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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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親情
淩瑤怒氣沖沖闖進何蕭蕭的房間時，何蕭蕭正在給紀承澤發消息。
昨天紀承澤給何蕭蕭發過微信消息後，就一直等她回音，誰知何蕭蕭這邊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心裏忐忑，等到翌日下午終於忍不住，給何蕭蕭打來電話。
何蕭蕭讓鈴聲響了三次，然後摁斷，不久鈴聲又響，她依然不接，紀承澤更加焦急，給她連發五條消息，表示非常擔心她，再不回覆會考慮報警。
冷靜下來的何蕭蕭曾思考過一種可能性，假如她對那天在十字路口的所見所聞裝不知道，繼續和紀承澤談條件，憑最大的保障和他結婚，她最終能拿到多少好處？
不過當她面對紀承澤這一連串虛偽的關心時，還是打消了念頭。
現在她看紀承澤的每個行為都像在演戲，而她想要戳穿他的沖動變得越來越強烈，就算他倆能走到結婚那一步估計也長不了，她不是沈得住氣的人，總有忍不住的一天。她太了解自己的脾氣了，到時十有八九會不管不顧鬧個魚死網破，而憑自己這點能耐，怎麽可能是紀家人特別是紀父的對手？既然都預想到結局了，何必多此一舉折騰，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那天撞見紀承澤與情人摟摟抱抱時，何蕭蕭手上剛好握著手機，錯愕羞憤之際，她沒有忘記拍照留證，倉促間拍出的效果不算很好，但用於向紀承澤說明時間、地點、人物以及為什麽，綽綽有餘。這張照片在她手機裏躺了幾天，如今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何蕭蕭把照片發給急切等她回覆的紀承澤，剛操作完畢，淩瑤就沖了進來。何蕭蕭一打量她的臉色就猜到必是為了那位餐廳老板。
“你為什麽去找程添說那些混賬話？”淩瑤氣得嗓音都發顫了，“你在家裏跟我發發神經也就算了，怎麽好意思跑外面去胡說？你就一點不嫌丟人？？”
“是老板告訴你的？”何蕭蕭坦然反問，“他答應我會跟你保持距離，沒想到說話不算話，還在你跟前告我狀了？確實很差勁啊！”
淩瑤沖她吼，“不是他說的！是花姐告訴我的！何蕭蕭你，你讓我以後還怎麽見人？”
淩瑤本來高高興興去餐廳找程添，誰知程添不在，而一貫和善溫暖的花姐卻冷著臉把淩瑤叫到樓上好一通發洩。
淩瑤從花姐嘴裏聽到的那些話足以令她五雷轟頂，恨不能當場找個地洞鉆進去，她沒臉留在餐廳，一刻都沒耽擱就飛奔了回來。
何蕭蕭對她的反應早有預料，不以為然說：“這樣不是正好，以後你不用再去那破地方了！好好收收心，幹點有用的事！”
“我想見誰想幹什麽不勞你操心！”淩瑤紅了眼圈，嗓門高得能掀翻天花板。
何蕭蕭厭煩起來，“我這麽做是為誰？還不是為你？誰讓你沒事跟那種人混在一起？你幹點什麽不好？要那麽埋汰自己……”
“你什麽都不懂，就會自以為是！我傷心難過的時候是添叔在安慰我，我才慢慢走出來，現在全被你毀了！”淩瑤哽咽。
何蕭蕭抽出一根煙點上，歪著頭冷冷地說：“別老拿失戀說事，不就失個戀麽，值得你這麽怨天怨地的？還好意思跑去跟外人說？奶奶如果還在也要被你氣死。”
淩瑤把眼淚憋回去，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再出格也沒為了吊住男人去懷個孕，結果當了十二年單身媽媽什麽都沒落下！”
何蕭蕭持煙的手一頓，詫異地仰頭看向淩瑤，像是在重新認識她，不，是重新認識淩瑤心目中的自己。
