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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貍奴(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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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溫熱的身體掙紮開來,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有那麽一個瞬間, 顧淵的頭腦是完全空白的。

猜測終於被證實的之後巨大的驚喜與慶幸,剛剛聽到赫連笙聲音的那個剎那的不可置信,以及手臂上傳來的零星痛意交織在一起, 讓他的腦子散亂如麻。

一直到……

懷中溫熱的身體掙紮開來, 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顧淵如夢初醒。

他幾乎有些手足無措, 剛剛觸碰到溫熱皮膚的手指燙得厲害,讓他指尖都有些發麻。

他開了口,聲音很輕, 有些語無倫次:

“……我,我去給你找件衣服。”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甚至不敢直視赫連笙。

貓形時抱著,還能說是耍酒瘋,對方現在這個樣子, 他剛剛還抱著人不放, 簡直……

簡直就是十足的冒犯。

顧淵無措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像是做了天大的錯事。

他全然忘了他和赫連笙曾經是世界上最親密的兩個人,別說是觸碰,他們早已經把世界上最親密的所有事情都做過一遍。

赫連笙看著他倉惶著離開的身影, 原先的羞惱逐漸散去。

他沈默著垂了眼睫,過了片刻, 將自己藏在了涼亭後的陰影裏。

不多時,顧淵就拿了件袍子,回到了院子裏。

事到如今, 赫連笙都已經做好了被顧府發現的準備, 畢竟顧淵手上還留著新抓的傷, 別人不說, 他那個叫阿福的書童必然會大呼小叫。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 顧淵回來的時候,仍舊是孤身一人。

他的手上拿著一件袍子,擡起眼,看到空空如也的亭子的時候,僵在了原地。

“這裏。”赫連笙不得不開了口。

他的聲音還有些啞,身上也一點都沒有力氣。

剛剛甩顧淵的那一巴掌,換現在,赫連笙肯定甩不出來。

只能說……

怒氣上來了,確實是什麽樣不可能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顧淵聽到了他的話,臉上霎時恢覆了些血色。

他快步走到了赫連笙所在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蹲下了身。

“沒力氣。”赫連笙道,“麻煩幫個忙。”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冷淡也很平靜,就像是在陳述著一件普通又平常的事情,顧淵卻聽得眼睫都顫了一顫。

他的目光牢牢地鎖在赫連笙臉上,好半天,才在對方不耐煩的擡眼中回過了神。

他顫著手,小心翼翼地替對方裹上了外袍,然後遲疑了一下,把對方打橫抱了起來。

赫連笙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巨大的體力消耗讓他有些困倦。

有什麽隔著輕薄的衣料貼上了他的皮膚。

他頓了頓:“你的傷口不去處理?”

顧淵動了動唇。

“……沒事。”他輕聲道,“一會兒。”

然後,他像是怕赫連笙擔憂一般,開了口,“下人我都支走了,我跟他們說了,我想自己呆一會兒,讓他們不要靠近。”

赫連笙原本,也只是因為傷口是情急之下自己抓的,眼下,顧淵這個態度,他也懶得去勸。

他冷淡地“嗯”了一聲,闔上眼,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到了一間熟悉又陌生的房間。

顧淵正坐在床沿,一錯不錯地看著他,見他醒了,搭在床沿的手指一顫。

“這是在我書房的暗格。”他輕聲道,“我……你放心,不會有人進來。”

赫連笙挑了挑眉。

他知道很多達官貴人的宅院裏有暗格甚至秘密通道的設計,這是為了保命,也為了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暗格一般都是最後關頭才會開啟。他倒是沒想到,顧淵為了保他,會把這種地方都暴露給他。

“我一個亂臣賊子。”他倚在軟榻上,吐出了一口氣,“顧大人把我藏在這裏,也不怕連累了顧家。”

他頓了頓,“你最近在赫連瑾身邊很得意吧,不考慮把我交出去?說不定你就連升三級,飛黃騰達了。”

他的語聲裏句句帶刺,偏偏每一句語調都很平靜,就像是漫不經心的閑談。

顧淵聽一句,臉色就白一分,到了最後,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抓住了赫連笙的手腕。

“放開。”赫連笙看著他,冷下了聲。

顧淵放開了他,聲音幹澀。

“我不會。”他啞著嗓子道,“阿笙……你相信我。我不會這麽做的。”

赫連笙看著他,沈默了。

他們之間其實沒什麽可說的。

顧淵是個聰明人。

眼下這個狀況,就算他不知道赫連笙是如何死而覆生的,他也大致能猜到,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的所作所為,赫連笙都看在眼中。

關於他死後,關於他們之間的關系,關於柳黎,關於顧家。

他們之間所有的誤會都真相大白。

但是他們之間,卻又並不僅僅只有誤會。

想到這,赫連笙突然連嘲諷顧淵都不想嘲諷了。

他覺得很沒意思。

“知道了。”他道,“你想怎麽樣,跟我沒關系。”

顧淵的身形晃了晃,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赫連笙揉著太陽穴,心裏覺得有些煩燥。

他的化形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眼下,獨孤澈還在與梁楚和談,怎麽說都要幾日。

他現在已是人身,若是想自己跑出去,難度太大了。但凡有一個人看到他的臉,那麽他就走不出京城。

除非顧淵幫他。

但是……

他並不想向顧淵求助。

他抿了抿唇,覺得有些頭疼。

“你確定。”他道,“你把我藏在這裏,你家裏人不介意麽?”

