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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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不久之後,無慘奄奄一息，曬到了人生最後的陽光時，回想自己充滿罪孽的一生,終於明白自己是如何輸的。
他千不該萬不該把妄葉介紹給了鳴女。
等於把自己最大的弱點赤.裸裸展現在妄葉面前。
可那麽短的時間能發生什麽呢。
此刻，妄葉拉著鳴女的手,掀開她厚厚的劉海，然後松開手從自己頭上摘下了一個鉆石蝴蝶發夾,這是她從東京“特意”為了今天購買的，而當羂索看到從來不戴發飾的老婆從頭上摘了個亮晶晶的東西，想到兩人從前恩愛?時妄葉也會拿出不符合加茂老派教育的小玩意，比如袖子裏藏著巧克力,趁其他人不註意塞進他嘴裏,比如把衣櫃裏的兜襠布扔掉換上低腰平角褲，作為真正的老古董，穿了千年兜襠布的羂索自然不會接受新式平角褲……雖然最後他還是穿了。
也會在每一次他每一次接到祓除任務時拿出“特意從神宮祈來的平安禦守”，放進他的懷裏，如果他遲遲不歸還會去大門口等他，還因為被家老們處罰。
一時間,羂索覺得發卡刺眼極了。
“你知道蝴蝶是從毛毛蟲變化來的嗎？”妄葉把她的頭發撩到耳後，將鉆石蝴蝶別在了右耳上。
“嗯,是有這種事。”鳴女結結巴巴地說。
“毛毛蟲變成蝴蝶要忍受非常的痛苦，可它還是挺過來了，我期待你把發卡別在頭頂的那天。”她轉過身最後看了眼已死的情緣,不帶任何留戀地挽著鳴女走了。
無慘自然不會註意到他的看門狗頭上多了什麽，他正想要開口就聽見妄葉些許茫然地說：“我見到他了,可他又是誰呢？”
“禪院慎二。”
“是他啊。”女人呢喃著,像是無法接受丈夫又換了一次皮。
糟糕,失策了，如果是這張臉的話她覺得自己又可以堅持一下了，也許羂索會發現咒胎九相圖根本是垃圾毫無價值呢，可現在為時已晚，她已經上了無慘這輛車，各種意義上的。
無慘：“你不知道它叫什麽？”
來了，熟悉的無慘式嘲諷。她立刻滿足無慘卑劣的心思，裝出一副難堪的表情，“我……”沒錯，她就是結婚數年還不知道丈夫名字的可悲女人。
無慘可能覺得扳回了一句，顯得有些高興，竟然主動說出了對腦花的安排，“我暫時還沒有讓他安靜下來的辦法，在此之前他會一直沈睡。”
妄葉一個人離開的無限城，從無慘的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沒多大一會，一片漆黑中她清晰地聽見房頂的瓦片時不時發出“篤篤-篤篤”，像是鳥啄的聲音。
估計無慘是不會回來了，畢竟他只有夜晚能自由行動。
思量片刻，她推開天窗，一只漆黑的烏鴉飛了進來，腿上綁著信筒。妄葉拿出糖炒栗子餵給烏鴉，一面退到浴房點燃蠟燭，打開信筒，燭火照著她幽暗的臉孔，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瑰麗，像是一座美人像，只有時不時轉動的眼珠才有一點活氣。
看完了信，她將紙泡軟塞進嘴裏嚼碎吞了下去。
誰知道咒術都能做到什麽呢。
一切結束後她從冰冷的洗澡水裏爬出來，裹上厚厚的睡袍，跑到了好大兒房間裏，雖然還是個豆丁，但男孩子真的火力好旺，不像她，被窩裏捂再久也只有一小塊地方是熱的，隨便一動就沒了。可惡，好想要地熱火炕電褥子暖氣片。
脹相正睡著，就見母親鬼鬼祟祟地溜了進來，霸占了被窩和他。
“母親？”他小小抗議了下，揮舞著短短的手，這是一只能把成年人打飛出去的小手，但推搡起粘人的母親時卻和幼童沒有區別，母親一把抓住他的小手塞進被窩裏，咕噥著，“冷。”
“真暖和啊。”她把好大兒抱進懷裏。
“您身上怎麽這麽冷？病了嗎？”脹相說著就要爬起來，妄葉一把按住他，“沒有生病，只是泡了個冷水澡，我需要清醒一下，周圍很安全嗎？”脹相和滾子都給出了確定的答案，敏銳感覺到母親有事相商，他被母親認可參與計劃了！
脹相從來沒這麽開心過，他趴在母親懷裏，一邊被母親像是哄寶寶似的拍著後背，一邊聽母親像講睡前故事似的說起計劃，原來在他練習戰鬥技巧的時候母親暗中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很快，杏壽郎會帶著鬼殺隊的人來，我本來沒打算這麽早除掉無慘，但是命運如此，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死的或許就是我們，臭毛，到時候我們會一起進入無限城，時間…就是我生產的那天晚上。”
脹相不動了，很快著急起來，“可是那樣會很危險。”
“所以就麻煩你保護媽媽了，”她撫摸著孩子炸起的短發，輕聲呢喃，“到時候你可以把你父親放出來，他就在無限城中。”
母親為了幹掉父親引來了無慘，又為了幹掉無慘想要釋放父親，這究竟是要幹什麽啊，他揪著妄葉的衣襟，“我不明白。”
“假設無慘死亡羂索必然脫困，屆時我們又要重新對付他，不如先把他放出來，化敵為友，雖然他可能會加入無慘一方，可能性不好估計，或許他根本不介意我懷了無慘的孩子呢，你有什麽好辦法讓爸爸站在我們這邊嗎？”妄葉出了一道極難的考題。
脹相眉頭緊皺，這孩子壓根不是頭腦派，未來也是擔當執行者的角色，妄葉有意為難他，脹相急的不行硬是什麽都說不出來，妄葉有些失望，他更像他那個廢物爹啊，哦，也許是因為她是穿的才不像她吧。其實她原本也沒有這麽陰毒，都是生活所迫……都是世界的錯啊！沒錯，都是世界的錯。
脹相忽然抱緊了母親。
感受到臭毛情緒翻湧，她好奇地問，“怎麽了？”
“很厲害。”
“嗯?”