而淩瑤雙眸通紅，眼神狠厲，完全是一張令何蕭蕭陌生的臉。姐妹倆互相瞪著對方，時間剎那定格。
何蕭蕭心生寒意，眼睛也紅了，啞聲說：“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淩瑤沒有重覆，但聲音卻比剛才更冷，“別以為我叫你一聲姐就什麽都得聽你的！就算我真愛上誰了也輪不到你來管，你又不是我親姐！”
何蕭蕭怔了幾秒，猝然一笑，“我媽雖然挺混賬的，但至少有句話沒說錯——爺爺奶奶養了只白眼狼！”
淩瑤瞪著她不說話，一步一步往後退，到門口時，快速轉身，摔門離去。
紀承澤在微信上沈默著，何蕭蕭確信他看到了自己發的照片，她不知道他是會就此死心，還是想辦法解釋。反正對她來說，都結束了。
真正令何蕭蕭傷心的是淩瑤，為了個外人那樣曲解她，攻擊她。何蕭蕭一夜未眠，搜腸刮肚回想自己從小對淩瑤的好，還有淩瑤對她的依戀，越想越覺得無趣，自己真是吃多了撐的，就不該去管她的閑事。可內心裏又希冀著淩瑤會心軟，會回頭。
她幾次去客廳倒水，經過淩瑤的房間，門開著，裏面是空的，淩瑤跑出家門後再沒回來。
何蕭蕭在昏暗的燈光裏發呆，時而被恐懼攥緊，妹妹會不會出事？她給淩瑤打電話，對方不接，恐懼便像霧霾一樣更加濃厚。
她想起15歲時帶淩瑤去參加同學的生日會，玩游戲時淩瑤在巷子裏走丟了，何蕭蕭與幾個朋友分頭去找，心裏又氣又恨，氣淩瑤不聽話亂跑，恨她給自己添麻煩。
後來他們找到因為迷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淩瑤，何蕭蕭繃臉上前，本想擰她一把，可淩瑤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姐姐”，又撲進她懷裏大哭，是那種如釋重負的哭，何蕭蕭的氣頓時沒了。她給淩瑤擦掉眼淚，帶她回家，路上淩瑤緊緊抓著她的手，一刻都沒松開。
淩晨時分，何蕭蕭在半夢半醒間接到淩瑤的短信，只有三個字，“我沒事。”
何蕭蕭總算放松下來，踏踏實實睡了過去。
何銳早起走出房間，看見餐桌上擺了米粥、煮蛋和油條，他有點迷糊，這樣的早餐只有淩瑤會準備，可她昨晚明明沒在家。
然後何銳看見淩瑤從衛生間裏走出來，神態自若叮囑他，“趕緊刷牙吃早飯，我等你！”
何銳大喜，響亮地答應一聲就沖進衛生間。
吃早飯時，何銳從碗沿口擡眼，悄悄打量淩瑤，淩瑤用力咬著油條說：“別那麽鬼鬼祟祟觀察別人，有話就說。”
何銳把碗放下，“你昨天住哪兒了？”
“酒店。”
“你倆又吵架了？”
淩瑤沒吭聲。
何銳嘆了口氣，“小姨，你是不是打算離開我們了？”
“還沒想好。”
何銳拽住淩瑤的手央求起來，“小姨，你別走行不行？我舍不得你，媽媽肯定也不習慣。”
“也許你媽很快就結婚了呢？到時帶你搬大房子住，多好！”
“我不會去的！”何銳態度堅決，“我要留在這裏，這裏才是我的家……要不然就咱倆住這兒吧！讓我媽過好日子去！”
淩瑤又想笑又心酸，“讓你媽聽見會氣壞的，好了！我暫時不走——你快吃吧，上學別遲到了！”
何銳走後，淩瑤在衛生間臺盆裏洗碗，想起何銳剛才倉惶的神色，忽然想到小時候的自己，也像他那樣，執著地想要留住什麽，事實上，沒有任何一樣東西肯為孩子停留。小孩子總是一廂情願，要到長大以後才能明白這一點。
何蕭蕭的房間門開了，她急匆匆跑出來，早上睡過了頭，手機鬧鐘響了兩輪都沒能把她叫醒。到衛生間門口，猛然看見淩瑤在裏面，腳本能往後一縮，頓在門邊。
淩瑤知道她趕時間，往邊上挪了挪，抓過毛巾擦手，也不看何蕭蕭，但話是對她說的，“你先洗吧！”
何蕭蕭咬了下唇，低聲說：“對不起，小妹。”
淩瑤垂眸不動，何蕭蕭很少鄭重其事道歉，這聲“對不起”兩人都不太習慣。
