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母子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李期光也裝不好老成了，和母親擁抱著嚎啕大哭。鄰居們也無不跟著掉眼淚。

李乾的直播間觀眾太多了，很快熱度就上去, 登上了熱搜，之前被當成謠言被舉報被無視的來自安曉直播間觀眾的帖子也被重新頂了上來，很快人們就發現安曉的909隔離間真的空了，卡牌、凈邪鞭等細節也都對上了。

【我靠我靠我靠！！！】

【真的有這種事嗎？我要哭了】

【草草草草, 我還以為這個世界真的要被惡人統治了, 現在看來天無絕人之路！】

【坐等官方回應！！！】

【求官方回應！！】

網友們激動極了，又始終有點兒不敢相信, 一直艾特政府，等待他們給個準話, 告訴他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

懲戒所。

李乾和安曉還沒來得及離開，一支軍隊便湧了進來。

“李乾, 安曉，請你們配合, 跟我們走一趟。”

兩人倒是並不意外, 他們有這番奇遇，政府不會什麽都不做的。

李乾和安曉被帶走了, 被一並帶走的還有懲戒所內李乾和安曉相關的監控。

他們被帶往的是玄學政府樓, 簡稱玄政樓。

此時玄政樓內有很多玄學大師正在裏面, 還有一些在匆匆趕來的路上, 很顯然也是被江星灼刺激到的。

“這到底是鬼在裝神弄鬼，還是……”

“這不是廢話嗎？鬼會做能殺鬼的東西給人類嗎？就問他們能嗎？生前不過是一群人渣敗類，死後還真能神通廣大了不成？我呸！”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可這可能性……也太玄乎了。”

“啊，你自己搞玄學的，還覺得人家玄乎？”

“那個凈邪鞭可以很輕易殺死惡靈, 但是到了惡鬼級別，就要廢點勁了，李乾打了他們好幾下才打得魂飛魄散。”

“那不也比我們的符厲害了？最重要的是，隨便一個人都能拿著凈邪鞭去打鬼！”

“……”

一群大師情緒很亢奮，嗓音都不自覺擡高，墻上投影畫面正是江星灼忽然出現給安曉抽卡的畫面，他們連續看了幾遍。

這個世界一直有玄學大家存在，只是在鬼出現以前，信的人少。等鬼出現以後，這些玄學派便繽紛登場，成為保衛人民的英雄了。

他們畫的符紙、陣法等等，是真的有靈力，能夠驅邪殺鬼的。只是在主宰玩家的刻意而為下，這個世界的鬼比其他世界的鬼更強，對玄學界的那些東西有一定的免疫力，因此他們能夠殺滅的鬼有限，基本被壓在了下風，否則這個世界不至於變成惡人全勝的模樣。

這種種的情況，讓人類覺得他們像是被針對了一樣，針對他們的東西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否則它不會如此偏心惡人。

可是即便確實如此，他們又能怎樣呢？人類是這樣弱小，他們痛苦卻無力改變這種事，這不是努力就能攻克的疑難雜病和科學難題，而是根本都無從下手找不到根源問題的鬼神學。

但現在，這個絕望的世界有了轉機，出現了一點曙光。

幾位政府官員也正在會議室內，看著大師們這樣子，便知道江星灼不是一只鬼了，她不是鬼，難道真的是神嗎？

“無論如何，祂的出現對這個世界來說都是變數，這個世界已經無法再糟糕了，我認為這對我們非常有利！”

“好啊，李乾出來了，我們之前跟鬼城交涉，他們說想要李乾出來可以，拿他老婆孩子去換，喪心病狂，現在好了，直接把那兩只敗類殺掉了，爽死老子了！”

“別急著高興。”一扇門打開，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屋內的人紛紛起身，“閣下。”

“鬼城已經打電話過來，要求我們交出安曉和李乾，否則就視為違約。”淩鳳青走到主位上坐下說。

“這怎麽可以？我們絕對不能交出安曉和李乾啊！”

“可是，違約……他們會不會把鬼城的鬼都放出來？”

因為人類無法和惡鬼匹敵，所以在當年，人類只能和那幾位鬼王談判，屈辱地尋求人類與鬼和平共處的辦法。懲戒所就是因此誕生的。

每一只惡鬼初生後都會去找他們認為害死了他們的人，這個時候，無論人類有沒有能力殺那只鬼，都不能殺，要把鬼和他憎恨的人關在一起，讓雙方來個所謂的“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其中一方死了，或者雙方仇恨消解了，那麽這事就算完了，在懲戒所內的鬼也就隨人類處置。

