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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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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孤獨

如果手上沒有劍,我就不能保護你;如果我一直握著劍,我就無法抱緊你。

——茶渡泰虎

懺罪宮位於瀞靈廷中央、護廷十三隊隊舍以南的高地,是囚禁重罪犯的地方,而此刻,我以私自卍解之罪進懺罪宮悔過。雖然說是懺罪宮。但是卻不是悔過的地方,來這裏的人就基本上就沒有出去的,他們的終點就是對面的雙亟……

懺罪宮外貌為白色巨塔,由“殺氣石”築成,有階梯通往高處的囚室,在塔的另一邊又有繩橋通往雙殛臺。所以在這裏的人們最大的痛苦就是,所能看見的唯一的風景是即將取他們性命的雙亟臺……

而我在這裏那麽多年也有幸看過一次雙亟的刑罰,鋪天蓋地的火焰席卷而來,一只巨大的鳳凰尖叫著撕裂死神的身體……竟讓我想起了故事裏的金烏。

獄卒的白色制服罩蓋全身,使其不得與犯人直接碰觸。我被安排在塔的頂端,還真是很好的待遇!這裏的風景真的不錯,如果忽略這樣的風景是通過一個大人拳頭寬的縫隙的話。好在我是在最上面的一層,所以我可以看見靜靈庭的一部分。

夜晚的時候,我坐在懺罪宮的臺階上,月光從細長的縫裏射進來,投在臉上,外界的一切都是靜悄悄的,看不見一絲人影。但是這樣安靜而閃著燈光的靜靈庭無疑是我這些年見過最靜謐的,就好像那麽多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懺罪宮裏滿是灰塵的味道,渾濁不堪的空氣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好笑的看著我脖子上和手上、腳上一共五個壓抑靈壓的裝置。還真是看得起我呢!本來想著我在飛雪林習慣了殺氣石,所以在這裏應該不會很難過,但是現在不一樣,這樣的壓制對於我來說,連呼吸都很困難!山本是怕我跑了吧?

我想,如當時我在十二番隊的時候幫忙研究出戴在頭上的,像孫悟空的緊箍咒一樣的東西,那這玩意兒一定帶在我頭上了……啊~還好沒有……

這層太久沒有人了。現在也只有我一個人,雙亟之丘就在眼跟前。但是,我知道嵐哥哥說對了,在找到所有的東西之前我是不會死的。所有我並不會害怕那被雙亟撕成兩半的刑罰。

明明沒有事了,明明把眼淚流幹了,可是為什麽看著這清冷的月色會有種想哭的沖動呢?

閉上眼睛,看見有人在血泊中睡著了,我想走過去搖醒他。但是他卻消失不見,我再也摸不到他的袖子了……

初入懺罪宮時,一切都是無知而迷茫的,陌生而冰冷。就好像是現在的我的心情,嵐哥哥死了……而嫌疑人剛好就是我最在意的兩人,老師和浮竹十四郎……

如果說我對老師的改變是做好心理準備的,但是這件事會把浮竹十四郎扯進來是我所料未及的。我的心慌亂起來,而懺罪宮卻是一個很不錯的思考的地方。

每日每夜,我獨坐在臺階上,冰涼滲入體內。腦海裏越來越空……卻什麽都不願意想了……

清晨,看白鴿從天空飛過,撲騰兩下羽毛掉下來。

傍晚,看太陽在天際拖出了長長的血紅印記,然後沒入黑暗。

晚上,看靜靈庭的月光洗幹靜一天的喧鬧,升起點點火光,搖曳隨風。

閉上眼睛,再也想不起人的樣子,然後我苦笑。“四楓院淩,再不早點兒事做,你就該瘋了!”

我看著面前的米飯,一共有28棵,也就是說,我在這裏有28天了。其實我很好奇,山本是怎麽解釋一個私自卍解的死神被關入懺罪宮28天之久的?

我坐在臺階上,頭偏向一側。這裏真的很安靜,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和生命的消失。有時,我也想,不如給自己一刀的好。會不會就穿越到前世去了?

這樣的眺望,只會讓自己不停地回憶不停地回憶。回憶是折磨人的,是回憶一點點咬噬自己生命。然後讓人忘記一切。當我不再回憶的時候我就真的死了……

三月十五日,月亮是那麽那麽的圓,我的生日就此過去,再也沒有人記得送我禮物了……我看著這樣的月光,淚竟是流了下來。

“啪!”什麽東西從外面飛了進來,直直的嵌入了殺氣石裏。我無比驚訝,這可是殺氣石好吧?就這樣嵌進去了是什麽概念?而且這東西應該是從雙亟那裏飛來的……會是誰呢?