何蕭蕭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並不覺得羞恥，“瑤瑤，也許你不知道，雖然我日子一直過得不太順，但奶奶更不放心的人是你，她知道我比你皮實，不會想不開，但你遇到事情會想很多，容易鉆牛角尖。”
淩瑤抓著毛巾默不吭聲。
“我是怕你吃虧才去找那老板的，我忘了你已經成年了，你完全有能力處理好自己的問題……唉，在我腦子裏，你好像一直都是十幾歲的樣子，被爺爺奶奶保護得很好，他們一走，我就覺得我有責任接著保護你……那時候你和周彥感情出問題，你給我打電話哭訴，多少次我累了困了，可是你一打過來，我還是打起精神勸你，希望你看開，結果你還是放不下……”
淩瑤的眼淚滴落下來，她用一只手去抹淚，另一只手抓住何蕭蕭的胳膊，“對不起，姐，我不該說那些紮你心的話。”
何蕭蕭踏實下來，笑著摟住她，“是蠻紮心的，但也說明咱倆彼此了解啊！到底是吃同一口鍋裏的飯長大的，對方身上什麽弱點，不是姐妹怎麽可能那麽清楚？”
淩瑤露出羞愧的神色，“昨晚我躺床上想為什麽我會對你說那些狠話……會不會是因為我的血液裏流著那一家人的血……我很怕，怕自己和生我的人一樣，自私自利，冷酷無情。”
何蕭蕭楞了一下，斬釘截鐵說：“不會！你和奶奶一樣，刀子嘴豆腐心——別忘了，你是爺爺奶奶帶出來的孩子，能壞到哪兒去？”
淩瑤再也忍不住，趴在何蕭蕭肩頭哭起來。
何蕭蕭像哄嬰兒似的拍她後背，眼圈也是紅的，“瑤瑤，你要明白，不管我的方式對不對，我都希望你幸福，一定要比我幸福！”
淩瑤忍住抽泣說：“你有何銳，還有我，怎麽會不幸福呢！”
何蕭蕭勾起嘴角，“是啊！我也很幸福，其實一直都挺幸福的。”這麽說著，心裏不知怎麽豁然開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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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瑤怒氣沖沖闖進何蕭蕭的房間時，何蕭蕭正在給紀承澤發消息。
昨天紀承澤給何蕭蕭發過微信消息後，就一直等她回音，誰知何蕭蕭這邊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心裏忐忑，等到翌日下午終於忍不住，給何蕭蕭打來電話。
何蕭蕭讓鈴聲響了三次，然後摁斷，不久鈴聲又響，她依然不接，紀承澤更加焦急，給她連發五條消息，表示非常擔心她，再不回覆會考慮報警。
冷靜下來的何蕭蕭曾思考過一種可能性，假如她對那天在十字路口的所見所聞裝不知道，繼續和紀承澤談條件，憑最大的保障和他結婚，她最終能拿到多少好處？
不過當她面對紀承澤這一連串虛偽的關心時，還是打消了念頭。
現在她看紀承澤的每個行為都像在演戲，而她想要戳穿他的沖動變得越來越強烈，就算他倆能走到結婚那一步估計也長不了，她不是沈得住氣的人，總有忍不住的一天。她太了解自己的脾氣了，到時十有八九會不管不顧鬧個魚死網破，而憑自己這點能耐，怎麽可能是紀家人特別是紀父的對手？既然都預想到結局了，何必多此一舉折騰，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那天撞見紀承澤與情人摟摟抱抱時，何蕭蕭手上剛好握著手機，錯愕羞憤之際，她沒有忘記拍照留證，倉促間拍出的效果不算很好，但用於向紀承澤說明時間、地點、人物以及為什麽，綽綽有餘。這張照片在她手機裏躺了幾天，如今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何蕭蕭把照片發給急切等她回覆的紀承澤，剛操作完畢，淩瑤就沖了進來。何蕭蕭一打量她的臉色就猜到必是為了那位餐廳老板。
