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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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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爐裏的柴火燒的正旺,光是遠遠看著都能感覺到那熊熊的暖意。在一堆詭異發著暗淡光芒的雕像器物旁,還攤著很多本攤開,其中的插畫透著濃郁的詭異恐怖的精裝書。

在完全陷入陰影男人的面前,桌子上放著數十張才沖洗好的照片,上面被拍攝的對象有男有女,有的獨自出鏡,有的兩兩出鏡。

而這些人屬於一個共同的團體,BAU特別行動小組。

陰影中的男人盯著最中間的那張華裔臉孔看了好久,突然發出一聲滿足喜悅的嘆息。

“終於,我最先找到了你。”

不管外面的天氣如何,不管外放喇叭裏那個輕聲細語的聲音再怎麽說著溫度適宜。

她蜷縮在床上,抱緊自己,仍然感覺到刺骨的寒冷。腳腕處那對有著手掌大小寬度的鎖扣分別連著兩條粗粗的鐵鏈,輕輕動動腳,巨大的金屬碰撞聲就會響起,在這個幹燥陰冷的地下空間裏顯的異常恐怖。

那個怪物似乎算好了自己的力氣,卻沒有算好自己的胖瘦,身上這件寬大的連衣裙是她唯一的衣服,不穿,那就只有光著躺在床板上熬過一晚又一晚。

她在唾棄自己後選擇穿著,在無法掙脫絕望之後,選擇就這麽躺著,直至結束。

會有結束的一天麽?

眼神游離在直直對著自己的墻壁上,她側身躺在床板上,食指扣著已經有一個小小凹陷的坑,這是她唯一的消遣。

身後公放喇叭突然刺啦了一聲,她卻一動不動,右手食指重覆著扣的動作,一下又一下。直到接著兩聲刺啦結束,一個嘶啞輕聲的男聲響起,她才停下了動作,睜大雙眼,把手指捏的有些泛白。

“親愛的,我要出去一下,這場游戲即將來到最重要的環節,你會期待的。”

渾身忍不住的顫抖,她強迫自己躺在床板上不要動,似乎這樣可以讓自己暫時逃離這場噩夢中。嗚咽了一聲,她緊緊捂住自己的嘴,不在發出一點聲音。

——拜托,誰來救救我。

——神,請你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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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和他設想的一樣,這個位於內華達州的小公寓積滿了灰塵,兩人進屋後先是猛猛的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然後才全副武裝的打掃了一遍。

晚餐是速食意大利面,楊辛虧努力用Reid買回來的食材做了一頓還算看得過去的飯,對於楊做的飯Reid並不挑剔,反而還因為一天下來消化太快多吃了一盤,到臨睡前不得不苦著臉嘟囔著吃多了撐的難受。

開著小臺燈,兩人躺好望著在黑暗中已經看不清邊角的天花板,天南地北的聊著腦袋裏冒出的各種話題。直到後面楊辛虧有些熬不住的聲音漸漸模糊,Reid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反而過了困乏點,精神抖擻的睡不著覺。

稍稍想像了下關於明天要帶著楊辛虧去Bennington療養院探望母親的場景,Reid想了幾種可能會出現的情況,但怎麽都感覺怪怪的。

可能是因為,Reid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帶著一個女孩去看母親。

擱在以前,不,在大半年前認識楊辛虧之前,如果有人告訴Reid他很快就會認識一個女孩,並且這個女孩會成為他的同事,還會成為他的女朋友,Reid一定會認為那個人精神出了問題。

但是看看現在,一切都成真了!那個搬來住到他公寓對門的女孩,現在就躺在自己旁邊,兩人在前不久有了肌膚之親,彼此沒有秘密可言,互相信任,還是工作中默契的搭檔。他們兩個現在就是大家眼裏羨慕嫉妒的小情侶。

真好,真好。

Reid側頭看著橘黃的燈光在楊辛虧側臉投下一小片陰影,他輕輕湊過去吻了吻她的額頭,小聲嘟囔了句晚安好夢。

這就像是個極其管用的魔咒,在躺下沒過多久,他打了個哈欠意識漸漸模糊,很快也滑進了睡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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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第二天清晨叫醒Reid的,不是提前設置好時間的鬧鐘。而是楊辛虧壓抑著有些驚恐的呼救聲。

“救救我吧,誰能來救救我……”

