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嗎？”約瑟亞想了想, 說道，“眼睛是靈魂的窗口。”

“所以呢？”雲栩問道。

“......”約瑟亞指了指蘇玉樓，“你有沒有看到金色的她？”

“......？”雲栩點了點頭。

“就跟金子一樣, 很好看吧？”約瑟亞說道，“像黃金一般流淌的眼瞳, 這是人類給予她的最高禮讚, 也是神力的體現，久而久之，神力就固定在眼睛上了, 雖然不是所有, 但也有很大一部分。”

“那這個眷屬是傻的嗎？”雲栩又甩了甩項鏈，“這種東西這麽輕率——”

“雲栩, 我們周圍都是巨人。”約瑟亞提醒道。

換言之, 不是敵人太傻, 而是我方太強。

如果這是一個游戲的話, 那就是玩家太強, 敵人太弱, 所以一點體驗感都沒有。

“行。”雲栩收起了項鏈, 說道, “走吧。”

“去哪裏？”約瑟亞跟上他的腳步，問道。

“去王國。”雲栩笑道, “我不是王子嗎？”

放任一個王子在神明身邊這麽多年，這個王國肯定很有意思。

“我還有一個迷沒有解開呢。”雲栩笑呵呵地看了蘇玉樓一眼。

蘇玉樓晃了晃腿。

“雲栩。”約瑟亞嚴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J時G  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雲栩問道。

“如果你弄明白之後, ”約瑟亞說道。“保持冷靜, 千萬不要生氣。”

“先看了再說。”雲栩說道。

他其實隱隱猜到怎麽回事, 只是需要一些證實罷了。

“對了。”他笑嘻嘻的拎起蘇玉樓。“你之前給我看的什麽？”

“一點幻象。”蘇玉樓硬著頭皮說道。

“那麽容我告訴你。”雲栩彎著嘴角, 笑意卻未達眼底，“假如你再讓我看到一次那樣的景象，我會親手毀滅這個世界。”

“......雲栩，你好可怕啊。”蘇玉樓說道。

“你可以試試。”雲栩冷冷地說道。

“我只是想讓你冷靜下來。”蘇玉樓有點無措地說道。

雲栩閉了閉眼睛，才將心中翻湧不息的殺意降了下來。

“下不為例。”他將蘇玉樓放在肩膀上。

“......”蘇玉樓乖巧地坐著，晃了晃腿，“雲栩，”他忽然說道。

“怎麽了？”雲栩問道。

“不知道為什麽....”蘇玉樓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道，“我有點開心。”

“哼。”她不知道，雲栩清楚的很。

這個神什麽都有，唯獨缺愛，以至於別人就算是稍微關心她一下，她也會很開心。

雲栩將蘇玉樓拎下來，放在手心裏。

“？”蘇玉樓楞了楞，坐在雲栩的手心裏擡頭看向他。

“之所以變得這麽小，是為了節約神力？”雲栩戳了戳她，問道。

“......”蘇玉樓想了想，很誠懇地說道，“其實這樣就不用走....呃噗。”

她又被雲栩拍到墻壁上。

約瑟亞默默搖頭，只覺得是不用看也能覺得前途多舛的程度。

嘛，還行吧。他隨即又想到，總歸現在結果還算好。

雖然沒什麽提起的必要，不過他也在神的寵愛下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長到他甚至連死都不怎麽怕了。

身後蘇玉樓和雲栩的竊竊私語一直沒停，約瑟亞看了看天空。

晴朗的天空如水晶一般剔透澄澈，他打心底愛戴的神明像小孩子一樣和她喜歡的人膩膩歪歪。

真是個好天氣啊。

可惜，從部族走到王國的路程雖然不短，但雲栩和約瑟亞的體力都不是很差，這一段路並未走多久，天黑下來之前，他們便看到了王國的城池。

“就是在那裏了，王國。”約瑟亞說道。“不過這個算是軍事要塞，城市還在更靠裏的地方。”

“這裏的人認識我嗎？”雲栩問道。

“不認識，”約瑟亞說道，“你想喬裝打扮過去？”

“是。”雲栩點點頭。“畢竟我還有個任務沒完成。”

“你。”約瑟亞戳了戳蘇玉樓，“聽到了嗎，記得把自己弄沒。”

“還能隱身的嗎？”雲栩訝然地說道。

“當然了，她可是神。”約瑟亞說道。“雖然現在你我都知道當個神不是什麽好事，雲栩。”

“是這樣。”雲栩點點頭。

尤其是在見過蘇玉樓之後。

在人們的設想中，神可以#J時G  是殘暴的，溫柔的，冷酷的，貪婪的，慈悲的，憤怒的，然而事實上，所謂的神的形象只不過是人自身情感的一個倒影，說的直白一點，神就仿佛鏡子一般，反射著所有人最真實的願望。

