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栩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個答案。

然而轉頭一想, 以蘇玉樓的待遇而言，這個答案又在意料之中。

只不過——

原來是智腦嗎，那怪不得體能沒怎麽跟上。

雲栩忽然笑了出來。

“你們總不能直接把她的腦子挖出來。”雲栩對這群人的思路也算是比較了解了。“所以, 你們不止看中了腦子，還看中了她的異能, 是嗎？”

“是的。”安可說道, 他的眼中顯露出一絲狂熱，“你能想象嗎？這種社會....所有人都能明白對方心中所想，我們不再需要言語才能溝通, 也不會再冤枉好人......”

“........”雲栩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就是你的想法嗎？真無聊啊。”

“你居然說無聊？”安可差點跳起來，“為什麽？難道你很喜歡看到邪惡橫行嗎？”

“雖然這方面我也不太懂, ”雲栩說道, “但你知道藝術嗎？”

“藝術？”安可楞住了。

“如果真有那種人人皆可讀心的恐怖世界, ”雲栩說道, “恐怕也不會有什麽藝術了吧？”

正因為無法#J時G  讀心, 無法徹底的明白心中所想, 或者必須隱瞞某些心思, 才有了藝術。

這些藝術也許有答案, 也許沒有。

他們或許引發思考，或許引發愉悅, 或許傳遞絕望。

像這樣的東西，雲栩並不是很懂。

只不過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剿滅暗盟的時候, 他所接收到的命令一直都是趕盡殺絕。

他對這個命令毫不質疑, 無論加入暗盟的理由為何, 未來都會成為通緝榜上的一份子, 是未來的惡魔, 現在對他們的仁慈，就是對其他人的殘忍。

可是，究竟是為什麽呢？

灰蒙蒙的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著雨。

雲栩結束了任務，站在一片荒蕪之中，仰頭看向從天而降的雨滴。

結束了任務之後，仍然徘徊不去的只有空虛。

大大小小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再無生息，然而——

不遠處仍有稍微動彈的痕跡，他走過去，看到一個小女孩從地洞中爬出來。

她不會說話，爬出來之後，完全不怕地上的屍體和雲栩，拍了拍裙子上的土，到處找了找，扶起了一個小石塊。

雲栩本來以為那只是一個普通的，毫不起眼的小石塊罷了。

卻沒想到是女孩尚未雕完的雕像。

他本來應該在看到女孩的那一瞬間就出手，卻不知為何，沒有動。

為什麽呢？難道我已經壞掉了嗎？

雲栩想著，沈默地等著女孩刻完。

女孩刻完手裏的雕像之後，交給了他。

“這並不能讓你.....”雲栩話未說完，便看到女孩用刻刀刺穿了自己的喉嚨。

活下來。

雲栩打量了一下手裏的雕像，似乎是一個正在嚎啕的人，這個人.......

難道是他？

怎麽可能，他身為聖子，是根本不可能會有這種感情，所謂感情什麽的......

只是那女孩的一廂情願罷了。

當然，那個小雕像最後沒有被雲栩帶走，雲栩將它放在廢墟的頂端，就離開了那個地方。

事到如今。

“如果不用付出任何努力，就能達到彼此溝通的水平，就能分清善惡.....”雲栩搖頭，“這樣的世界該有多無聊啊，我不喜歡。”

“為什麽？”安可皺眉，聯邦的高層之中，從來沒有人反對這句話，從來沒有人覺得不對勁，他們根本沒把蘇玉樓當成同類，在沙發上小憩的那個怪物早就超出了人類的領域，超出了人類的極限，只是道具和通路而已。

雲栩忽然覺得他十分可笑。

什麽啊，眾星捧月之下，所獲得的只有這些嗎？

“你實在是太可悲了，”雲栩搖了搖頭，“像個傀儡。”

毫無自己的意志和思考，毫無邏輯，只是重覆著他人的觀點，他人的理念，像這樣的人偶。

“如果說我是傀儡，你又是什麽呢？”安可說道，“只是和主流唱反調，就能顯出你的獨特性嗎？”

