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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第六個世界:少將軍(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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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晏心頭一驚, 他垂下眸子,在宋奕走過來的時候,開口喚了一聲:“大哥。”

宋奕沒有回話, 他沈默地看著宋晏,好一會兒, 才開口道:“夜裏涼, 早點回去吧。”

“是。”

宋晏並未再說什麽, 只是安安靜靜地邁步離開。宋奕遠遠地看著已然看不到身影的馬車, 他慢慢地回身跟上,走在宋晏身邊的時候, 他張了張口,卻始終沒有問出任何的問題。

兩人一前一後回了王府。

在即將回房的時候, 宋奕忽然開口喊了一句宋晏,道:“阿晏,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爹和娘說, 擇日便要替我去虞家商議婚事,接下來就到你了,你若是有喜歡的姑娘, 可以和娘提。”

宋晏站在原地,他面上一片平靜,良久, 他才輕聲道:“沒有。”

“大哥,恭喜你。”他面上的笑似乎和先前一般,只是眼中少了一抹歡喜。

“哦, 那你快回去休息吧。”宋奕眼眸深沈地盯著宋晏, 過了一會兒, 他擺了擺手, 開口說道。

“大哥,你也早點休息。”

宋奕看著宋晏離開的背影,他面上的神情慢慢冷了下來,楞神許久之後,他才緩步走回去。

宋晏安靜地回到房中,他坐在桌旁,將袖中藏著的胖娃娃拿了出來,放在桌上,那是一個精巧的胖乎乎的女娃娃,娃娃臉上的笑容可掬。

他看著這一尊胖娃娃,伸手摩挲過上邊系著的紅繩,唇邊的笑容漏了出來,但是很快,便又收斂起來,宋晏沈默地盯著胖娃娃看了一會兒,隨後起身抽出一個小木盒,將這一尊胖娃娃放置進去。

小木盒放回衣櫃裏,宋晏換了一身衣裳,便就徑直躺在床榻上,他睜著眼,看著床頂,許久,未曾入眠。

他想著,自己其實不該去見謝庭語的。

然而,事事不順人意,宋晏沒想到再次見面會如此地快,又是如此地狼狽。

再次相見,他們便是在宮中。

太子聽著陳壽的話,他扯了扯嘴角,而後帶著一抹惡意道:“虞家倒是打著好算盤,想要用一個孤女搭一條通天富貴路,呵,虞家人,是腦子壞了吧!他們能夠屹立至今,這京都裏的人不是都看在北梁王的面子上,才擡了擡手。他們以為甩開北梁王,還有什麽價值?”

“不過,孤也樂意看蠢人行蠢事,去吧,找個人陪虞家做做戲。”

“是。”陳壽躬身一禮,便走了出去。

太子擡眸看了一眼窗外的日頭,想了想,便又起身走出去:“戲臺子都搭起來了,總要去捧個場,看個熱鬧......”

謝庭語沒想到自己此時會落得如此困境,因著祖母身子抱恙,便由大伯母帶著她入宮,說是宮中的虞妃娘娘想見見她。

虞家上下待她甚好,故而她並未多想,更想不到虞妃和大伯母竟然會用如此齷蹉的手段對付她。

謝庭語此時人在禦花園的假山處,她身子綿軟無力,這藥,她知道,與軟筋散很肖似,可是卻又比軟筋散的藥性猛而短暫,中藥之人,手腳綿軟無力,動憚不得,出聲不得,沒有解藥,但是只要再過一會兒,藥性一過,便一切如常,甚至都看不出曾經被人下過藥。

謝庭語心中忐忑不安,雖然此時沒有看到任何人,但是她知道若不是有所企圖,虞妃又怎麽會給她下這種齷蹉的藥,甚至將她安置在這禦花園的假山之中。

不過一會兒,忽然間,一道沈重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謝庭語心頭一跳,她咬著牙,倚坐在假山旁,努力擡眼看去,卻見來人是一個陌生的男子,一副油頭粉面的模樣,眉眼之間略微輕浮。看到假山中的謝庭語時,他不由得輕笑一聲。

“小美人,等久了。”

謝庭語眼睜睜看著人靠近,他的手拂過她的發絲,手指撫過她的臉頰,在她的怒視之下,慢慢地撕扯她的衣裳......