脹相星星眼，“媽媽很厲害，比其他人都厲害。”
“這樣的話，跟我念麻（三聲）麻（二聲）——”
“鴨達！”
“剛才你是不是發出了很可愛的聲音？”而是傲嬌專用的鴨達，仔細想想，她或許被脹相的厭世臉騙了，其實他是個隱藏的傲嬌呢，“再說一聲鴨達聽聽。”
這下脹相都不肯張嘴了，而是鉆進了被窩，埋在了母親腹部。裏面的滾子隔著肚皮揍了他一拳。脹相被打了，雖然滾子這一拳是隔空打的壓根不疼，肚皮上只有個小手印而已，可是——他被打了！
滾子傳出不滿的抗議，明明是母子三人為什麽他像是局外人。
我的掛竟然生氣了，還跟我的兒子爭寵。妄葉摸了摸肚皮，和滾子對了個掌，這才四個月手就出來了？科學嗎？
“好了，我的計劃是——”
這天晚上，妄葉睡得很香，脹相卻徹夜未眠。
“聽說加茂憲倫拒絕了同妄葉夫人一起去新年參拜，我看見夫人一個人去的神宮，莫不是……”想到元旦晚上妄葉夫人宣告懷孕了可加茂憲倫卻臉色大變，還說不可能，聯想到妄葉被加茂南擄走這麽長時間，一些緋聞甚囂塵上。可是都被老菜幫子們壓下來了，只要是姓加茂的，就不算出軌，左右不過是多一雙筷子罷了。
封建家族的制度就是如此耐人尋味。
稻荷神社，這個地方妄葉非常熟悉，卻是第一次來，很多漫畫動畫都會從這裏取景，副業二次元的她自然也瀏覽過各種圖片，層層疊疊的暗紅色牌坊疊成了迷宮式的走廊，狐貍代表豐收商業興旺，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處，妄葉還是買了一盒特制油豆腐，機會總是會眷顧有準備的人，說不定用得上呢。
香味順著盒子鉆出來，她沒忍住悄悄吃了一塊，又吃了一塊。
“餵！你為什麽要吃掉貢品啊！”一只毛茸茸的、孩子從鳥居上跳下來，正好跳到她面前，鼓著包子臉控訴，毛茸茸的狐貍黑黃相間的耳朵，蓬松的狐貍色絨尾……就是個狐貍吧！
“你看不見我嗎！餵！”狐貍蹲在地上，大約只有一米高，盯著她咀嚼的手眼球上下移動。
[是咒靈嗎？]
[味道很奇怪，我不清楚。]
裝作沒看見好了，她連咒靈都看不到，長得像狐貍的孩子也應該看不到。狐貍小孩沖著她喊了幾聲，也不靠近她，嚷嚷了一會發覺她聽不見也看不見，自覺沒趣地走了，她把所有的油豆腐吃光了，求簽時許願“婚姻幸福”，然後抽到了末吉。
神社抽簽吉兇依次是大吉、吉、中吉、小吉、末吉、兇。
差評，為什麽不是兇，這不是說這段婚姻還有拯救的餘地嗎。難道最後她是和羂索或者無慘脹相滾子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嗎？
絕不要。
“我再抽一次！”
巫女為難地看著這位打扮富貴的大美人，沖擊性的美貌讓她無視了一個人只能抽取一次新年簽、加錢也不能抽第二次的規定。
第二次仍然是末吉。
末吉、
還是末吉，像是在說她這段糟糕透頂的婚姻還有回旋餘地似的，很快她腳邊堆了厚厚一層末吉。
“可惡！”妄葉在心裏痛罵道，“你們的簽是不是裝錯了，只有末吉？”
“不如讓我來試一次如何呢。”一個嬌小玲瓏穿著蝴蝶和服的年輕少女提著巾著笑瞇瞇地看著她。是蝴蝶忍。
妄葉略微側身讓蝴蝶忍抽簽，“我也想問問愛情運。”她說著隨意拿起最上面一張，打開，赫然是——“兇”。
蝴蝶忍很平靜的接受了自己的愛情竟然是“兇”，反而安慰她：“看來這裏不只有末吉，還有兇呢。”
她像是早就接受了命運給予她一切的都是兇，所以毫不意外地接受愛情也是如此。妄葉討厭對命運全盤皆受的人！如果她是這樣，早就九次懷孕、九次流產，成為羂索制造九相圖的工具了。她再清楚不過蝴蝶忍的命運，被不懂人心感情的童磨追逐著，又被他吃掉，很多人站童磨根本不喜歡蝴蝶忍，按照鬼滅有情人終成“棺配”的原則，童磨和蝴蝶忍就是cp。只能說有些太太的情感線非常陰間。
她一把抓過蝴蝶忍的兇簽，撕得粉碎，又從簽盒裏拿出新的一張，“這張才是你的。”
蝴蝶忍訝異地看向妄葉，順手打開了簽，“竟然變了……”
是大吉。
她不是第一次來這裏抽簽，每次都是兇。
看到蝴蝶忍的簽變了內容，妄葉覺得自己又行了，果斷選擇再抽一次，看到吉兇，蝴蝶忍不厚道地笑了，
“又是末吉呢，這位太太。”
蝴蝶忍念的是奧様（奧克桑），妄葉恰巧對這個稱呼比較敏感，讓他想起了很不健康的內容，多半畫面都有一個黃毛牛頭人。
“是啊，看來我和旦那的緣分非常堅定，不是一般的刀能斬斷的。”
蝴蝶忍領悟了妄葉的意思，“是這樣的。”
一般的刀斬不斷，要用日輪刀啊。
