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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你驚醒我的昏迷,償還我的天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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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嗎?偏執也是一種傳染病。

有一種愛,無法言說,只是非她不可。

在愛情裏,一個人偏執是災難,兩個人偏執,是緣分。

白楊番外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接到陸則靈電話的時候,我並沒有太意外。從她離開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在等這一天。她會回來,一定會,而事實是,她確實回來了。

雖然,三年過去了。

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陸則靈再出現在我眼前時,仿佛脫胎換骨。明明沒有很大的變化,卻總覺得眼角眉梢好像有哪裏不一樣,尤其是那目光,真讓人移不開眼去。長長的頭發被她紮成一個利落的馬尾,臉上的笑容平和中帶著點滴的飛揚,那是因為幸福才會展露出來的表情。

我們約在鬧市一家人很多的餐廳見面。吃過便飯,她把孩子送進了兒童托管區,這才有閑暇的時間和我坐下來聊一聊。

灌了半杯冰水,她咂著舌和我說:“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沒打算帶孩子和你見面的,臨時沒人帶,只好帶來了。”

我看著她這樣的小表情,由衷地跟著笑了笑,打趣她說:“我還以為你特意帶著孩子來讓我死心呢。”

黯則靈笑起來:“怎麽可能?你白大人行情這麽好,再怎麽也輪不到我這種等級的女人。”

她瞇著眼,用那麽單純的表情看著我,讓我不禁有些恍惚。我是不是不知不覺間,錯過了些什麽?

我抿著唇看她,良久才欷歔不已地說:“如果當年,你和我結婚了,現在這麽幸福的人,是不是就是我了?”

陸則靈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說,睜著一雙大眼睛看了我許久,才緩慢地說:“你和那位韓小姐……”

我扯著嘴角笑了笑了:“韓小姐已經結婚了。”

陸則靈皺了皺眉,咬著唇想了半天,才說:“其實我想到會是這樣的。”

“為什麽?”

“我曾去見過韓小姐,曾經鼓勵過她,但她似乎並沒有那樣的勇氣。”

我哈哈大笑:“不是人人都是陸則靈,也不是人人都像盛業琛那麽幸運。”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在一起,擁有了一份那樣無瑕的真愛,不是每個男人都有這樣的幸運。

韓小硯,想起來似乎總有點陌生,卻又是真實出現在我生活裏的人。回想當初遇見她,好像是命運開的一個玩笑,而和她的結局,則是命運開的另一個玩笑。

我生長在那樣的家庭,從小接觸的全是那樣的圈子,對於愛情、親情、友情,我的態度都淡薄得有點可怕。那些廉價而虛偽的感情,我似乎從來都看不上。

直到遇見韓小硯。

如果說我前二十年的時光可以用“腐朽”來形容,那她就是我生活裏的第一束陽光。

她生長在一個我無法想像的世界裏,我嗤之以鼻的那些感情是她倍加珍惜的,她所謂的善良,在我眼裏就是愚蠢。

我從沒有想過,我會愛上那樣的韓小硯,可愛情的到來就是這麽神奇。我為了她做盡了我認知裏瘋狂的事,我對她的珍惜到了我自己都會害怕的地步。

我就像個初涉情事的傻瓜,眼巴巴地把我的心捧到了她眼前。

可她,卻在我為了她放棄一切的時候對我說:“白楊,我不需要這樣的愛。”

她拿了我媽的錢,離開了我,離開了這座城市,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在我狼狽如喪家之犬的時候,就那麽離開了我。

二十幾年來,我做過最叛逆的事不是泡吧不是揮霍不是跋扈地拉幫結派,而是和一個來自與我完全不同世界的女人談真愛。

韓小硯結婚的時候,我去了,雖然她再三懇求我不要去,我還是去了。

在她驚恐不安的視線註視之下,我喝了一杯喜酒,孑然一身地離開了。

那她後來和你說什了呢?陸則靈問我。

我仔細回想著:“那時候她離我很遠,什麽都沒有說。”

陸則靈嘆息:“其實我總是覺得,你和我是一樣的人,所以私心希望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我喝了一口水,淡淡地回答:“其實,我也許不再想要那樣的愛情了。”我停了一會兒說,“其想起來都覺得神奇,她的丈夫我們都見過,就是那次你陪我相親的時候,碰到的那個男人。”

陸則靈似乎也在回想著,過了一會兒才長長地“啊”了一聲,感慨道:“真是命運啊,那個男人看上去人很好。”

我點頭:“是的,比我適合她。”

“其實她並不是壞人。當年她離開你,是因為她爸爸得了癌癥。你為了她已經眾叛親離,她知道你要是知道了她爸爸的事不可能不管她,她不想成為你的負擔。她覺得,你恨她總比你愛得累要好。”

“我知道。”我看了陸則靈一眼,“這事情,後來麥子都告訴我了。”

“麥子?”陸則靈疑惑地看著我,“難道是當初潑你一臉茶的姑娘?叫什麽名兒來著,簡……簡……”

“簡子汐。”我接了下去,笑了笑,腦海裏出現了另一張年輕的臉龐,永遠囂張跋扈,永遠生機勃勃的一個女孩。

陸則靈臉上突然有了笑容:“我想起來了,後來你們倆好像總混一塊兒呢!”

