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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無盡列車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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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樊城之後一開始還是很順利的,到下一站進城時他們進城休息。城中人心惶惶,居民出行都只敢步行,頂多騎個單車,暗巷胡同偏僻處更成了活人絕跡的地方。地鐵線公交線全線停運,失蹤了那麽多人毫無線索,恐慌是正常的。

俞蘅和鄒凝他們在一家飯店吃飯,吃著明顯鹹淡不宜的飯菜,眾人盯著廳堂裏的電視看新聞。

“……請大家不要傳播恐慌情緒,如常上班工作學習,事態還在可控制範圍內,國家相關部門正在盡力破案,早日將被恐怖分子挾持的國民救出來。”

“為了大家的安全,請大家不要到偏僻的場所,不要單獨行動,設置手機報警撥號快捷鍵。……建議隨身攜帶應急急救包,專家建議收入的藥品和食物如下……”

趙雅咽下一口飯,低聲問鄒凝:“大師,國家方面現在還在隱瞞嗎?說是恐怖分子的行動難道會有人信?”

鄒凝苦笑:“就算實話實說,也不是每個人都會信的,這種靈異的力量反而會引起更大的恐慌。況且說了也沒有用,如果國內的頂尖道門力量和佛門力量聯合起來也無法對付,普通的居民更加無能為力。”

“……那也是。如果不是我身在其中也無法相信,這些多人都是被鬼蜮吞走的。”她苦笑幾聲,“鬼蜮到底是什麽?這麽多厲鬼在外面害人,書裏說的陰曹地府不管的嗎?”

“你也說了,那是書中所寫。人類發展史上對各種靈異現象有過許許多多種解釋,陰曹地府便是接受度最廣的一種,事實上我們這個世界並沒有陰曹地府這樣的存在,人死如燈滅,魂魄被天地的規則力量牽引著入輪回。”

“這幾千年來因為人口數量暴漲,天地力量似乎不堪承受引魂重擔頻頻出錯,那些錯漏都是由我們道門和佛門來補缺。可人力有限,那些被遺漏的游魂和天地間的雜質和積年累月的陰晦陰煞一同變異,形成一個個失落之地,也就是俗稱的鬼蜮。

鬼蜮吞噬活物和生命力,在早期只能在陰暗的地方偷偷吞噬活人的陽氣,厲害點的誘惑活人的一魂一魄。剛開始沒人註意到它們,直到它們越來越壯大,領域不停擴張。”

“我手上這枚木制牌子叫做盟恩令,是我十六歲生辰時我父親送我的。據說五百年前天地出現過一次鬼蜮大肆入侵塵世的大事故,當時陰陽相錯,死了很多人,為了聯合起來解決那次災難,凈明宗道門牽頭召同道開傳道大會,在會議之後一起出世救世。那一次災難平歇,各宗門回歸山野,只帶走當年會議上的盟恩令為信物,約定今後互相扶持周全。”

鄒凝將令牌收起來:“這一次的鬼蜮侵塵世,看起來比五百年前還要厲害,不過我們也不是毫無進步的,優秀的弟子代代相繼,這次也一定能化險為夷,還天地一片海清河晏。”

第一次聽這樣的秘聞,趙雅聽得心潮澎湃,深吸一口氣笑著點頭:“鄒大師說得對,我們一定能渡過難關的,我在這裏先謝過你們了。”

俞蘅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世界關於鬼蜮的具體發展消息。不同世界的發展進程都不一樣,比如說鬼蜮的形成,在不同世界會有不同的演變過程,他記住這個世界還沒有地府這個機構的重要消息,也許這會是一個關鍵。

吃完飯他們就去找旅館,找了許久才找到還營業的旅館,俞蘅結結實實地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再次出發,足足騎行了一天才終於到潭鄉。其實平時就算是騎單車也不用這麽長時間,主要是高速上堵了長龍一樣的車,車主失蹤之後這些車都堆在高速上,也許車主失蹤時車還在開動,因此翻車疊成山,一時半會兒真的拖不完。再加上這些現場遺留的車總有些靈異成分,報道上還有照片呢,綿延數裏的空車亮著車燈,偏偏一個人都沒有,瞅著跟鬼車似的,拉車公司的員工更發怵了。

