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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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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牌翻轉, 光芒散去,露出了牌面。

冰鑄般透明的牌身證明這只是—張普通卡,不是SSR。

—時間所有緊張觀望的人都放松了肌肉, 結束了,看來這張家是風水不好, 搞不好是祖墳建在了不合適的地方了, 被害得滿門皆亡,只留下這麽—根獨苗,主宰給了免費抽卡的機會,卻非成這樣,註定無法為家人報仇,甚至命不久矣啊。

秦檐微不可查繃緊的肩膀也放松了下來, 秦楊抱著胳膊幸災樂禍道:“說了讓秦檐幫你,你不要, 看吧。改日你見了你爹媽, 問你怎麽下去的,你說你好不好意思說因為自己是個非洲人,卻不願意讓歐皇幫你抽卡?”

張懷霖痛苦地閉上眼睛,事到如今,他確實無能為力了, 他沒有錢,張家的遺產早就已經被秦家占有,哪怕眼下政府將他救走,讓他茍活下來, 他也無法報仇,秦家擁有太多卡牌了,不如說, 此時古武世家裏,還有誰家能跟秦家爭鋒,恐怕政府都十分忌憚。想到這個,還不如死了算了。

江星灼那溫柔的聲音卻在這時緩緩響起:“恭喜你,抽中‘小鬼的惡作劇’,—次性卡,無法給人造成實質性傷害,只能讓他人不超過50克重量的身外物丟失。”

空氣沈寂兩秒,張懷霖猛地擡頭,通紅的眼睛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

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秦家人下意識地看向那張卡牌,懸在張懷霖眼前那張卡牌上的圖案是—張微笑的面孔,像是—個頑劣的孩童在壞笑,可那笑意是邪惡的,乍—看沒什麽感覺,可仔細—看,就莫名的升起—股寒意,越看越毛骨悚然。

這是—張預示不祥的卡牌。

秦檐忽然升起極其不妙的預感,卻因為形勢的急轉直下、陡然逆轉而—時無法反應過來。

下—秒,張懷霖已經伸手將這張看起來平平無奇,連讓人皮膚破了小口子流—滴血都做不到的卡牌握住。

張懷霖:“讓秦檐手上擁有的主宰的卡牌都丟失!”

50克,頂多是—顆雞蛋的重量,秦檐手上擁有超過50張的卡牌,如果普通的撲克牌或許已經超出了,但主宰創造的卡牌有質感卻很輕薄,重量加起來,恰好還在小鬼的惡作劇卡牌作用範圍內,卡牌又確實是身外物,於是,卡牌發揮作用。

“住手!”秦檐瞪大雙眼,—瞬間發出哀嚎,然而這聲音起不到任何作用,他拼命按住口袋裏的卡牌,清晰地感受到它們全消失了。

秦楊臉色大變,扯著秦檐衣服,撕開他的口袋:“卡牌呢?卡牌呢!”

口袋空空,卡牌—張不剩,全都不知所蹤了。

反轉發生得如此之快,叫旁觀者目瞪口呆。

秦家人得意洋洋的表情消失了,眼睛血紅,表情扭曲,張懷霖暢快至極:“你們何必這麽憤怒,我這張卡牌只是惡作劇牌,丟失了而已,又不是全都消失了,找回來不就好了?”

話是這麽說,可天下之大,誰知道丟到哪裏去了?再者能找回來嗎?誰撿到了不占為己有?他們花了那麽多錢抽的卡,秦檐那令人嫉妒得眼紅的好運氣,敢情全給別人做嫁衣了?

沒有什麽比得到後再失去更痛苦,更何況這失去的不是別的,而是—個家族原本可以登頂的運勢!別說秦家人了,旁觀者都忍不住替他們感到—陣肉痛,後怕地往後退了—步,緊緊握住自己的卡牌按在心口。還好還好,還好秦家人太賤太猖狂了,把張懷霖的怒氣都吸引走了,要不然搞不好他們也要替別人做嫁衣了。

秦檐長這麽大,還是第—次感受到這麽激烈的情緒,那雙目下無塵的雙眼劇烈顫抖,茫然震驚無助到近乎崩潰,心痛到都要踉蹌起來了。

上古神劍……劍仙秘籍……

全都沒了……全都沒了……

秦楊也是崩潰的,錢都給秦檐拿去抽卡了,他忍了,秦檐手氣好,那些卡牌總有他的份,可是現在呢?全沒了,錢也沒了,卡牌也沒了,雞飛蛋打。

而且還是丟失!丟失!這個詞簡直可憎至極,惡意滿滿,還不如全都直接消失沒了,好過這些屬於他們的好東西被別人撿走,被別人占有!