就在謝庭語以為自己在劫難逃的時候,忽然間,一道悶響傳來,那人無力地倒在假山旁,謝庭語淚眼朦朧地擡頭看去。

“少將軍......”謝庭語這時候可以發聲了,只是聲音依舊是極其微弱的。

來人正是不知怎麽會出現在這兒的宋晏,宋晏見著謝庭語這一副模樣,他迅速上前,將身上籠著的披風脫下,裹住衣袖都被扯破露出了大半藕臂的謝庭語。

“別怕,沒事了。”宋晏沒有多說其他的,他知道這事定然是有人算計,而此時此刻選擇在這裏,只怕是早就讓人算好了時間,再過一會兒,應是就要有人來了。

宋晏這般想著,果然便聽得一陣吵雜的腳步聲傳來,他抱著謝庭語,這時候謝庭語的身子慢慢地開始恢覆知覺,人雖然站得不穩,但是好歹有了些許力氣。

只是,這時候他們是來不及走了。

察覺到腳步聲越來越近,謝庭語的面上顯露出一抹焦躁不安,他們知道若是讓人在這裏以這副模樣捉到,只怕......

呼——

一道風聲掠過,宋晏和謝庭語一驚,他下意識地伸手劈掌過去,卻忽而聽到熟悉低沈的嗓音:“阿晏,是我。”

宋晏這才發現早其他人一步入了假山的人竟是宋奕。

這時候,假山外的吵雜聲越發大聲,宋晏來不及多想,他將堪堪恢覆了手腳知覺的謝庭語推入宋奕的懷中,同時扯走宋奕腰間不知從哪兒順來的酒瓶,瓶蓋一掀,就往地上躺著的人身上倒去,濃郁的酒香味彌漫在空氣中。

隨後,宋晏回頭對上宋奕的雙眼,他微微頷首,彎腰將酒瓶塞到昏迷的人的手中,而後低聲道了一句:“大哥,保護好謝姑娘。”

言罷,他轉到假山後,在人到來之前,悄無聲息地入了假山後的湖泊。

謝庭語低呼一聲:“少將軍。”

她似乎想要上前,只是人才邁出步伐,便讓宋奕拽住手,將之攬到懷裏。

“天哪!這是誰!”

“快來人!”

“哎呀,來人呀!”

這時候,仿佛是無意間看到了假山裏的情況的來人們,大呼小叫了起來,硬生生地打破了這巍峨宮宇的寧靜。

隨後的混亂和人來人往,謝庭語並未放在心上,甚至連先前的害怕和怒意都消失了,她滿心都放在入了湖泊的宋晏身上,這時候可是臘月,湖水該有多冷,少將軍的身子哪裏經得住這寒冷刺骨的湖水浸泡?

“阿奕!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北梁王妃怒目瞪著自家還在嬉皮笑臉的長子。

謝庭語此時讓虞家大伯母摟在懷裏,那人仿佛是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般,哭天摸地的。

宋奕摸了摸鼻子,而後甕聲甕氣地道:“娘,我這恰好在禦花園裏轉轉,遇到了謝姑娘,我就想著和謝姑娘說說話,轉一轉,沒想著到了假山那兒,卻忽然看到一個動也不動的人,謝姑娘心善,擔心這人是犯了什麽病,便打算上前去看看,只是不小心被絆了一腳,險些跌倒,我這就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

“沒想到,姑娘家的衣裳那麽不經扯,這不撕拉一下......”宋奕攤了攤手,“後面你們就來了,然後就大呼小叫的,你看,這謝姑娘,現在還被嚇得魂不守舍的。”

北梁王妃深深地看了一眼宋奕,她的目光落在謝庭語身上的披風,心中明白那是誰的,她面上露出一抹笑,而後對著虞大伯母,道:“這事兒,也是個意外,好在他們倆本就有婚約,倒也不算什麽大事,要不,今兒,我讓我家王爺去向陛下求一道旨意......”

“什麽旨意?”

皇帝的聲音從殿外傳了進來,隨後跟著進來的是北梁王爺,太子,以及虞大人。

“臣婦,見過陛下,太子殿下。”

“臣妾,見過陛下。”

“臣婦,見過陛下,太子殿下。”

殿內中人迅速起身行禮,皇帝揮了揮手,他走上前,看著殿內這氣氛詭異的場景,又開口道:“剛剛說要求什麽旨意?”

北梁王妃立馬走了出來,她大大方方地道:“回陛下,是說求一道我家阿奕與虞府謝姑娘的婚事旨意。”

虞妃似乎有什麽話要說,但是她還未出口說話,忽而間便看到皇帝盯著她的冰冷的眼神,她呼吸一窒,登時不敢說話,而後便聽得皇帝哈哈一笑道:“北梁王妃,這倒是和北梁王心有靈犀了,剛剛北梁王還和朕說,要給阿奕提親呢。”

“行,這事兒,是個喜事兒,朕下一道旨意,圓了這樁美事。”皇帝這話,便將今兒這事一把遮掩了過去,虞妃臉上一片失落,而虞大伯母臉上卻是略微蒼白,眼中藏著些許不安和害怕。

殿中隨著這一旨聖意,眾人神色各異,但卻都談不上什麽喜色,分明是一樁喜事,卻無人歡喜。

謝庭語直到離宮的時候,都未曾見到宋晏,她心中忐忑不安,卻又無人可問,帶著一肚子的擔憂,和那一旨毫無歡喜的聖意離開。

而北梁王宋墨冷著一張臉走出皇宮,柳蓉看了一眼一臉不自然的宋奕,開口道:“阿奕,到底怎麽了?阿晏呢?那披風分明是阿晏的。”

“娘,這事兒,我待會兒和你說,”宋奕急忙忙地走到宋墨身邊,開口道,“爹,阿晏他......”

