小姐說，這是信物，在城中玄武樓即可入住到盛會結束。”
千若水望向來處，恰好和千羽飛覆雜目光相撞，對方先轉過了頭。
她接下玉牌：“替我轉告一聲，多謝千小姐。”
弟子掉頭回去，像是想起什麽，又折返回來：“你們是新來的吧？”
“正是。”
“提醒你們一聲，夜裏可千萬不要出門。”
死亡預告似的忠告讓花淺來了興趣，主動攀談：“這是為何？”
那弟子搖頭：“不知，私底下都在傳妖物現世，需多多提防。”
說著，目光在花淺臉上流連數息，接著匆匆離開了。
小心思過於明顯，千若水忍不住打趣道：“師妹長得花容月貌。”
花淺毫不客氣地反擊回去：“師兄才是天仙下凡。”
臨走前，花淺摸了一把自己的臉，不會沾上什麽東西了吧？
吃人鬼一事沒有過多線索，唯一能知道的便是深夜出現，且殺人時無聲無息。
李浮白剛安排完弟子們監視區域，回來看見陳子游捧著萬事鏡傻笑。
上次交友失敗後，陳子游轉換目標，不再以現實為主，而是一有空就逮著他在三界壇裏加知交。
李浮白不堪其擾，主動申請去帶師弟師妹去四周歷練。
他話不多，常年面無表情，每次帶師弟妹們去的地方妖物奇多，沒過多久，陳子游就被師弟師妹們的哭嚎包圍，發誓自己再也不逼迫加知交一事。
李浮白輕松了，師弟師妹們輕松了，只有陳子游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下山之前，掌門特地把陳子游叫去，話裏話外都是務必找到紅鸞星，並表示若是能找到，願意獎勵一顆神丹給陳子游。
陳子游欲哭無淚，心說這是找就能找到的事嗎？就算能找到，也要看李浮白這根千年榆木願不願意。
可他根本不願意。
一想到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擔在肩上，陳子游表示很傷心，選擇看三界壇麻痹自己。
最近修真界沒有什麽大事，壇裏盡是些不入流的小道消息。
陳子游看得心不在焉，盤算著如何不起眼的提醒李浮白加知交時，一個新消息出現在眼前——
【震驚！淵則宗師兄杠上千機閣閣主之孫，疑有熱心修士路見不平出言相助！】
發消息的是壇裏活躍修士，由於名字太長被親昵的稱為最菜。
消息裏不僅有在場人士發表意見，還有不同角度的幻象，陳子游看得津津有味，聽到開門聲連頭都沒擡。
李浮白見慣不慣，就地打坐修煉。
修士結丹之後不用再睡，體內運轉一定時間的靈息周天便可恢覆如初。
半個時辰後，李浮白結束修煉，睜眼便看見陳子游蹲在面前，嘴角掛著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大師……”
“說。”
兄字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陳子游頓了好一會，才把萬事鏡遞給李浮白：“我知道你不願意加知交，但學著發消息你總行了吧？”
鏡面顯示一個紅色標題的消息，李浮白不怎麽玩三界壇，但也知道紅色是回覆數量多的熱門消息，點進去一看，是一群人在吵架，發貼子的匿名修士采用誇張手法敘述現場畫面——
【就算是最菜也會想飛升：路過修士能言善道也！三言兩語扭轉局勢，將某宗師兄說得無地自容，承認會查清此事，交給千閣主之孫進行判斷，這說明了什麽？我不說，大家懂得都懂。】
底下有許多不明真相的修士回覆。
【匿名修士甲：還有沒有後續了？最菜快說！】
【匿名修士乙：萬萬沒想到淵則宗會是這樣的人，想拜入淵則宗的幻想破滅了。】
【匿名修士丙：修士乙你不怕人家‘名門大宗’過來追殺你？】
【匿名修士甲：人在角落，剛結束圍觀，最菜說得基本都對，那路過修士字字珠璣，說得師兄羞愧難當，畢竟確實是他不對，補充一句，最菜出來見個面唄？】
……
幾百條的回覆，都是由名為最菜的匿名修士引起。
陳子游循循善誘：“最菜是不是很會溝通？你要是能學到一些說話方法，讓師弟師妹們不再怕你，以後溝通起來豈不是更方便？”
李浮白若有所思。
陳子游再接再厲：“我也不要求你加最菜知交，你跟在消息裏學她的遣詞造句總行了吧？”
李浮白沈吟不語。
片刻之後，終於頷首：“我盡量試試。”