“等等我！等等我！忍小姐！”一個驚慌失措的女孩子，呃，捧著一堆食物好像迷路了的女孩子朝著她們所在的方向跑過來，粉色漸變的頭發格外顯眼。加茂一族都是黑發不說，整個京都就沒有五顏六色的頭發，現在還沒有染發劑，黃、紅、棕發的都是外國人。
這就是所謂的世界線收束吧。
她仔細打量甘露寺蜜璃，殊不知甘露寺蜜璃也正在看她，這一看不要緊，懷抱的食物全都掉在了地上，大胃王大力士的戀柱眼珠都不會轉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人！同樣是人差別為什麽如此巨大。
“食物掉了哦。”蝴蝶忍腹黑地說。
“啊、啊！”她趕忙蹲下去撿，臉紅得像火燒雲。
眼前倏地一暗，妄葉夫人在幫她撿食物，醬料和油脂沾在她手上，像是汙垢一樣，“對不起！！”她低著頭大喊。明明是來參見、拜謁、也不對，總之就是見到偶像的心情，可是卻在她面前出了糗，這讓她怎麽跟妄葉夫人討教使愛情成功的方法。
“不用道歉哦。”她拿掉甘露寺蜜璃嘴邊炒飯的米粒，想像霸道總裁瑪麗蘇文男主吃掉女主臉上的飯粒……但真的要做時發覺自己下不了口，有些臟，還有些油膩啊這個行為，最最重要的是崩人設。
看到飯粒被拿下丟掉，甘露寺蜜璃臉更紅了，好像找個地縫鉆進去，可是她這麽高大魁梧，一般的地縫鉆不進去吧。
楞神的功夫妄葉已經把食物撿好放進袋子裏了，“我聽說西方國家的女人們會聚在花園裏吃吃喝喝，她們稱之為茶話會，蜜璃小姐能想到這一點還帶了食物，真是非常周到的淑女，”
“淑女？我？不可能的。”甘露寺蜜璃連連擺手。
蝴蝶忍嘆了口氣，接過一只袋子，“那麽，就按照夫人的建議，做那個、茶話會吧。”如果她不插話，鬼殺隊的戀柱恐怕要被人拐跑了呢。
真是危險的女人。
稻荷神社有很多適合茶話會的草地，妄葉拿下披風鋪在地上。
“還以為來的會是煉獄先生，或者是叫做炭治郎的少年，沒想到竟然是二位。”
蝴蝶忍:“我想同為女性會更容易溝通。”
甘露寺蜜璃：其實是她拉著蝴蝶小姐來的。
“不過杏壽郎也在稻荷神社，人太多了會引起註意。”
今天是新年參拜，京都的大多數人都會來神社，她們之所以能安靜的交談，是因為這裏是神社的不開放區域，一般只有名門望族皇室成員才能來，妄葉身為禦三家和家主的夫人自然不會和普羅大眾一起去擁擠的地方參拜，蝴蝶忍和蜜璃則是翻進來的，這也說明，稻荷神社沒有結界，或者說沒有針對人類的結界。
“說起來我剛才看到了一個長著狐貍耳朵和尾巴的孩子，說不準是式神呢，我雖然嫁入了加茂，卻沒辦法看到咒靈呢。”
看起和普通的名門望族夫人沒什麽區別，說話的方式、語氣、笑容都討人喜歡極了，哪怕是蝴蝶忍也對她心生好感，但聯想到信件的內容，蝴蝶忍不得不告誡自己打起一萬分警惕，連她都這樣了，那些只長肌肉的男人豈不是——
幸好她來了。
#又是為組織裏的憨憨擔心的一天#
“我們已經祓除了上弦六、上弦五、幹部們暫時沒有傷亡，幸虧您提供的線索。”蝴蝶忍意味深長地說。哪怕是無慘名義上的妻子也不應該對上弦的能力一清二楚，無慘會把秘密告訴他？
“前幾天我去了無限城——”
“什麽！！”
一陣風略過，等她整理好發絲，水柱，富岡義勇已經站在了她們身邊。
女孩子們的茶話會不需要臭烘烘的男人哦。
如果她這麽說了，富岡義勇肯定會聞聞自己說“我一點也不臭”，說不定語氣裏還帶著點小委屈。
“這位是水柱，富岡義勇。”
“不用介紹了，她怕是非常了解我們。”富岡義勇說，她很想逼問妄葉的情報來源，可是臨行前主公千叮嚀萬囑咐謹慎行事，尤其是對加茂妄葉要遵守禮儀。
該死的禮儀。
富岡義勇把這當成了嚴肅的兩個組織的會晤，異常正式地跪坐，假如身邊不是各種熱氣騰騰的小吃的話，要不要讓他先吃個魷魚燒呢。
“無慘的話，和普通的上弦不同，日輪刀斷頭是無法殺死他的，而殺死他的方法只有不斷地進攻，把他從無限城逼出來，到太陽下。”
日輪刀無法殺死無慘！
這是鬼殺隊的盲區了，四百年前繼國緣一拿著日輪刀都沒有殺死無慘，可見日輪刀蘊含的神秘力量不夠入葬鬼王。
“我基本上已經策反了無限城實際的主人，鳴女，到時候我會和你們一起進入無限城，說服她。”
蝴蝶忍疑惑道：“無慘一死所有的鬼也會跟著消亡，她會背叛無慘？”
“我會讓她背叛的。”
如果語言無法起作用，她會把鳴女帶到阿修羅界，切斷和無慘的聯系，這樣一來，鳴女既不會死，無限城也會消失。只要把握好時機說不定能把死亡降到最低。但這一切他們暫時不需要知道，她需要對鬼殺隊施恩，一個千年結社組織，背後蘊藏著龐大的力量，就算比不上禦三家和神道教，也絕不是三流貨色，而且，她很喜歡這些純粹的劍士。雖然自己大概率得不到他們的效忠，但能夠使用就足夠了。