宋墨冷冷地看了一眼宋奕,道:“阿晏在宮門外的馬車裏等著咱們。”

原是宋晏入了冰湖之後,便就冰湖那一頭游了出去,而後又托人給宋墨遞了話,宋墨這才將皇帝引了過去,快刀斬亂麻,不給其他人胡言亂語的機會。

他面上的神情一片冰冷,眸中帶著一抹慍怒。

宋奕隨著宋墨回到馬車上的時候,果然看到宋晏在車上。

柳蓉一把摸過宋晏的面頰,盯著宋晏慘白的面容,心疼地道:“怎麽這麽冷?這氣色也差得厲害。出門之前都還好端端的,剛剛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這時候宋晏已經換了一身幹凈的衣裳,只是臉色蒼白無比,身上絲毫熱氣都不見,馬車上燒著暖壺,都能感覺到一抹寒意。

宋晏搖搖頭,他看向宋奕,似乎是在詢問謝庭語的情況。

宋奕垂下眼眸,小聲道:“謝姑娘沒事,陛下下了旨意......”

“給我和謝姑娘賜婚。”

宋晏長吐出一口氣,道:“這便好。”

柳蓉這時候多少也反應過來,宋奕和謝庭語的什麽相遇同游,都是假的,她抿了抿唇,面上一片冷肅,回想著剛剛殿中眾人的反應,她輕聲道:“虞家真是好算計。”

宋墨閉了閉眼,腦海中回蕩著剛剛皇帝和他說的事兒,他心頭一陣煩躁,低聲道:“這事兒回去後再說,阿晏回去先看看身子,這大冷的天,先前身子就還沒好透,若是著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北梁王這一頭尚算平靜,而虞家那一頭卻是翻天覆地的混亂。

這一切的混亂都與謝庭語有關,卻又都與她無關。

謝庭語安安靜靜地縮在房間裏,不過是一日之間,似乎一切都有了結局。

“扣扣——”

一道輕微的敲門聲將謝庭語驚醒。

“姑娘,老爺來了。”小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謝庭語擡起頭,看到推門而入的謝成平。謝成平仿佛是老了許多,這段日子,她很少能見到謝成平。這些年,只要是回到虞家,她一般都見不到謝成平的,她也習慣了。

但是,此時見到謝成平,她心頭陡然升騰起一抹委屈,先前半分沒有哭鬧的人,忽而間就哭成了一個淚人。

“爹。”謝庭語嗚咽著喊了一聲。

謝成平迅速走了過去,他伸手撫了撫謝庭語的秀發,而後嘆息一聲道:“小魚,委屈你了。”

謝庭語沒有說話,這番委屈,她甚至不知該如何說。但是心裏卻是難受得厲害。

謝成平也沒有說話,他沈默地站在謝庭語的身邊,許久,在謝庭語似乎平覆了些許以後,才道:“小魚,如今也好,入了北梁王府也好。”

謝庭語半晌沒有說話,她楞楞地看著屋中明滅不定的燭火,而後才開口道:“爹,他們怎麽能這般?”

謝成平無奈地笑了一笑,隨後道:“權利動人心。”

他似乎是有什麽想說,可是想了好一會兒,出口的卻是另一番話,道:“小魚,你的婚禮,爹參加不了了。”

旨意已下,婚禮便定在三月之後,正是春日時分。

“爹?”謝庭語淚眼模糊地看著謝成平,她腦海中浮現一個念頭,忽而氣惱地道:“是不是他們不讓你參加?我、我找祖父和祖母說去!”

謝成平搖了搖頭,平靜地道:“這是約定,當年我能帶走你,我和虞家早就定下的約定。”

他看著謝庭語亭亭玉立的模樣,眨眼之間,那麽一小團的娃娃,已經都長大了。謝成平將一道木盒推送到謝庭語的面前,道:“這是你娘曾經留給你的。”

“這是我給你的。”

說著,他又將一個布包放在桌上,隨後又叮囑著道:“我很快便要啟程去別北威關了。”

謝庭語神情一楞,不由地開口問道:“爹怎麽要去北威關?”

“戰事又起了。”

“那北梁王?”

