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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現實世界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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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蘅睡了兩個小時就醒了過來,開始在外頭閑晃。

這邊的人真的特別多,個個臉上都不見驚惶,不像麗景苑那邊的人,表情多是驚弓之鳥的模樣。

他站在天橋上,旁邊是高聳入雲的巨樹,他甚至還看不到這棵樹的樹冠。

大自然的奇妙總是不可言喻的,誰都不知道高得這麽可怕的樹是怎麽孕育出來的,可是它卻實實在在地存在著,即使光禿禿的只剩下暗褐色的枝幹,也足夠壯觀。

住下來之後,他們被要求需要體檢。

“這個問題希望大家都能夠理解,因為現在被動物等攻擊後發生變異的人很多,常在不經意間暴起傷人,增加了醫療負擔。所以現在入住的人都需要接受健康體檢。”

第二天,這個小區的負責人就上門了,將他們這一行人帶到了醫院去做檢查。

俞蘅一家和崔楠在初步的驗血中數值合格,因此直接就可以離開。鐘樺他們幾個則需要進一步的檢驗,他們的家人也留在那裏等著他們。

因此俞蘅他們先離開醫院。

“我們就在這裏落腳嗎?”崔楠問,“我總覺得沒有什麽安全感。”

他詢問的是俞蘅的意見,在路上走了這麽久,怎麽都看得出俞家是俞蘅做主。

自從住進這裏,俞蘅還沒放松過,聞言說:“我不知道,但我也覺得不踏實。”

他看向北邊,心裏也有些猶疑不定,不知道是否要放棄這裏的安穩生活,繼續帶著父母往北邊走。

北邊,到底是多遠的北邊呢?

那些動物還在繼續往北走,那他們呢?

不過他還是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他轉身看向父母,又看向崔楠:“我覺得還是繼續往前走。”

父母點頭在他的意料之中,感動的同時也壓力極大。不過崔楠不假思索地讚同就讓他有些詫異了。

“崔哥?”

崔楠說:“我相信你愛護叔叔阿姨的心情。”

這句話讓俞蘅苦笑出來:“我也希望自己不會出錯。”這不是任務!他不怕自己在任務裏死亡,不怕痛苦,卻在這裏現實世界裏,擔憂自己決策出錯傷害到父母的性命!

俞母摸摸他的頭:“別怕,媽和你爸都會陪著你的。”誤以為兒子是在膽怯。

不管兒子有怎樣的奇遇,變得再成熟,終究還是自己的兒子,在當媽的眼中永遠都是自己的孩子。也會有膽怯需要支持和安慰的時候。

俞蘅享受母親的安慰,心中各種決定轉了個圈。

他需要先從這個安全區裏探知到最新的消息,然後得到這裏的驅逐野獸的藥劑。

經過詢問他知道,這些驅逐劑是由軍區定期噴灑的,不過也有面對群眾發放一些,

“你想要啊?很容易拿的,每隔五天都會發放一瓶給這裏的居民的,一人一瓶免費的!”

剛好昨天剛發過,俞蘅就商量著拿東西跟這個人換幾瓶。

“有沒有水果?”

“水果罐頭要嗎?”

第二天他們就離開了。

在他們離開之後的第三天,果然又來了一股新的寒風潮,這一次氣溫直接跌破零度,地面、樹幹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層。

俞蘅他們早有準備,並沒有受傷。

而在安全區內的某個地方,也氣氛沈重。

“……經過大量的數據采集,新岢那裏異動的能量越來越巨大,那些動物就圍聚在那附近,一直沒有離開。”

因為各種衛星都失去了作用,現在的觀測工具是經過改良,因此才直到現在才真正檢測出遠在兩千公裏外的新岢那裏的具體情況。

“真的檢測不出那股能量是什麽嗎?”

“沒辦法,那股力量太龐大了,設備一靠近就被吞噬掉。”

有人感嘆:“如果我們能跟動物說話就好了!”