“還有一事，我事先沒有說明，因為我也才剛剛知道，我的丈夫，那個詛咒奪取了名為禪院慎二的男子的軀體被上弦二封印在無限城中，第一計劃是釋放他，借助他的力量圍攻無慘，如果他倒戈無慘，我希望你們能連他一起除去。”
富岡義勇：“他為什麽會和無慘聯手，這不符合常理……”
妄葉漠然道：“詛咒的想法不能用常理揣度，詛咒本就是從人類的負面情緒裏誕生，對人類只有惡意，比起同人類聯手，他和鬼更親近吧。”
“既然是殺人奪皮的邪道，我等自然義不容辭。”
這下富岡義勇討人喜歡多了。
幾人陸續交談了一會，蝴蝶忍三人離開了，轉告她換個地方等一等，煉獄杏壽郎在等她。
語氣頗有些促狹。
看來杏壽郎把和她相遇之後的事情全部交代了啊。
略微一想，她便不在意起來，這麽做才符合煉獄杏壽郎的性格模式。
她起身在稻荷神社轉了轉，在一個廢棄的廟宇門口看到了煉獄杏壽郎。
“這座神社並不是稻荷神的，年代久遠，很久以前稻荷神曾經讓一個寂寂無名的小神暫居在自己的神社裏，真是位寬容的神明。”
就像無慘說的他沒有被下過任何天罰，即便殺死了成百上千的人類，也得到了原諒。這一千年，他沒有見過神，也沒有見過佛……可見世上是沒有神的，或許是天元那樣的生物吧，既然能出一個天元自然也會有別的，可看杏壽郎很熱心地給神像擦了擦上面的灰，她也跟著借出了手帕，畢竟剛剛碰到了式神。
“我是那種相信會有妖怪，但不相信有神存在的人。”這是她和杏壽郎說的第一句話。
杏壽郎說的是“千壽郎很想你”。
妄葉點了點頭，“該說明的我都和蝴蝶小姐說了。”
杏壽郎：“我知道了，無一郎。”
從神社上跳下了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稚嫩的面龐，嬌小的身體，他真可愛，也真可憐。
從杏壽郎的角度看，就是妄葉在看見無一郎的時候眼睛都亮了。
果然喜歡美少年啊。
“這是時透無一郎，主公大人希望他能在你生產前的這段時間充當聯絡員。”
“我是***咖啡廳的熟客，無一郎去那做侍應生吧，以工讀生的身份。”
時透無一郎的眼睛略微睜大，工讀生，是要他去上學嗎？想著只有幾個月的時間，單純的霞柱同意了。
大體的框架已經準備好了，等二人離去之後剩下妄葉一人，她把一直提著的油豆腐放在了這個小小的破落神社前，她記得，那只小狐貍衣服上是打著補丁的。
她離開禁止餐館區域來到主神社前，脹相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母親去和盟友商議時他就在外圍護衛。
“我們也走一走吧，真熱鬧啊。”
她買了很多東西，還帶著脹相一起撈了金魚，可惜現在還沒有章魚小丸子，直到1935年才問世，可惜了。
“啊呀，這不是妄葉夫人嗎？”
富態的女人有一張圓臉，她正領著孩子和妄葉打招呼。
“日和子。”這位太太是她在**咖啡廳認識的大戶人家的話事人，人家有個入贅的丈夫，真是羨慕啊，不像她……可惡的末吉。好像頭頂隨時飄著烏雲似的。
“是脹相啊，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貴安，烏丸夫人。”
烏丸日和子把那個比脹相還年幼的孩子往前推了推，介紹道：“這是我的兒子，烏丸蓮耶。”
她們剛認識時，烏丸日和子還懷著孕。
妄葉微微睜大了眼睛：原來是叫烏丸蓮耶啊……
“真是個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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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無慘奄奄一息，曬到了人生最後的陽光時，回想自己充滿罪孽的一生,終於明白自己是如何輸的。
他千不該萬不該把妄葉介紹給了鳴女。
等於把自己最大的弱點赤.裸裸展現在妄葉面前。
可那麽短的時間能發生什麽呢。
此刻，妄葉拉著鳴女的手,掀開她厚厚的劉海，然後松開手從自己頭上摘下了一個鉆石蝴蝶發夾,這是她從東京“特意”為了今天購買的，而當羂索看到從來不戴發飾的老婆從頭上摘了個亮晶晶的東西，想到兩人從前恩愛?時妄葉也會拿出不符合加茂老派教育的小玩意，比如袖子裏藏著巧克力,趁其他人不註意塞進他嘴裏,比如把衣櫃裏的兜襠布扔掉換上低腰平角褲，作為真正的老古董，穿了千年兜襠布的羂索自然不會接受新式平角褲……雖然最後他還是穿了。