“你為什麽去找程添說那些混賬話？”淩瑤氣得嗓音都發顫了，“你在家裏跟我發發神經也就算了，怎麽好意思跑外面去胡說？你就一點不嫌丟人？？”
“是老板告訴你的？”何蕭蕭坦然反問，“他答應我會跟你保持距離，沒想到說話不算話，還在你跟前告我狀了？確實很差勁啊！”
淩瑤沖她吼，“不是他說的！是花姐告訴我的！何蕭蕭你，你讓我以後還怎麽見人？”
淩瑤本來高高興興去餐廳找程添，誰知程添不在，而一貫和善溫暖的花姐卻冷著臉把淩瑤叫到樓上好一通發洩。
淩瑤從花姐嘴裏聽到的那些話足以令她五雷轟頂，恨不能當場找個地洞鉆進去，她沒臉留在餐廳，一刻都沒耽擱就飛奔了回來。
何蕭蕭對她的反應早有預料，不以為然說：“這樣不是正好，以後你不用再去那破地方了！好好收收心，幹點有用的事！”
“我想見誰想幹什麽不勞你操心！”淩瑤紅了眼圈，嗓門高得能掀翻天花板。
何蕭蕭厭煩起來，“我這麽做是為誰？還不是為你？誰讓你沒事跟那種人混在一起？你幹點什麽不好？要那麽埋汰自己……”
“你什麽都不懂，就會自以為是！我傷心難過的時候是添叔在安慰我，我才慢慢走出來，現在全被你毀了！”淩瑤哽咽。
何蕭蕭抽出一根煙點上，歪著頭冷冷地說：“別老拿失戀說事，不就失個戀麽，值得你這麽怨天怨地的？還好意思跑去跟外人說？奶奶如果還在也要被你氣死。”
淩瑤把眼淚憋回去，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再出格也沒為了吊住男人去懷個孕，結果當了十二年單身媽媽什麽都沒落下！”
何蕭蕭持煙的手一頓，詫異地仰頭看向淩瑤，像是在重新認識她，不，是重新認識淩瑤心目中的自己。
而淩瑤雙眸通紅，眼神狠厲，完全是一張令何蕭蕭陌生的臉。姐妹倆互相瞪著對方，時間剎那定格。
何蕭蕭心生寒意，眼睛也紅了，啞聲說：“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淩瑤沒有重覆，但聲音卻比剛才更冷，“別以為我叫你一聲姐就什麽都得聽你的！就算我真愛上誰了也輪不到你來管，你又不是我親姐！”
何蕭蕭怔了幾秒，猝然一笑，“我媽雖然挺混賬的，但至少有句話沒說錯——爺爺奶奶養了只白眼狼！”
淩瑤瞪著她不說話，一步一步往後退，到門口時，快速轉身，摔門離去。
紀承澤在微信上沈默著，何蕭蕭確信他看到了自己發的照片，她不知道他是會就此死心，還是想辦法解釋。反正對她來說，都結束了。
真正令何蕭蕭傷心的是淩瑤，為了個外人那樣曲解她，攻擊她。何蕭蕭一夜未眠，搜腸刮肚回想自己從小對淩瑤的好，還有淩瑤對她的依戀，越想越覺得無趣，自己真是吃多了撐的，就不該去管她的閑事。可內心裏又希冀著淩瑤會心軟，會回頭。
她幾次去客廳倒水，經過淩瑤的房間，門開著，裏面是空的，淩瑤跑出家門後再沒回來。
何蕭蕭在昏暗的燈光裏發呆，時而被恐懼攥緊，妹妹會不會出事？她給淩瑤打電話，對方不接，恐懼便像霧霾一樣更加濃厚。
她想起15歲時帶淩瑤去參加同學的生日會，玩游戲時淩瑤在巷子裏走丟了，何蕭蕭與幾個朋友分頭去找，心裏又氣又恨，氣淩瑤不聽話亂跑，恨她給自己添麻煩。
後來他們找到因為迷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淩瑤，何蕭蕭繃臉上前，本想擰她一把，可淩瑤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姐姐”，又撲進她懷裏大哭，是那種如釋重負的哭，何蕭蕭的氣頓時沒了。她給淩瑤擦掉眼淚，帶她回家，路上淩瑤緊緊抓著她的手，一刻都沒松開。