好耶！
陳子游按捺不住喜悅之情，主動道：“你就在此處看，不要走動，我去幫你探查吃人鬼消息。”
言罷，不給李浮白任何婉拒的機會，飛奔似得離開了房間。
李浮白不明所以，點擊最菜頭像，逐條逐條看完對方發布的消息。
最菜是初入修真界的新人，發布消息並不多，其中一條鮮少有回覆的消息引起他的註意。
【就算是最菜也會想飛升：第一次做任務太慘了，剛回房裏就七竅流血差點死了。】
消息底下只有寥寥幾條回覆。
【匿名修士甲：什麽任務這麽坑？發出來避個雷。】
【匿名修士乙：任務可能不難，是最菜太菜了。】
【匿名修士丙：最菜不愧是菜哈哈哈。】
沒有一條安慰最菜，對方給自己回了一條：【抱抱弱小無助又很能吃的我（哭）。】
李浮白想起一個人。
那個安寧城裏無辜受牽連的少年，被威壓震飛出去，孤零零地躺在角落，含著血將藥收進手中，又搖搖晃晃地站起，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是第一個主動要加李浮白知交的陌生人。
神差鬼使的，李浮白按照陳子游說的方法，學著最菜語氣回覆了一條消息。
【匿名小哥：抱抱最菜，我也很菜（哭哭）。】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玄武樓為幾座樓閣拼接，數道天橋緊緊相連，宮燈彼此起伏連綿不絕，於微涼夜色中，蜿蜒如赤龍盤旋在朱色高樓上。
跨過龜紋門檻，迎面而來的是偌大廳堂，數十張紅木卓錯落有致，食香濃郁浮動，勾的人唇齒幹澀。
吸收大佬靈息後，花淺修為暴漲至築基中重天，又在千若水指導下升到大重天，離結丹辟谷僅一步之遙，仍然被鮮香味吸引住。
花淺匍一進門，便聽見一聲尖銳聲音：“你就給我們吃這些東西？”
緊接著，一盤菜飛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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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滅一人，先攻其心。
讓千若水驚訝的是，陳元並沒有露出惱怒神色，眼裏亦沒有閃過一絲不悅。
“這位道友說得極是，確實是在下考慮不周。”他抱拳俯身，在千若水和千羽飛面前，挺直的脊骨一寸寸壓了下去，額發垂下，掩去臉上神色，不叫人瞧見分毫。
“師妹天性爛漫性子純良，絕無竊取荷包的可能性，在下願向千小姐賠付雙倍金額，同時亦會查清竊取荷包的小賊去處，日後交予千小姐定奪。”
雲采苓睜大眼睛，昔日總是遮風擋雨的身影，如今竟躬身下去為她開脫，當下再也忍不住，同樣出來俯身道：“千小姐，我也會查清此事真相，還自己一個公道，望千小姐等候片刻！”
千羽飛被架上，望向旁邊的千若水，後者沖她做了個嘴型，略一躊躇道：“既然如此，我便等你們把賊子捉來，我會命人在千機閣內等候。”
陳元頷首，帶著淵則宗眾人離開，臨行前看了千若水一眼，對方恍若未覺，回到同伴身邊。
花淺神識敲得飛起，頭也不擡道：“師兄真厲害。”
自從有了反轉印後，花淺在外一律把千若水稱為師兄。
“過獎過獎，習慣罷了。”
千若水見她眉飛色舞，嘴角還噙著笑意，不禁問道：“你在做甚？”
“曝光他抹黑他。”
“……”
千若水早已習慣花淺玩入迷的樣子，直接抽走萬事鏡收入袖中，板著臉：“要去找客棧了。”
天機盛會百年一次，無數修士蜂擁而至，導致三城客棧爆滿，不少人甚至提前一年預定。
她們來得晚，若是再不快一點，怕是要睡在街頭。
擡腳要走時，千羽飛來到兩人面前，氣態傲然：“為何出頭？”
千羽飛的想法很簡單，沒有平白無故的示好，若是對方像旁人一樣，領到打賞便心滿意足還好說，可偏偏沒有過來要領賞，這才是值得忌諱的地方。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面前的年輕男子含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