一遇到這些翻車障礙,他們就得扛著單車越過去,來來去去的就廢了更多時間。

入夜時他們抵達收費站,收費站也空了,一個人都沒有。即使國家粉飾太平維持表面寧靜,可人類都是對危險嗅覺靈敏的動物,擅長的就是趨利避害,高速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除了一些心系親人大著膽子來尋找的人,就沒有幾個膽子大的還敢往這裏鉆。

夜裏其實鄒凝也不建議趕路,因此他們在收費站過夜。

當晚俞蘅接到許路的電話,說是終於查到葛曉慧的最後去向,家裏隔壁的街道監控拍到她帶著孩子上車。

“車子的去向還在查,監控沒拍到車牌號很難查,警方的人也跟我說了,現在警力有限分派不過來,要查出車的去向需要時間,哥們你別著急,既然她是自己坐車走的,那肯定沒出事。”

人沒進鬼蜮就好,這勉強算是一個好消息,俞蘅掛斷電話後閉上眼睛繼續修煉。從鬼蜮出來已經兩天,他的道術精進許多,如果以後能有機會上鄒凝所屬道門所在的清睢山,想來在那法陣護持隔離社會喧囂的山中,他修煉的速度會更快。

在各種外敷內用的藥物作用下,他的傷勢好得很快,這兩天的功夫就已經發癢結痂,修煉之後他再次脫衣服上了一遍藥,這才沈沈睡去。睡夢中總能聽見祈蓮山和尚敲木魚的聲音,木魚聲讓他心境平和,一夜無噩夢侵擾。

第二天天亮,俞蘅就進入潭鄉了,鄒凝等人一直送他回家,記下地址後方才告辭,趙雅也朝他揮手:“我回家了,再聯系。”

原身的家裏籠著一股久未開窗的悶味,他先打開窗戶通風然後洗了一個澡。站在鏡子前看自己的身體,掉痂的位置留下粉紅色的疤,狀況看起來還好,就是右邊耳邊被啃掉留下的傷看著還是很駭人。俞蘅處理好耳朵處的膿血後再次包紮好,然後穿好衣服出去。

他檢查過一遍臥室和女兒的臥室,看得出葛曉慧是有條不紊地收拾好行李、財物證件才出門的。只是不知道去了哪裏竟然打不通電話。

俞蘅打開家中的電腦開始上網,他先入侵了潭鄉的監控系統,按照許路提供的消息從隔壁街的監控開始查起,之後工作量極大地篩選了大量監控錄像,找到那輛車,攝像角度不同讓他終於截取到車牌號。不過車牌號是假的,他只好繼續找監控尋找它的方向,在許路狂按門鈴時,俞蘅終於鎖定好那輛車的位置。

還在潭鄉,就在潭鄉的舊城區,那裏魚龍混雜,監控在那裏就斷了,舊城區裏面沒有裝監控,他必須進去找。

許路恍然大悟:“你這麽說我突然記起來了!這半個多月有不少神棍在那裏裝神弄鬼的騙人,說什麽能幫忙算出失蹤人的位置,之前我聽嫂子說過,我還跟她說那都是騙人的,看來她還是去了!我們直接上派出所反映情況吧。”

派出所裏人滿為患,俞蘅登記好資料後擠出來,決定還是要自己去一趟,現在別的案子不多,失蹤案最多,原身妻子女兒失蹤的案子在海量離奇失蹤案中實在不值得一提。警力確實有限,值班的警員一個個熬得眼睛通紅聲音沙啞。等騰出人手去舊城區查,那就太晚了。