我走過去,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一個葡萄大小的紙團拿下來。打開,入眼的是一顆黃色的金平糖……

八千流麽?我翹起多日沈悶的嘴角,突然覺得遇見你是那麽的幸運,我是何德何能,竟讓你如此的冒險幫我呢?

打開紙條,入眼的就只有幾行字:

“平子真子等隊長殉職,浦原喜助因制造掩藏靈壓的靈骸而被流放,四楓院夜一叛逃。”

啊啊~命運終於開始了……

我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下來,還真是不錯的禮物呢!我的四十一歲生日得到的是這樣的禮物嗎?謝謝了,八千流,這是我今年拿到的唯一一個禮物,也是最好的禮物……

但是,這樣平板的敘述真的是你嗎?那個風風火火的叫著我小瘋子,然後扯著我和劍八去闖禍的人會寫出這樣的話嗎?

還是……你怨我沒有告訴你一切,怨我忘記了說再見……

我把金平糖放進嘴裏,其實一直不是很待見金平糖的。但是今天的糖好像特別的甜,一直甜到了心裏。

我望著被細長的縫隙壓制成瘦瘦的一條的月光,其實這樣的結果才是最好的吧?我不再參與他們的故事,而一切都恢覆了正軌。老姐他們離開才是對的,銀城空吾已經猜到崩玉在哪裏了,山本或許也知道,離開之後現世的事情該是多年前就準備好的,我忍不住想,如果當年我放棄了白菜逃亡現世,現在會是什麽樣子的?

第二日,一個糖果還是穩穩地嵌在了殺氣石之上,這次還是黃色,橘子口味呢!紙條上只有一句話:

“銀城空吾叛逃,消失於穿界門的拘留中。”

銀城空吾麽?看來山本還是不放心你呢!我一直覺得他是一個危險的人,無論是什麽原因,只要他消失了,那麽就沒什麽好擔心了。

三日後,我接到另一個糖果,還是附有幾句話:

“藍染物右介升任五番隊隊長,市丸銀升任三番隊隊長,十番隊隊長由急招回的志波一心接任,副隊長松本亂菊。朽木家將迎娶貧民緋真為朽木白哉之妻。”

師傅還是回來了,這靜靈庭他終是沒有選擇放棄,有時我會想,他沒有放棄的是靜靈庭還是我呢?那個小小的鈴鐺已經不在我這裏了……

嘛~一開始我就沒打算用過,反正小米椒那麽厲害,要是他都搞不定的……師傅要好好的活著……

至於白菜,朽木家應該是怕四楓院家的事情連累到他們,而白菜不願娶別人,短時間要和四楓院家劃清界限,才勉強同意的吧?好在給緋真的東西已經告訴白菜了,他們的未來,我自然不必擔心了。盡人事,聽天命了……

而我,作為叛逃對象的妹妹,沒有了四楓院家的支持,退去了四大家族的光環,我怕是在這裏呆再久也不會有人管我的吧?

我知道我會在懺罪宮待很久,但是我沒想到的是這個“很久”幾乎成為了百年……

在這麽長的時光裏,我每天都會收到一顆糖果,外面的紙有的時候有寫字,但更過的時候確實素白一片,讓我猜不出八千流他們的心思。嘛~不過也無所謂,有機會出去的話,我再問好了,八千流和劍八……是我在懺罪宮裏最慶幸遇見的朋友!

我還是會用堅硬的米飯計時,但是這個方法在三年後就沒用了,那時的我,習慣了這裏的壓制,並且很不服氣的向八千流學習,開始用鬼道刻字。

好吧,其實我是刻在一張小座子上的……和殺氣石完全沒有關系……

從接到老姐離開的消息開始,我就開始練習了,瞬步、飛廉腳、鬼道,還有白打。雖然最開始的時候,移動起來呼吸都是痛的,強行使用靈力,更是感覺心像是被撕扯一般的疼,但是熬過來之後其實還是可以接受的,反正飛雪林我都習慣了,還怕一個懺罪宮嗎?

當然,練習的進度是慢的,花了三年的時間我才能勉強在木桌上刻下淺淺的痕跡,但是我可以使用靈力了不是嗎?我還有很長的時間慢慢去適應。

當我在懺罪宮過第十個生日的時候,雖然靈壓還很弱,但是也可以自由活動了。於是,我改變了訓練的方式,上午的時候聯系白打,下午懶懶的趴在地上往殺氣石的墻上畫畫,竟是畫的小米椒住的地方,那個我最想要的地方。晚上的時候,我只是喜歡看月光下的靜靈庭,那般靜謐的世界那麽美那麽美。很多的時候,我看著雙亟,想著在那裏發生的一件又一件事,一遍又一遍……

