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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畫冊賀知餘別開眼,猛然將畫冊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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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畫冊賀知餘別開眼,猛然將畫冊合上了……

李嫵自然有興趣。

當年她的大皇兄莫名卷入謀逆案中, 囫圇審得一陣便定下罪名。

她的父皇在震怒之下,不允任何人為她大皇兄求情,亦不顧父子親情, 索去她大皇兄性命。

事情發生得突然而又蹊蹺。

說是鐵證如山,卻不給任何查實的機會。

待到大皇兄為免更多人被無辜牽連,慨然赴死,一切仿佛變成定局。

可她始終不相信。

不信大皇兄會牽扯進所謂的謀逆。

除此之外, 更覺她父皇彼時對待大皇兄的態度充斥著詭異之處。

直覺告訴她在那一樁事情之下必定埋藏著不為人知的秘辛。

而她,也確實想剝開真相。

但李嫵依舊不想讓賀知餘牽扯進來。

她當然曉得他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可以為她帶來諸多助益, 只查到最後究竟會查出些什麽, 誰也無法保證。

“賀大人, 你是在以公謀私?”

半晌,李嫵輕輕一笑,手中一只酒杯卻往賀知餘面前遞一遞, 示意他添酒。

賀知餘照做。

添酒時他微垂著眼道:“大理寺本也掌刑獄,何來公私之說。”

李嫵仍笑:“即便是大理寺少卿,亦未嘗能夠隨意翻看當年的卷宗罷。”

賀知餘看她一眼,沒說話。

李嫵也曉得賀知餘問她是否有酒本意乃是想要安慰她。

提起她大皇兄的案子,大約與她不願意同他聊其他的事情有些關系。

言語上的安慰卻往往太過蒼白。

李嫵忽然伸手,虛虛握住賀知餘搭在案幾上那只手的手指, 彎一彎唇,溫聲說:“過來。”

賀知餘看著她沒有動。

李嫵握住賀知餘的手,手指收緊,添了兩分力氣,引著他起身。

雖不知李嫵心思,但賀知餘終究順從她動作,起身至她的身邊重新坐下。李嫵的手始終沒有松開, 賀知餘目光落在她艷麗的指尖,又見李嫵攀著他的手臂,一面引他一雙手臂搭在她腰側,一面朝他靠過來。只一個眨眼的功夫而已,他懷裏多出一個人。

李嫵靠近他,將他們之間原本的那點距離消除,直到親密依偎。

賀知餘垂眸去看下巴搭在他肩上的李嫵,感覺到她纖細的手臂纏繞在他腰側,一點點收緊。

這是擁抱的姿態。

親昵的,依戀的,隱約流露出些許繾綣意味。

賀知餘虛虛搭在李嫵腰側的手臂卻始終沒有主動更進一步將她圈入懷中。李嫵似不在意,微微擡起頭,臉頰同他側臉蹭一蹭,又偏過頭,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這樣的安慰,不是更有用麽?”

如是一句話仿佛在說,她清楚他想要安慰他,也接受他的安慰。

但換一種法子會更好。

屬於李嫵的淡淡馨香縈繞賀知餘鼻尖,溫熱呼吸也噴灑在他的耳畔。

軟玉溫香在懷,又聽著這樣的話,內心深處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已然被撩撥得搖搖欲墜。

賀知餘沈默著克制著。

他擡手,手掌輕撫李嫵的發,不帶旖旎心思安靜擁住她,以一種安慰姿態。

李嫵任由賀知餘抱得片刻才慢慢從他的懷裏出來,擡眸間四目相對,兩個人的目光似纏繞在一處。而李嫵又一次靠近他,手掌撫上他的臉頰,去吻他的唇。

不是一觸即分一個吻。

也沒有任何或躁動或激烈的情緒,便如方才那個擁抱一樣,是親昵、繾綣與百般柔情。

卻更令人情難自禁,無法繼續假作淡漠。

唯一能做的,不過予她回應,被誘著墮入名為欲念的深淵。

藏著綿綿情意的吻悄然交纏著酒後的燥與熱。

分開時呼吸已然亂了。

李嫵緩緩睜開眼,心情不錯又親一親賀知餘,一條手臂仍勾住賀知餘的脖頸,另一只手摸索至他腰間輕輕一扯,又去解他的衣帶,卻在下一瞬被他的手掌摁住。

理智回攏的賀知餘耳尖微紅,但在徹底失控之前將李嫵的手挪開了。

這是無聲的拒絕。

李嫵當然明白,她心下輕笑中松開勾著賀知餘脖頸的手臂,同他略微拉開一點距離,繼而擡眸看一看他。賀知餘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避開她視線,李嫵也不惱,只不正經上下打量他兩眼,仿若擔憂:“賀知餘,你不會是……”

賀知餘敏銳覺察到李嫵想要說什麽,擡手捂住她的嘴。

他對上李嫵的目光,看清楚她眸中的調侃,不覺眉心跳一跳,又別開眼。

被捂住嘴,李嫵索性也不說話。

然而一雙眸子染上淺淺笑意,將賀知餘眉眼間壓不住、藏不住的局促與窘迫盡收眼底。

其實方才她已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清楚他並非無意。

但他卻停了下來。

李嫵不緊不慢移開賀知餘捂住她嘴巴的手,安靜看一看四周再看一看窗外午後淡淡的日光,最後去看賀知餘。她陷入思索,沈吟中先聽見樓下傳來清芷的聲音,同她稟報說奚明仲過來長公主府了。

聞言,賀知餘臉色微沈,沈默起身整理儀容。

李嫵懶洋洋應聲,讓清芷把奚明仲請過來,而後坐姿端正了些,仍坐在案幾後,攏一攏身上微亂的衣裳。

在奚明仲被請過來攬月閣之前,賀知餘準備先行離開。

李嫵沒留他,只在他擡腳離開時看著他的背影慢悠悠道:“天冷了,賀大人幾時來幫我暖塌?”

