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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上官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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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上官晴

國師:“臣擅長的觀測天象, 風水堪輿,占蔔吉兇......對於江湖中人詭異莫測的害人手段, 臣其實知之甚少,恐怕還沒有龍一懂得多。而且陛下身上的是毒是蠱還說不好, 但無論是什麽, 在這個威脅沒有解除之前, 您都不要輕舉妄動。林瀟既然敢來, 那麽就證明她有恃無恐, 現在您摸不清她的底牌,只能順著她的意思行事,一旦貿然出手被她察覺, 後果不可預測。”

其實是可以預測的,至少至少, 林瀟也會讓林焱痛的去了半條命,但是為人臣子, 話不能說的太過直白。

林焱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他不甘心啊。他做了十幾年的皇帝,早就已經習慣了唯我獨尊, 現在有那麽一把刀懸在他的頭頂,隨時可能要了他的命, 他怎麽可能忍得下。

但是忍不了也得忍,至少,也要等龍一把蠱師找來再說。

梁國國都。

一輛低調中透著雍容的黑色馬車在雨幕中緩緩前行。

馬車中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的容貌並不出眾, 身材甚至略微有些發福,但是一身上位者氣度卻十分駭人,他身上穿著梁國國相的官服,此刻正在馬車中閉目養神。

他是剛剛從宮裏出來。

今天本來是沐休的日子,按理來說,他本不用進宮,可是近來梁國朝堂對於是否對虞國用兵一事爭執不休,今天他也是臨時被小皇帝找過去商議此事,在禦書房內,當著小皇帝的面,國相李斯嚴與那些激進的主戰派吵的面紅耳赤。

在李斯嚴看來,這一仗不是不能打,但是卻要看什麽時候打,怎麽打。

可是現在朝堂上那些主戰派卻好像腦子進了水一樣,瘋狂的請戰,全然不顧國庫的空虛,糧草的匱乏。

打仗打的什麽呢?

還不是銀子和人命!

若是在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貿然開戰,最終也只會把自己本國拖入泥潭,讓旁觀的姜國坐收漁翁之利。

可是這些道理無論他怎麽說,主戰派的那些人都聽不進去,尤其是進來新冒頭的那個兵部侍郎姬玄,無論他說什麽,姬玄總有話堵他,而且無論他怎麽說,姬玄最終都能給他扣上一頂權欲過剩,有不臣之心的大帽子。

身為梁國近十年來真正的掌權者,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冒犯李斯嚴了。

哪怕是兩歲就登基的小皇帝,這些年來也是亞父前亞父後的叫著他,從來不敢這樣頂撞他,可是偏偏這個姬玄就敢。

說來姬玄這個年輕人,他曾經也留意過,到底是中過狀元的人,他有些印象。不過在他看來,姬玄不能習武,時運不濟,空有才華抱負也是無濟於事,否則也就不會被家族輕易拋棄,隨便扔到個紅柳縣去做縣令了。

但就是這樣一個時運不濟的姬玄,卻在前不久忽然時來運轉,他祖父病重,召他回國都侍疾,結果就那麽巧,在街上偶遇了微服私訪出去玩的小皇帝,小皇帝與姬玄一見如故,並對這個狀元郎頗為賞識。

而後小皇帝更是在兵部尚書和幾個勳貴子弟的慫恿下,直接下了旨,把姬玄調到兵部任侍郎。

最近這兩年,朝廷內多是指責李斯嚴擅權攬政,不肯讓小皇帝親政的聲音,所以李斯嚴一般在小事上就不願意拂了皇上的面子。

不過一個時運不濟的姬玄,皇上喜歡想提拔那就提拔吧,沒什麽大不了。

可是李斯嚴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一時大意,竟給自己招來了一個煞星。

姬玄這個時運不濟的小子在重回朝堂之後,居然一改之前的頹態,很快的就在朝廷中如魚得水,左右逢源,聚攏了一批以他為中心的簇擁。

雖然他如今只是個小小的兵部侍郎,可是包括兵部尚書在內的,吏部、禮部、乃至於許多勳貴世家全都與他交好。

這些人以姬玄為中心,很快形成了一派活躍的新勢力。

而這一派新勢力的目標也非常明確,那就是扳倒他這個手握重權的國相,重新瓜分梁國朝堂內部的利益。

李斯嚴這些年權傾朝野,可以說,滿朝文武中,有一多半都是他的人手。如果不是那些老派的勳貴世家硬撐著,他能把整個朝堂上下都換成他的人。到時候這梁國江山改姓李也說不定。

但是時間不夠啊,他真正掌權只有十年,若是再給他一個十年,他興許真的能讓梁國改朝換代也說不定。

原本他並不著急,梁國小皇帝是個懦弱的,而且他有意把這個皇帝養成一個傀儡,哪怕讓他親政,他也不懂得怎麽治國,到時候還是要來求著他這個亞父幫忙。

但是誰承想天道宗忽然就倒了呢,然後就有了天下大亂的趨勢。

以姬玄為首的那派勢力,與其說他們是想激進的主戰,倒不如說,他們只是想與他作對。但凡是他反對的,他們就支持,但凡是他支持的,他們就反對。

這些人只顧著一己私利,全然置家國利益於不顧。

他李斯嚴一定一定,不會讓梁國基業葬送在這些人手中。

黑色的馬車並未回國相府,而是緩緩的來到了一處隱秘卻雅致的大宅前。

守門人披著蓑衣,手腳麻利的打開大門,黑色的馬車緩緩駛入。

李斯嚴的馬車緩緩停下,他才一下車,就見一美艷逼人的婦人站在廊下,手中撐著傘,言笑晏晏的朝著他走過來。

李斯嚴原本被愁雲囚困的心頓時晴朗起來,他不顧雨水,快走兩步到了她的傘下,伸手接過她手中的傘,替她撐著,“還下雨呢,你怎麽就出來了?”

