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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回眸李嫵含笑看著賀知餘的背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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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回眸李嫵含笑看著賀知餘的背影:“不……

賀安被賀顯命人抓了起來。

沒有去別處, 只把賀安困在他的院子裏。

而賀安院子裏那些人一並被控制住,不允許他們離開。

宣平侯府各扇離府的門緊閉,著可信任之人看守, 便免去通風報信的可能。

被抓起來、送回房間裏去的賀安腦袋雖談不上多靈光,但看得分明自己落得何種處境。賀知餘且不提,把他父親賀顯惹怒,被發現自己做下這些事, 他能有什麽活路可言?呂璋手伸再長,能隨隨便便伸到宣平侯府來嗎?無非遠水救不了近火!

賀安一向是能屈能伸。

見勢不妙, 又覺賀顯恨不能生吃他, 稍被逼問, 該說的飛快一股腦坦白。

賀知餘白天來宣平侯府之後,了解過情況,見過賀顯便已有所推斷。

他猜測這些事與賀安有關。

賀顯年輕時候, 曾上過沙場殺敵,並非無膽無謀之人。

縱在府中,賀顯仍有警覺,賀安在他茶水下毒,他發覺之後,將計就計, 便假作病倒。

賀知餘因賀月晴不見一事回到宣平侯府。

推斷出賀月晴極可能尚未離府,他尋了個借口去過賀顯的書房探查。

賀顯的書房沒有藏人。

至此,整個宣平侯唯一這兩日從頭至尾不曾被查探過的地方,只剩下賀安住的院子了。

於是有賀知餘同賀顯聯手布這個局。

這一局既為找到賀月晴、讓賀安啞口無言,也為趁機循著賀安追查想利用他的那一股勢力。

根據賀安的坦白,呂璋這次給他“支招”——給宣平侯賀顯下藥是為讓賀知餘回府,待賀知餘回府, 再想法子捉拿他,後面的事情則與賀安無關。但呂璋向他保證,賀知餘從此不會出現在他面前。

賀月晴是一個純粹的意外。

偷溜到賀顯書房、給賀顯茶水裏下藥時,賀安沒想到會被賀月晴撞見了。

賀月晴那時情緒激動,要將事情告訴聶夫人。

心慌之下,賀安把賀月晴弄暈綁了。

光綁了也沒有用。

賀安擔心賀月晴破壞他的大局,決心要等事情辦成再放賀月晴。

是以,他用薄毯裹了自己妹妹、遮住賀月晴面容,趁著天將黑未黑之際,假作帶個小娘子回自己院子。左右這樣的事兒他平常便幹得不少,無人以為奇怪。

帶人出門找妹妹是裝一裝樣子。

雖然會叫自己母親更擔心,但賀安想著,左不過一兩日便好,何況妹妹平安無恙,不會出亂子。

只出乎賀安意料,自己母親竟會低聲下氣去求賀知餘幫忙。賀安心下幾分不可置信,又擔心賀知餘會發現賀月晴在他院子裏,最終在呂璋提點下,在自己的院子布下天羅地網,擎等賀知餘鉆進來。

賀知餘的確鉆進來了。

他帶人來強行搜查他的院子,順利找到賀月晴,鉆進他的圈套。

可是!

賀安哆哆嗦嗦坦白,言語間卻努力把責任往呂璋的身上推。

話音落下,見宣平侯賀顯面色陰沈,他戰戰兢兢:“爹,我是被逼的!”

“是呂璋他威脅我!”

賀顯自知賀安口中所謂的威脅不過推托之詞。

但此時,賀顯根本沒有訓斥賀安這個兒子的精力與心情,更在意賀安口中提及要把賀知餘交給呂璋一事。

呂璋費盡周折,用這種法子綁了賀知餘,打算做什麽?

甚至許諾賀安說賀知餘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

賀顯此前暗中抓過幾個人。

這件事是與賀知餘、李嫵有關,包括韃靼有關系,而今賀知餘便被針對。

記起那些被抓的人,賀顯自然便將兩件事聯系在一起。

避開賀安,賀顯單刀直入,問賀知餘道:“此事是不是與之前那些韃靼的人有關系?”

賀知餘卻平靜:“或許。”

待停頓過幾息時間,他緩緩補上一句,“一試便知。”

賀知餘說“一試便知”,是以身涉險的意思。

這是打算叫賀安順著與呂璋說定那樣,把他綁了送到呂璋手裏。

有賀顯坐鎮,在宣平侯府、在賀安這一座院子裏發生的事走漏不了消息。

呂璋不會曉得期間發生過什麽。

抑或即便呂璋有所懷疑,也未必顧得上那些。

因為當他們成功抓到想抓的人,便意味著藏在背後與韃靼勾結之人計劃被打亂,大約十分著急,顧不上許多。

“你可知有多危險?”