“都是一個圈子裏的,認識了以後總是能碰到。”

“那女孩喜歡你?”

我遲疑了一會兒:“她說我會這麽渾是因為我缺心少肺。”

“然後呢?”

“她說要幫我把心肺都找回來,所以告訴了我那些事情。”

筒子汐,名字好聽得一塌糊塗,人卻渾得一塌糊塗,明明年紀小小的,卻一副看盡世間滄桑的模樣,隨時隨地都是一張憤青臉,看誰都不太順眼。是他們家急於脫手的熱山芋。

我們因為—場不愉快的相親而認識,隨後不斷地“偶遇”,不斷地磕絆,仇越結越深。

一次在酒吧裏和人喝酒,燈紅酒綠衣香鬢影的場合,我們這一攤正熱絡,她突然醉醺醺地鉆了進來。一行人有一半都認識她,誰都知道她是混世魔王,沒人敢惹她,任由著她進來胡鬧。

她進來的時候,身後還跟著幾個看熱鬧的小女孩。她大義凜然地端著酒杯走向我,睜著一雙蒙眬的醉眼對我說:“白楊,我玩游戲輸了,要和你交杯酒,從了我吧!”

周圍的兄弟們都開始起哄。我那會兒大概也有些醉了,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就說:“來,哥哥陪你喝。”

她細瘦的手臂挽著我的臂彎。喝酒的時候,我們離得那樣近,近到我似乎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綠茶香味,真是小女孩的味道。

就在我以為一切結束的時候,她突然抽了手,一把扔了酒杯,在猝不及防的那一刻,吻上了我的嘴唇,帶著滿嘴的酒氣。

一吻方罷,她咧著嘴哈哈笑著,對周圍的人說:“這個叫白楊的男人,我看上了。以後誰要是不怕死,可以勾引他試試。”

“後來呢?”陸則靈聽故事聽得津津有味,完全忘記了我們見面的真實目的。女人就是如此八卦啊!

“什麽後來?後來就出現了鼻涕蟲唄,我走哪兒她粘哪兒,甭提多煩了。”

陸則靈笑了,不好意思地說:“我也是因為纏功了得,才有今天的。”

我搖頭:“你們不一樣。”她的那種粘,充滿了不容拒絕的霸道。

她明明還很年輕,明明恐懼婚姻,卻總是厚著瞼皮問我:“白楊,你什麽時候娶我啊?”

我焦頭爛額:“我只把你當妹妹。”

“我懂你們男人,什麽好妹妹,後來不就……嗯?你懂得呀!”

看著她一臉壞笑,我特想問她,你到底懂什麽?

明明是這樣一個看上去很三分鐘熱度的姑娘,卻那麽不屈不撓地在我身邊賴了兩年。清早我睜眼她就在我的生活裏報道,夜幕降下,整個世界都睡了,她才從我生活裏消失。好像空氣一樣,她漸漸成為我生活裏理所當然的存在。

直到一次我們都喝醉了,成年男女,做錯了事也好像成了理所當然。本來我以為她會以此要我負責,卻不想,一貫厚臉皮的她卻不聲不響地離開了我。

她說,那一夜,我喊了別的女人的名字,她說,我之所以這麽渾是因為我缺心少肺;她說,她要把我的心肺找回來。

她是擁有那種不屈不撓精神的人,一次一次地去找韓小硯,我們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麽。她說她喜歡我,可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韓小硯回到我身邊。

如果韓小硯回到我身邊,那麽,我和她就真的完全沒有可能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有些不希望韓小硯回到我身邊了。

韓小硯結婚的前一天,她灰頭土臉地出現在我面前,給了我一封請柬。那麽絕望的她我是第一次見。

那時候的我真傻,忘記了問她怎麽了,也忘了給她一句安慰。我在看到請柬的時候,忍不住對她發了脾氣。

其實我不是要說那些話的,我是想問問她去做那些事幹什麽。我和韓小硯已經結束了,從她把我推開的那一天起,我和韓小硯已經不可能了。

可是我卻說了什麽?