淩晨時分，何蕭蕭在半夢半醒間接到淩瑤的短信，只有三個字，“我沒事。”
何蕭蕭總算放松下來，踏踏實實睡了過去。
何銳早起走出房間，看見餐桌上擺了米粥、煮蛋和油條，他有點迷糊，這樣的早餐只有淩瑤會準備，可她昨晚明明沒在家。
然後何銳看見淩瑤從衛生間裏走出來，神態自若叮囑他，“趕緊刷牙吃早飯，我等你！”
何銳大喜，響亮地答應一聲就沖進衛生間。
吃早飯時，何銳從碗沿口擡眼，悄悄打量淩瑤，淩瑤用力咬著油條說：“別那麽鬼鬼祟祟觀察別人，有話就說。”
何銳把碗放下，“你昨天住哪兒了？”
“酒店。”
“你倆又吵架了？”
淩瑤沒吭聲。
何銳嘆了口氣，“小姨，你是不是打算離開我們了？”
“還沒想好。”
何銳拽住淩瑤的手央求起來，“小姨，你別走行不行？我舍不得你，媽媽肯定也不習慣。”
“也許你媽很快就結婚了呢？到時帶你搬大房子住，多好！”
“我不會去的！”何銳態度堅決，“我要留在這裏，這裏才是我的家……要不然就咱倆住這兒吧！讓我媽過好日子去！”
淩瑤又想笑又心酸，“讓你媽聽見會氣壞的，好了！我暫時不走——你快吃吧，上學別遲到了！”
何銳走後，淩瑤在衛生間臺盆裏洗碗，想起何銳剛才倉惶的神色，忽然想到小時候的自己，也像他那樣，執著地想要留住什麽，事實上，沒有任何一樣東西肯為孩子停留。小孩子總是一廂情願，要到長大以後才能明白這一點。
何蕭蕭的房間門開了，她急匆匆跑出來，早上睡過了頭，手機鬧鐘響了兩輪都沒能把她叫醒。到衛生間門口，猛然看見淩瑤在裏面，腳本能往後一縮，頓在門邊。
淩瑤知道她趕時間，往邊上挪了挪，抓過毛巾擦手，也不看何蕭蕭，但話是對她說的，“你先洗吧！”
何蕭蕭咬了下唇，低聲說：“對不起，小妹。”
淩瑤垂眸不動，何蕭蕭很少鄭重其事道歉，這聲“對不起”兩人都不太習慣。
何蕭蕭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並不覺得羞恥，“瑤瑤，也許你不知道，雖然我日子一直過得不太順，但奶奶更不放心的人是你，她知道我比你皮實，不會想不開，但你遇到事情會想很多，容易鉆牛角尖。”
淩瑤抓著毛巾默不吭聲。
“我是怕你吃虧才去找那老板的，我忘了你已經成年了，你完全有能力處理好自己的問題……唉，在我腦子裏，你好像一直都是十幾歲的樣子，被爺爺奶奶保護得很好，他們一走，我就覺得我有責任接著保護你……那時候你和周彥感情出問題，你給我打電話哭訴，多少次我累了困了，可是你一打過來，我還是打起精神勸你，希望你看開，結果你還是放不下……”
淩瑤的眼淚滴落下來，她用一只手去抹淚，另一只手抓住何蕭蕭的胳膊，“對不起，姐，我不該說那些紮你心的話。”
何蕭蕭踏實下來，笑著摟住她，“是蠻紮心的，但也說明咱倆彼此了解啊！到底是吃同一口鍋裏的飯長大的，對方身上什麽弱點，不是姐妹怎麽可能那麽清楚？”
淩瑤露出羞愧的神色，“昨晚我躺床上想為什麽我會對你說那些狠話……會不會是因為我的血液裏流著那一家人的血……我很怕，怕自己和生我的人一樣，自私自利，冷酷無情。”
何蕭蕭楞了一下，斬釘截鐵說：“不會！你和奶奶一樣，刀子嘴豆腐心——別忘了，你是爺爺奶奶帶出來的孩子，能壞到哪兒去？”
淩瑤再也忍不住，趴在何蕭蕭肩頭哭起來。
何蕭蕭像哄嬰兒似的拍她後背，眼圈也是紅的，“瑤瑤，你要明白，不管我的方式對不對，我都希望你幸福，一定要比我幸福！”
淩瑤忍住抽泣說：“你有何銳，還有我，怎麽會不幸福呢！”
何蕭蕭勾起嘴角，“是啊！我也很幸福，其實一直都挺幸福的。”這麽說著，心裏不知怎麽豁然開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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