只要人類遵守這個約定，鬼王就會約束手下的鬼，將他們控制在鬼城內，不讓他們去為禍人間，讓其他人安穩生活。

人類不知道鬼王提出這種要求的真正用意，想必背後隱藏著更大的陰謀和惡意，但是他們沒有辦法，只能同意這個約定，以此保障更多人的生命安全，同時擁有更充足的時間來尋找殺鬼的辦法。

懲戒所的存在，讓全世界的人類都籠罩在壓抑之中，尤其是在直播開通後更甚。它就像在宣告善輸給了惡一樣。

可現在，就在這個令人絕望的懲戒所內，有兩個人遇見了奇跡，簡簡單單就殺死了可憎的鬼，打破了僵死的局面，鬼城那邊就坐不住了。

“我會盡量拖延時間。”淩鳳青說：“自然不會隨隨便便把我們的人交出去，前提是，我們真的遇見希望了，但願祂不會讓我們等太久。”

……

這一夜，無論善惡都難以入眠，好人見到了曙光，惡人開始感到有些不安，生怕江星灼的出現剝奪他們原本打罵他人、違法犯罪，也沒有人敢對他們動手動腳的好日子。

但有時候善惡之間還有一塊難以區分的灰色地帶，說善不善，說惡也沒有真的殺人放火，就是令人惡心，極度惡心。

在經過軍方的一頓訊問後，忐忑的褚傑下班，回了家。

家門上一片猩紅，血腥味濃重，是狗血。

褚傑臉色瞬間難看極了，幹嘔了幾下，拿出鑰匙開門進去。

“你回來啦？”沙發上，一個老太太問道。她瞳孔沒有焦距，是個盲人。

“奶奶，我回來啦。”

“今天有個快遞，你快看看是不是婷婷給我寄的生日禮物。”

褚傑把快遞拆開，入目的是一個人偶，眼睛流著血，看起來很恐怖，惡意滿滿。褚傑嚇得連忙把它扔回盒子裏，對滿臉期待的奶奶說：“不是姐姐寄的，是我朋友寄的，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奶奶一臉失望，孩子氣地嘀咕：“我生日都不打電話，也不給我禮物，她已經把我忘了。”

“哪會，姐姐工作太忙了，明天肯定給你打電話。”褚傑打定主意明天帶奶奶去懲戒所和姐姐通電話。

把奶奶哄去睡覺，褚傑打開了懲戒所官網，進入1799號隔離間的直播間。

1799號隔離間也是一個高人氣的直播間，每天觀看人數都超過500萬，裏面是一只女鬼和一個女人。

這個女鬼是一個變態殺人魔，生前殺了好幾個人，直到被她的最後一個受害者反殺，真面目才被揭穿。反殺她的最後一位受害者正是褚傑的姐姐褚婷。

然而和李乾不同，這些觀眾裏有很大一部分不是為了褚婷來的，而是為了女鬼。

【變成了鬼都這麽漂亮！】

【真不敢相信鬼王會放這麽漂亮的鬼進懲戒所，這樣一來那女人死的時候，裊裊不也要死了嗎？不要啊！！】

【崔煙裊的粉絲今天也那麽惡臭，粉一個殺人魔，嘔】

【一群三觀跟著五官跑的顏狗，如果被殺的人是你們的家人，你們還能舔得起來嗎？】

【哈哈哈哈哈被這麽漂亮的姐姐殺，我願意啊！】

【不愛看就滾】

褚傑看著隔離間內可憐的姐姐，再看這些彈幕，拳頭幾乎把鼠標捏碎了。

他已經捏碎了很多鼠標了，因為無論他什麽時候上來看姐姐，都會看到這些讓受害者家屬看到惡心到想吐的彈幕，所以他才去應聘懲戒所的工作，就是為了不用再看這些惡心的言論。

殺人魔女崔煙裊死後變成鬼，纏上褚婷後，按照規矩被關進了懲戒所，結果竟然因為崔煙裊長得實在是太漂亮而粉絲暴漲，每天都有無數顏狗進入這個直播間，不為褚婷可憐，或者說根本也不看褚婷一眼，他們的眼睛黏在女鬼的臉上，狂熱地讚美著她。

真的嗎？她漂亮到你願意被她殺掉嗎？

褚傑看著那條彈幕，無數次的幻想，如果可以讓他們真的品嘗到姐姐的痛苦就好了，那個時候，被那女鬼打斷手腳，拿刀子切開血肉的時候，他們真的還能高興得起來嗎？真的還會覺得她是那麽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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