也會在每一次他每一次接到祓除任務時拿出“特意從神宮祈來的平安禦守”，放進他的懷裏，如果他遲遲不歸還會去大門口等他，還因為被家老們處罰。
一時間,羂索覺得發卡刺眼極了。
“你知道蝴蝶是從毛毛蟲變化來的嗎？”妄葉把她的頭發撩到耳後，將鉆石蝴蝶別在了右耳上。
“嗯,是有這種事。”鳴女結結巴巴地說。
“毛毛蟲變成蝴蝶要忍受非常的痛苦，可它還是挺過來了，我期待你把發卡別在頭頂的那天。”她轉過身最後看了眼已死的情緣,不帶任何留戀地挽著鳴女走了。
無慘自然不會註意到他的看門狗頭上多了什麽，他正想要開口就聽見妄葉些許茫然地說：“我見到他了,可他又是誰呢？”
“禪院慎二。”
“是他啊。”女人呢喃著,像是無法接受丈夫又換了一次皮。
糟糕,失策了，如果是這張臉的話她覺得自己又可以堅持一下了，也許羂索會發現咒胎九相圖根本是垃圾毫無價值呢，可現在為時已晚，她已經上了無慘這輛車，各種意義上的。
無慘：“你不知道它叫什麽？”
來了，熟悉的無慘式嘲諷。她立刻滿足無慘卑劣的心思，裝出一副難堪的表情，“我……”沒錯，她就是結婚數年還不知道丈夫名字的可悲女人。
無慘可能覺得扳回了一句，顯得有些高興，竟然主動說出了對腦花的安排，“我暫時還沒有讓他安靜下來的辦法，在此之前他會一直沈睡。”
妄葉一個人離開的無限城，從無慘的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沒多大一會，一片漆黑中她清晰地聽見房頂的瓦片時不時發出“篤篤-篤篤”，像是鳥啄的聲音。
估計無慘是不會回來了，畢竟他只有夜晚能自由行動。
思量片刻，她推開天窗，一只漆黑的烏鴉飛了進來，腿上綁著信筒。妄葉拿出糖炒栗子餵給烏鴉，一面退到浴房點燃蠟燭，打開信筒，燭火照著她幽暗的臉孔，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瑰麗，像是一座美人像，只有時不時轉動的眼珠才有一點活氣。
看完了信，她將紙泡軟塞進嘴裏嚼碎吞了下去。
誰知道咒術都能做到什麽呢。
一切結束後她從冰冷的洗澡水裏爬出來，裹上厚厚的睡袍，跑到了好大兒房間裏，雖然還是個豆丁，但男孩子真的火力好旺，不像她，被窩裏捂再久也只有一小塊地方是熱的，隨便一動就沒了。可惡，好想要地熱火炕電褥子暖氣片。
脹相正睡著，就見母親鬼鬼祟祟地溜了進來，霸占了被窩和他。
“母親？”他小小抗議了下，揮舞著短短的手，這是一只能把成年人打飛出去的小手，但推搡起粘人的母親時卻和幼童沒有區別，母親一把抓住他的小手塞進被窩裏，咕噥著，“冷。”
“真暖和啊。”她把好大兒抱進懷裏。
“您身上怎麽這麽冷？病了嗎？”脹相說著就要爬起來，妄葉一把按住他，“沒有生病，只是泡了個冷水澡，我需要清醒一下，周圍很安全嗎？”脹相和滾子都給出了確定的答案，敏銳感覺到母親有事相商，他被母親認可參與計劃了！
脹相從來沒這麽開心過，他趴在母親懷裏，一邊被母親像是哄寶寶似的拍著後背，一邊聽母親像講睡前故事似的說起計劃，原來在他練習戰鬥技巧的時候母親暗中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很快，杏壽郎會帶著鬼殺隊的人來，我本來沒打算這麽早除掉無慘，但是命運如此，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死的或許就是我們，臭毛，到時候我們會一起進入無限城，時間…就是我生產的那天晚上。”
脹相不動了，很快著急起來，“可是那樣會很危險。”
“所以就麻煩你保護媽媽了，”她撫摸著孩子炸起的短發，輕聲呢喃，“到時候你可以把你父親放出來，他就在無限城中。”
母親為了幹掉父親引來了無慘，又為了幹掉無慘想要釋放父親，這究竟是要幹什麽啊，他揪著妄葉的衣襟，“我不明白。”
“假設無慘死亡羂索必然脫困，屆時我們又要重新對付他，不如先把他放出來，化敵為友，雖然他可能會加入無慘一方，可能性不好估計，或許他根本不介意我懷了無慘的孩子呢，你有什麽好辦法讓爸爸站在我們這邊嗎？”妄葉出了一道極難的考題。
脹相眉頭緊皺，這孩子壓根不是頭腦派，未來也是擔當執行者的角色，妄葉有意為難他，脹相急的不行硬是什麽都說不出來，妄葉有些失望，他更像他那個廢物爹啊，哦，也許是因為她是穿的才不像她吧。其實她原本也沒有這麽陰毒，都是生活所迫……都是世界的錯啊！沒錯，都是世界的錯。
脹相忽然抱緊了母親。
感受到臭毛情緒翻湧，她好奇地問，“怎麽了？”
“很厲害。”
“嗯?”
