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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她才開始和我多了來往。”安陵容慢慢道,“她心裏是真心疼愛玉秀,推己及人,若是有人想把我的永安抱走,便是眉姐姐你,我也是不肯的。”。

沈眉莊盯著窗欞半響,道:“頌枝是華妃多年心腹,那個孩子的下落,她不會不知道。”

“可人在皇後宮裏,難不成我們還能上門去討嗎?”。

沈眉莊揉了揉太陽穴:“四年了,我們也沒半點進展,真是對不起嬛兒。”

安陵容垂眸道:“菀姐姐定是有辦法的。”。

有句話她放在心裏有幾年了,卻一直不敢說。

她覺得,如今敬妃宮裏的,是真正的玉秀帝姬。

從宮裏偷帶個孩子出去,是多麽難的事。沈眉莊、甄嬛之所以信,是因為當時的華妃,的確權勢薰天,在後宮幾乎要是一手遮天。她們認定了華妃是個狠毒的女人,恨不得殺了自己而後快,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

但是這幾年,和皇後的接觸多起來後,安陵容卻覺得,若是華妃當日真想偷渡個嬰兒出宮,沒有皇後的默許和幫助,是不可能的。

混淆皇室血脈,這種事華妃做得出來,皇後卻絕不允許。

但是這只是她的直覺,沒有半點證據,除非能讓甄嬛和玉秀滴血驗親。

安陵容眼睛一閃,對了,滴血驗親。以前是甄嬛不在,所以她並沒有動過這個念頭。如今甄嬛回來了,和玉秀也是能時時見著的,弄幾滴血是最容易不過的。

存了這份心,安陵容午膳吃的並不多,看時辰差不多了,讓菊清去柔儀殿看看玄淩走了沒。

結果菊清卻和甄嬛一同來了,甄嬛剛和玄淩午睡起來,便惦記著來看沈眉莊了。

沈眉莊精神卻有些乏了,歡喜得同甄嬛說了會話,就喘了起來,甄嬛和安陵容忙把她扶到床上去了,安頓她喝了藥,才到了偏殿繼續絮叨。

甄嬛喝了杯茶,才道:“眉姐姐的身子,還是老樣子麽。”。

“時好時壞的,今兒因著你要回來,已經不錯了。怨我,剛拉著她說了半天話,弄得她都沒精神和你聊天了。”安陵容有些後悔道。

甄嬛笑道:“你也還是老樣子,只是胖了些,看來你過得還不錯。”。

安陵容不好意思道:“今天有些冷,所以穿的多了些,哪裏就胖了。”。

安陵容正琢磨著怎麽跟她提玉秀的事,甄嬛卻先開口了:“我,和皇上說了,讓玉秀以後就跟著敬妃。”。

安陵容一驚,張開嘴,甄嬛擡手示意她先不要說話,自顧自道:“我想好了,人,我是肯定要繼續找下去的,但是找到了,我不想把她接回來。我一個人身陷這危機四伏的鬼地方就算了,不能讓我的女兒再受我這份罪。我父親也要回來了,等找到了玉秀,我就讓人把她送回甄家。我二妹在嶺南成親了,可是那男人病的要死了,她年紀輕輕就要成寡婦了,也不肯再嫁。我想著,玉秀就給她做義女,兩個人以後也都算有了依靠了。”。

安陵容先是驚喜,後來惋惜:“怎麽就死了呢!二姑娘這命也太坎坷了些。”

甄嬛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臉上滿是冰冷冷的殺機:“怎能不死!你以為,那是二妹甘心要嫁的麽!若不是他用我父母的命去逼,我二妹怎麽委身於那種人!哼,可惜呀可惜,我甄嬛可不能讓這麽個畜生毀了我二妹一輩子!”。

安陵容被她話裏的深意嚇到了,半響才道:“不會被發現吧。”。

“不會。”甄嬛冷冷道,“我信得過溫實初。”。

安陵容怔了會,才想起自己想說的事,期期艾艾說了一遍。

甄嬛的眼睛眨了眨,似是懵了般,夢游般道:“你,你確定?”。

“就是不確定,才想出這個滴血驗親的法子。敬妃總是要帶著玉秀來你這裏走動的,尋個機會弄幾滴血也不難。”安陵容想了想,道,“玉秀這麽大了還沒紮耳洞呢,敬妃前幾日還嘮叨這事呢。”