顧淵自己願意。

他不相信顧業潭會讓他胡作非為。顧家正是顯赫的時候,家裏藏了個亂臣賊子,若是被赫連瑾那個心眼小的發現了,整個顧家都完了。

顧淵看著他,輕聲道:“這是這棟府邸買下來的時候就帶著的暗格,家裏並沒有用過。”

他頓了頓,像是怕赫連笙懷疑一般,急忙補充了一句,“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赫連笙勾了勾嘴角:“那顧老可要傷心了,自己的兒子幫著一個外人欺瞞他,顧大人,你可真是孝子。”

這句話語氣很平靜,嘲諷的意味卻很濃。

“對不起。”顧淵輕聲道。

三個字輕輕地落在冰涼的地面上,赫連笙沈默了一瞬,輕輕地笑了一聲。

“沒關系。”他道。

顧淵震驚地擡起了眼。

“每個人都有瞎了眼的時候。”赫連笙道,“我對我自己很寬容,所以我已經原諒我自己了。謝謝顧大人給我上的這一課。”

顧淵僵在了原地。

他似乎沒料到赫連笙會是這個反應,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

片刻後,他顫著唇開了口:“你要是生氣,打我罵我都可以,阿笙,你……”

赫連笙的手一頓。

“我為什麽要生氣?”他有點奇怪地問。

“顧亭月那件事,是你受了柳黎蒙蔽,你跟他自幼相識,把他當弟弟疼愛。你相信他,不相信我,也是應該的。”

“至於北殷一事……”

他頓了頓,心平氣和地道,“就算沒有我舅舅,以老頭兒對北殷那提防樣兒,早晚北殷都會有此一劫。不是你顧家借這個勢,也會是別人。當然……”

他頓了頓,“你會親自動手,是我沒想到的。”

“但是歸根結底。”他擡起眼,“原因只是,我在你心裏,沒那麽重要而已,不是麽?”

自己對於喜歡的人而言,沒那麽重要。

這樣一句聽著就讓人難過的話從赫連笙的嘴裏說出來,就像是一潭波瀾不驚的死水。

顧淵哆嗦著嘴唇:“不是的……”

“你對我很重要……”他想去碰赫連笙,但是想到了他剛才的抗拒,又驀地收回了手腕,他的眼眶有點發紅,聲音低啞,“阿笙,你對我很重要,真的。”

他頓了頓,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我……喜歡你。”

說出這句話對他來說,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曾經,他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赫連笙纏著他,最想聽的就是這句話。

“你就哄一哄我會怎麽樣啊顧淵。”他的語聲清澈,帶了些少年一貫的嬌矜,“你哄一哄我,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放棄了不來纏著你了呢?”

他擡起頭,對方沖他眨了眨眼睛,眼裏全是狡黠,像是一只活蹦亂跳的小狐貍。

那個時候,京城的天還沒有變,赫連笙身後,是萬裏無雲的晴空。

他以為,他會一直和赫連笙這樣糾纏,糾纏到很久以後。

說不定……

會是一輩子。

可是短短幾年,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他閉了閉眼,擡起頭,看向赫連笙的眼睛裏帶了一絲惶恐的期待。

但是,他什麽也沒看到。

那雙漂亮的,曾經盛滿愛意的異瞳裏,如今,只有他自己,空落落的倒影。

“知道了,然後呢?”他平靜地問。

顧淵踉踉蹌蹌地離開了暗格。

赫連笙看著他的背影,把其餘的話咽回了嘴裏。

……算了。

他想。

他現在的身體也不好,而且獨孤澈尚在和談,要讓他現在走,他也走不了,呆在顧府,說不定還比在外面安全些。

想到這,赫連笙收回視線,嘆了口氣,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說是暗格,這間屋子確實並不大,至少赫連笙目及之處,就是全部。

