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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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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國內到西班牙坐飛機需要一天左右的時間, 四天對他們來說完全不夠,為了不讓她留有遺憾,陸祁年又兀自多加了幾天, 想讓她玩得盡興一點。

聽聞這個消息的雲初正在一家海邊餐廳,吹著夜晚的冷風, 和他面對面地共用晚餐。

她放下手中的紅酒杯, 單手托著下巴, 擔心地問:“不回去的話, 有些需要你出面的事情就解決不了,會不會虧很多錢啊?”

一般男人聽到女人問這樣的問題, 不管是否虧錢,都會安慰地說上一句“不礙事”之類的話, 陸祁年卻不按套路出牌地頷了下首,一字一句地告訴她:“特、別、多。”

雲初無語:“我就象征性問問,你還抱怨上了?”

男人跟她在一起, 逐漸也學會了點油嘴滑舌,“總得讓你知道,我付出了什麽代價不是?”

奇怪的是, 他說這樣的話,竟然一點兒都不惹人討厭,或許是他本身那股斯文禁欲的氣質使然, 怎麽都讓人嫌棄不起來,

她笑道:“關於要不要讓你多加幾天這個問題,來之前我也思考了很久, 當時強忍著覺得要多為你考慮一下, 畢竟我們的關系不一般了。但來了之後, 我想……要離開的那一天, 即便你不主動提出多待幾天,我也不大情願就這麽走的,可能會胡攪蠻纏不停地撒嬌把你鬧得妥協了為止。”

陸祁年聞言,沒有絲毫的意外,這完全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雲初撅了撅唇:“我發現,我表面再怎麽善解人意,骨子裏還是有點任性,改不了了,你就受著吧。公司不管幾天還能破產麽?既然破不了產,那就別管了,先享受一下眼前的快樂。人活在這世上,老是繃著多累啊,偶爾放縱一下也沒什麽。”

“聽你這麽說。”陸祁年語調淡涼,凝眸看著她,“我是不是還虧了?既然橫豎都是要留下的,還不如讓你求求我。”

“求你?你想得美!”雲初對他這抓重點能力真是服,服得五體投地,“前天晚上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別逼我新仇舊恨給你算上。”

晚餐結束,回去時雲初頗有興致地拉陸祁年參加了個熱鬧的篝火晚會。

她穿著淺白色的沙灘短裙,裙長只到膝蓋上方幾厘米左右的位置,露出修長筆直的雙腿,瑩白的肌膚,淺棕色的眼瞳,以及被海風吹亂的如海藻般的長發,自然而然形成的典型的東方美,像是有一股磁力般,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

雲初口渴,遠遠地瞧見一家布置高端的飲料店,一下子饞得不行,便讓陸祁年過去買來嘗嘗。

那正巧是一家專門制作和調配果酒的門店,在西班牙以Sangria水果酒最為有名,也是這裏最傳統的飲品之一,制作的材料包括了多種水果,例如檸檬、橙子、蘋果、桃子、鳳梨等等,可以根據自己的口味去增減調配,再與紅酒、雪碧和蜂蜜攪拌而成,就成了許多人尤其是女生愛喝的小甜酒。

買完折返回來的陸祁年撞見一個高高瘦瘦的外國男孩正對著雲初熱情地搭訕,然而還沒聊上幾句,就被他以眼神逼退,自討沒趣地離開。

雲初頃刻就笑了:“人家只是來跟我隨便聊了幾句,還沒說什麽呢,看被你嚇得!”

男人語氣尋常地說:“我沒嚇他,是他自己心虛。”

“狡辯!”雲初仰起頭來看他,像是要看透他似的,淡笑著說,“吃醋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承認一下怎麽了?你買了什麽?好喝嗎?”

“我吃一個陌生人的醋?”他將飲料遞到她唇邊,讓她慢慢地嘗一口,隨後視線挪向不遠處,剛剛搭訕的高瘦男孩正側對他們在人群中閑談,他眼神朝那邊示意了一下說,“看他手臂上的紋身。”

雲初緊著他的視線也瞧了過去,那人的左臂確實是有個紋身,但她壓根看不懂紋身上的單詞是什麽意思:“怎麽了?”

他淡淡地命令道:“記下,記在腦子裏。”

雲初一臉莫名:“我記來做什麽?我又不紋身,就算要紋也不紋他那樣的,醜死了。”

陸祁年收回了視線,低淡道,“那是本地的一種方言,直白點說就是……”剩下兩個字,他湊到她耳邊以僅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直白地低語,“□□。”

雲初驀地瞪大眼睛,又偷偷側過去一眼,簡直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所以,讓你記著,以後看見離遠點,明白麽?”陸祁年繼續說,“這裏是著名的旅游勝地,每天到這的外國人數都數不清,你在這多待幾晚觀察一下就能發現,一直會有那麽幾個人不停地在這附近徘徊……”

雲初下意識地問,“他們在釣魚嗎?專門找一些外國旅游過來的容易上當受騙的女人動手?”

“嗯。”他點頭。

難怪剛剛那外國男孩只是簡單地用英文跟她聊幾句,陸祁年臉色就不怎麽好看了。

雲初望天感嘆,有一絲慶幸她今晚是和陸祁年一起過來的,好像只要他站在她身邊,她就沒什麽好害怕的,“真惡心,算了,不說他了。”她晃了晃手中已經喝了小半的果酒,“這是什麽東西,還挺好喝的!”