賀顯蹙眉,“那些人分明想要你性命。”

“倘若如此便證明我們當真抓到那位韃靼的三皇子或三公主。”賀知餘淡定道,“他們不見得認為我的命更精貴,無非做了過河拆橋的打算,但人在我們手裏,主動權便會在我們手裏。”

賀顯明顯不讚同。

不讚同,卻無法否認這個法子能讓他們掌握更多證據。

韃靼相比大晉縱然只談得上是個小國,戰事一起,邊關不可能太平。

若大晉朝堂上有人與韃靼勾結,裏應外合,對大晉是滅頂之災,須慎重對待,更不可輕易退縮。

想把藏在背後的人一鍋端,便已經不可能不直面危險。

幻想輕松解決,無疑大意輕敵,此乃沙場上兵戎相見時的大忌。

賀顯不得不默許賀知餘的想法。

要的人是賀知餘,這件事便唯有讓賀知餘去做,其他任何人無法代替得了。

賀顯回到房間裏。

賀知餘站在廊下仰頭看一看,覆步出廊下,站在院子裏去尋李嫵的身影。

便見李嫵仗著武藝了得,自房頂上飛躍而下。

輕巧落地後,李嫵三兩步至他面前。

“給。”

賀知餘聽見李嫵的話,一個小瓷瓶隨之被塞到他手中。

“讓賀安吃下。”李嫵站在賀知餘面前,似笑非笑看他,解釋,“此藥會令人渾身難受,瘙癢難耐,且每兩個時辰發作一次,三日之內若未順利服下解藥,將會七竅流血暴斃而亡。待會兒讓賀安吃下這個藥,他便不敢耍花招。”

賀知餘想起李嫵之前讓他吃過的能叫人聲音變化的小藥丸。

“殿下何處尋來的這些奇藥?”

“在邊關自不會是白待。”

李嫵擡眸,嘴邊笑容漸深,“仍有別的好藥,賀大人日後若想試一試,也不無不可。”

賀知餘看著李嫵臉上那一抹笑,對她口中所謂“好藥”,頗為懷疑。

不是懷疑藥性,而是懷疑藥的用處。

“此事待微臣平安回來見殿下再行商量也不遲。”

賀知餘握住那個小瓷瓶,轉身欲進屋去。

李嫵含笑看著賀知餘的背影,不疾不徐在他身後道:“不會有事。”

賀知餘回眸望她。

李嫵卻未有別的話只微微一笑。

“殿下吉言。”賀知餘安靜望得李嫵半晌,頷首說道。

這一次賀知餘真的進去了。

而李嫵沒有繼續在宣平侯府多留,姑且離開。

……

賀月晴受一場驚嚇,哪怕被送回自己院子,整個人依舊是懵的。從最初的嚎哭裏緩過神後,她也一直止不住在流淚,當聶夫人得知消息趕來,母女兩個抱作一團,賀月晴又沒有忍住大哭一場。

聶夫人過去便對賀安這個兒子頗為失望不假。

但她終究未曾想賀安會做出今日之事來,她禁不住想懷疑這個人當真是自己的兒子麽?

怎會養出這樣一個大逆不道的兒子?

她如何有這樣一個對自己的父親、妹妹下毒手的兒子?

賀月晴哭,聶夫人也在哭。

兩個人抱著哭得許久,聶夫人拿帕子幫賀月晴擦淚,柔聲哄著。

大夫被請來後,聶夫人又忙讓大夫上前為賀月晴診脈。

好在賀月晴只是受些驚嚇,無其他大礙。

讓大丫鬟請大夫下去開藥方以後,聶夫人坐在床榻旁,握住賀月晴的手,仍舊滿心自責:“月晴,是娘不好,娘沒有管教好你哥哥……”賀月晴連忙搖頭,一面搖頭一面流下了來,幾是要將眼淚流幹。

但她如今再清楚不過。

娘親一心為她著想,賀知餘對她亦無壞心思,唯有她的親哥哥,人面獸心,既愚蠢又可惡。

“娘親很好,不是娘親的錯。”

賀月晴竭力忍下眼淚,“娘親為我計深遠,是我愚鈍,不知娘親苦心。”

“而今再沒有不明白了。”

她話語生澀艱難,“多虧……多虧大哥,否則我今日也要……”

否則她今夜仍要待在那個大箱子裏。

這一天一夜,她幾未進食、飲水,被迫縮在那個幽暗的箱子裏,求生不得。

賀月晴一回想起來便眼眶濕潤。

那是她的親哥哥,她的親哥哥如此待她,今日是這般,他日為了旁的利益,又該如何待她?

她往後再也不敢信這個人!

“沒事了沒事了。”

聶夫人把賀月晴摟在懷裏連聲安慰。

被丫鬟扶回來院子後,丫鬟簡單為她梳洗過,也餵她喝下兩大杯水。

這會兒哭得累,她靠在聶夫人懷裏,一陣疲憊漸漸湧上來。

“娘……我要和大哥道謝……”

賀月晴低聲與聶夫人說著,“娘親說得對,我從前不該那樣任性對待大哥,是我錯了……”

聶夫人輕嘆一聲。

看著賀月晴因困倦而慢慢閉上的雙眼,她擡手摸一摸女兒的臉。

“睡吧。”

“娘守著你,睡醒一覺便沒事了。”

賀月晴呢喃低語,似應下聶夫人的話便沈沈睡去。

聶夫人想著賀安犯下的這些混賬事,一顆心卻始終有些沈重,她心覺自己不得不做出一些決定。

手心手背都是肉。

兒子是她的,女兒不是她的麽?她的兒子這般欺負她的女兒叫她怎麽做?

追根究底,卻到底與往日太過縱容有關。

待京城這一場疫病過去,聶夫人想,她許該同老爺商量,他們的這個兒子究竟該怎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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