“隨著你婚事的旨意下達,還有一道旨意,北梁王府的少將軍領兵出發,前去北威關主持大局,太子殿下隨同前往,代天子出征。”

謝成平想了想,他輕聲道:“北線一帶啊,這一次該是要平了。”

能夠讓太子殿下代天子出征,便是說明這場大戰是必定是有把握的了。畢竟太子是國之儲君,若非是有把握,又如何敢讓太子上陣。

謝庭語楞了好一會兒,她忽而幽幽地開口道:“少將軍身子還未好,怎麽就又要上戰場了?太子同行,不更應該是北梁王去的嗎?”

謝庭語的這一句話顯得異常突兀,可就是這麽一句輕飄飄的話,登時便讓謝成平察覺到了些許異樣,他低頭看著謝庭語,從謝庭語的眼神中,他忽而明白了一些什麽。

“小魚,你這是......”

謝庭語垂下眼眸,她扯了扯嘴角,而後小聲道:“爹,此去,請多多保重。”

“少將軍,也請爹多多看顧。”

她沒有說明什麽,也沒有辯解什麽,就是這般將那一抹情愫掩下。

“哎......”謝成平長嘆一聲,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得了。

夜風微涼,一處相思,兩點心酸。

北梁王府裏很安靜。

宋晏並未歇下,他站在房中的窗前,微微擡頭,感覺著冰涼的夜風吹拂過他略微燥熱的臉龐。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心頭此刻應是什麽情緒,但是卻是莫名的煩亂。這一段日子,他太累了,身上的傷勢,京都裏的步步算計,還有那些說不清理不明的東西,仿佛成了一張網,將他緊緊裹挾住,令他掙脫不得。

就算是在這北梁王府裏,他都覺得無所適從。

“阿晏?”伴隨著一道敲門聲,宋墨的聲音響了起來。

宋晏楞了一下,倒是想不到宋墨這時候會來,他起身去開了門,宋墨沈默地走了進來。

“阿晏,身子可還難受?”宋墨認真地審視了一番宋晏,隨後開口問道。

宋晏搖了搖頭,看著宋墨,開口道:“爹,是有什麽事要囑咐我嗎?”

宋墨將視線移開,他知道宋晏聰慧,想著先前將宮中出征的旨意說出的時候,柳蓉那滿是惱怒的怒罵,還是宋晏安撫了人。

他的心中有愧,這一次出征,會要宋晏隨行,其實是為了太子殿下。陛下知道宋奕桀驁不馴,與太子素來不和,怕在北線,太子會吃虧,又知他位高權重,到了北線,全軍眼中只會有北梁王,而不是太子,擔心太子威信不足,故而這才點了名要溫順年輕的宋晏同行。

只是宋晏身上的傷勢,其實並未完全覆原,本應該好生休養的。然而陛下說太子需要軍功在身,臣服朝野,又說要延續年少時的想法,他們是少年結義,成就了一番大業,他希望太子和宋晏也能如同他們一般......這般說法,宋墨不忍拒絕陛下,便只得委屈了宋晏。

因此,這時候面對宋晏,心中便覺得羞愧難安。

宋晏一眼便察覺到宋墨的感覺,他輕聲道:“爹,孩兒早就想著要回北威關了,我本就是北威關的主帥,若不是這次情況特殊,是不該離境的。”

“這次,太子親征,”宋墨沈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你要保護......”

“爹,你放心,我會保護好太子殿下的。”

宋墨的心頭一顫,他喃喃地道:“不僅僅是保護好太子,你也要保護好自己。莫要讓爹和娘,以及你大哥擔心。”

“也不知,你來不來得及參加你大哥的婚禮?”

宋晏聽到這裏,視線微微一顫,雙唇抿緊,遲疑了片刻,道:“沒事的,想來大哥會體諒的。屆時,我多給大哥和......謝姑娘帶點禮物。”

他的話語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宋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是靜靜地看著宋晏,眸色憂傷,隨後才開口道:“你平安便是最好的禮物。”

“爹,不必擔心。我也是戰場老將了。”宋晏故作輕松地道了一句。

“阿晏,是爹對不住你。”宋墨輕輕地吐出一句話。

他們並未再說什麽,宋墨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宋晏送宋墨出門的時候,遠遠的,在院子裏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是宋奕。只是宋奕不曾走近,宋晏站了一會兒,隨後就回了屋。

京都裏的大事,如今也就兩件,一件是北梁王府與虞家的婚事旨意,一件便是太子代天子出征北線戰場。

婚事在三月之後舉行,而出征卻是在七日之後。

出征的這一日,風和日麗,諸事皆宜。

京都百姓擠在街道兩旁,歡送出征的隊伍。熱鬧的人群裏,誰也沒有註意到,一道嫣紅的身影在城樓上,目送出征隊伍離開。

謝庭語素來愛穿的都是素色衣裳,這一次,她難得穿了一件芍藥紅的裙衫,翻飛的裙角在風中飛舞,她在城樓上站了很久很久。

她想著,這般醒目的裙衫,少將軍應是看得到的。

“少將軍,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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