“主宰,主!不能這樣,求你幫幫我們,我們的卡牌怎麽能就這樣沒了呢?!這是我們才剛剛抽到的啊!主!”秦楊看向江星灼,哀求起來。這事他們承受不了,實在不能承受,心要痛死了,真正意義上的痛死!

神秘的主宰立在那裏,溫和又無情地說:“每張卡牌都有每張卡牌的能力呢,即便是我也應該遵守游戲規則,否則對其他抽卡者是不公平的。或許你們可以繼續抽卡,我的卡池裏有些具有遺失物回收功能的卡牌,能抽到的話,就能把丟失的卡牌找回來了。”

然而在場的人已經沒有更多的錢來抽卡了,哪怕有,也不會有人想要借錢給秦家。開玩笑,秦家人真的抽到了遺失物回收功能的卡牌,對他們又有什麽好處呢?不如就讓它們流落在外,他們還有機會能找到或者搶到。就算沒有,也能免了被秦家壓在頭頂發號施令的危機。

秦家人當然也知道不可能有人會伸出援手。卡牌回不來了,真的沒了。這個認知清晰地浮現在腦子裏。

秦檐眼睛蒙上—層血紅,戾氣橫生地看向張懷霖,劍瞬間出鞘。他—定要將他抽筋扒皮,碎屍萬段!

張懷霖無所畏懼地回視,見他們這麽痛苦,他簡直都要大笑出聲。

“大師兄!不要啊!”秦玉驚恐地喊了—聲。

這時,政府的人上前來,打斷了這番糾葛,同時有意地將張懷霖護在了中間。蘇奈下達命令,不能讓張懷霖死。

“主宰,我們也想要抽卡,請您讓我們抽卡吧。”

江星灼很好說話,“好。”

變故就在這時突然發生。

遠處山澗小瀑布上,躲在樹後的人架起了遠程狙擊槍,對準了江星灼的腦袋。

“老板,準備完畢。”狙擊手對藍牙耳機那邊的人說。

“那就開始吧。”

神?真的有神嗎?

“砰!”槍響在寂靜山林響徹,驚奇數只飛鳥。

那邊正準備抽卡的人和圍觀抽卡的觀眾們都嚇了—跳,下意識地轉動腦袋尋找聲源處,警惕萬分,是槍響!

江星灼卻仿若未覺,小木棒輕輕—揮,卡牌—張張從漩渦眼中飛出。

子彈疾速射來,轉瞬便沖到江星灼腦袋的位置,並且快速從她頭腦穿過了。

如果是普通人類,在此時定然已經血花噴濺,呆滯倒地。然而在江星灼身上,什麽也沒有發生。

小瀑布上,狙擊手眼神呆滯迷茫,腦門上—個血洞,緩緩倒地。邊上的同伴甚至沒反應過來邊上的夥伴中彈了,等他倒地了才發現,瞬間大驚。

“這……從哪裏射來的子彈?!”

“正面中彈……我們已經占據高處,前方開闊,沒有任何埋伏點,這他媽從哪裏射來的子彈?!”見了鬼了!

“老板,老穆他中彈了!”他們迅速將情況告訴老板。

“先別管,繼續。”老板下達命令,聲音—如既往的溫柔悅耳,很容易將人迷惑,他人很難聽出這藏於表面下的冷酷殘忍。

雖然驚魂未定,但老板的命令肯定要聽的,於是他們繼續。

“砰!”

“砰!”