這樣就能夠知道為什麽那些動物不顧體型、不顧種族聚在那個地方了!

那個地方到底會出現什麽?到底會發生什麽?

“派去的人回來了嗎?”

“這一批的還沒回來,可能是寒風潮擋住了路。”

討論過程中,有一個人提出:“我覺得動物是趨利避害的,我們都知道,在有動物開始動身往新岢那邊去之後,第一次的寒風潮就到了,之後的寒風潮一次比一次厲害,短短四十三天,就從酷暑直接來到嚴冬。那些動物一定在躲避這些寒風潮。”

“你說的有道理,這一次的監測確定寒風潮在新岢那團能量體面前突然消失,並沒有對新岢造成損傷。”

新岢並不大,其實就是本國和北邊鄰國交界處的一個小鎮,以前是旅游城鎮,每年冬天去看雪景度假的人特別多。

那團神秘的力量就在新岢鎮所在的高度,橫貫全國甚至其他國家。新岢鎮就在其中,因此為了方便稱呼,就將國內的那團力量稱為新岢能量體。

自從他們開始探索北方有什麽東西吸引到那些動物時,就發現新岢被一團能量圍住了,不過這團能量非常兇悍,不管是什麽探測設備,一律在五百米之外就會失靈。

沒辦法,他們只能遠程監控,目睹那股能量越來越壯大。最後只能再次派出軍隊去實地探測,不過因為那邊是實實在在裏三層外三層蹲滿了各種動物——特別是從未見過的大型猛獸!那些野獸的攻擊力極大,軍隊根本無法穿過去探查裏面的情況。

不管知不知道那些動物在那裏幹什麽,“總不是在等死吧?”

“再等等吧。”

“要趁早作出決策!如果除了新岢,其他地方都不安全,我們也得離開!”

“你這樣太草率了,這個安全區二十幾萬人呢!”

高層決策牽動萬人生死,因此格外謹慎,遷移?遷了之後呢?跟那些危險動物一起蹲守嗎?不可能!

那不是能輕易做出的決定!

這邊在緊張地討論,俞蘅他們行走的速度很快。因為地面結冰的原因,他們砍樹枝做滑板,在經過幾番疼痛的嘗試之後,終於每個人都能夠劃著簡陋的木板在顛簸、滑溜的地面上滑行。

在還沒有靠近新岢小鎮的時候,崔楠和俞父就感覺一股強烈的吸引力。

他們躲在隱蔽的地方,觀察著每時每刻都在奔跑著進入遠處那處朦朧的地界中的動物。

“看來那裏就是它們的目的地了。”

“我們也去嗎?”

他們四個人小心地從邊角的地方過去,時刻警惕著周圍。這邊的道路非常難走,坑坑窪窪的,時不時走幾步就有一個深坑,應該是動物往來頻繁造成的。所以他們就把滑板收起來,一步一步地踏進去。

不過即使再小心,初初走近那幾十米遠之後,就無法再進一步了。

俞母捂著嘴小心翼翼地說:“好多啊!”

可不是好多?放眼看去密密麻麻都是攢動的野獸,高的七八層樓高的都有,看得人肝膽俱裂兩股發顫。

那些巨型野獸隨意動作,地面就轟隆隆地震動起來,其他小型的動物就驚慌地跑動,引起另一番亂潮。

“不能再靠近了。”

“看來就是這裏了。”

俞蘅松了一口氣,指了指另一個方向:“我們到那邊去,安全一點。”

終於到了地方,他反而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如果能夠遇到那只鳥就好了,不知道它現在在哪裏。這一路上他不是沒有購買過人獸同聲傳譯,可是試驗過不少動物——那些動物還是他篩選過的小型動物,不然完全制不住。

不過那些動物內心的想法非常嘈雜,完全不像那只鳥一樣那樣邏輯地交流。

所以即使現在看到這麽多的動物窩在這裏,他也沒辦法找他們問話說“嘿哥們你們在幹嘛?”