賀知餘聽言腳下步子微頓,卻未停下也未給李嫵任何回應。

唯有他沿著木質樓梯離開的腳步聲傳來。

李嫵失笑,指腹撫過微腫的唇。

收回手又執壺自顧自為自己斟滿一杯桂花釀,她一面喝酒一面等奚明仲。

……

清芷為奚明仲帶路至攬月閣,沒有隨他上去。

奚明仲獨自上得頂層,邁步進去便見李嫵獨自坐在案幾前喝酒。

李嫵擡眼看一看他:“過來坐。”

奚明仲走過去,在李嫵對面坐下來問:“怎麽一個人在這兒喝酒?”

“賀知餘剛走。”

李嫵全無避諱回答,笑一笑,“喝茶?”

奚明仲頷首。

李嫵取過幹凈的茶盞為奚明仲一面添茶一面問:“是不是有什麽消息?”

奚明仲開門見山道:“韃靼使臣不出半個月便能到京城。”

“我的人打探到一些消息,推斷韃靼的三皇子此番極有可能混跡在出使的隊伍當中。”

李嫵微抿嘴角說:“又是這個三皇子。”

奚明仲看她,李嫵不緊不慢補上一句,“和親一事,據說正是韃靼這位三皇子點名要我。”

作為此前常年在邊關的大將軍,奚明仲對韃靼的許多事自比旁人了解。思忖間他道:“以我所知,這個三皇子確實得韃靼王的寵愛,且他藏得極深,我在邊關那麽多年,卻未曾見過他真容。”

李嫵想一想道:“若消息屬實,他此番來京城的目的,值得深究。”

奚明仲頷首認同。

“雖說這個三皇子最得韃靼王的寵愛,但他來京城便意味著要離開韃靼許久。韃靼王這兩年據說身體抱恙,他在這個時候離開,也有可能只是一個幌子。”

李嫵聽著奚明仲的話卻笑:“我覺得他是真的來了。”

“且是有他必須親自來一趟的事。”

奚明仲擰眉。

“韃靼送上的使臣與隨行人員名單裏既然沒有這樣一個人,我們面上自也只當沒有。”李嫵道,“待他們抵達京城,再想法子確認便是。”頓一頓她,又問,“可有這位三皇子的畫像?”

“有。”奚明仲說,“雖畫像上的人容貌各不相同,但你若想看,明日我命人送來。”

李嫵點頭應下了。

“若大皇兄當年的事也與韃靼有一些關系。”

“這個三皇子來京城……”

沒有太多的證據。

無非他們暗中查證之後,隱隱查到那麽一點兒線索,可那一點蛛絲馬跡很容易便斷了。

他們不得不耐下性子等待時機。

奚明仲知李嫵內心所想,接上她的話:“順藤摸瓜。”

“嗯。”

李嫵應一聲,記起賀知餘提及大理寺的卷宗又說,“賀知餘問我是否對大皇兄的卷宗感興趣。”

奚明仲微怔。

半晌,他評價一句:“賀大人的確在乎你。”

“是。”

李嫵扯了下嘴角,“所以我沒有應,不能讓他做將來會後悔的事。”

奚明仲端起茶盞又放下。

他看著李嫵,少有多嘴:“阿嫵,你終究不是他,怎知他將來必定會後悔?你不喜旁人為你做決定,對於賀大人,未嘗不是如此。何況,他身為大理寺少卿,手裏有些權利,想查大可自己去查。”

李嫵垂眸笑一笑。

“但願賀大人沒有這麽沖動。”

……

賀知餘從攬月閣離開,沒有與奚明仲碰上面。

他也未留在府中而是出府去了。

回來之後,即便曉得奚明仲已經離開,賀知餘沒有回攬月閣,只去自己用的那間書房。靠近書案,他將兩個木盒子放在書案一角,又註意到書案上不知何時多出來的一摞似乎是書冊子的東西。

賀知餘皺一皺眉,隨手拿起擱在最上面那一本冊子翻開了。

隨之才發現手裏的是畫冊。

也非普通畫冊而是……

賀知餘看著紙上交纏在一起的男人與女人,一怔之下耳根滾燙。

他別開眼,“嘭”地用力將畫冊合上了。

與此同時明白過來,這些東西定然是李嫵放在這裏的。

他想起馬車裏李嫵在他耳邊說過的話,想起午後在攬月閣頂層發生的事。

賀知餘緊抿著唇,臉色亦愈發變得難看起來。

夜裏。

李嫵沐浴時,浴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辨認腳步聲已知是誰。

她懶懶泡在熱水裏,在賀知餘走近時,撈起一塊帕子往身後遞去:“來幫我擦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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