陸祁年攬著她的肩膀,沿著海岸慢慢地往回走,“當地傳統的果酒,你要喜歡,回國之後我可以給你做。”

雲初驚喜地笑了笑:“好啊,好讓我嘗嘗你的手藝。”

這邊到酒店不過一公裏的距離,她沒有嬌氣得連這點路程都要打個車回去,也幸好今天沒穿高跟鞋出門,邊聊邊走十幾分鐘就到了。

踏進酒店大堂,雲初往前臺墻壁上的幾個掛鐘掃了眼,西班牙使用的是格林威治時間,和國內有六個小時的時差,此刻天剛完全暗下,淺橘色的餘暉被幽深的夜幕覆蓋,正好是晚上九點鐘,而北京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了。

也就是說,陸祁年的生日早就到了!

剛吃飯時,雲初已經註意到他隨手擱在桌面的手機不停地震動,在某個時間點不斷有消息進來,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安靜。

估計是有人給他發送祝福之類的吧,但他沒怎麽理會。

從吃飯到現在,雲初一直都在思考著一件事,那個禮物到底該怎麽送出去。

她從來沒這麽花心思地給男人準備過禮物,以往送東西都是直接遞到人跟前或放在桌面上,開門見山地說出送禮的目的,不屑於任何的彎彎繞繞,也不存在去制造什麽驚喜。

這還是她第一次糾結這種事,可以說在西班牙的每一天只要一放空她就在想,可至今還沒想到一個真正靠譜的方案。

回酒店的路上,雲初刻意沒跟他提這個話題,哪怕一句關於他生日的簡短祝福都沒有,就像是忘了這件事似的。

回去以後,雲初見時間還早,累得趴在沙發上翻酒店提供的旅行手冊休息了一會兒,陸祁年不知道在弄什麽,沒一會兒就走去陽臺接電話去了。

通話持續了半小時還沒結束,雲初望著他的背影,也逐漸沒了心思,幹脆赤腳跑進臥室打開行李箱將她來之前藏好的東西翻出來。

倒黴的是,她找了十分鐘都沒找到。

這時候,陸祁年結束通話走進來問,“找什麽?”

雲初背脊一僵,強自鎮定地將翻得亂七八糟的衣服一股腦整理好塞回去,隨手拿了套睡衣起身,勾著唇說:“找睡衣啊,我累了想早點洗漱上床睡覺。”

“嗯。”陸祁年看著她,有些欲言又止,“去洗吧。”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剛剛她說自己只是在找睡衣時,他扯了下嘴角,看似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有些不冷不熱的,顯然是失望的神色。

雲初撇開了視線,臉上也掛了點兒愧疚,人已經踏進了浴室,想了又想還是將衣服擱在一邊,內心過意不去地出來打算跟他坦白:“你跟誰打電話?”

他將手機隨手扔在床上,自床邊滑了幾分,險些摔在地上:“老爺子。”

“說什麽了?”雲初笑著問,“想你了嗎?”

陸祁年側目瞥她一眼,語氣淡而平靜:“本來以為我們明天回去,讓我們回去之後回老宅吃頓飯,跟他解釋了一下。”

雲初咬了咬唇,幹脆直接問他:“你以前生日是怎麽過的?”

聽見生日二字,男人忽地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似是懲罰一般,強迫她仰著臉看向他,“原來你知道啊?是剛想起,還是一直憋著?小東西,刻意玩我呢,是吧?”

雲初笑了,攬著他勁瘦的腰身,語氣軟綿綿,求饒地說:“一直知道,還記得清清楚楚呢。”

可現在問題是她的東西找不著了,是還在行李箱裏還是真丟了都尚未清楚。

幾百萬的東西說不見就不見了,要不是方才他突然進來,急得她差點就要將這行李箱裏的東西全部倒在地上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

好好的驚喜被弄成了這樣,雲初覺得自己好沒用。

此刻找不到,她自然也不敢大膽而直接地告訴他,只能拐著彎地解釋說:“其實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陸祁年摸了摸她的腦袋,始終帶著三分笑意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什麽?”

“你別期待。”雲初撇了撇嘴,懊惱又緊張地險些說漏嘴,“我不小心……唔禮物沒帶過來,等回去的時候再補給你吧。瞧你剛剛那失魂落魄的樣,是覺得我就這麽忘記了?我是這樣的人?我又不是沒有心。”

“你沒有心的事兒幹得還少麽?”他捏了捏她的臉,“記得就行,說句生日快樂來聽聽。”

雲初佯裝生氣地看向他:“生日快樂!你已經事業有成了,也成家了,那就健健康康的,永遠平安順遂怎麽樣?”

“還行。”陸祁年滿意地點了點頭,“禮物就算了,不如我給你買。”

雲初一臉莫名,怎麽就算了?興許是剛剛緊張說話還卡殼的反應,讓他誤以為她在撒謊,誤以為她根本沒買禮物,便給了她一個臺階下。

她出奇地被感動到,貼在他懷裏小聲說:“我真準備了,小心別把你嚇一跳。”

陸祁年沒忍住在她嘴角親了親,透著無法言喻的寵溺與溫存,片刻後扣著她的肩膀轉了方向:“去洗澡,時間不早了,明天還得早起出去。”

其實,在他心裏壓根不在意什麽禮物,她的卡裏能有多少錢他心裏有數,那點錢還是留給她自己花吧。

雲初沒再跟他爭執,等她找個時機找到那雙戒指直接塞住他的嘴,讓他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看他到底什麽反應。

她已經預想到陸祁年震驚的表情了,想想就刺激。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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