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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輝此時也擡起了頭，看著是方文軒，他的手也擡了起來，看著方文軒說道，“你拿吧，這是你先看到的，你的手先放在上面的。”

方文軒有些意外的看著林輝，沒有想到林輝也有講理的時候，但是誰知道這個林輝會不會秋後算賬。

還是算了吧，只要能夠發現一點兒證據，誰發現都一樣，於是方文軒站了起來，微笑的說道。“你拿吧，我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方文軒說完之後，已經站了起來，然後走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林輝看著方文軒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嘆息一聲，然後將磚頭放進了證物袋。

他倒是希望方文軒跟他爭，跟他搶，跟他吵，不要這樣事事謙讓他，搞得像是他是師兄一樣，想到這裏，林輝苦笑一下，那個方文軒已經沒有把他當做師兄了，他說過，他不配。

“是誰報案的？”程飛站了起來，看著派出所的所長問道。

“是這個工地的工長。”派出所長說道。然後指了指遠處站著的一個人。

那個男人穿著一身臟兮兮的衣服，一看就是民工，到現在看著地上的人還在顫抖著。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死者的？”程飛看著那個工長說道。

“就是早上，我過來清理一些東西，看到了……然後……我就報警了。”那個工長低頭，顫抖著說道，眼裏是極度的恐懼。

程飛沈著眼睛看著那個工長的恐懼，直覺讓他覺得這個工長怕的不僅僅是看到這個屍體的慘狀而恐怖，一定還有讓他更恐怖的事情。

“外面的橫幅是怎麽回事？你們沒有給工人及時發工資？”程飛想到了外面橫幅上的「還我血汗錢」字樣便問道。

“有……有。”那個工長連忙說道，但是聲音裏卻透著一絲顫抖。

這種顫抖一般情況下代表著沒有說實話，方文軒走了過來，看著那個工長說道。“這裏的工人都離開了嗎？”

“嗯……離開……離開了……”工長說道。

“那這裏平時還有誰會來？”方文軒又繼續問道。

“沒……沒了……工程完了，工資發了……工人都離開了……”工長說道，說話依然結結巴巴的。

方文軒笑了，說道，“這裏有這麽多的煙頭，而且牌子都不一樣，中等，低等，高等，雪茄都有，你別告訴我這都是你一個人抽的？你抽慣了雪茄，還能抽低等煙？”

程飛看了看那個工長上衣的口袋，那是雪茄，於是嚴厲的說道，“你最好說實話，否則就是妨礙公務。”

那個工長擡起頭，看了看方文軒和程飛，想了一會兒才硬著頭皮道，“是……這裏……其他工人都來過……他們聚集在這裏，討要還沒結清的工資……”

“你不是說工資都結清了嗎？”程飛怒聲道。

“只……只結了一小部分……”工長顫抖的說道。

“行了回刑警隊裏交代吧。”程飛道。然後對方文軒說道，“文軒看好他。”

很快，法醫部將屍體，手臂腳掌都裝好了，現場的證據收集也收集完了，一行人帶著屍體，和那個工長回到了刑警隊。

三個小時後，所有的報告都出來了，刑警隊的所有人一起開會著。

“秦蓮，你先說說，死者傷口情況，以及大概的死亡時間。”程飛看著秦蓮說道。

秦蓮站了起來，打開了投影機，來到了屏幕面前，屏幕上是現場死者的慘狀。

“這個額頭上的傷口是用一種有角的磚頭所傷，但是只是破了皮肉，還不足以致死，這個傷口大概有一個星期了，傷口還是結疤了。”秦蓮指著屏蔽上死者的額頭說道。

然後又指著臉上的淤青說道。“以臉頰上的淤青程度而言，這裏傷大概也是一個星期。”

“那身體器官，以及手腳被砍的情況了？”程飛問道。

“手腳和身體器官被砍的情況大概是三天前，死者是血流過多致死的，另外血肉上都有水泥成分，也許，是用的工地上的刀。”秦蓮看著程飛說道。

“另外，被砍的手腳上都有勒痕，死之前應該被捆綁過。”

程飛點了點頭，看向了鄭橋姍問道，“橋姍，你那邊怎麽樣？”

“隊長，在現場發現了很多的煙頭和一個帶血的煙頭。煙頭的DNA已經檢查過了，所有的DNA，庫存裏都沒有相同的，也就是抽煙的沒有案底，只有一個雪茄上的DNA和你們帶回來的那個工長是一樣的。而且經過檢查，這個煙頭是幾天前就丟的。”鄭橋姍說道。

