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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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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10)

的蒙面男子恭敬地道。

馬車裏的男子沈默了片刻,隨後冷笑一聲:“很好,這一回,我看她還往哪裏逃,即刻出發。”

馬車邊站著的一名中年男子有些猶豫地道:“世子爺,咱們已經長途奔波,一路上還要避開司禮監的耳目,是否先歇息一兩日,目標出現,根據描述,她也不會那麽快離開所在地。”

馬車竹簾子忽然被人驀然一掀開,露出一張略顯消瘦的俊逸英武的面容來,只眉目間略顯得滄桑和盤旋著一股子戾氣。

“先生,我放棄了在上京的一切,放棄了我們國公府第的嫡系,就是為了要給父親報仇,所以才來到原來西狄的地盤,如今仇人近在眼前,又怎麽能夠讓我能放棄得了?”

那中年男人看著西涼靖的模樣,想要再說大家長途奔襲,實在不易,但是最終還是忍耐了下來。

世子爺如今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能夠聽勸的年輕將軍了。

如今的世子爺滿心被愧疚和憤怒所占據,還有太多的失望和痛苦,只有先讓世子爺手刃仇人,說不定還有轉機。

必經世子爺已經是靖國公府唯一的希望了。

中年男人點頭,隨後一擡手:“即刻出發!”

------題外話------

==這是大雜燴番外~大部分人的最終都有個交代。

畫冊出來以後,忽然突發奇想,要不弄一個同人文的小征文,有興趣的妞兒可以在‘青青的悠然吧’裏來自己配CP~寫各種小番外,**向、拆CP也可以試試,如何?標題上除了題目,還要按照格式發帖——一定要帶這【悠悠吾心】【同人】

例如:【悠悠吾心】【同人】——天青色等煙雨

一定要按照格式發帖,否則一不小心被強迫癥的某只管理員刪帖,就淚奔了

獎品第一名就送一本畫冊吧~第二名和第三名送COS明信片好了~

於願之城下,在周日更新吧

番外 於願之城 中

“東家,前面就是弱水城了。”

一輛馬車風塵仆仆地一路而來,停下之後,駕車的男子掀起帽子看了眼不遠處,隨後轉身轉頭低聲對著車裏的人道。

過了一會個小丫頭從車裏探頭出來,掀開車簾子,一道暗青色的人影微微傾身,從車內擡頭看去,見著城樓上有些斑駁的三個大字——弱水城。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這倒是個好名字。”芳官看著城門上的字,隨後,他低頭看了看懷裏那只精致的盒子,神色有些微妙而覆雜。

“也許,這裏真的合適你。”

“東家,咱們現在進城不,吳管家已經在等了?”小丫頭恭敬地問。

芳官放下簾子,坐回去,闔上眼:“嗯,進城吧。”

馬車骨碌骨碌地轉動,車子緩緩地進了城。

此刻時辰還早,但是弱水城裏已經頗為熱鬧,只緣於弱水城和許多西狄地方一樣,都有魚市,雖然弱水城離海還有些距離,但是卻正巧在通往各地的交通樞紐上,所以漁民們打了魚歸來,都馬不停蹄地帶著海鮮盡早趕到弱水城,交給訂貨的客商。

一進城,坐在馬車上的小丫頭就忍不住連打了好幾噴嚏。

“哈秋!這是什麽味道啊,好臭啊!”