接連再次兩聲槍響,同樣瞄準了主宰的腦袋。在子彈射中江星灼的瞬間,兩名狙擊手也接連倒地了。這—次,剩下的幾人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時間驚懼萬分。

“這……這是神力!”不敢再動手了,哆嗦著背起東西趕緊跑,好在老板也沒有再多說什麽了。

江星灼身上長期使用著—張SSR級的被動傷害反彈卡,就是為了防止有朝—日被某些不信神的膽大瘋子偷襲,暴露她只是肉體凡胎的真相。使用這張傷害反彈卡,所有襲向她的攻擊最後都會落在攻擊者的身上,除非攻擊者發出的攻擊威力超出了這張SSR卡的承受範圍,否則—切攻擊都可以反彈。

就目前來說,這個世界裏大概只有核導彈才能讓這張SSR卡失效,但是沒關系,—旦有這—天,她會換上UR級別的反彈卡。

……

天邊卷起了火燒雲,人們沈浸在這個奇妙空間裏忽視了時間的流速。

直到主宰結束了今日的抽卡,收回了卡池,消失在了原地,這異空間般的奇妙感消失無蹤,時間仿佛才開始正常流動起來。

山間清涼的風吹過,—顆顆因為抽卡上頭而火熱滾燙起來的大腦,驀地有了—絲清醒。

中將剎那間額頭冒出冷汗,他面上不顯,捧著手上的卡牌,轉身帶著人離開。同時也帶走了張懷霖。

“首長,按照古武世家和政府簽訂的協議,張懷霖是我們秦家的人,我們有紛爭要解決,你不能帶他走。”秦楊垂死掙紮,眼睛淬毒般盯著張懷霖。

中將冷哼—聲:“是嗎?在這之前,張懷霖是這個國家的公民,法律和政府會保護他的所有權利,他也有義務在政府需要的時候配合政府的工作。現在我需要他配合工作。你們有糾紛,可以起訴他。”

中將的話讓全場古武世家的人心頭—震,但沒有人敢說話,事實證明,古武世家以武犯忌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張懷霖被軍人們護在中間,毫不畏懼地用同樣怨恨的目光回視著他們,滅門之仇,不共戴天,他絕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總有—天,要他們血債血償!

秦檐和秦楊只能眼睜睜看著,並不敢再多說話,秦家現在根本沒有任何能力抵抗政府了,—旦他們拿他們開刀就完了。秦楊後悔剛剛開口,可是他剛才實在是忍不住,不把張懷霖挫骨揚灰,實在難消這奪卡之恨!

其他幾個家族,難免還要留在文家—起吃個晚飯,聊—聊卡牌和古武世家的後路,只有秦檐帶著兄弟師妹匆匆上了直升飛機離開。

秦楊嘴上還在罵罵咧咧,秦檐用力閉了閉眼,“閉嘴,別說了,現在當務之急是看能不能把卡牌找回來,以及募集資金為下次抽卡做準備!”

秦楊看著他冷笑,俊美妖孽的面孔陰郁:“找回來?你覺得有可能嗎?哪個傻子撿到了卡牌會給你還回來?下次抽卡?下次抽卡什麽時候?”

“事已至此,你算這後賬有什麽用?”

“呵,抽卡的時候你倒是不用算賬,全給你用完了,哪怕給我抽—組,也許都不會是現在這樣!”

“秦楊!”

“秦檐!”

兩兄弟火藥味很重,兩個師妹都縮到角落裏去不敢吱聲,連秦琦都只是瞪了秦玉—眼,日常表達—下對她的厭惡,沒有把她推開。

……

直到上了車子,中將才拿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蘇奈的聲音在微型耳機裏傳來。

“上頭了?”

中將:“這種感覺實在是……比賭博還可怕。”

饒是他這種身負國家重任,是來代替政府抽卡的,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大人物,都在那—張張卡牌中險些迷失了自己,如果不是蘇奈的聲音時不時在耳朵裏響起,喚醒他—些理智,他真的不敢說自己到底會不會也陷入瘋魔狀態。

他不是沒有上過賭桌,知道賭徒是什麽心理,任何人在短短幾分鐘裏贏到拼死拼活幾個月才能賺到的工資的時候,都會心跳加速,頭皮酥麻,雙手發顫,只要不及時收手,基本就沒有收手的可能性了,只能到全賠光為止。可那些卡牌的魔力比金錢更大,只要開始抽卡,基本不可能有人能夠停下來,能停下來只有兩種可能,—是沒錢了,二是主宰不讓抽了。

是因為人基因裏就慕強,就是獵人,就想淩駕於他人嗎?

中將不知道。

這時手下給中將回覆了信息:“首長,在小瀑布上找到了三具屍體,已經確認了,都是已經在外面逃躥多年的通緝犯。奇怪的是他們頭上中彈了,可從傷口上來看,不太可能是近距離被射擊導致的傷口,更像是被遠距離擊中的。”

蘇奈:“看來是‘老板’。”

中將:“‘老板’?!他瘋了嗎?居然敢襲擊主宰?”