還有一個煩惱:三十天假期只剩下三天。

照這樣下去,這三天應該也沒什麽進展。

“沒關系。”俞蘅跟自己說:“把做任務當充電,最近也太累了。”

仔細想想,誰有自己這麽好的運氣呢?被現實的挑戰逼得疲憊,還能有機會到其他地方做修整,再沒有這樣的好事兒了。

這麽一想,心態又平和下來。

不過這三天裏,卻真的發生了一件大事,足以推翻所有人的認知。

就在俞蘅他們來到新岢小鎮的第二天,毫無防備的第四次寒風潮再次來臨。

俞蘅得以第一次看到這樣龐大、毀天滅地的力量在新岢鎮前,從氣勢磅礴到變成瞬間消弭,只需要短短幾分鐘的時間。

“天啊,沒有了,一下子就沒有了!”

俞母覺得這些天看到的都刷新了自己的認知,那樣龐大的力量,她還在擔心藏身的地方無法承受得住,結果那些風潮氣勢洶洶而來,卻一點漣漪都沒有掀起,眨眼間就消失了。

“這裏的東西是什麽?怎麽這麽可怕?”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將那麽可怕的風潮一口吞了。

仿佛有兩面無形的墻,這邊的靜止不動,南邊來的那堵墻不敵被吃掉了。

崔楠說:“也許就是因為這樣,這些動物才會不約而同到這裏來!只要踏進這個地方,就不用懼怕什麽寒風潮!”又說:“難額道要在這裏等到春天到?”

俞蘅:“如果是這樣的話,全部動物都堆在這裏,吃的東西也不夠啊。”躲開了寒風潮帶來的生命威脅,食物的危機也如影隨形。

這裏雖然沒有受到寒風潮的影響,但是地上的植被也被糟蹋完了。在這裏呆了一天,各種打鬥就沒有停過。

大魚吃小魚,食物鏈向來如此。

他們在討論,層層疊疊的動物裏頭最靠近裏層的卻在發生騷動。

其實這裏面的景觀,人類還沒有辦法探知到。

只見大概以新岢鎮所在的緯度開始以北,全部襄裹在濃白的霧氣裏。這霧氣非常了不得,逸散在外圍的稀薄霧氣,輕而易舉就將那兇猛的寒風潮吞噬了。

在深處,那霧氣更加濃郁,濃白色展現的不是如牛乳般的無害,流動回轉之間,有撞擊的鏗鏘之聲。

這一次吸收寒風潮,仿佛讓這團霧氣攢夠了能量,它的內部不停地翻滾,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不過半個小時,霧氣終於散開,露出後面的的真面目。

一望無際的大海,碧藍色的波浪像最順滑的絲綢,湧動之間流散著清涼的水汽。

深不見底、廣闊無垠。

下一秒,所有的動物都嚎叫起來,仿佛看到了最喜愛的食物,不管不顧地往下跳。

神奇的是這海面竟然托著那些動物不讓它們下沈,一只只或大或小的動物像是在海上漫步,浩浩蕩蕩地消失在遠處。

同一時間,其他地方也在發生著變化。結冰的地面冰層瞬間融化,又在幾秒內徹底幹透。空氣中的水分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奪走了,呼吸進肺腑時感覺到的是又幹又熱的氣體,讓人覺得五臟六腑都暴露在荒蕪的沙漠中。

“這是怎麽了?”

“啊啊啊我家存的水怎麽不見了!”

“好熱好幹燥啊!”

空氣中的瞬間的急劇變化,俞蘅也感覺到了。

父母和崔楠在關註著遠方的動物騷動,他就提出自己去外面看看情況。

越離開這一片到外頭,他感覺到皮膚越發幹燥,鼻子嘴巴幹燥得極其不舒服,喉管也在發癢。

他掏出一瓶水潤潤喉嚨,結果剛打開瓶蓋就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撲上自己的臉,低頭一看,還沒喝過的礦泉水憑空沒了三分之一!