小丫頭嘟噥的話語,讓芳官聽在耳朵裏,他擡起頭,微微掀開窗布,看向濕漉漉的大街,輕呼吸了一口氣,隨後淡淡地道:“這是魚的味道,也是海的味道。”

海市就是這樣的,新鮮的海鮮水產原本就帶著腥味,而海鮮最註重一個新鮮,大部分的魚都是被捕撈出水即死,有聰明的客商便在冬日裏從天朝買回大量廉價的冰塊,修建龐大的儲冰室,以用於保持魚兒的新鮮。

但就算是如此,仍舊有魚兒在運輸途中會變得不新鮮,**掉,而發出極為難聞的味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小丫頭好奇地趴在窗邊看著那些皮膚黝黑的矮壯漁民們大聲地吆喝著他們要賣的東西,還有招呼人把海鮮送上早已等候的車輛。

“早年,如果沒有這種味道,我大概早就成了魚兒的果腹之物了。”芳官透過那窗,看向市集,淡漠地勾起了唇角。

“哎?”小丫頭有些不解地回頭:“東家那樣出身的人怎麽會時時聞到這種味道呢?”

芳官閉上眼,譏誚地道:“早年被關在艷島上為奴伺候人的時候,因為是奴隸一樣的存在,所以經常吃不飽肚子,都是靠著偷偷摸摸地去撿漁民們打回來又覺得品相不好而拋棄的魚果腹,所以才能勉強活下來,你這樣的小丫頭是不會了解的。”

小丫頭看著芳官的神色,心中總覺得有些隱約的不安,卻又不知道為什麽,只是有些茫然地看著芳官的模樣,隨後幹巴巴地道:“東家很可憐。”

可憐?

這兩個字不知怎麽地忽然觸動了芳官心中那最不願意讓人觸碰之處,他陡然睜開眸子,冷冰冰地睨著小丫頭,直看得小丫頭心裏發毛,芳官才閉上眼,冷冰冰地道:“行了,閉嘴吧,不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

他是真的老了,還是癡傻了,才會跟一個小丫頭說這些話。

小丫頭諾諾地應了,不再作聲,只是想了想,從馬車的紅泥小爐上取小紫砂壺,給小杯裏倒了一點子水,又取了一只白玉小瓷瓶子出來,往小杯子裏倒了些琥珀色的液體,然後小心地取了玉勺子攪勻,然後給芳官遞了過去。

自家爺的東西都是外面看起來似乎尋常,但實際上都昂貴的東西,管家交代了定要小心。

“什麽東西?”芳官不耐煩地冷冷瞥了一眼。

小丫頭搖搖頭,又點點頭,在嘴上比了個手勢,表示——爺讓我閉嘴的。

芳官:“……說話!”

小丫頭方才點點頭,松了口氣。可憐兮兮地瞅著芳官道:“管家說了,爺不能惱,爺心肺不好,若是惱了,傷心,得用些紫葉甘露蜜護著心肺,這紫葉不好找,奴婢前些日子在秋山找了好久,才找到一籮筐,管家又檢視了一番,把不好的去了,然後才煉制出來這麽點兒,管家說了定要奴婢小心……。”

芳官:“……閉嘴!”

隨後他劈手奪過絮絮叨叨的小丫頭手上那只杯子,一口灌了下去,臉色陰沈地把杯子拋回給小丫頭,很有點咬牙切齒想要奪人性命的**。

吳管家去哪裏弄來這麽個蠢丫頭!

跟只麻雀一樣,只會叨逼叨逼,叨逼~!~!

小丫頭看著把臉轉向窗外的主子,有點手足無措地搓搓手,然後乖巧地蹲到另外一頭去了。

不一會,車子就轉進了一處小巷子。

巷子裏只有一戶尋常中等人家,門外站著的正是吳管家,領了兩個小廝打扮的侍衛遠遠地就迎了上來。

“爺,來了!”

小丫頭掀了簾子,就跳了下來,對著吳管家福了福。

吳管家比了手勢,兩個侍衛手腳利落小心地上前,將芳官給抱了下來,放在了輪椅上。

幾人一路進了房,芳官四周看了看,發現這一處,雖然房子並不大,但是也勝在幹凈又安靜,而且雅致,已經是比京城要好了許多。

“爺,人已經到了。”吳管家看著芳官,低聲道。

芳官聞言,微微一挑眉:“哦,在哪裏,帶我看看?”