屋子裏很空,他身下的軟榻是外面搬的,看得出來,在他之前,這間空屋子並沒有人使用過。

他試著活動了下自己的身體,依舊沒什麽力氣,只要繼續躺回了床上。

接下來的幾日,赫連笙的日子過得很平靜。

他不知道顧淵是怎麽跟外面的人說的,總之,在他養傷期間,並沒有任何一個人來打擾他。

他的衣食起居均是顧淵親力親為,對方會每日給他送飯,給他帶來合適的衣服,赫連笙覺得無聊,顧淵甚至給他帶了幾本書。

而顧淵本人,也開始長時間地呆在這裏。

他處理事務的時候完全沒有避著赫連笙,就像他完全不是個別人口中想要謀反的“亂臣賊子”一般,赫連笙起初還冷眼看著,後來索性不客氣地坐到了他邊上,取了他的那些文書拿來看。

倒不是真的想謀權篡位,就是確實是無聊得要命。

喝粥的時候,赫連笙實在好奇,沒忍住問出了口:

“我消失的事情,你是怎麽跟他們說的?”

顧淵一直註視著他喝粥的動作。

赫連笙化形之後的身體是新的,皮膚幼嫩得一絲疤痕也無,嬌氣得很。

偏偏他本人無知無覺,上次喝粥,他剛拿到粥碗,不小心打翻了一些,滾燙的粥液撒到手背上,原本光滑白皙的手背立刻就通紅了一片,半天也沒消。

自此以後,顧淵就再也沒有送過那麽燙的粥來。

看他吃飯都小心翼翼,生怕他一個不註意,又傷到自己。

聞言,他回過了神。

“就說是……”他輕聲道,“有天晚上跑丟了。”

為此,他還專門派了一些人去找。

大家都知道顧淵對這只貓有多重視,沒有人敢懈怠。

只是找了一圈,自然是不可能找到。

貓跑丟,說服力比人跑丟大多了。

畢竟若是沒人管著,貓可以去的地方比人要多得多。

赫連笙恍然。

與此同時,他心裏又有些糾結。

也不知道楚裊裊和竹十一他們知不知道他現在的狀況。

若是知道了他跑丟的消息,這兩人都是萬裏挑一的聰明人,那可能是能猜到的吧?

他其實可以拜托顧淵跟他們說一聲,畢竟這幾日觀察下來,顧淵確實沒有想把他交出去換取皇恩的想法。

但是,赫連笙猶豫了片刻,卻還是沒有把他已經聯系上北殷的事暴露給顧淵。

他垂了眼眸,有些自嘲。

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從前的他應該想不到,他還會有這麽提防顧淵的一天。

沒喝幾口,他又想起了什麽:“對了,顧亭月那丫頭哭了麽?”

這麽想來,顧亭月也挺慘的。

他漫不經心地想。

之前他走的時候,小姑娘就很是傷心了一陣,後來他哄了許久,才把人哄了個差不多。

即便是這樣,對方也會時不時地念叨一句阿笙哥哥。

眼下,好不容易小姑娘又有了新的慰藉,他卻又走了。

一連被傷害了兩次,他是真怕小姑娘傷心。

顧淵別過了眼:“嗯。”

“不過如今,她已經好轉了許多。”他道,“離別一事,總是難免。將來,我也會離開她,她總要適應。”

赫連笙若有所思。

“那你呢。”他道,“顧淵,你習慣了麽?”

顧淵驀然擡起了眼。

赫連笙靜靜地看著他,語氣很平靜:“你每日來這裏,雖說你是顧府的半個主人,沒人會說什麽,但是總會惹人懷疑的吧。”

他勾了勾嘴角,“顧大人,你可是國之重臣,要是被人誣陷金屋藏嬌,總不太好吧?”

這些日子以來,顧淵對他幾乎是予取予求。

說來荒謬的是,他們倆以前的相處,幾乎是反過來的。

顧淵有了這樣的轉變,赫連笙卻絲毫不覺得高興。

他不想跟顧淵再糾纏下去了,顧淵對他什麽態度他根本不感興趣,但是顧淵的這個做法讓他有一絲隱秘的恐慌。

顧淵一直沒跟他提過以後。

顧淵看著他,動了動唇:“我不在乎。”

“我在乎。”赫連笙垂下了眼,漫不經心,“好歹你也是我前夫。你這樣,我的面子往哪擱?”

說到這,他就想起了自己的墳已經被遷進了顧家的祖墳。

他磨了磨牙。

再擡起頭,他卻是楞了一楞。顧淵看著他,臉色煞白。

他像是在某個瞬間,面臨著巨大的崩潰。

“前……”他動了動唇。

“前夫。”赫連笙看著他,“或許,赫連瑾的聖旨沒有下到顧府麽?我以為,他對於這件事情會非常樂見其成。”

“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他道,“顧淵,你不會忘記了吧?”