甄嬛好半天才平覆了心緒,聲音都發著顫:“可是那顆痣……”。

安陵容嘀咕道:“也許是什麽障眼法呢,就一顆痣而已,因這就下了定論,也忒倉促了些。”

甄嬛簡直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籌劃怎麽搞幾滴玉秀的血來,安陵容直到她要走,才猛然想起來,道:“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浣碧有孕啦,等滿了三個月,你是不是把她宣進宮來敘敘話,她這幾年也很不容易呢。”。

甄嬛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安陵容,安陵容摸不著頭腦道:“你,你莫不是在氣她自作主張離了玉秀,進了清河王府?”。

甄嬛猛的睜大了眼:“你說什麽!她進了清河王府?!”。

鎮定呀!

甄嬛的聲音尖利起來,抓著安陵容胳膊的手使了勁,安陵容養尊處優多年,幾乎要疼哭出來。因為她們說的是私密話,故而人都被遣了下去,此時連個幫手都無,安陵容掙脫不開,淚汪汪道:“你不知道麽,我以為眉姐姐告訴你了呢,她不是常派人去看你麽。”。

甄嬛放開她,往後退了幾步,眼睛無神了片刻,又銳利的看向安陵容:“她怎麽有孕的?是和誰?多久了?”。

安陵容訥訥道:“當然是清河王的,她是皇上賜給清河王的侍妾呀。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之前因為在嶺南有過護駕之功,所以前陣子才晉了奉儀,如今有孕,怕是又要再升位份吧。”

安陵容這幾句話,仿佛龍卷風過境般,席卷了甄嬛的心神。甄嬛在原地轉來轉去,一口氣憋在胸口半天都喘不過來。

甄嬛的臉上半點血色都沒了:“一個多月?可是清河王,不是二個半月前,在嶺南遇害了嗎?”

安陵容看著她的反應,突然領悟到了什麽。她心裏一沈,皺眉道:“沒有,當時浣碧護著他逃到了水裏,飄到了下游躲到了一戶農家裏,兩個人都只剩了半條命。當時附近都是流民和亂軍,清河王又一直昏迷著,浣碧不敢相信任何人,直到十天後,清河王身邊的侍從帶著軍隊搜到那裏,浣碧才敢和他們相認。然後清河王就被護送進京了,就住在儀元殿裏。清河王在宮裏療養了近一個月,後來,聽說了你要進宮的消息後,他才回了清河王府。”。

安陵容慢慢的說完最後一句話,憑著自己敏銳的八卦觸角,終於將這背後的隱情描摹了出來。

“你,你,你和他……”安陵容幾乎要喘不過氣,甄嬛也好不到哪裏去,若不是靠著身後那根柱子,就要滑倒在地了。

“我的天,我的天!你瘋了!你不要命了!”安陵容大口喘息著,覺得自己很需要喝幾口沈眉莊日常服的安神藥了。

“怎麽會,怎麽會!他竟然沒死!竟然沒死!”甄嬛哭了起來,仿佛垂死的野獸般,將低吼憋在胸口,“命啊!命啊!這就是我的命嗎!”。

過了好半響,兩個人才平覆了情緒。安陵容已經傻了,甄嬛卻平靜得仿佛死人般,她所有活人的感情,都仿佛在剛才死去了,留下的,只是冷冰冰的軀幹。

“這麽說,浣碧懷了清的孩子了。”甄嬛毫無感情道。

安陵容過了會才反應過來清是誰,她只覺得說不出的別扭。

“你,之前懷的,莫不是……”。

“是!”甄嬛坦然道,頗不屑的樣子,“清才剛死,我又怎麽會懷上那個男人的骨肉!若不是為了這個孩子,我怎麽能容忍他再碰我!可是,我和清的孩子,卻被太後給害死了!我只恨不得殺了這對母子,給我孩子和清陪葬!”。