說到底，能夠毀滅人類的，永遠都是人類自己。

無論是神明還是科技，都只是工具罷了。

蘇玉樓聽著他們說話，自己倒是無所謂。

人類想方設法地利用她，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冷眼旁觀地看著他們自我滅亡？

直到約瑟亞的父母出現，還有後來的雲栩。

在他們出現之前，神在億萬年的時間裏都不曾有所改變。

可漫長時光裏沒有改變過的事物，改變往往也在一瞬間。

“雲栩，你讓我心動。”蘇玉樓忽然說道。

“？！”雲栩楞了楞，耳根很快染上一抹薄紅。“怎，怎麽突然說這個？”

“所以，”蘇玉樓說道，“為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願。”

“等，等等。”雲栩感到臉上在燒，他覺得自己不能再沐浴在蘇玉樓此時看他的目光裏了，他伸出手，將小小的蘇玉樓握在手裏，咳了咳，對一旁玩味的約瑟亞說道，“先進要塞。”

“哦~”約瑟亞暧昧地看著他。

“快點。”雲栩急匆匆地走了幾步，見他沒跟上來，不由得低聲斥道。

“唉，雲栩，我感覺我像個發光的星星。”約瑟亞唉聲嘆氣。

“她倒是想給你捏個，你又不要。”雲栩挑眉。

“我自己定制的有什麽意思。”約瑟亞說道，“哪怕這裏所有人都是她創造的，你不覺得還是順水推舟會好點嗎？我需要的是伴侶，又不是工具。”

這倒是。

就算是工具，有什麽工具能比蘇玉樓還好使？

雲栩對此十分理解。

他們披上兜帽，由於部族的人體型和王國的人相差太多，所以他們沒怎麽被盤查就被放了進去。

“還好部族的人腦子不太好使，學不會改換體型。”約瑟亞感嘆道。

“也不一定，誰知道未來會不會進化出來。”雲栩說道。

雖然是軍事要塞，不過裏面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兩人還是找到了一家提供住宿的地方住了下來。約瑟亞看著不顯，實際上很有錢，他豪邁地把整個客棧都包了下來。

“你好有錢。”雲栩感嘆道

“還好。”約瑟亞說道，“如果你也活個幾百年，你也會像我一樣。”

夜深了。

兩人一人一間房。

雲栩走進屋之後，才想起來蘇玉樓還在自己手心裏。

他攤開手，小小的蘇玉樓仍然坐在那裏。

“雲栩，你有話要問我嗎？”蘇玉樓問道。

其實不僅雲栩十分了解蘇玉樓，蘇玉樓也很了解雲栩。

雲栩一個動作，她都知道雲栩想要做什麽。

“激發了神性之後，”雲栩咽了咽口水，有一些緊張，“你是不是就會想起來所有平行世界的記憶？”

“看情況。”蘇玉樓說道，“我不會同步所有記憶，需要的時候會調出來看看而已#J時G  。”

“那，我那個世界的記憶，你可以同步多少？”雲栩問道。

“想同步的話是可以同步....不過，你問這個做什麽？”蘇玉樓問道。

“那你應該知道，”雲栩說道。“在我那個世界，你的胸口上有個傷痕。”

“是的。”蘇玉樓點點頭。

“你一直不願意告訴我為什麽會有那麽傷痕。”雲栩專註地看著她，“現在可以嗎？”

“啊這個嘛。”蘇玉樓撓了撓後腦勺。“雲栩，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人永遠不會跨過兩次一模一樣的河流？”

“嗯。”雲栩點了點頭。

“我去過的所有世界裏，”蘇玉樓頓了頓，說道，“那些已經毀滅的不算，你那個世界的我是所有的我中，神性激發到極限的，說實在的，在沒完全同步的現在，我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能夠激發到那份上，還能維持住人類的軀殼和人性，代價只是胸前開了個洞，雲栩，你不該抱怨那個傷痕，反而要感謝奇跡才對。”

“但是，為什麽？”雲栩感到這個蘇玉樓應該比之前的好說話很多，他問道。“那個世界的人並沒有將她變成怪物，也沒有想要將她變成大腦......”

“當然是為了你啊。”蘇玉樓理所當然地說道，“不然你以為我還會為那個人做到這個地步。”

這倒確實，要知道之前那幾個世界，蘇玉樓毀滅起來可以說眼睛都不眨的。

雲栩失落地垂下眼睛。

“果然是，因為我嗎.....”他說道。

蘇玉樓有些愕然地看著雲栩的反應，然後嘆了口氣，變回成人大小，撫上他的臉。

“雲栩，不要傷心。”她說道。

盡管再怎麽試圖裝成人類，她的聲音中總是帶著深入骨髓的平靜，尤其是在這種時候，毫無起伏的聲線更是凸顯出了她的異常。

雲栩望向那雙海洋般的眼睛，眼淚忽然流了下來。

約瑟亞一直不告訴他游戲的內容是什麽，他卻感覺自己已經能猜到了。

“我會讓您消失嗎......”

作者有話說：

周六又犯了胃病，_(:з)∠)_。

基友建議我買小米粥，明天試試。總不能大晚上餓到失智，想好的萬更都更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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