吳管家立刻點頭,接過侍衛們手裏的輪椅,推著芳官往房內去,小丫頭看著幾個侍衛都識趣地離開,又看看芳官和吳管家離開的方向,有些呆楞地摸摸腦瓜,還是捧著東西老老實實地跟著芳官和吳管家背後一路往房內走。

芳官被吳管家推進一處雅致的房內,剛進門便見著一道窈窕的身影靜靜地坐在窗前,女子一身珊瑚紅衣,戴著薄薄的鬥篷帽子,只是這麽靜靜地坐著,身姿卻透露著一種奇異的曼妙來,宛如一株窗下的艷麗牡丹,引人遐思。

有人來到,她卻仿佛不曾聽見響動一般,只靜靜地坐著。

芳官微微顰眉,吳管家笑了笑,開口道:“貞元殿下。”

聽到有人喚自己,女子方才優雅地側過身,轉過臉來,看向芳官和吳管家的方向。

蒼白的光線,落在她的臉頰上,宛如一層薄薄的光霧籠在她的面容上,越發地襯托得那張精致的面孔——艷麗無雙,令人驚艷。

芳官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看著芳官的模樣,吳管家笑嘻嘻地道:“芳爺,如何,可滿意?”

隨後便是微微挑眉,淡淡地道:“很好。”

門外的小丫頭偷眼看過去,只覺得臉上一紅,隨後低下頭去,也不知在想什麽。

……

入夜

煙霧裊裊地從水桶裏慢慢地爬上去,氤氳在房內。

芳官閉著眼,浸泡在溫水中,水氣的溫熱潮濕,為他過分蒼白的面容鍍上一層淡淡的粉色,仿佛有些黯淡枯萎的花枝又生出了些活氣兒來,多了三分艷色。

一邊小心地按摩著芳官長腿的小丫頭,偷眼看過去,只覺得今兒好像有些熱呢,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一道男音冷淡地響起:“怎麽,今晚沒有吃飽?”

小丫頭呆了呆,瞬間臉紅如血,趕緊大力地搖頭:“不……不……傻妞兒吃飽了。”

芳官閉著的眼微微睜開,挑眉看向她:“你說你叫什麽?”

小丫頭低著頭,不敢看芳官,諾諾地道:“奴婢叫傻……傻妞兒……。”

芳官譏誚地勾了下唇角:“傻妞兒?這個名兒倒是挺襯你的。”

傻妞兒擡起頭看著芳官,眼睛亮晶晶地:“真的嗎,爺也喜歡這個名字?”

芳官:“……。”

看著芳官閉上眼,懶得理會自己的樣子,傻妞兒卻渾然不覺只是笑瞇瞇地道:“我以為爺喜歡牡丹、芍藥這些名字呢,要不也是今天看見的那個大美人姐姐貞元什麽的名兒,原來爺喜歡傻妞兒的名字。”

芳官忍不住挑開一邊眼皮,瞅著傻妞兒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樣子’,冷冷地道:“不,爺只是覺得蠢人就該有蠢名字。”

看著芳官又閉上了眼,傻妞兒瞬間情緒低落地低下頭,沮喪地:“哦——。”了一聲。

隨後,她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麽,忽然擡起頭,看向芳官:“爺,奴婢是傻,所以叫傻妞兒,那您那麽聰明,您的爹娘為什麽沒有給你娶一個‘聰明兒’的名字呢?”

芳官額角一抽:“……閉嘴!”

小芮留在了京城打理宅子,便不知道吳管家怎麽弄了這麽個蠢丫頭來!說是心眼實誠,忠心耿耿,哼!是蠢到頭了差不多。

呱噪又愚蠢!

女人,聰明的貪婪,不貪婪的,便是蠢,全然不似男子!

傻妞兒呆呆楞楞地道:“嗯,但是爺,吳管家交代了傻妞兒盯著爺吃藥,如果傻妞不說話……。”

芳官閉著眼,惡狠狠地咬牙:“拿藥來!”