開始的時候,墻上一點兒痕跡也沒有,但是隨著小木桌上的“正”字刻得越來越多,殺氣石漸漸出現了痕跡,然後我每天都會在同一個地方刻。那年,我把桌子的前後左右、桌面桌腿全刻滿了1460個“正”字,算了算,這一晃就是二十年了吧?於是我轉戰墻壁……

當那年墻上有1898個正字,46年後的一天,我突然想起了那年浮竹十四郎從現世回來,我喝醉了酒,又遇見了小米椒,大病一場之後忘記的東西竟是一本小小的筆記本……而那本東西是浦原喜助的……

那年在監牢,銀城空吾說,“義父在我的心裏一直是很強大的存在呢!但是我卻見過他哭過兩次,一次是昨晚見到你被抓回來之後,一個人躲在房間看一個紅色的娃娃,,和你很像呢!還有一次,就是義父帶我回靜靈庭那天,我躲在一邊看著,在雙亟之上,他轉身離開的剎那眼淚就流下來了……每次都是為你呢!我很羨慕你知道嗎?”

他的意思是說,那時的他在那裏嗎?那麽那本筆記本會在他那裏嗎?

心漸漸涼了下來……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

我待在懺罪宮的第五十一年,“朽木緋真亡!”那天的糖異常的酸……

第五十三年,“志波海燕迎娶志波都。”

第五十六年,“朽木白哉收養朽木露琪亞。”

第六十一年,“朽木露琪亞進入十三番隊。”

第六十三年,“雛森桃任五番隊副隊長。”

第六十五年,“日番谷冬獅郎任十番隊三席。”

第六十八年,“志波海燕與其妻殉職,原因和千葉嵐相似。”

怪不得了,那日靜靈庭難得下了很大的雨,吵得我睡不著,卻是海燕你去了麽?還真是命呢!你可曾想到,當年你放走的那只虛會回來取你性命?你……可曾後悔?

我還是乖乖的待在懺罪宮,我討厭自言自語,覺得再不說話我就要啞了的時候就唱首歌哄哄自己,然後笑容再起……

那年是我來這裏的第六十九年,“志波一心常離靜靈庭,誓手刃兇手。”

那是我拿到離師傅最近的消息了,那之後已經19年了,我再次拿到了一顆糖果,但是空白了好久的紙條再次寫了字:

“兩大家族與山本密謀除去志波一心。”

我喃喃的念著,師傅……你可知你的憤怒嚇到了那些人了,忍了這麽多年,當日的創傷已然過去,靜靈庭要放棄你了……

而我,是不是要出去了呢?我能想到的真相只有三個,無論那個實驗是誰做的,老師或是浮竹十四郎,縱使我再怎麽辯解,他們終是我最在意的人……我願為他們受這百年的懲罰!

若那人是銀城空吾,那大概是和那本筆記本有關了,我更是逃不掉這樣的懲罰的……

我本來打算在這懺罪宮待夠一百一十年,直到一切結束,去看那最後的結局,但是……

我摸了摸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我還是做不到,即使知道師父會沒事,我還是做不到不聞不問……

好吧!我承認,我後悔了!緋真死的時候我後悔了,海燕死的時候我後悔了,而現在,我不想後悔第三次。

我看了看手上的裝置,這是我看著他們做的,我自然知道有多堅硬,但是這玩意兒有一個最大的缺陷,它是固定的……

也就是說,如果我使用四楓院家的秘術的話,我就可以離開了吧?

那麽我要離開了麽?看著墻上那密密麻麻的正字和那一幅我刻了幾十年的畫我迷惘了,那殺氣石上早已刻了深深地痕跡,現在的我可以救得了師傅嗎?

那年,墻上有5110個正字,加上桌上的1460個,九十年了啊……

八千流扔進來的糖果外的紙條大多開始寫字了。

“虛圈出現神秘人,靈壓狂亂。”

“虛圈虛大量死亡,三界平衡混亂。”

“神秘人進入穿界門,殺死拒突。”

然後在一個月亮隱匿了的夜晚,我收到一個我在懺罪宮的最後一刻糖果:

“山本元柳斉重國,浮竹十四郎,京樂春水,志波一心赴虛圈斬殺神秘人。危險。”

我笑著看著危險二字,話說這還是八千流第一次在報告消息的時候發表自己的看法呢!這是告訴我他們開始行動了,而我該出去了嗎?我笑了笑,站了起來,把糖扔進嘴裏,墻上出現了一個長長的影子。

“吶吶~八千流,這幾年我靈壓被抑制,還是有好處的,比如……我已經長大嘍~你還是小蘿莉嗎?”

“噗~”一陣白霧彌漫而來,眼前出現一只粗了一些的貓爪子,身上的手環腳環應聲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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