俞蘅擡起頭看向四周,然後低頭撚起地上的土壤,沙沙的,毫無水分。

皺著眉頭拿工具往下挖了一點,仍然如此。

“旱季真正來了嗎?”

“俞蘅!你快來看!”

聽到崔楠喊他,俞蘅快步跑回去。

“你怎麽臉色那麽差,嘴巴都開裂了?喝點水吧。”

俞蘅點頭,將手上只剩淺淺一層的礦泉水喝完了。“怎麽了有發現?”

“對!你過來看,那些動物少了好多,你從這個角度看就能夠看到最裏面——”

俞蘅仔細看,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這是、大海?”

地理書上寫得清清楚楚,這個地方是陸地!

再說,那些動物跟獻祭一樣往下跳,卻又蹭蹭蹭地浮上水面,在水面上如履平地地奔跑,更加令人吃驚。

“那海有問題。”俞父說:“你說咱們要不要跟著過去?”

突然出現的海洋擱在電影裏,那就是通往另一個地方的通道啊!

“可是咱們是人啊。”俞母的想法一直是比較保守和求穩的。“正好這個大海出現了,咱們也不會缺水了,用不著往那裏去,多危險呀。”

崔楠看出俞蘅心不在焉,問他:“你在外面發現什麽了嗎?”抓重點抓得特別準。

俞蘅就點頭:“沒錯。”將自己的發現告訴大家。

“外面已經不適合生存了。”他捏緊手中的空瓶。

俞父俞母和崔楠跑出去看,回來的時候嘴巴都幹裂了,說話聲音沙啞。

“太可怕了,這讓人怎麽活?”

就這麽一會兒工夫,這邊原本擠擠挨挨的動物群就少了一半多,那邊傳來源源不斷地跳水聲。

對比外面幹燥的環境,這邊的水聲聽得人心潮澎湃。

“沒事兒沒事兒,這有個這麽大的海呢!”俞母舒出一口氣。

“就是不知道這個海能持續多久。”俞蘅說:“如果持續很久的話,外面再怎麽旱也不怕!但是你們看——”

他指著那些動物:“一個一個迫不及待地往下跳,好像守著這片海也無法生存一樣。”

崔楠說:“俞蘅擔心得沒錯,如果這片海會消失,咱們留在這一頭也是等死。”

缺水而死。

討論之後得出結論:他們也跟著過去。那邊肯定會有岸的。

俞父輕聲問:“那咱們就這麽走了,其他人怎麽辦?”

他還記得那個安全區裏有那麽多人呢?沒有人,極其幹燥,那些人能活下來嗎?

俞父這樣的想法很正常,俞蘅也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他更加看重自己父母的命。

所以他說:“爸媽,我不能拿你們的命去賭。”他可以憑借自己腳程快回去通知安全區這個消息,但是他無法保證自己回來的時候這片海還在!

如果這片海不在了,他們接下來怎麽辦呢?如果讓父母先行,等他回來之後找不到他們了,那他去哪裏找他的父母呢?如果父母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受傷、甚至死亡?那他該怎麽辦?一想起這麽些年的努力、忍耐,最後卻將父母弄丟了,他就不敢再想下去——什麽任務、什麽末世?他通通都不想去了!

看著自己兒子的表情一陣扭曲,俞母唬了一跳,趕緊抱住他:“怎麽了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俞蘅緩緩搖頭,壓下心中那一瞬間的暴虐,慢慢地說:“我們現在就走。”

“好好好走走走,真的沒有不舒服?”

“嗯。”

崔楠有些受驚地後退兩步,卻看俞家夫妻跟沒感覺到那一刻的嗜血和殺氣一樣,圍著那個可怕的鄰居噓寒問暖。

那一瞬間他覺得那個鄰居已經不算人了,更像殺戮了成千上萬的野獸!

崔楠心有餘悸地想:一個人類怎麽會有那麽可怕的氣勢,難道咬了他的動物是個大家夥?除了給了一個空間袋,還潛伏了那麽可怕的暴虐基因?