脹相星星眼，“媽媽很厲害，比其他人都厲害。”
“這樣的話，跟我念麻（三聲）麻（二聲）——”
“鴨達！”
“剛才你是不是發出了很可愛的聲音？”而是傲嬌專用的鴨達，仔細想想，她或許被脹相的厭世臉騙了，其實他是個隱藏的傲嬌呢，“再說一聲鴨達聽聽。”
這下脹相都不肯張嘴了，而是鉆進了被窩，埋在了母親腹部。裏面的滾子隔著肚皮揍了他一拳。脹相被打了，雖然滾子這一拳是隔空打的壓根不疼，肚皮上只有個小手印而已，可是——他被打了！
滾子傳出不滿的抗議，明明是母子三人為什麽他像是局外人。
我的掛竟然生氣了，還跟我的兒子爭寵。妄葉摸了摸肚皮，和滾子對了個掌，這才四個月手就出來了？科學嗎？
“好了，我的計劃是——”
這天晚上，妄葉睡得很香，脹相卻徹夜未眠。
“聽說加茂憲倫拒絕了同妄葉夫人一起去新年參拜，我看見夫人一個人去的神宮，莫不是……”想到元旦晚上妄葉夫人宣告懷孕了可加茂憲倫卻臉色大變，還說不可能，聯想到妄葉被加茂南擄走這麽長時間，一些緋聞甚囂塵上。可是都被老菜幫子們壓下來了，只要是姓加茂的，就不算出軌，左右不過是多一雙筷子罷了。
封建家族的制度就是如此耐人尋味。
稻荷神社，這個地方妄葉非常熟悉，卻是第一次來，很多漫畫動畫都會從這裏取景，副業二次元的她自然也瀏覽過各種圖片，層層疊疊的暗紅色牌坊疊成了迷宮式的走廊，狐貍代表豐收商業興旺，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處，妄葉還是買了一盒特制油豆腐，機會總是會眷顧有準備的人，說不定用得上呢。
香味順著盒子鉆出來，她沒忍住悄悄吃了一塊，又吃了一塊。
“餵！你為什麽要吃掉貢品啊！”一只毛茸茸的、孩子從鳥居上跳下來，正好跳到她面前，鼓著包子臉控訴，毛茸茸的狐貍黑黃相間的耳朵，蓬松的狐貍色絨尾……就是個狐貍吧！
“你看不見我嗎！餵！”狐貍蹲在地上，大約只有一米高，盯著她咀嚼的手眼球上下移動。
[是咒靈嗎？]
[味道很奇怪，我不清楚。]
裝作沒看見好了，她連咒靈都看不到，長得像狐貍的孩子也應該看不到。狐貍小孩沖著她喊了幾聲，也不靠近她，嚷嚷了一會發覺她聽不見也看不見，自覺沒趣地走了，她把所有的油豆腐吃光了，求簽時許願“婚姻幸福”，然後抽到了末吉。
神社抽簽吉兇依次是大吉、吉、中吉、小吉、末吉、兇。
差評，為什麽不是兇，這不是說這段婚姻還有拯救的餘地嗎。難道最後她是和羂索或者無慘脹相滾子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嗎？
絕不要。
“我再抽一次！”
巫女為難地看著這位打扮富貴的大美人，沖擊性的美貌讓她無視了一個人只能抽取一次新年簽、加錢也不能抽第二次的規定。
第二次仍然是末吉。
末吉、
還是末吉，像是在說她這段糟糕透頂的婚姻還有回旋餘地似的，很快她腳邊堆了厚厚一層末吉。
“可惡！”妄葉在心裏痛罵道，“你們的簽是不是裝錯了，只有末吉？”
“不如讓我來試一次如何呢。”一個嬌小玲瓏穿著蝴蝶和服的年輕少女提著巾著笑瞇瞇地看著她。是蝴蝶忍。
妄葉略微側身讓蝴蝶忍抽簽，“我也想問問愛情運。”她說著隨意拿起最上面一張，打開，赫然是——“兇”。
蝴蝶忍很平靜的接受了自己的愛情竟然是“兇”，反而安慰她：“看來這裏不只有末吉，還有兇呢。”
她像是早就接受了命運給予她一切的都是兇，所以毫不意外地接受愛情也是如此。妄葉討厭對命運全盤皆受的人！如果她是這樣，早就九次懷孕、九次流產，成為羂索制造九相圖的工具了。她再清楚不過蝴蝶忍的命運，被不懂人心感情的童磨追逐著，又被他吃掉，很多人站童磨根本不喜歡蝴蝶忍，按照鬼滅有情人終成“棺配”的原則，童磨和蝴蝶忍就是cp。只能說有些太太的情感線非常陰間。
她一把抓過蝴蝶忍的兇簽，撕得粉碎，又從簽盒裏拿出新的一張，“這張才是你的。”
蝴蝶忍訝異地看向妄葉，順手打開了簽，“竟然變了……”
是大吉。
她不是第一次來這裏抽簽，每次都是兇。
看到蝴蝶忍的簽變了內容，妄葉覺得自己又行了，果斷選擇再抽一次，看到吉兇，蝴蝶忍不厚道地笑了，
“又是末吉呢，這位太太。”
蝴蝶忍念的是奧様（奧克桑），妄葉恰巧對這個稱呼比較敏感，讓他想起了很不健康的內容，多半畫面都有一個黃毛牛頭人。