“嘩啦”一聲,是空的碗在地上摔碎的聲音。

赫連笙沈默地看著他,看著他狼狽地俯下身去撿地上的碎瓷片。

慌慌張張,不多時,就有瓷片劃過了他的手指。

那雙曾經握著筆、秀氣漂亮的手,赫連笙曾經為它著迷過。

如今,他卻只是冷眼看著它被它的主人所傷害,坐在床沿一動不動。

刺痛感大約是刺激到了顧淵,他終於醒過神,停在了原地。

就在赫連笙以為,他又要像上次那樣失魂落魄、轉身就走的時候,他閉了閉眼,聲音沙啞、若無其事地開了口。

“……不會有人發現。”他道,“我跟你保證。”

赫連笙意識到了,他是在回答他剛剛玩笑般的擔憂。

“好。”赫連笙不想跟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幹脆地開了口,“所以,顧淵,你打算什麽時候放我走?”

顧淵的唇顫了顫,沒有說話。

赫連笙看著他,心一點一點冷了下去。

顧淵不想放他走。

他看出來了。

他覺得很荒謬。

“顧淵。”他輕聲道,“你不會,打算一直把我關在這裏吧?”

“不是關。”顧淵幾乎瞬間就開了口,“阿笙,我……我不會關你。”

“但是現在你剛剛才……身體還不太好,而且又是一個人。”他有些倉皇地解釋道,“就這麽貿然出去,我怕你有危險。”

“那身體養好了以後呢?”他看著顧淵,直截了當地問。

顧淵動了動唇:“……阿笙。”

“不要叫我阿笙。”

赫連笙突然有些煩躁。

他猛地站起身,直直地看向顧淵,輕聲道:“顧淵,你忘了麽?當初我求了你那麽久,求你叫叫我的小名,你是怎麽哄我的?”

“你現在倒是肯叫了。”他冷笑了一聲,“還給一只貓取我的名字,怎麽,想讓別人知道,你顧行舟還是個癡情種?”

他閉了閉眼。

“病好後,麻煩顧大人放我走。若是不方便,我自己走也可以。”他道,“不會連累顧家。”

他頓了頓,看著面前的人,輕聲道,“顧淵,不要讓我真的恨你。”

顧淵看著他,眼睛驀然紅了。

他們不歡而散。

主要指的是赫連笙。

他本來就不是脾氣好的性格,先前因為提前化形而被迫寄人籬下在顧淵這,已經讓他一把火憋在了心頭,再加上聯系不上北殷那邊的消息,這幾日,赫連笙愈加煩燥。

可是,無論他怎麽樣沖著顧淵發脾氣,對方都照單全收。

有一次,赫連笙直接把剛熬好的雞湯潑在了顧淵的臉上。

微燙的湯水被大片地潑灑在顧淵俊秀蒼白的臉上,順著臉頰滾落,打濕了衣襟。

顧淵的身形晃了晃,蹲下身,沈默著去撿碎掉的湯碗。

赫連笙等著他發火。

但是他沒有。

他只是看著赫連笙,動了動唇:“別生氣。”

“生氣對身體不好。”他輕聲道。

赫連笙看著他,眼裏有著些微的迷茫。

“你從前讓我生氣的時候還少麽?”他道。

顧淵抿緊了唇。

“對不起。”他道。

這些天,他對赫連笙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對不起。

而赫連笙對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

滾。

他像是一只原先被外殼包裹得很好的小獸,終於露出了尖銳的獠牙。

每一口,都能咬得人鮮血淋漓。

赫連笙感覺到魂魄徹底溫養完全的那一天,他已經能夠跟顧淵在房間內過招。

赫連笙的功夫並不厲害,是跟著宮裏的師傅學的花拳繡腿,顧淵跟他不同,他幼時,曾經跟著舅舅在校場練過,至今也未荒廢。

他不願意拒絕赫連笙,又怕傷他,兩人竟打得不分上下。

最後,顧淵擔心赫連笙剛剛恢覆,還是用了點勁,把他反手制在了地上。

剛把人按下去,他就忙不疊地松開了手,想要把他扶起來。

但是赫連笙卻沒有動。

他微微地喘著氣,擡起眼,看著面前的人,開了口:

“顧淵,我們做吧。”

顧淵猛然僵在了原地。

但是,當他看到赫連笙的臉的時候,他尚未開始悸動的心就漸漸冷了下去。

赫連笙坐在地上,長發淩亂地散著,衣襟微敞,是幾乎讓人為之心弦一動的漂亮誘人。

但是他艷麗柔軟的臉上,卻全然是冷漠的平靜。

“你把我關著,口口聲聲、假仁假義地說喜歡我,最終不就是想睡我麽?”

他輕聲道,“好,我讓你睡。”

“睡夠了就放我走,行不行?”

作者有話說:

果然沒寫完

感謝在2022-05-10 23:05:09~2022-05-11 20:31: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美人與佳肴 3瓶;是妖夭吖、默念、啊啊啊啊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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