傻妞趕緊地捧著藥,小心地遞過去。

芳官接過去後,一口下肚,隨後將那瓷杯一扔,扔在傻妞兒的懷裏,修美的眸子冷冷地一斜:“從今兒起,你的名字就要叫做安下——安靜下去閉上嘴的安下,只是換個好聽點的字眼——取一夏字,別用你那忒俗氣的名兒了!”

傻妞一呆:“啊……安夏?”

看著芳官渾身散發著不耐,傻妞兒,不,安夏再不會看臉色,也有危險的預感,若是自己再廢話,必定要倒黴——倒大黴了!

於是乖巧地去將東西放好,徹底地安靜下去,閉上嘴兒了。

——老子是安夏(annxia)——傻妞兒的分界線——

“人可查到了?”

一處氣派的大院裏,青年的聲音冷冷地響起。

一邊的中年男子恭敬地道:“回世子爺,是已經查到了,您要找的人,如今就藏匿在弱水城的一處宅子裏,只是那一處宅子靠近弱水游擊將軍的宅子,而且邊上就是其府兵護院所住之處,那游擊將軍原本是海盜出身,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戒備森嚴,連著周圍都有人巡視,所以要動手很不容易……。”

“長寧先生,本世子要的是結果,而不是原因,我只想知道到底怎麽樣能把那賤人抓住,帶到父親墳前,祭父親的在天之靈,而不是在這裏聽你這般廢話!”青年的面容上閃過不耐。

看著月光下,青年原本俊秀的面容上籠著一層戾氣,長寧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道:“世子爺,長寧在國公爺身邊這麽多年,命都是國公爺救的,為了給國公爺覆仇,長寧並不吝嗇這條命,但是,長寧不能看著您折在這上頭,如今您已經放棄了西北……。”

“正是因為要為父親報仇,所以我甚至放棄了最後能回到西北的機會而離開京城,所以,這個賤人的頭,我是一定要取,否則……否則我怎麽對得起……。”西涼靖說話之時,一雙原本清澈的眸子裏閃過難以言喻的痛楚,那種焚心之痛讓他的眼中都是一片猩紅,不知想起什麽,神色近乎猙獰而扭曲。

看著西涼靖的神色,長寧心中深深地一嘆,隨後道:“世子爺,我們知道那貞元公主如今隱姓埋名地生活於此地,時常要去其海邊的一處產業巡視,以確保其生活來源無虞,所以咱們蟄伏幾日,待到其去海邊之日,經過的叢林時,攔截下她。”

西涼靖扭曲的神色,微微緩解,他睜開眸子冷冷地道:“好,就這麽辦,馬車我已經讓人準備好,還有存人頭的石灰匣子,我也已經準備好了,只等著咱們動手!”

說罷,他一轉身就大步地向自己房間走去,哐當一聲甩上門。

長寧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內,神色間滿是黯淡,他剛轉身便看見一個侍衛端著酒向西涼靖房內走去,長寧忍不住擡起頭看著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語:“國公爺,國公爺,您去得太早,如今世子爺深陷沼澤之間,不得出,屬下看著世子爺一日一日的頹喪,大小姐又對我國公府邸毫無情義,您守護了多年的國公府,難道真的就要這麽敗落了麽?”

奴才,到底該如何是好?

還有,到底當年您出事的時候,世子爺到底去了什麽地方?

番外 於願之城 下

風瑟瑟而過,蒼青的天際一片陰沈沈的烏雲壓在天邊,層層疊疊,仿若地宮倒懸,看得人心壓沈。

空氣裏卻悶熱的讓人焦躁。

一頂小轎匆匆穿過一片大葉芭蕉林,走在精致小轎邊上的丫頭望望天色,又伸手用帕子擦了擦汗轉頭對著小轎子裏的女子說:“小姐,看著這天色不妙,只怕這黑風要比我們預計來的提前呢,要不咱們……。”

小丫頭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轎子裏悅耳的女音給打斷了:“抄近路,魚光村是咱們在這裏唯一支撐的產業,且不說黑風來會造成什麽危險,老於和龍光村的爭執若是不能解決,發生械鬥了,只怕咱們好容易養下的那些珠貝都要被毀了!”