安陵容又說不出話了,她只覺得今天她仿佛見證了一輩子需要見證的□般,自己一向熱愛八卦的心,都要被今天的□給脹破了。

“我的天,我的天!”安陵容翻來覆起念叨著這幾句,最後看著甄嬛看自己的眼神,她識相的閉了嘴。她毫不懷疑,自己若再念叨下去,甄嬛一定會暴起,然後再發生什麽,她就不敢想下去了。

她現在迫不及待想把甄嬛請走,然後跑出去,要麽搖醒沈眉莊,要麽抓住菊清,來分享這個可怕的秘密,否則她一定會被刺激得瘋掉的!。

菊清!還是只和菊清說最好!沈眉莊會和她一起瘋,她們在一起會越來越瘋!所以她只能和菊清說,讓她的平靜來感染自己。

菊清的確表現得很平靜,還有閑心吃葡萄。

安陵容顛三倒四把事情說完了,其間一直激動得在晃動雙手,被菊清一爪子按在桌上。菊清把葡萄籽吐在小碟子裏,問道:“那玉秀帝姬的事呢?”。

“嗯?玉秀怎麽了?”安陵容還沈浸在甄嬛和清河王的□中無法自拔,半天才想起來,小聲驚呼道,“對了,差點把她忘了,我要去提醒下菀姐姐。”。

話畢,她卻沒有動,捏著桌角,嘀咕道:“但是菀姐姐現在,看著怪嚇人的,我不敢去見她。”

“她已經對皇上死心,是為了清河王的遺腹子,以及自己的家人,才迫不得已回宮,委曲求全。可是,清河王其實沒死,與她卻再無可能了。”菊清唔了一聲,“她已經因為流產的事,而恨死了太後,恨死了皇後,如今,又要恨死了皇上了。”。

安陵容剛想說,關玄淩什麽事,但是想起甄嬛的性子,又閉嘴了。其實她覺得,這件事裏,玄淩沒什麽錯。可是已經頻臨崩潰的甄嬛不會這麽想,她需要一個人來恨,來發洩,否則她會被自己逼瘋。

算算時間,甄嬛和玄淩好上的前一天,正好就是清河王死而覆生的消息傳來的日子。也是因此,玄淩才有閑心去上香,感謝佛祖把自己寶貝弟弟給還回來。

安陵容恍惚記得,清河王高燒昏迷的時候,一直念叨著讓人給什麽人報平安。只是當時身邊的人都以為清河王還當自己在嶺南,是要往宮裏報平安,故而沒人理會。而清河王最貼身的侍從,包括浣碧,都在宮裏頭跟著養傷,半步都離不得玄清身邊,所以沒人出來給甄嬛遞消息。

近六年的夫妻,再加上一個女兒,安陵容對玄淩的感情,雖然她不肯承認,但是已經超過了她對甄嬛的姐妹情誼。

甄嬛竟然敢拿皇上做冤大頭,養自己情人的孩子,這般的膽大妄為,從理智和情感上,都讓安陵容無法認同她。

安陵容心裏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她突然覺得,自己、沈眉莊,還有甄嬛,因為對華妃、皇後、玄淩不同的態度,已經走上了三條不一樣的路。

華妃至始至終並沒有對安陵容做出實質性的傷害,所以她無法像沈眉莊和甄嬛那樣,刻骨的去恨她。甚至,清查事件中,華妃是對她有恩的。

同樣的,皇後對安陵容也可以算是有恩,這麽多年來,無論出於什麽原因,她對自己,對玉秀,都算不錯的。安陵容是聖母,她因著皇後對甄嬛和沈眉莊做的事提防著她,但若真讓她同那二者聯手打壓皇後,她似乎又下不了決心。