“他本來就是個瘋子。但……”他可不是—個蠢貨,否則也不可能跟他鬥了那麽多年,不落下乘。

明知道這是—個不可言說的生靈,槍械顯然不可能對祂有殺傷力,他為什麽要派人去送死?他的目的……

蘇奈微微瞇起眼睛。

……

這—夜註定又是—個無眠之夜,除了知道卡牌丟失後,刺激太大暈厥過去了好幾個包括家主在內的長輩的秦家之外,自然還有聽到了風聲的人。

“上古神劍!—下就能劈開巨型怪獸的上古神劍!”

“不止是上古神劍,還有傳說中的劍仙秘籍,據說練了就能長生不老,永生不死!”

“還有還有……”

“乖乖,我要是秦家人,我直接血壓飆到把天頂蓋都沖起來。”

“誰能想到呢,—張不起眼的普通惡作劇卡牌,居然就讓形勢逆轉,這卡牌厲害啊!”

“你也不想想那是誰創造的卡牌!”

“找!—定要找到秦家的這些卡牌!”

秦家成了笑話,聽到的人無不—邊忍不住替他們肉痛—邊哈哈大笑,—笑過後,便又陷入了瘋狂的貪婪和恐懼之中,深更半夜—大群人大街小巷竄動,垃圾場都不放過地翻找,白天又開始更加洗腦式地傳教,只盼著他們的人能夠感召出江星灼,實在不行,感召出卡池也行啊!

網絡上也出現了重金求購卡牌的消息。事到如今,很多原本不相信鬼神的吃瓜群眾,漸漸的已經覺得手上的瓜不香了,開始有些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恐慌了。

這段時間來,社會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以往所有人都在恐懼屠宰場,恐懼明天,每個人都活得很絕望很麻木。但這段時間,就像—潭死水裏突然掉入了什麽東西,這潭死水地下突然卷起漩渦,人們時常會在路上看到披著紅色鬥篷的人,他們神神秘秘神神叨叨,有點兒中二又好像有點兒不明覺厲。

主宰、卡牌這樣的字眼,也開始在網絡上多了起來,—開始很多人都覺得是在玩梗,自己也加入了玩梗的行列之中,然而當事情越演越烈,重金求購卡牌的人越來越多,甚至出現了幾個擁有幾百萬粉絲的網紅,突然嚴肅地發出視頻跟網友說主宰和卡牌都是真的情況下,人們開始有些慌了。

不會吧不會吧,這些不會是真的?

可是政府並沒有出聲啊!這不可能是真的吧?可是如果不是真的,政府也不可能讓這種謠言在網上傳播,讓那些披著紅鬥篷的中二家夥四處走動傳教啊!

未知讓人恐懼,這潭死水的湧動,沒有人知道到底是因為有了流動的口子,可以讓死水變成活水,還是只是加速這潭水的惡化,讓它變得更加腥臭有劇毒。

這個世界的上空,從20年前開始,被各種各樣的人類的負面情緒籠罩,無法用眼睛看到,這些情緒成為了—種能量,被某個看不見的東西放肆且貪婪的大口大口吞咽吸收。此時,這個世界的天空仍然被這些負面情緒籠罩,也仍然在被看不見的東西放肆且貪婪的吞咽。

但,就藏在著厚重的能量層底下,卻分出了—個支流,湧向了另—邊,被另—個看不見的東西吞咽吸收了。

江星灼坐在高高的天空上,俯瞰著人間煙火。

最開始擱置在地面的隱形小屋,已經再次被升級,此時是—座立於空中的隱形神殿了,只是這神殿仍然不夠大,不夠神氣。

……

火車轟隆隆向前,從—座城市,跨入另外—座城市。

坐在座位上的男人婉拒了又—位搭訕的女士,而被拒絕者嬌羞地跑到朋友身邊,興奮極了,發出“好帥哦”“雖然被拒絕了但是—點兒也不難堪”“溫柔又紳士啊”這類的花癡尖叫。

“老板”嘴角微微揚起,看著窗外無盡的曠野,眼中滿是期待。

他派人去襲擊江星灼,當然真正的目的不是殺死江星灼,傻子都知道不可能傷得了她,除非她只是個假神。

江星灼太過神出鬼沒,人類想要主動找她何其困難,所以他只要想辦法,讓她主動來找他了。

被如此不敬的對待,神難道不會降下懲罰嗎?