“可是這到魚光村,只怕風暴來前趕不上……。”小丫頭還是有點遲疑想要說什麽。

“走!”女子聲音裏已是不耐。

小丫頭只好一邊擦擦汗,一邊趕緊打發著擡腳的幾個轎夫加快腳步。

就在他們快要穿過這一片芭蕉林的時候,忽然不知哪裏來了一陣野風,只聽得“哐當啪擦”幾聲,幾棵大芭蕉樹忽然倒地。

“小心!”

小丫頭尖叫起來,幾個轎夫也嚇得不輕,腳下一個不穩,整個轎子立刻朝了一邊倒去,眼看著就要整個都狠狠地砸地上,裏面的女子就要被摔傷,卻忽然一道冷風掠過,那轎頂陡然被撞破,一道窈窕的紅色人影瞬間破轎而出,黑色的天際中,紅影搖曳,美如流虹,讓幾個轎夫看得幾乎癡了。

那虹影翩然如神女落地的時候,轉過臉來,美艷的眉目之間有流光一般,讓人不免呼吸一窒,只是她眉目冰冷,警惕地看向周圍厲聲道:“什麽人,出來!”

聲音落下片刻,在周圍的芭蕉葉子之後陸續地出現一道道原本隱藏得極好的身影,他們一身墨綠色的勁裝,人人手提長刀,只是全都面無表情。

若是細細看去,便會發現他們身上仿佛有隱約陰沈的氣息再流動。

那是來自戰場上身經百戰之中凝聚而成的殺氣。

幾個轎夫和小丫頭看見這場面,嚇得渾身發抖,連滾帶爬地跑掉了,經過那些綠衣人的時候,卻沒有人阻攔他們。

直到場內只剩下紅衣的美艷女子。

她冷冷地站著,卻沒有任何打算逃跑的舉動。

場內一片詭譎的安靜。

直到一只箱子咕嚕咕嚕地忽然不知道從何處被扔在了地上,直滾到了她的腳下方才停住,忽然‘哢噠’一聲打開了來。

女子警惕地倒退一步,擡手用衣袖掩去口鼻,低頭一看,有些莫名其妙,那箱子裏是一匣子灰白的粉末,但是卻似乎沒有毒,那是……

“石灰粉,腌制屍身可不腐壞。用來裝你的頭顱應該是正正好的。”男子冷冽銳利的聲音響起。

女子擡頭看去,便見一道修挺的身影從竹林深處款步而出,男子面容俊秀英挺,只是原本爽朗的眉目之間籠罩著一層陰戾之氣。

“是你?”女子微微顰眉。

他眼底閃過陰沈的冷光,譏誚地輕嗤了一聲:“許久不見,這幾年別來無恙,明明就是西涼的第一美人公主,又是天朝的王妃,如今天下一統,卻淪落到東躲**的感覺如何,貞元公主?”

女子腳步一頓,看著他笑了笑:“托世子爺的福氣,貞元還好。”

但是便是這一笑,讓西涼靖心中的怒火瞬間仿佛被點燃,他冷笑:“來,選吧,是讓你的頭裝進這個石灰匣子或者你直接跟著我到長亭我父親的墓前走一趟?”