鬼話。
千羽飛眉頭皺起，是拿她當三歲稚子看？
不曾想旁邊的女子聽了露出笑意，開口說：“我家師兄人美心善，最見不得弱女子被人欺負，就連我當初也是他撿回來的。”
少女說得言之鑿鑿，神情不似作假，仿佛確有其事一般。
千羽飛可不信這套，再次發問：“為何助我？”
千若水急著找客棧，仍舊耐心解釋：“千小姐不妨想想，要是雲采苓真的當眾給你道歉了會怎樣？修真界皆知淵則宗人不好惹，你讓她當眾受辱，要是日後報覆回來會怎樣？”
“我爺爺會替我出頭。”千羽飛滿不在乎。
“若我沒記錯，千閣主並非修士，凡人終有一死，屆時千小姐該當如何？”
千羽飛啞然。
千若水又道：“不提雲采苓，他那師兄是小乘修士，三界內友人眾多，若是設計陷害千機閣，你又該當如何？”
千羽飛久久未能說話。
千若水等了片刻，見她沒有繼續糾纏，便和花淺一起離去。
沒走幾步，一名千機閣弟子追了上來，遞過一塊玉佩道：“大小姐說，這是信物，在城中玄武樓即可入住到盛會結束。”
千若水望向來處，恰好和千羽飛覆雜目光相撞，對方先轉過了頭。
她接下玉牌：“替我轉告一聲，多謝千小姐。”
弟子掉頭回去，像是想起什麽，又折返回來：“你們是新來的吧？”
“正是。”
“提醒你們一聲，夜裏可千萬不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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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弟子搖頭：“不知，私底下都在傳妖物現世，需多多提防。”
說著，目光在花淺臉上流連數息，接著匆匆離開了。
小心思過於明顯，千若水忍不住打趣道：“師妹長得花容月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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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花淺摸了一把自己的臉，不會沾上什麽東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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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浮白剛安排完弟子們監視區域，回來看見陳子游捧著萬事鏡傻笑。
上次交友失敗後，陳子游轉換目標，不再以現實為主，而是一有空就逮著他在三界壇裏加知交。
李浮白不堪其擾，主動申請去帶師弟師妹去四周歷練。
他話不多，常年面無表情，每次帶師弟妹們去的地方妖物奇多，沒過多久，陳子游就被師弟師妹們的哭嚎包圍，發誓自己再也不逼迫加知交一事。
李浮白輕松了，師弟師妹們輕松了，只有陳子游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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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游欲哭無淚，心說這是找就能找到的事嗎？就算能找到，也要看李浮白這根千年榆木願不願意。
可他根本不願意。
一想到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擔在肩上，陳子游表示很傷心，選擇看三界壇麻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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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消息的是壇裏活躍修士，由於名字太長被親昵的稱為最菜。