沈眉莊對皇上已經無情,甄嬛對皇上只剩下了虛與委蛇,但是自己,卻依然對皇上抱有感情。

一個二皇子註定沈眉莊無法同甄嬛成為盟友,一個玄淩也註定她和甄嬛不可能成為同夥。

甄嬛要走的路,不是一條鮮花鋪滿的康莊大道,幾乎與自己背道而馳,安陵容知道自己不會陪她走下去。而沈眉莊,已經在存菊堂畫地為牢般,只肯留在原處,也只能留在原處。

甄嬛的心已經被仇恨腐蝕,她當時散發出的恨意,讓安陵容一想起來,就渾身發冷。她只想要在這宮裏平安終老,兒女雙全最好,旁的,她從來不曾想過。她只想玩愛情游戲,可不想玩覆仇這種考驗人智力和狠心的刺激游戲。

原本以為的姐妹團圓,其實只是個假象。甄嬛回宮,吸引了大多數女人的火力,她會過得更為輕松。但同時,因為甄嬛對後宮三座大山的態度,也讓安陵容更加揪心起來,生怕哪天她真的把誰給弄死了,或者被弄死了,這都是安陵容無法接受的局面。

安陵容感到濃重的傷感,壓得她要喘不過氣。

命啊,命啊!。

甄嬛不久前的嘶喊在她耳邊響起,安陵容扶著額,艱難的吸了幾口氣。

她真的,會害皇上嗎?。

安陵容思索著,最後長長籲出一口氣。

她是被甄嬛那時的摸樣嚇著了,所以才下意識以為甄嬛會對玄淩不利,剛才稀裏糊塗想了那麽多,也許都是自己在嚇唬自己。如今甄嬛比她根基還要薄弱,她唯一的依靠就是玄淩了。在甄家安全之前,她不會傷害玄淩。就算甄嬛已經對玄淩死心,甚至恨他害自己無法和清河王再續前緣,但是玄淩對甄嬛的深情安陵容看在心裏,她希望甄嬛會被感動,就算不會再愛上玄淩,至少,至少也不會害他。

若是,若是菀姐姐再有個孩子,就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她也能和玄淩和平共處吧。安陵容默默想著,決定把自己正在服用的那副藥,拿幾包給甄嬛送去。

第章

甄嬛的動作比安陵容預想得要快許多,這讓安逸拖沓慣了的安陵容有些吃驚。她終於開始領悟到,甄嬛這次回來,是抱著怎樣的決心,她是被逼到了怎樣的境地。

甄家的女人都太過貌美了,在那樣一個不開化的落後之地,奉行的是暴力,而不是甄遠道翩翩君子的賢明。

甄家是惹怒了皇帝被發配過去的,玄淩不知道的是,當地橫行多年的土匪盧成恩,是汝南王曾經麾下的一員。甄嬛曾經為了報汝南王妃看望自己的恩情,而請求玄淩不要再擴大汝南王謀逆案件,保下了汝南王妃和其子女,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也同時保住了這個土匪頭子的命。

甄玉姚被迫嫁入盧家,做了盧家二少的小妾。甄遠道和溫實初要去和盧家拼命,前者被打傷了腦袋擡回來,後者的左臂差點廢了,養了半年才好。甄嬛和玄清好上後,托他去打聽自己家人的消息,知道後恨得要吐血。她自然是不知道盧成恩和汝南王的關系的,只是將一切又都算到了玄淩的頭上。

玄清一個清水王爺自然威懾不了天高皇帝遠的土匪頭子,他只能在甄嬛的幫助下挑動當地幾位官員和大戶之間的關系,拉攏了幾人到自己這邊,然後借此威嚇盧成恩。

甄家的待遇稍微好了點,但是甄玉姚卻是陷在虎狼窩裏出不來了。縱是盧二少貪戀她美色對她還不錯,但是一個大字不識、妻妾成群的莽夫怎麽能入識文斷字、才貌雙全的甄玉姚的眼?甄玉姚徹底死心了,整日如同個行屍走肉般,很快就失寵了,每天都窩在自己屋裏不出來,等到甄遠道派人來接她一同回京時,被自己女兒那枯瘦蒼老的臉給嚇了一跳。