女子低頭踢了踢自己腳前的那只匣子,淡淡地道:“是麽,這個匣子是用來保存頭顱的吧,世子爺想得還真是周到。”

西涼靖譏誚地勾了唇角:“看來貞元公主也不是個蠢笨之人,既然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們也不需要等待太久時間了。”

話音剛落,所有的綠意人瞬間全部舉起了刀,身子微微前傾,肌肉緊繃,已經準備攻擊的姿態,只等主子一聲令下便毫不憐香惜玉地將面前的絕色美人撕裂成無數的碎片。

貞元公主卻仿若未曾看見一般,把玩著自己的發絲片刻之後,方才擡起頭,目光莫測地將周圍的碧衣人掃視了一遍,似笑非笑地道:“寒甲十四破千軍,不見瑤光照九州,這些壯士應該就是國公爺身邊的那批親信甲衛——十四瑤光吧,武功高強,更是在戰場上保護國公爺的貼身死士,十四人皆身經百戰,原本其才與武藝至少都能做個校尉,但因為國公爺,所以寧願放棄功名而成為國公爺的護衛,十四瑤光衛當時若不是被國公爺派去了支援前線,只怕國公爺如今也還好好的。”

一名中年男子跨了出來,冷冷地道:“沒錯,看來你還有點見識,作為一國公主,也是各為其主,束手就擒,省得咱們面子上都不好看。”

貞元公主忽然低低地嬌笑起來:“呵呵呵……。”

西涼靖看著她的樣子,只覺得心中怒火翻騰,羞辱之感甚重,他惡狠狠地怒道:“你笑什麽,賤人,今日本世子就要提你的頭去祭祀我的父親,你已經眾叛親離,難不成還以為會有人來救你!”

貞元公主笑吟吟地道:“世子爺,此言差矣,您的定論不要下得太早我,眾叛親離……世子爺,您忘了,當初我是怎麽從宮裏出來,而國公爺遇刺之前,您還在我的……。“賤人住嘴!”西涼靖臉色大變,怒吼一聲,手上的利劍瞬間刺向貞元。

貞元驀地身子一偏,險險地避開一擊,不待西涼靖第二次動手,只冷聲道:“西涼靖,別給臉不要臉,否則我就把事情說出去,看看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最快!”

西涼靖的刀子都已經逼近了貞元的小腹,卻在這一刻被貞元手上的短劍一擋,硬生生地停滯住。

“你——!”西涼靖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貞元莞爾,美艷的面容上的媚態看在西涼靖的眼裏無比的刺目,她輕聲道:“你若是沒本事讓我見血封喉,那就最好不要這麽逼迫我。”

西涼靖臉色鐵青,他轉頭掃了一眼身邊的十四瑤光衛,甚至連長寧的臉上雖然都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但是他依舊在他們眼中看到了疑惑之色,他太清楚這種疑惑之色代表了什麽——當年就有留言他在國公爺遇刺前召他前來時,他正在城內喝酒或者風花雪月,而國公爺遇刺身死之後,軍心大亂,他卻只顧覆仇,沒能站出來穩定軍心,讓西狄人差點破關而入。

若是再人知道父親的死和他有關……

西涼靖痛苦地閉上眼。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若是你以為這樣能威脅我讓你走……呵呵。”西涼靖臉色猙獰,咬牙切齒地道:“那就是做夢,我便是拼了拋卻一切,眾叛親離,也要取你人頭!”

貞元沈默了一會,柔聲道:“好,我只是有話要和你說,我們單獨相處一會,讓他們稍微退遠點。”

西涼靖看著她的臉色,正要拒絕,貞元卻帶著三分譏誚地道:“你在怕什麽,堂堂一個靖國公世子爺,卻這般優柔寡斷,不敢獨自和一個弱女子呆在一起麽,我以西狄公主的名義起誓,若是我逃跑,便讓海神吞噬我的靈魂,永世在海底不得投胎。”

西涼靖也還是知道西狄人最敬畏海神猶如赫赫人敬畏死大神一般,他們反而不如中原人一般輕賤誓言,更易不會起誓。

他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咬牙輕蔑地道:“哼,你可不是什麽弱女子,不過你的要求,我同意!”

他倒是要看看貞元能耍出什麽幺蛾子來!

隨後,他對著長寧一擺手:“你們都退到五十米之外!”