好在在父母的關切聲中,俞蘅又恢覆了正常,讓崔楠松了一口氣。

他們開始靠近那片海,耽擱了只一小會兒,岸邊幾乎沒有動物了。他們找了一個方向下水,果然下水之後就感覺到一股浮力。

俞父說:“這水應該是含鹽量很高。”

四個人中,只有俞母不會游泳。俞蘅就和俞父將她圍在中間,邊游邊帶她。

他們游得很快,不過半個小時後,皮膚就皴皺起來,泛白。

而讓俞蘅覺得困惑的是,這些動物下水之後特別和諧,不管是大只還是小只的,都蒙頭游自己的。就算遇到自己四個人類也當看不見。

好像水裏有什麽不準鬥毆的規則。

這讓俞蘅心中一個念頭一動。

他拜托崔楠托住他媽的另一只手,自己游得遠一點去試探。

俞母擔心地看著他遠去,“老俞啊,要不你也跟著去吧,我害怕。”

“別擔心,他是大人了。”

過了十分鐘俞蘅回來了,坐在一只小山一樣的動物上。

那只動物滿臉兇殘,毛發濕漉漉的,特別是臉部毛發濕了露出明顯的五官,更加顯得眼神銳利,鋸齒如刃,渾身散發著“想幹架”的氣息。

“來爸,先把媽托上來。”

這只不知名的大個頭非常大,坐下四個人還綽綽有餘。

“走吧。”

也不知道它聽懂沒有聽懂,洩憤地狂甩身上的肌肉,嚎叫一聲往前方游去。

它長得非常大,四肢健壯有力,移動起來很快,刷刷刷地就趕上了前面的大部隊。

俞父問:“這是怎麽做到的?”

“它不敢跟我打架,好像很怕見血,就這麽被我威脅了過來。”

俞蘅是強硬坐在它背上,舉著刀威迫才得到這免費的交通工具的。

這一邊俞蘅他們四人終於能夠歇一口氣,那一邊安全區也早已發現這邊的異常,派遣變異人飛快去查看。

來回四個小時,派遣回來的變異人將消息報告上去,就抽搐著暈倒了。

“趕緊讓醫生給他們看看!務必保住他們的命!”

之後趕緊開緊急會議,面對現在遇到的難題,高層也很難做出決策。

“我們是人啊!即使那邊是動物的天堂,我們去了能活嗎?”

“不去的話也是等死!”

這一次的討論,多數人都是聲音沙啞。

其中一人舉起自己的手,微微顫抖著:“你們看看我,再看看你們自己……如果再這麽下去,我們都會變成人幹的!”

本來以為不過是寒風潮,也不算什麽!

那麽多技術,難道沒辦法種植?安全區挖了那麽多深水井,更加不怕缺水。

不過是活得艱難一點,生活水平低一點。能活著就行。

可是現在這樣的生存環境太惡劣了,暴露在空氣中的存水全部揮發、種植的植株全部幹枯。

水!

肯定是有魔鬼隱匿在空氣中無處不在,將他們的水都奪走了!不止奪走他們的物資,也要奪走他們身上的人體水分。

“待在這裏是等死,安全區已經亂了,那個未知的海就是我們的一線生機。”

軍區原指揮官下了決定:“全體遷徙到新岢鎮,渡海!我給你們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全體人員安全區門口集合,按時出發!”

“那咱們這裏這麽多物資——”不管是科研設備還是生產設備,難道說扔就扔?

“封鎖起來吧,如果我們還能再回來的話……輕裝上陣,才能撐得住。”

安全區動了起來,往新岢鎮的方向趕去。

幸運的是他們第三天晚上到達的時候,海洋仍在,遠遠地就能夠看到那片藍光。

“媽媽,你看那裏在發光!”

人群騷動起來。

“原地休息五分鐘!五分鐘後馬上下水!”