看著甄玉姚的下場,老三玉嬈也慌了。她怕,怕自己也會變成和二姐一樣,所以去求溫實初娶了自己。

甄遠道夫妻也是一樣的想法,溫實初稀裏糊塗在愧疚心理下,就娶了甄玉嬈,這個自己當做親妹妹般對待的女孩。

甄家的血淚史還真不是一天兩天能說完的,沈眉莊也只是打聽到了一星半點,但也足以讓她和安陵容唏噓半天了。

當然了,這些賬最終都被算到了玄淩頭上,甄嬛報仇的決心越發強烈了。

甄嬛最先做的,就是確認玉秀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玉秀圓潤的耳垂上終於多出了兩個小巧的銀質耳環,甄嬛對她也親熱了起來,時不時就讓流朱和瑾汐去敬妃宮裏給玉秀送吃食玩具。

敬妃倒是一直挺平靜,她明白甄嬛如今根基薄弱,一個女兒換一個盟友,很值得。而且在她看來,以甄嬛的本事和寵愛,她還會再有孩子的,所以她並不是很擔心哪日甄嬛會反悔。

皇後也表現得很平靜,玄淩還在生太後的氣,為此遷怒於她,連正日子也不去她那裏留宿,但也沒去柔儀殿。經過傅如吟,他終於明白不能老是由著自己性子寵愛女人了。

傅如吟依舊在瑤華宮養病,除了徐容華偶爾派人去看,幾乎再無外人踏入這個曾經華麗富貴的宮殿了。

甄嬛回宮的陣勢浩大,回宮後的日子也過得極風光。妃位以下的人,除了祺貴嬪等本就和她有隙的,其他的都親自去她宮裏拜訪了。

甄嬛已經和太後、皇後撕破了臉,只是維持著面子上的和氣,卻是不會再如原著那般,對著她們伏低做小了。

甄家很快就抵達了京城,甄夫人帶著兩個女兒進了宮,一家人一句話還沒說,就先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

甄玉姚已經成了寡婦,整日如同個尼姑般吃素念經。甄玉嬈過得還算如意,溫實初是個良人,兩個人舉案齊眉,也算是和睦。

溫實初沒有被允許回太醫院,便在京城裏開了醫館,因為醫術好,生意也是很紅火。甄遠道回了翰林院,當了從四品的學士。

傅家終於得到了消停,朝中眾人換了個方向,開始一窩蜂的擠兌起甄遠道了。

甄遠道在朝中也是積年的勢力了,人也沈穩有才幹,加上甄嬛還得寵呢,所以這擠兌就顯得無力了。朱家、胡家都沒有出手,當時間滑過九月,天氣漸漸涼爽起來,朝中紛紛攘攘的反對聲也慢慢的消退了。

徐容華開始顯懷,她這胎懷的艱難,三個月時開始孕吐,一直到現在,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安陵容去求了皇後,讓人在玉照宮設了專門的小廚房,由劉德儀負責,給徐容華做治療孕吐的補藥和吃食。