這芭蕉林與尋常的平地不同,十米之外就被許多大片葉子遮擋了視覺,更不要說五十米之外。

“世子爺!”長寧想要說什麽,但是卻被西涼靖一聲怒吼打斷:“本世子說的話,你們沒有聽到麽!”

看到西涼靖焦躁的樣子,長寧心中‘咯噔’一下,暗自叫糟糕了,世子爺原本就心浮氣躁了,如今被那貞元公主不知怎麽激的,竟然能讓世子爺做出這樣的決定,只怕會有什麽陰謀。

但是看著西涼靖的樣子,長寧知道自己不能說服日益固執的西涼靖,只能拱手道:“世子爺,一定要小心,屬下等就在不遠處等候您的召喚!”

說罷,他惡狠狠地瞪了貞元一眼:“你最好不要耍什麽花樣,十四衛結下的殺陣,還沒有人能夠破!”

隨後他慢慢地領著十四瑤光衛向樹林間隱沒。

長寧領著人離開大約五十米之後,便停住了腳步,他正遲疑著自己是不是要偷偷折回去,忽然十四衛中的一人開口了:“長寧大人,剛才那行刺國公爺的賤人想要什麽說,她和世子爺很熟麽?”

“住嘴,小主子的事,哪裏輪到你議論!”長寧臉色一變,轉過頭,冷冷地瞪著那說話的人。

那人神色不驚,並不因為訓斥而惱怒,只是神色有些陰郁:“長寧大人,對我們有恩的是國公爺,我們誓死效忠的也是國公爺,弟兄們以前就曾經聽到一些不太好的傳聞,只是咱們從來不去想,也不去議論,世子爺是國公唯一的嫡出血脈,我們自然是要護著的,但是有些疑問在弟兄們的心裏壓了太久了……。”

“那就繼續壓下去,難道國公爺會很高興看著你們在這裏質問他最疼愛的兒子,甚至被挑撥得要對世子爺不忠麽!”長寧厲聲呵道。

十四衛沈默了下去。

長寧雖然呵止住了十四衛,但是他轉過身去的那一刻,卻閉上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世子爺,您可不要讓屬下失望,不要讓將士們離心,軍心難齊!

……

十四衛們離開後,貞元做出側耳細聽的模樣,隨後看著西涼靖挑眉道:“不愧是正規軍出身的死士,令行禁止,竟然沒有人打算在附近停留。”

西涼靖冷冷地道:“你到底要想說什麽,就說,別說這麽多廢話,本世子不想聽。”

貞元擡起頭,仿佛頗有點驚訝的樣子,低低地笑了起來:“哦,是麽,你不想聽,你總是這麽看起來固執又清高,其實誰又知道當國公爺遇刺的時候,你躺在我的床上呢?”

“你——!”西涼靖大怒,臉色鐵青地幾乎握不住自己手上的刀子。

看著她低頭輕笑的樣子,西涼靖忽恨不得想直接一刀刺死她,但是下一刻,他忽然瞇起了眸子,聲音一冷:“不對,你不是貞元!”

那‘貞元’公主動作一頓,忽然擡起頭看著他,露出個詭異的笑容來:“啊呀——竟然現在才認出來啊,貞元一定很傷心啊,同床共枕那麽的人竟然分辨不出真假!”

說著忽然手上一動,一把匕首悄無聲息地朝西涼靖刺去。

西涼靖大驚,他到底武藝高強,又經歷過不少實戰,身形往後驀然一動,瞬間就避開了那把奪命的匕首,但是下一刻,那把匕首卻忽然裂開,冒出無數小刺來直刺他全身罩門。

西涼靖沒時間喚人,他銳眸一瞇,低頭俯首,一連數個翻身,險險避開了那兇險異常的小刺,只是堪堪被擦破了腹部的皮。

但與此同時,他手上毫不留情地狠狠一拳擊出,那‘貞元’公主竟然一反最初的靈活沒有躲開西涼靖的拳頭,被他一拳給擊飛,直撞兩棵樹才停住了去勢,跌落在地。

她硬生生地吐出了一口鮮血:“嗚……。”便幾乎再無力動彈一般。

聽到響動,長寧領著人就要往裏沖,卻聽見遠遠地傳來西涼靖的聲音:“不必進來,本世子很好!”