Reid用胳膊撐起身,側身看著身邊流淚用近乎絕望的聲音喊著請求神來救救自己的楊辛虧,大清早被這樣鬧醒,他有些被嚇到。

見鬼,中邪了。

Reid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他從來沒有見過楊辛虧這樣的狀態,還有就是,她呼救的聲音是南部地區的口音,而楊辛虧的音調語氣,早在紐約長時間的影響下根深蒂固。

這個哭喊著救命的人,根本就不是此刻的楊辛虧。

試著喊了幾聲,Reid發現楊根本聽不見,愈發擔心的他坐起身又伸手晃了晃她,從原來小心的呼喊變成了聲音較大的呼喚。

所幸這個辦法見效了。

楊辛虧呼救的聲音慢慢停了下來,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身體放松恢覆到正常情況下。Reid又試著晃了晃她,見她有了清醒的意識,並且認出了自己,這才暫且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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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

楊辛虧感覺有一雙手在輕輕搖晃著自己,聲音也漸漸由遠至近變的清晰。又過了幾秒,她從逐漸覆蘇的神智中辨認出了這個聲音的來源。

“Spencer?”

一開口,沙啞的聲音讓楊辛虧自己也嚇了一跳,眼皮沈重的怎麽也睜不開,她翻了個身,憑著感覺順利埋到Reid的懷裏,覺得自己在剛才突然被叫醒導致心跳加速的條件反射似乎緩和了些。

“做噩夢了?”

看著她蹭進自己懷裏打算賴床,Reid擡頭看了看床頭的小座鐘,見時間還早,又躺下來理了理被子,把她摟好。

“嗯……”

楊辛虧感覺到自己剛才咚咚像是鼓聲的心跳恢覆了平日的速度,懶懶的應了一聲,埋在他懷裏蹭了一會兒過後,逐漸拼湊起剛才夢裏發生的片段之後,她才慢慢開口。

“我夢見一個被囚禁的女孩,她被關在地下室裏,帶著腳鐐,有一個特別恐怖的男人關著她。”

“特別恐怖?”

“嗯,”努力想著那些畫面,楊辛虧卻發現這些夢境就如同拆開後遇熱褪色的神秘墨水,抓不住它逝去的速度。這才過了不到五分鐘,最開始仿佛身臨其境一般的恐懼褪去,那份記憶便七零八落所剩不多。

“他的聲音嘶啞低沈,聽上去……就像遇到危險的蛇吐著蛇信子要突然發起進攻。”

“可能是因為昨天看電視看到了關於蛇的內容,所以你才會做噩夢。”

一下一下輕拍著楊辛虧的背,Reid尋找著合理的原因安慰她。

“你覺得,這……”楊辛虧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有些猶豫“只是個噩夢?”

“可能是你神經繃的太緊,所以產生了這種錯覺。”

說實話,Reid不知道答案。楊的表現看上去可不像只是個噩夢,但,這應該怎麽解釋?靈魂附體?預知未來?

“希望如此……”楊辛虧輕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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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id昨天出門去超市買的那點吃的昨天晚上就被楊辛虧大手一揮解決完了,兩個人靜靜的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這才起床收拾著打算出門解決早餐。

“你知道她最喜歡的不知是這些書。”

把華夫餅切開,楊辛虧扔了叉子直接用手抓著往嘴裏塞,那種文雅的進餐方式在這種快餐店裏極其浪費時間,而且還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楊辛虧決定隨大流。

“我知道……”同樣放棄叉子這個進餐工具的Reid點的不是華夫餅,而是雞肉卷,他在手裏拿了半天都沒有食欲往嘴裏送。

說實話,帶楊去療養院,這件事的逐漸來臨,到今天的即將發生,讓他緊張的完全吃不下任何東西。

“我不會吃了她,她也不會吃了我。”看出男朋友的如坐針氈,楊辛虧擦擦嘴,主動提他把雞肉卷的包裝紙打開,露出面餅裏面包裹好的蔬菜和雞肉,輕輕推了推。

“你放心,我們在這要待兩個星期,什麽時候你覺得合適了,我們就上前,你要覺得不合適,我們兩個星期後就回去。”

“我只是……”Reid咬了一口雞肉卷,把未說完話省略在裏面。

“我知道。”見他總算是開動了早餐的第一口,楊辛虧拿起了拿鐵,小口小口喝起來,熱乎乎的溫度讓她整個人都放松不少。

至於早上那個夢,雖然她還是十分介意,但是一會兒去Bennington療養院為主,楊辛虧還是默默把那個女孩排在了後面。

等晚上閑下來在網上找找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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