他沒讓許路跟著他,獨自一人前往舊城區。傀儡替身戴著口罩幫忙尋找,俞蘅蹲了兩天才蹲到那輛車重新出現在舊城區,進入舊城區之後,那輛車東拐西拐,俞蘅跟得很緊,也許是司機也不甚警惕的緣故,竟就這麽讓他跟到了大本營。

最後一排的大院子看起來平平無奇,俞蘅避開門口的監控翻後墻進去,在裏面看到了無數被關起來的人,也許是被餵了迷藥,一個個東倒西歪毫無掙紮。其中,以老年人最多。

他沒法從釘嚴實的木板縫隙中找到葛曉慧,只能先判斷這個院子有多少人在看守。剛開進來的那輛車又帶了一老一少進來,隨行有三個壯漢。院子裏走動的就有兩個,裏面不知道還有多少人。

暫時撤退之後他打算入夜再來。潛伏在周圍等待天黑時,他發現這個院子的布防並不嚴密,那輛車再次外出,夜裏再載來一批人,院子裏傳出喝酒打牌侃大山的嘈雜聲,它處於巷子裏最後一排,前面的住戶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家,此時也早已熄燈休息。

不管怎麽樣,這輛掛著假牌的車頻繁外出,破敗的院子裏有奇怪的青壯年頻繁活動,這怎麽看都不對勁的現象在舊城區並不奇怪,這裏魚龍混雜,租金便宜,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確實是做壞事的好地方。

夜更深了,院子裏的動靜終於停下,俞蘅再次從後墻翻進去,先將院子裏打盹的三個男人打暈,之後潛入室內將其餘八個正在睡覺的男女控制住。他將所有人捆在一起丟在院子裏,最後才去開門。

三間房的門窗都被釘緊,他撬開之後進入查看,發現他們果然是被餵了藥,神智迷糊不清。他一間間一個個地拿手電筒照臉找人,沒有,葛曉慧和張知芝不在裏面,是被轉移走了嗎?

院子裏,一個男人被冷水潑醒,緊接著只覺得腦袋一陣刺痛,有人將他的脖子掐起來,問他:“你們拐回來的一對母女去哪裏了?”

男人咳嗽幾聲才能說話:“你是誰啊?啊!放手松開啊啊啊!”

俞蘅松開手:“快說,我沒耐性的。”

“母女有好幾個,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啊。”

“大的叫葛曉慧,小的才四歲。快想!”

“啊啊啊松手松手我這就想,這就想……我想起來了,那天剛進來,第二天就送走了。送哪兒去?我也不知道啊!松手松手大哥我是真不知道,你要問就問那邊那個大平頭,我就是在這裏看門的,他才是對那邊聯系的,我們平時都聽他的話!”

俞蘅轉身去問旁邊躺著的的剃大平頭的男人,這個男人是個刺頭,看眼神是個亡命之徒,很是能耐得住身體的痛苦,就算他最後催眠成功也頗費力氣。審好之後俞蘅將這些人關進屋子裏,掐斷自己進屋的那段錄像後又在院子裏布置迷蹤陣。

這法陣既是控制也是保護,外人進不來,裏面的人出不去也無法離開,留下一具傀儡替身在外面守之後俞蘅立刻前往剛剛審出來的地點。

據那人說,他將上頭看中的貨都送到一個地方,看著眼前作為人口買賣中轉站的廢棄工廠,俞蘅很擔心葛曉慧和女兒的安危。兩人一個年輕貌美一個年幼可愛,在一眾被騙老年人當中鶴立雞群,一看就是好貨色,希望她們兩人還在這裏面才好!要是已經被買家帶走,那就真的是天南地北,找回來的難度很高了。

社會的動蕩不安,讓一些舔刀口生活的人反而煥發了第二春,精準地瞄準人心弱點發展聯合產業,先騙再賣,產業鏈齊全,務必搜刮盡獵物的每一滴骨血。這種發國難財的行為讓人不齒作嘔,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血管中流淌的血肯定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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