長寧等人面面相覷,卻只得剎住腳步,停在原地。

西涼靖慢慢地走近幾乎昏厥過去的‘貞元’身邊,蹲了下來,伸手探了過去,在‘貞元’的臉上摸索了幾下,在摸到耳後時,他的手頓了頓,然後動手一撕,便剝出一片精細的人皮來。

他顰眉,將那人皮面具慢慢地從那人的臉上撕下來,看著那張同樣美艷卻分明是男子的臉孔,西涼靖只覺得很有些眼熟,但是又有些陌生,他在記憶力搜索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麽,疑惑地道:“你是……太平大長公主身邊的那個男寵……芳官?”

芳官慢慢地支撐起自己劇痛的身子,靠在了一株芭蕉樹邊,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唇角,懶洋洋地笑道:“是啊,世子爺還能記得芳官,真是托了公主的福氣。”

西涼靖顰眉,他一向和朝中眾人一樣,避那驕傲又跋扈的太平大長公主不及,這芳官更是他們這些世家貴子們最看不起的一類人,所以他更本就不曾太留意過這麽個一個人,會記得他,也是因為那張臉孔與那個他最厭惡的男人有五分相似。

“說,你為何要冒充西狄貞元公主行刺於我!”西涼靖冷酷地瞇起眸子,拔劍擱在芳官的脖子上,毫不客氣地刺破他脖子上的皮。

芳官能站著撐到現在,已經是極為不易了,幾乎耗盡了氣力,所以面對西涼靖的劍,他亦無力避開,索性懶洋洋地一笑:“怎麽,世子爺看見芳官這張臉,是不是特別氣恨,很想殺了芳官呢。”

“你……。”西涼靖微微顰眉,不知道為何,這個男寵一看就是身體極為虛弱的強撐之態,但是卻讓他有一種頗為危險的感覺。

“因為,和這張臉很像的那個人,搶走了世子爺心頭的那一朵白茉莉吧?”芳官吃吃吃地笑了起來,他本就生得艷麗,這般笑起來,眉目之間的魅態竟讓西涼靖莫名地眼前一花。

但就是這種神色,讓西涼靖回過神來,毫不留情地擡手就是一抽,頓時血色四濺。

“嗚!”芳官想捂住自己劇痛的臉頰,手指縫隙間不斷地流淌下血來,他錯愕又憤怒——這個男人竟然將他最重視的面容給劃破了!

“你……!”

西涼靖眉目之間陰霾之色裏隱現出猙獰來:“既然你知道這個秘密,那麽一定知道本世子最憎惡的是誰,你卻頂著這樣一張讓人作嘔的臉出現在這裏,若是不想死得太慘,你最好說出來到底為何行刺本世子!”

芳官捂住臉,垂著眸子忽然吃吃吃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西涼靖臉色陰沈而猙獰,長刀一比:“你笑什麽!”

芳官被他的刀逼得擡起臉來,受了傷的面容上,鮮血流淌,卻平添一份詭譎的艷麗。

“世子爺,何必惱羞成怒,芳官也不是什麽沒見過世面的人,只是不明白,那個冷酷又狡猾的女子到底有什麽好的,竟能讓你們這麽傾心,只可憐了……不當被辜負的……呵呵。”

他吃吃地笑,笑容譏誚又蒼涼,忽然道:“你就不想知道貞元和你一夕歡好之後,發生的事情麽?”

西涼靖臉色梭然白了白,隨後厲聲道:“說!”

芳官垂下眸子:“那日她和你在一起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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