“是啊，看來我和旦那的緣分非常堅定，不是一般的刀能斬斷的。”
蝴蝶忍領悟了妄葉的意思，“是這樣的。”
一般的刀斬不斷，要用日輪刀啊。
“等等我！等等我！忍小姐！”一個驚慌失措的女孩子，呃，捧著一堆食物好像迷路了的女孩子朝著她們所在的方向跑過來，粉色漸變的頭發格外顯眼。加茂一族都是黑發不說，整個京都就沒有五顏六色的頭發，現在還沒有染發劑，黃、紅、棕發的都是外國人。
這就是所謂的世界線收束吧。
她仔細打量甘露寺蜜璃，殊不知甘露寺蜜璃也正在看她，這一看不要緊，懷抱的食物全都掉在了地上，大胃王大力士的戀柱眼珠都不會轉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人！同樣是人差別為什麽如此巨大。
“食物掉了哦。”蝴蝶忍腹黑地說。
“啊、啊！”她趕忙蹲下去撿，臉紅得像火燒雲。
眼前倏地一暗，妄葉夫人在幫她撿食物，醬料和油脂沾在她手上，像是汙垢一樣，“對不起！！”她低著頭大喊。明明是來參見、拜謁、也不對，總之就是見到偶像的心情，可是卻在她面前出了糗，這讓她怎麽跟妄葉夫人討教使愛情成功的方法。
“不用道歉哦。”她拿掉甘露寺蜜璃嘴邊炒飯的米粒，想像霸道總裁瑪麗蘇文男主吃掉女主臉上的飯粒……但真的要做時發覺自己下不了口，有些臟，還有些油膩啊這個行為，最最重要的是崩人設。
看到飯粒被拿下丟掉，甘露寺蜜璃臉更紅了，好像找個地縫鉆進去，可是她這麽高大魁梧，一般的地縫鉆不進去吧。
楞神的功夫妄葉已經把食物撿好放進袋子裏了，“我聽說西方國家的女人們會聚在花園裏吃吃喝喝，她們稱之為茶話會，蜜璃小姐能想到這一點還帶了食物，真是非常周到的淑女，”
“淑女？我？不可能的。”甘露寺蜜璃連連擺手。
蝴蝶忍嘆了口氣，接過一只袋子，“那麽，就按照夫人的建議，做那個、茶話會吧。”如果她不插話，鬼殺隊的戀柱恐怕要被人拐跑了呢。
真是危險的女人。
稻荷神社有很多適合茶話會的草地，妄葉拿下披風鋪在地上。
“還以為來的會是煉獄先生，或者是叫做炭治郎的少年，沒想到竟然是二位。”
蝴蝶忍:“我想同為女性會更容易溝通。”
甘露寺蜜璃：其實是她拉著蝴蝶小姐來的。
“不過杏壽郎也在稻荷神社，人太多了會引起註意。”
今天是新年參拜，京都的大多數人都會來神社，她們之所以能安靜的交談，是因為這裏是神社的不開放區域，一般只有名門望族皇室成員才能來，妄葉身為禦三家和家主的夫人自然不會和普羅大眾一起去擁擠的地方參拜，蝴蝶忍和蜜璃則是翻進來的，這也說明，稻荷神社沒有結界，或者說沒有針對人類的結界。
“說起來我剛才看到了一個長著狐貍耳朵和尾巴的孩子，說不準是式神呢，我雖然嫁入了加茂，卻沒辦法看到咒靈呢。”
看起和普通的名門望族夫人沒什麽區別，說話的方式、語氣、笑容都討人喜歡極了，哪怕是蝴蝶忍也對她心生好感，但聯想到信件的內容，蝴蝶忍不得不告誡自己打起一萬分警惕，連她都這樣了，那些只長肌肉的男人豈不是——
幸好她來了。
#又是為組織裏的憨憨擔心的一天#
“我們已經祓除了上弦六、上弦五、幹部們暫時沒有傷亡，幸虧您提供的線索。”蝴蝶忍意味深長地說。哪怕是無慘名義上的妻子也不應該對上弦的能力一清二楚，無慘會把秘密告訴他？
“前幾天我去了無限城——”
“什麽！！”
一陣風略過，等她整理好發絲，水柱，富岡義勇已經站在了她們身邊。
女孩子們的茶話會不需要臭烘烘的男人哦。
如果她這麽說了，富岡義勇肯定會聞聞自己說“我一點也不臭”，說不定語氣裏還帶著點小委屈。
“這位是水柱，富岡義勇。”
“不用介紹了，她怕是非常了解我們。”富岡義勇說，她很想逼問妄葉的情報來源，可是臨行前主公千叮嚀萬囑咐謹慎行事，尤其是對加茂妄葉要遵守禮儀。
該死的禮儀。
富岡義勇把這當成了嚴肅的兩個組織的會晤，異常正式地跪坐，假如身邊不是各種熱氣騰騰的小吃的話，要不要讓他先吃個魷魚燒呢。
“無慘的話，和普通的上弦不同，日輪刀斷頭是無法殺死他的，而殺死他的方法只有不斷地進攻，把他從無限城逼出來，到太陽下。”
日輪刀無法殺死無慘！
這是鬼殺隊的盲區了，四百年前繼國緣一拿著日輪刀都沒有殺死無慘，可見日輪刀蘊含的神秘力量不夠入葬鬼王。