上官晴笑著道,“就是想來接你,想早一刻見到你。”

李斯嚴伸手攔住她的腰,兩人之間僅存的一點距離消失,“我也是。”

他對這個女人的迷戀十幾年如一日,哪怕明知道她是毒,也飲的心甘情願。

這裏是李斯嚴為上官晴置下的外宅,自從李斯嚴成為了梁國實際上的掌權者,上官晴便再沒離開他。

在他的幫助下,上官晴在梁國的生意風生水起,可以說,如今梁國有一半的商業命脈全都捏在上官晴這個女人的手中的。

李斯嚴與她既是情人,又是生意夥伴,他有權勢,她有頭腦,自然大筆的銀子都會流向他們的口袋。

用這些銀子,上官晴招攬了許多人才,甚至暗中成立了數個江湖門派為她做事。

她雖身在梁國,做著李斯嚴的外室,可是這些年來,她心心念念的就是殺回姜國,奪回皇權,她可不甘心只做李斯嚴背後的一個女人,她本就是為了權利而生,自然不惜一切的,也要爬到至高的權位上。

因為下著雨,所以上官晴讓人備了姜湯,溫柔體貼的哄著李斯嚴喝了兩碗,出了些汗,這才聽他念叨在宮裏發生的那些事。

對於這些朝堂中的事,上官晴了如指掌,甚至比李斯嚴對她說的還要更清楚詳細些。可她知道分寸,從來不刻意在李斯嚴面前顯露自己對權利的渴望,所以李斯嚴每次和她說這些,她都只是安靜的聽著,偶爾應和兩句,卻並不發表意見,她盡量將自己偽裝成一朵溫柔的解語花,讓李斯嚴疲憊的時候,煩惱的時候都會想起她,然後不知不覺間,就對她的依戀更深。

李斯嚴傾訴了一番,覺得自己的心情好多了。然後他問上官晴,“對於梁國和虞國開戰的事,你怎麽看?”

上官晴眨了下眼睛,“這些事有你操心,我一個姜國人,怎麽看不重要。”她雖不刻意表現,但是也從不在他面前裝癡扮蠢。李斯嚴喜歡的就是她聰明卻不自作聰明的矜貴樣子,若是她裝成什麽都不懂,反倒是落了下乘。

“阿晴就不用在我面前自謙了。你有多聰明,我是最知道的。我現在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李斯嚴靠在搖椅上,漫不經心的說。

氣氛很放松,上官晴便斟酌著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是姜國的陰謀。”

“哦?此話怎講?”話雖這樣問,可是李斯嚴的口氣卻並沒有多少意外,顯然,他也早就有這樣的猜測。

上官晴繼續道,“我了解林焱那個人。他是天生的陰謀家,如今天下亂象已現,憑他的心機城府,必然是想著一統三國的。所以如果梁國對虞國開戰,姜國就可以作收漁翁之利了,我若是林焱,也定然會不遺餘力的挑唆梁國對虞國開戰。如果梁國不打虞國,那麽豈不是有可能去打姜國?萬一梁國和虞國摒棄前嫌,攜手攻打姜國,那林焱豈不是如坐針氈?所以,如今梁國朝堂之上的亂象,想必有很多都是林焱的手筆。”

“今日在宮裏,有人提出可以向姜國借銀子去打虞國,如此既可以解決軍餉糧餉的問題,又能在事成之後,轉而攻打姜國,只要吞並了姜國,這銀子也就不用還了,到時候豈不是兩全其美?”李斯嚴說起這些的時候,冷笑了一聲。

上官晴也跟著笑了,“說這話的人,要麽是姜國的細作,要麽是被姜國的細作蒙騙了。天底下哪有那麽便宜的事?雖然那樣做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一旦開戰,無論是虞國還是梁國,都會損耗極大,此消彼長之下,到時候梁國和姜國之間誰強誰弱還不好說。萬一姜國伺機而動,趁著梁國與虞國打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從背後偷襲梁國,雙面夾擊,一舉將梁國滅掉怎麽辦?”

“就是這個道理啊。可是朝堂上許多人卻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他們實在是對梁國的實力自信過了頭了。”

李斯嚴說著,嘆息了一聲。只覺得朝堂上的蠢貨實在是太多,他一個聰明人卻要被一群豬拖累,真是心太累,簡直想要破罐子破摔了。

“斯嚴,我準備啟程回姜國一趟。”上官晴忽然開口,李斯嚴聞言一驚。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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