程飛點了點頭。說道。“看來，那個工頭說謊了，他幾天前就在這裏。也就是說，死者被綁的時候，他絕對在現場，那麽他就知道是誰綁的死者。那個磚頭檢查的怎麽樣？”

“那個磚頭上面的血跡是死者的，上面有很明顯的指紋，但是庫存裏依然沒有。”

“何小鵬，死者身份確認了嗎？”程飛看著何小鵬說道。

“隊長，死者身份確認了，他是榮華房地產的投資董事，羅永勝，年齡48歲，是本市人，已婚，有一兒，一女，是這個房地產主負責人。”何小鵬看著程飛說道。

程飛點頭站了起來。看著林輝和方文軒說道。“現在死者的身份確認了，死亡原因確認了，根據現場排場，這跟可能是一場因為民工血汗錢引起的糾紛，所以我們先以這個方向調查一下。”

“隊長。”方文軒忽然站了起來，看著程飛說道。“我覺得事情不僅僅是這麽簡單，如果是這個董事不給民工工資，而引起的，那麽民工就更不應該殺了他，這樣將更難拿到血汗錢了，甚至說，永遠拿不到，而現場，除了死者手腳被砍了之外，他的男性生殖器都被人砍了，想想什麽樣的仇，要讓人恨得砍他那種地方？”

程飛點了點頭，讚賞的看著方文軒說道，“文軒說的沒有錯，也許事情並不僅僅起民工工資引起的，我們也要以死者的情感方面去調查一下，文軒，輝子，你們先去審問一下那個工長，何小鵬，你去調查一下死者婚姻情感方面的事。”

“是。”三人一起說道。

“散會吧。”程飛道。

方文軒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準備去審訊室。

“把這個喝了。”正在方文軒準備走的時候，林輝忽然將一杯牛奶塞進了方文軒的手中。

牛奶是溫熱的。方文軒都能感覺到那牛奶的溫熱。

“不行，沒時間了。”方文軒淡淡道，然後將牛奶又放回了林輝的手中。

“最多不過一分鐘的時間，你早上吃得東西都吐光了，你想胃疼更嚴重？我告訴你，你要是請假，到時候可難入職正式刑警了。”林輝看著方文軒認真的說道。

方文軒想了想，此時，胃裏空空的，的確有些不舒服，於是快速的拿起了牛奶，一分鐘搞定，然後擦了擦嘴巴，將盒子扔進了垃圾桶，看著林輝說道。“謝謝。我們去審訊吧。”

“嗯。”林輝說道。

倆個人到了審訊室。

“說吧，你三天前看到了五樓死者死亡現場都看到了什麽？！”方文軒一坐下之後就看著眼前的工長說道。

工長驚訝的看著方文軒，似乎沒有想到方文軒竟然知道他三天前就去過了現場。

“我……沒去……我是剛剛去的。三天前我沒有去……”工長直搖頭說道。

“哼！”方文軒輕哼一聲，看著工長說道。“人會說謊，我們的證據可不會說謊，你不知道現在的科技有多發達吧，我們已經檢測出來，你丟的雪茄煙頭是三天前丟的，而死者三天前他正被人捆著打，你敢說你沒有去？！”

聽完了方文軒的話，那個工長嚇得臉色都白了。

“還不快說實話！！”林輝沖那個工長一吼。

工長嚇了一大跳，最後還是決定說實話了。點了點頭道。“沒錯……三天前，我的確是去過了現場，因為有人打電話給我，就是那個董事，他說他被綁在了五樓，要我去救他，我去過發現綁著他的是三十多個民工。

他們個個手裏都拿著大棍子，和工地裏的鍬，刀什麽的，我哪裏敢過去啊。他們像是瘋了一樣，已經把那個董事打的滿頭是血了……”

“你為什麽不報警？”方文軒看著那個工長說道。

那個工長沈默了。

“是你心裏有鬼吧？”方文軒看著工長沈默的低頭直問道。

過了一會兒。工長點了點頭道。“是，因為我們欠他的那些民工很多工錢，所以……”

“你說謊……”方文軒在工長還沒有說完的時候，打斷了工長的話。

“如果是董事欠他們的錢，那個董事的一個電話因該是打給財務，讓財務送錢過來，而不是打給你……”

工長嚇得臉色白了，不可置信的看著方文軒。

“好了，現在你把那些綁架董事的民工的名單都寫出來。至於你，我們移交經濟犯罪科去。”方文軒看著對面的工長說道。

然後將自己的筆記本，撕下來一張，準備遞給那個工長，林輝卻按住了方文軒，自己起身將方文軒撕下來的紙和筆送給了對面的工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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