“我基本上已經策反了無限城實際的主人，鳴女，到時候我會和你們一起進入無限城，說服她。”
蝴蝶忍疑惑道：“無慘一死所有的鬼也會跟著消亡，她會背叛無慘？”
“我會讓她背叛的。”
如果語言無法起作用，她會把鳴女帶到阿修羅界，切斷和無慘的聯系，這樣一來，鳴女既不會死，無限城也會消失。只要把握好時機說不定能把死亡降到最低。但這一切他們暫時不需要知道，她需要對鬼殺隊施恩，一個千年結社組織，背後蘊藏著龐大的力量，就算比不上禦三家和神道教，也絕不是三流貨色，而且，她很喜歡這些純粹的劍士。雖然自己大概率得不到他們的效忠，但能夠使用就足夠了。
“還有一事，我事先沒有說明，因為我也才剛剛知道，我的丈夫，那個詛咒奪取了名為禪院慎二的男子的軀體被上弦二封印在無限城中，第一計劃是釋放他，借助他的力量圍攻無慘，如果他倒戈無慘，我希望你們能連他一起除去。”
富岡義勇：“他為什麽會和無慘聯手，這不符合常理……”
妄葉漠然道：“詛咒的想法不能用常理揣度，詛咒本就是從人類的負面情緒裏誕生，對人類只有惡意，比起同人類聯手，他和鬼更親近吧。”
“既然是殺人奪皮的邪道，我等自然義不容辭。”
這下富岡義勇討人喜歡多了。
幾人陸續交談了一會，蝴蝶忍三人離開了，轉告她換個地方等一等，煉獄杏壽郎在等她。
語氣頗有些促狹。
看來杏壽郎把和她相遇之後的事情全部交代了啊。
略微一想，她便不在意起來，這麽做才符合煉獄杏壽郎的性格模式。
她起身在稻荷神社轉了轉，在一個廢棄的廟宇門口看到了煉獄杏壽郎。
“這座神社並不是稻荷神的，年代久遠，很久以前稻荷神曾經讓一個寂寂無名的小神暫居在自己的神社裏，真是位寬容的神明。”
就像無慘說的他沒有被下過任何天罰，即便殺死了成百上千的人類，也得到了原諒。這一千年，他沒有見過神，也沒有見過佛……可見世上是沒有神的，或許是天元那樣的生物吧，既然能出一個天元自然也會有別的，可看杏壽郎很熱心地給神像擦了擦上面的灰，她也跟著借出了手帕，畢竟剛剛碰到了式神。
“我是那種相信會有妖怪，但不相信有神存在的人。”這是她和杏壽郎說的第一句話。
杏壽郎說的是“千壽郎很想你”。
妄葉點了點頭，“該說明的我都和蝴蝶小姐說了。”
杏壽郎：“我知道了，無一郎。”
從神社上跳下了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稚嫩的面龐，嬌小的身體，他真可愛，也真可憐。
從杏壽郎的角度看，就是妄葉在看見無一郎的時候眼睛都亮了。
果然喜歡美少年啊。
“這是時透無一郎，主公大人希望他能在你生產前的這段時間充當聯絡員。”
“我是***咖啡廳的熟客，無一郎去那做侍應生吧，以工讀生的身份。”
時透無一郎的眼睛略微睜大，工讀生，是要他去上學嗎？想著只有幾個月的時間，單純的霞柱同意了。
大體的框架已經準備好了，等二人離去之後剩下妄葉一人，她把一直提著的油豆腐放在了這個小小的破落神社前，她記得，那只小狐貍衣服上是打著補丁的。
她離開禁止餐館區域來到主神社前，脹相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母親去和盟友商議時他就在外圍護衛。
“我們也走一走吧，真熱鬧啊。”
她買了很多東西，還帶著脹相一起撈了金魚，可惜現在還沒有章魚小丸子，直到1935年才問世，可惜了。
“啊呀，這不是妄葉夫人嗎？”
富態的女人有一張圓臉，她正領著孩子和妄葉打招呼。
“日和子。”這位太太是她在**咖啡廳認識的大戶人家的話事人，人家有個入贅的丈夫，真是羨慕啊，不像她……可惡的末吉。好像頭頂隨時飄著烏雲似的。
“是脹相啊，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貴安，烏丸夫人。”
烏丸日和子把那個比脹相還年幼的孩子往前推了推，介紹道：“這是我的兒子，烏丸蓮耶。”
她們剛認識時，烏丸日和子還懷著孕。
妄葉微微睜大了眼睛：原來是叫烏丸蓮耶啊……
“真是個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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