我說:“如果不是你,韓小硯不會那麽急著嫁給別人。”

後來麥子說了什麽?我每每想起那一天都會不記得,我只記得她低垂著頭,顫抖著肩膀,好像在哭。

她好像對我說:“對不起,白楊,是我搞砸了一切,我會負責。”

我講完一切,再擡頭,才發現陸則靈居然哭了。

我有些手足無措,只能道歉:“對不起。”

陸則靈抽了紙巾擦眼淚:“雖然我是你的朋友,可是我還是要說,你真的太渾了,就算不喜歡她,也不該……不該……她只是喜歡你啊……”

我沈默了很久:“不,你錯了,我喜歡她。”我苦笑著看了她一眼:“在她離開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喜歡她。”

“她說會負責,然後她離開了我。她家裏說她去游學了,今天這裏明天那裏,我連她在哪個國家都不知道。她和我在一起,每天和我磕絆,我以為我煩她,原來不是。”

“我去參加了韓小現的婚禮,看著她穿著白紗,和我過去想象過的一樣漂亮,卻沒有了當初的那份悸動。我看見她丈夫一直摟著她,怕她踩到自己的裙子會跌倒。那才是她需要的愛情和婚姻吧,是我給不了的。那時候我一點兒都不難受,只覺得解脫。直到那一刻我才清楚地知道,原來我已經不愛她了。”

我已經不愛韓小硯了,我愛上了那個飛揚跋扈的簡子汐。可我卻把她趕走了。

也許是命中註定的吧,我永遠沒辦法在對的時間愛上對的人,所以一直孑然一身。

陸則靈擦幹凈眼淚,眼眶還是紅紅的,我不希望她沈浸在那樣的情緒裏,只得轉了話題:“餵,你再這樣,盛業琛會以為我欺負了你。”

陸則靈吸了吸鼻子,半晌才看向我:“白楊,我很慶幸這輩子能認識你,在我最辛苦的時候,是你幫助了我,讓我走出了那些難熬的迷霧。也是你,替我找回了丟掉的尊嚴。甚至我和業琛,也是多虧了你,才能認清彼此。”

我看著她,等待著她繼續說下去,卻見她突然站了起來。

“幾年前,是你幫我找回了自己。今天我找你,是想替你和另一個人,一起找回自己。剛才你說的那些話,怕是從來沒有說出來過吧?”

她一步一步向我這邊走來,我詫異地移動視線,正好看見了坐得離我們不遠不近的一個人。

此時此刻,那人也站了起來,一身素凈的衣衫,臉上帶著我所熟悉的飛揚的笑意。

我逮住陸則靈,學著她方才裝蒜的樣子:“簡……簡……不是連名字都不記得嗎?”

陸則靈狡黠地眨眼:“我不裝,你能這麽老實地吐露心聲嗎?”

麥子已經走了過來,分開了我和陸則靈,用著我所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聲音說:“好了,交接儀式已經完畢了,接下來輪到我這個女主角好好談談細節了。”

我無法形容我那一刻澎湃的心情,歲月如流,現世安穩,一切都安好著,如同這午後讓人睜不開眼的陽光。

流轉的空氣裏有著我所熟悉的綠茶香氣,我缺少的心肺好像在那一刻歸於原位。

我問她:“你確定你是女主角嗎?”

她笑著回答:“哪怕是唱B角.我也已經粉墨登場了,你趕不走的。”

“我不會趕的。”沒有多餘的話,我將她摟緊在懷抱裏。

簡子汐,不到散場,誰也不準離開。

這一次,我們說好,演一輩子。

在陸則靈的故事裏,我就像徐志摩的那首詩寫的一樣: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但在我自己的故事裏,我,一直一直一直,都在。

盛業堔番外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陸則靈生孩子的那一天,發生了很多意外的小插曲,比如預產期還有幾天,她卻提前發作了。那時候,她和盛業琛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去住院待產,孩子卻已經迫不及待地要來了。

那時候不論是盛業琛還是陸爸爸都亂了陣腳.反倒是陸則靈成了最鎮定的那個人。在王一的協助之下,她進了醫院。

進產房的那一刻,醫生對盛業琛說了一些基本情況,比如她羊水流得太多,宮口不夠開還有血流之類。盛業琛不懂這些,只是有些狗血地想起了電視劇裏的情景,傻乎乎地說:“保大人,我要大人.我要則靈,我要則靈。”

陸則靈那時候已經有些力竭,聽見盛業琛這樣說,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等醫生再去喊她,才發現她正在流眼淚。那麽疼的時候她都沒有流眼淚,卻在盛業琛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流了眼淚。

盛業琛被生孩子的場面嚇到了,蹲下身子死死地抓著陸則靈的胳膊說:“對不起,我讓你受這樣的苦。”他的聲音哽咽了:“還是兩次,我真的該死。”

陸則靈力氣不足,沒有回應他,只是低聲問:“當年那個孩子,你有後悔過嗎?”