上頭的指示一層一層傳到隊伍裏,有人不滿地說:“也太趕了吧,又不是耕牛!”

“哎忍一忍,早點過去早點放心嘛!”

鐘樺已經忍不住下了水,舒服地嘆氣。

他們五家人現在其實都有些後悔,徐玉曼看著遠處的海面,低聲說:“不知道俞蘅他們是不是已經到岸了。”

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早知道他們就不貪圖那一兩天的安逸,也不抱有僥幸心理,也跟著他們一起北上了。

這幾天趕路更加累,隊伍從不停歇。臨走之前安全區已經將倉庫的物資全部發放給群眾,除了水。路上累了渴了只能自己解決,掉隊了也沒人等你。

不知道多少人掉隊後到現在還沒追上來。

如果不是他們千裏迢迢從家鄉而來,身體也習慣這樣高強度的節奏,他們五家人也無法順利到達這裏。

張臻也嘆氣:“是啊,誰能想得到……不過既然咱們到了就是幸事,俞蘅他們如果先到了也不錯嘛,咱們是老鄉,同過患難的,等咱們去投靠他們他們一定不會拒絕。”

“你就能確定海有盡頭?”

“嗨,沒盡頭那些動物幹嘛一個個下餃子似的往下跳?”

李岑很少說話,這時候也低聲說:“不去也得去,只要能活著。”

不過坐下說幾句話的功夫,五分鐘就到了。

看著軍區的軍人一隊隊往下跳,沒有發生意外,人們才敢爭先恐後地跟上去。

在大海出現的第十天,再一波寒風潮來臨,這一次的寒風潮在來到新岢的時候並沒有受到阻擋,長驅直入,掀起水面數仗浪潮。

寒風潮之後,水位急劇下降。

而這似乎是一個信號,海水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顏色變得更加深。

俞蘅他們在海上已經呆了兩天。

隨著假期的期限逼近,俞蘅反而平靜下來,在rt9009提前半個小時通知他做好準備,半個小時後開始傳送時,他應了一聲。

之後他一直靠著自己的父母,一手攬一個,將自己的頭靠在俞母的肩膀上。

俞母以為他在撒嬌,笑著抓緊他的手,安慰他:“別怕,累了就睡會兒,有你爸在呢。”

“嗯,媽我睡會兒。”

“睡吧。”

俞蘅就感覺到他媽調整了坐姿,將他的頭扶到自己的大腿上,還拿毛巾虛虛地蓋住他的臉,免得鹹澀的海水噴灑到他的臉上。

他閉上眼睛。

“親愛的宿主您好,為期三十天的假期即將結束,希望宿主能夠從中吸取到能量,以飽滿的精神迎接接下來的任務。傳送將在二十秒倒計時後開始,請做好準備。”

“倒計時開始……二十、十九、十八……三、二、一。”

俞蘅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不是他掉下海了,而是靈魂體被傳送到了熟悉的地方。

他睜開眼睛,呆楞了一會兒,很快地調節好心情,他才發現自從自己過來,rt9009一直沒有催他。

“你都不催我去做任務的嗎?”

“我是正經系統,不會幹違反勞動法的事情,當然會以宿主的身心健康為主,不會逼迫宿主任務的。宿主現在剛從家裏回來心情有起伏是正常的,我當然要優先照顧宿主的情感需要,多發呆一會兒是被允許的。”

聽了這一本正經的話,俞蘅忍不住笑起來:“對,你是正經系統。”

“既然宿主已經調節好了,那就去自行撈取一個任務吧。”

那麽多年的寂寞都忍耐下來了,那些隱藏在內心深處的躁動真正地消散。

能夠回家一趟,他覺得自己現在充滿了幹勁。

沒什麽不能等的,他現在有的是耐心,慢慢地為現實的自己和家人鑄造更加堅實的生存壁壘提供磚瓦。

他站起來,在河裏撈起碎片,碎片照舊化成光鉆進他的額頭,一片清涼之後就看到了這一次的任務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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