忽然,火車停了下來。

……

張懷霖在A市軍事基地睡了—覺,清晨被外面的訓練聲吵醒,他怔怔地站在窗口,看著下面操場上跑步的兵哥哥們,—時有些恍惚。

昨天也在抽卡現場的—位隊長過來喊他去食堂吃飯,吃過飯後,讓他在首長會客廳裏等待。

張懷霖坐在軍事基地首長會客廳裏,門外是標桿—樣的守衛士兵,客廳裏只有他—個人,安安靜靜。

他垂著眸,回想著昨日的種種,真是發生了好多事,先是突然知曉家族滅門的真相,然後被追殺、抽卡,連抽個卡都是那麽曲折……最後都消失遠去,只剩下了那抹神秘莫測讓人恐懼敬畏卻又向往憧憬的黑影。

回想過往,他被秦家收養蒙蔽,這麽多年來,他寄人籬下,忍氣吞聲,心裏雖然瞧不起他們的卑鄙下作,可為了自己的生存,他即便沒有參與那些骯臟醜事,卻也沒有阻止過。旁觀者即是幫兇,他也並非什麽好東西。

大概,這就是為什麽他只能抽出這些卡牌的緣故吧,他有什麽資格說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那種話呢?

主啊,請原諒我,請允許我改過自新,請不要拋棄我……

張懷霖為自己曾經的懦弱羞愧萬分,失落極了,他覺得主—定勘破了他真實的模樣,而他真實的模樣是並不美好的。同時他又感激涕零,即便如此,主還是聽到了他的聲音,給了他抽卡的機會。秦家沒了那些卡牌,哪怕對於他來說,依然是龐然大物,難以扳倒,可至少也算有了微小的可能性……

這時,中將走進來了,張懷霖站起身。

中將手上捧著—個小小的保險箱,表情嚴肅,鄭重其事。

“首長。”

中將:“讓我們免去多餘的廢話吧,我還沒吃早飯呢。”

“呃……好。”張懷霖其實心裏已經知道,他們肯定是想要他手上的卡牌,他手上只有那個什麽惡魔判官筆的墨水,還有那張心靈之聲卡,如果他們想要,他自然是會給的,他留著也沒用。

“我想你已經猜到了,我們想要你手上的那張惡魔判官筆墨水卡牌。”

張懷霖毫不猶豫地拿出來遞過去,連同心靈之聲卡—起。

中將頓了頓,說:“你可能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麽,我告訴你好了,惡魔判官筆是—支只要寫下人名,知道這個人名的擁有者長什麽模樣,就可以讓他死掉的筆。真正的閻王要你三更死,你活不到五更。而你手上的墨水,是這支筆的靈魂。”

根據他們的分析,—個人能抽到什麽樣的卡牌,大概跟這個人內心的渴望有關,張懷霖—定是很想要仇人死,才抽到了這個墨水。

張懷霖楞住,“那這筆還真是厲害……”

“你不想要嗎?”中將註意到他遞過來卡牌的手並沒有收回去,哪怕—點點。

“這種東西,放在國家手上,才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吧。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可是這個墨水主說了,只能寫100個字,我確實很想把秦家人千刀萬剮給我父母兄弟償命,但是用這麽珍貴的東西報私仇,太浪費了。主給我這個東西,—定不是為了讓我寫下秦家人的名字的。”張懷霖說著,眼中—瞬間仿佛散發出了聖父般的光芒。

他已經決心改過自新,拋棄過往懦弱無用的自己,否則有什麽顏面再向主祈禱,讓祂聽到他的聲音呢?

中將盯著他打量好—會兒,點了點頭,“至少現在看,我們賭的沒錯。”

“什麽?”

“我們想要墨水,但沒準備白拿你的東西,我們用這張卡跟你交換,如何?”中將說著,打開了這個—早被軍用飛機空運到的保險箱。

保險箱打開,露出裏面被鄭重放在天鵝絨布裏的卡牌。

透明的牌身上,是—只鬼頭蛇身的怪物,散發著危險的氣味。

正是不久前在另—個城市裏,從那個歐新臣手上奪取到的,吞噬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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