消息裏不僅有在場人士發表意見，還有不同角度的幻象，陳子游看得津津有味，聽到開門聲連頭都沒擡。
李浮白見慣不慣，就地打坐修煉。
修士結丹之後不用再睡，體內運轉一定時間的靈息周天便可恢覆如初。
半個時辰後，李浮白結束修煉，睜眼便看見陳子游蹲在面前，嘴角掛著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大師……”
“說。”
兄字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陳子游頓了好一會，才把萬事鏡遞給李浮白：“我知道你不願意加知交，但學著發消息你總行了吧？”
鏡面顯示一個紅色標題的消息，李浮白不怎麽玩三界壇，但也知道紅色是回覆數量多的熱門消息，點進去一看，是一群人在吵架，發貼子的匿名修士采用誇張手法敘述現場畫面——
【就算是最菜也會想飛升：路過修士能言善道也！三言兩語扭轉局勢，將某宗師兄說得無地自容，承認會查清此事，交給千閣主之孫進行判斷，這說明了什麽？我不說，大家懂得都懂。】
底下有許多不明真相的修士回覆。
【匿名修士甲：還有沒有後續了？最菜快說！】
【匿名修士乙：萬萬沒想到淵則宗會是這樣的人，想拜入淵則宗的幻想破滅了。】
【匿名修士丙：修士乙你不怕人家‘名門大宗’過來追殺你？】
【匿名修士甲：人在角落，剛結束圍觀，最菜說得基本都對，那路過修士字字珠璣，說得師兄羞愧難當，畢竟確實是他不對，補充一句，最菜出來見個面唄？】
……
幾百條的回覆，都是由名為最菜的匿名修士引起。
陳子游循循善誘：“最菜是不是很會溝通？你要是能學到一些說話方法，讓師弟師妹們不再怕你，以後溝通起來豈不是更方便？”
李浮白若有所思。
陳子游再接再厲：“我也不要求你加最菜知交，你跟在消息裏學她的遣詞造句總行了吧？”
李浮白沈吟不語。
片刻之後，終於頷首：“我盡量試試。”
好耶！
陳子游按捺不住喜悅之情，主動道：“你就在此處看，不要走動，我去幫你探查吃人鬼消息。”
言罷，不給李浮白任何婉拒的機會，飛奔似得離開了房間。
李浮白不明所以，點擊最菜頭像，逐條逐條看完對方發布的消息。
最菜是初入修真界的新人，發布消息並不多，其中一條鮮少有回覆的消息引起他的註意。
【就算是最菜也會想飛升：第一次做任務太慘了，剛回房裏就七竅流血差點死了。】
消息底下只有寥寥幾條回覆。
【匿名修士甲：什麽任務這麽坑？發出來避個雷。】
【匿名修士乙：任務可能不難，是最菜太菜了。】
【匿名修士丙：最菜不愧是菜哈哈哈。】
沒有一條安慰最菜，對方給自己回了一條：【抱抱弱小無助又很能吃的我（哭）。】
李浮白想起一個人。
那個安寧城裏無辜受牽連的少年，被威壓震飛出去，孤零零地躺在角落，含著血將藥收進手中，又搖搖晃晃地站起，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是第一個主動要加李浮白知交的陌生人。
神差鬼使的，李浮白按照陳子游說的方法，學著最菜語氣回覆了一條消息。
【匿名小哥：抱抱最菜，我也很菜（哭哭）。】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玄武樓為幾座樓閣拼接，數道天橋緊緊相連，宮燈彼此起伏連綿不絕，於微涼夜色中，蜿蜒如赤龍盤旋在朱色高樓上。
跨過龜紋門檻，迎面而來的是偌大廳堂，數十張紅木卓錯落有致，食香濃郁浮動，勾的人唇齒幹澀。
吸收大佬靈息後，花淺修為暴漲至築基中重天，又在千若水指導下升到大重天，離結丹辟谷僅一步之遙，仍然被鮮香味吸引住。
花淺匍一進門，便聽見一聲尖銳聲音：“你就給我們吃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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