盛業琛沒想到她此刻會這樣問,皺了皺眉頭,認真地回答:“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遇到那樣的情況,我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那時候你出血很嚴重。不拿掉你就會沒命。我不能要他,要他就沒有你了。”

陸則靈沒想過還有這些內情,好像多年來壓在胸口的石頭突然被搬走了,大口喘氣的感覺讓她激動得眼淚直流。

她用盡全力去握盛業琛的手,她說:“我不會死,我要堂堂正正地做你的妻子,和你在一起一輩子。盛業琛,你完蛋了,你被我這樣的瘋子纏上了。”

盛業琛反握著她:“請你瘋一輩子,因為我也瘋了。瘋子和瘋子,才是絕配。”

他低頭,親吻著陸則靈汗涔涔的額頭。

他永遠記著的,是她一低頭的溫柔,一轉身的執拗。

這一輩子,他最慶幸的是,他愛著這樣一個瘋子……

兩個瘋子的故事,其實最早最早,要從陸則靈大一說起。

其實盛業琛比陸則靈所以為的,還要旱地知道了她這個人。

那時候陸則靈還在參加新生軍訓。傍晚時分,學校裏穿行著穿著迷彩服的新生,一個個都曬得黝黑黝黑的,一笑起來兩排白牙,在學校裏是每年一次的風景線。

新鮮的血液總是格外活躍,晚上八點多的時候,陸則靈所在的那棟女生寢室樓下,一群男孩幫助其中一個男孩耍起了浪漫。

幾百根點燃的蠟燭,擺成了“520”的形狀。520,我愛靈。

這已經是開學後的第二起了。

盛業琛剛送葉清回寢室,一回來就看到室友都擠在窗戶跟前看熱鬧。

大家都紛紛議論著這個叫“陸則靈”的女孩,她的美麗、她的驕傲、她的冷漠。好像另一個葉清橫空出世了。

他對這些不感興趣,只是拿了水壺去樓管那兒打水。

轟轟烈烈的表白好像已經結束了,表白的男孩有灰溜溜地在一樓坐著,大家都在安慰他:“你也不是第一個了。陸則靈很難追的,再接再厲。”

“就是,上個月中文系那個不是也失敗了嗎?持久戰啊!”

“……”

就在大家的嘰嘰喳喳聲中,盛業琛看見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突然沖了出來。

她徑直來到了那個男孩面前。

那是盛業琛第一次近距離看見陸則靈。她表情很嚴肅,緊皺著眉頭,沒好氣地對那個男孩說:“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嗎?有錢燒啊!點什麽蠟燭玩什麽浪漫?有空你就不能多讀點書?只能想出這些老掉牙的招數了,一點兒內涵都沒有。我告訴你,我不可能會喜歡你,你自己好自為之,別再在寢室樓下玩這些花招!最要緊的是,你點了蠟燭不去清理,還麻煩了我們的樓管阿姨!你好意思嗎你?”

她氣勢洶洶地說了這麽一大通,明明是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卻硬生生地把一個男孩子說哭了。

盛業琛站在那裏看著騷亂的發生和散去,覺得一切都是那樣有趣。

那一年的他並不知道,那個氣勢洶洶的女孩,後來會以那樣的方式,嵌入他的生命。

那一年的他也並不知道,很多很多年後,他會愛上那個女孩,並且和她結為夫妻。

一轉眼這麽多年過去,經歷了那麽多坎坷,他們搬回了最初的城市。盛家接受了陸則靈,也接受了他。

他們過著尋常夫妻的生活,他雖然幫父母管理著公司,卻沒有以繼承人的身份,盛家的一切,他是真的不需要了。他做出了自己的事業,如最初約定的,以自己的能力為陸則靈遮風擋雨。

忙碌的一天結束,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女兒笑瞇瞇地替他拿來了拖鞋,乖巧地喊著爸爸。

廚房裏的陸則靈習慣地嘮叨著:“盛讚,你別上躥下跳了,爸爸上班很累的,你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電視裏放著女兒喜歡的動畫片,廚房裏有刺啦刺啦的聲音,陣陣香氣傳來,勾得他饞蟲大動。脫去外套,他摟著女兒一起看著他完全沒有興趣的動畫片,真是乏善可陳的一天。

但他卻甘之如飴。

他想,他已經擁有了最好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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