“唉，看來你還是不明白。”雲栩嘆了口氣。“那麽，我問你，原因呢？”

“什麽？”安可#J時G  沒明白他的話。

“你支持這些的理由是什麽？”雲栩問道。

“為了一個更好的社會....”安可說道。

“那麽，你對更好的社會的定義是什麽？”雲栩又問道。

“比，比現在好吧？”安可不確定地說道。

“那麽，你覺得哪方面要更好一點？”雲栩問道。

“至少犯罪會....”安可說道。

“那麽，存不存在專門偽裝心聲，去殺人的人呢？”雲栩說道。

“......”安可沈默了。

“沒有什麽不能偽裝的東西。”雲栩說道，“偽裝的方法有很多種，研究出了這一種，只會發展出另外的，這是。”

他想起AO井然的社會。

“常理。”雲栩說道。

安可沒說話，他似乎從沒聽過這些，“我不理解。”

“也沒指望你能理解。”雲栩嗤笑了一聲，悲憫地看著他，“原來你們就是打著這個主意。”

他站起來，覺得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

“你會阻止我嗎？”安可問道。

“阻止...嗎？”雲栩頓了頓，若有所思地說道，“其實如果就看現在的樣子，你這個世界，我並不討厭。”

但是。

他已經和神做下了約定，是的。

在追尋完她所有的腳步之前，永不留戀，永不停留。

紛雜的心音中，最為微弱的那個傳入了蘇玉樓的耳朵。

“永不停留.....”蘇玉樓喃喃道。“這樣啊。”

她摸了摸下巴，彎起嘴角。“真有意思。”

然後她打了一個響指。

瞬間，一股能量在會場中爆炸開來，形成了一個透明的領域，在這個領域之內，所有人都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聲。

【這老東西什麽時候死。】

【我上了她老公的床，沒問題吧。】

【天啊，這宴會真無聊，不是說可以圍觀怪物嗎？】

【想想自己的心聲能被聽到，真可怕。】

.......

看著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便亂成一團的人群，蘇玉樓作為吃瓜群眾看的是津津有味，直到被雲栩擋住了視線為止。

“夫人？”蘇玉樓悠哉游哉地打了個招呼。

“玩的開心嗎？”雲栩撐在沙發上，俯下身看著她。

他發現自己意外地很喜歡這樣看著蘇玉樓，這樣看著，仿佛能將蘇玉樓圈在懷裏一樣。

“你不用想。”蘇玉樓的眼眸中燃起了一絲欲望，“現在就可以，”她長腿一勾，瞬間縮小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雲栩頓時落下來，撐在她肩膀上，眼前只剩下了那雙湛藍的眼睛。“做你想做的事。”

比如什麽？

雲栩笑了，在一片慌亂的背景下，不遠處的人群忙於吵架，抱怨，哭泣，這裏，這樣一個隱蔽的角落，仿佛另一個世界一般靜謐無聲。

比如將他的神明囚禁在這個小小世界裏麽？

這種占有欲仿佛藤蔓一般在雲栩的心裏瘋狂生長，纏繞，紮根。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好的情感，但卻知道一件事情。

無論是什麽樣的感情，他的神明都會一視同#J時G  仁，完全的接納他。

作者有話說：

實在抱歉直到現在才更新。

我室友平時打游戲真的很吵，頂著她的噪音老是忘記劇情= =

然後她就跟瘋了一樣，今天五點放了一小時海綿寶寶，一小時抖音，並且還威脅我說要拍我果照。

我晚上都被她搞得直接關電腦了，她還說我在針對她搞小動作。

？？？？？？？？？？我特麽。

這段時間更新又要不穩定了，實在抱歉。

我覺得真的很可笑啊，一個女人威脅另一個女人的方式就是拍果照？南拳社會南拳社會。

現在只覺得她確實又下流又低俗，完全只顧自己，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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