玄淩常流連在甄嬛宮裏,幾乎日日都要去看她。有時是他自己主動去尋別的嬪妃過夜,有時是甄嬛把他給推了出去,一個月裏,真正寵幸甄嬛的次數,也不過七八次而已。

甄嬛回宮後之所以這般盛寵,也是因為她身上寄托了玄淩對愛情抱有的所有幻想,這幻想從純元死後,便一直擱淺在玄淩的心裏,直到甄嬛出現,才終於有了寄托。

“皇上如今,不大來你這裏,你是不是,心裏不大痛快?”沈眉莊難得表現出了遲疑,將葡萄剝了,放在安陵容跟前的小碟子裏。

“有些不痛快,所以想找些旁的事來分散下精力。”安陵容淡淡道。

“你不是還想要再懷個孩子嗎,可你總是把皇上往徐容華那裏推,也不過就是便宜了她身邊那幾個不安分的蹄子。”。

安陵容皺眉:“哪幾個?回頭讓內務府挑幾個人來換了。”。

沈眉莊笑了:“菩薩也動怒了嗎?”。

“你是沒看到徐容華的樣子,我怕她撐不了多久了。她本來心思就細膩,我是希望皇上能多關心她,可不是去給她添堵的。”安陵容不耐道。

沈眉莊含了個藥丸在嘴裏,含糊道:“所以我跟嬛兒說了,讓她多勸勸皇上去看徐容華,你就不必了。”。

安陵容端了茶杯給她,沈眉莊接了,漱了口,吐在一旁采月捧著的痰盂裏。

“我只是覺得最近太安靜了些,皇後、太後、昌昭儀都沒有動靜,她們在謀劃什麽呢?”安陵容若有所思道,“連祺貴嬪都老實了很多,這可不符合她的性子。”。

沈眉莊頓了下,道:“你若是想知道皇後的意思,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安陵容一驚,看著沈眉莊。沈眉莊沒有看她,低頭摩挲著茶杯:“嬛兒如今的身份,已經對皇後構不成什麽威脅了。皇上再寵她,也越不過皇後去,她的孩子,也越不過二皇子。甄伯父能重回朝中為官,是因為皇上的恩賜,但並不代表甄家之前被牽扯入謀逆的事就被人遺忘了。嬛兒只要好好的當她的寵妃,不學那個傅如吟,再弄些臟東西進來,壞了皇上的身子,皇後不會動她。”

“嬛兒,其實就是華妃的接班人,皇後縱容她們,就是為了和昌昭儀抗衡。”沈眉莊低聲道。

“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有人告訴你的。”。

“怎樣都無妨,我不會害你們就是。”。

安陵容苦笑:“我怕菀姐姐可不會乖乖的做自己的寵妃呢。”。

沈眉莊嘆氣:“其實,嬛兒要怎樣對皇上,我才不管呢!只是皇後,皇後不許。我看了這麽多年了,皇上對皇後,其實並不很好,若是皇後心裏沒有他倒罷了,可是皇後明明是心裏有他的,卻還能這般隱忍,換了我,是做不到的。”。

“你怎麽也學我聖母起來了?按你這麽說,皇後還可憐了。”安陵容嘲諷一笑。

“也可憐,也可恨。”沈眉莊瞥她一眼,轉了話題,“你現在心心念念著孩子,倒是對皇上不是很上心了。”。

安陵容神色一怔:“只是覺得以前太傻了,我不是皇上想找的那個人,既無那詠絮才,又何必強爭那口氣呢。之前我還曾勸過徐容華,但是現在,呵,我怕也是下一個她了。”

沈眉莊拍了拍她的手:“早這樣想不就得了,還白受這麽些罪。”。

安陵容雖看明白了,卻沒打算對玄淩死心。

她突然覺得自己開始向皇後靠攏了,明知道抓不住,但是心裏卻想著,等他受了傷,還是要回到自己這裏的。她有一種可笑的固執的想法,她堅信,在玄淩的心裏,是有自己一個位置的。

安陵容難得使出了點子爭寵的手段,派人往儀元殿送了幾回吃食,還寫了首思念的詩給玄淩。

玄淩有些驚訝,還有些欣喜:“往日你只知道把朕往別人那裏推,現在怎麽這麽主動了?”

安陵容嬌俏道:“菀姐姐回來了,讓臣妾有危機感了,怕在不出手,皇上就不來了。”

玄淩失笑:“嬛嬛的醋,你也吃?”。

“怎麽不能吃,因為親厚,所以才能更光明正大的吃呢。”。

玄淩這晚就歇在了安陵容這裏,第二日甄嬛見了安陵容,戲謔道:“好呀小蹄子,敢從姐姐這裏搶人了啊。”。

安陵容有些臉紅,見她身邊流朱正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突然想起了浣碧。浣碧也有三個月身孕了,安陵容知道清河王和甄嬛的糾葛後,便再沒有過問過浣碧的情況。她總覺得自己背著甄嬛去關心浣碧,對甄嬛來說是一種背叛。

結果甄嬛卻先提了浣碧:“你替我給她送些保胎的藥去吧,我就是不看在和她多年的情分上,也要顧念她肚子裏清的骨血。”。

安陵容遲疑的應了,想起太後前幾日下的旨意。沛國公尤家的女兒,下個月就要入清河王府做正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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