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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命運的輪盤開始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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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我微微睜開眼,朦朦朧朧中,一點橘黃色的光向我一點一點靠近,讓我覺得有一種溫暖遍及全身。我漸漸的醒來,看到一個提著精致的油紙燈的婆婆坐在我們中間。佝僂的脊背仿佛背了幾個世紀的滄桑,而其他人貌似醒的比我早一些,都坐在婆婆周圍。這時巖洞裏因有了這跳躍的一點火苗而亮了好多。

“舍長,你醒了,你怎麽那麽能睡啊,我們都醒了大半天了,快起來吃點東西吧。”小七向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我磨蹭著坐過去。試探著問:“這個婆婆是誰啊?”“我們也不知道,大概是避雨的當地人吧,我們醒的時候,她就在這。”小七也是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我不禁多瞄了幾眼那個婆婆,妝扮真的很怪異:小小的發髻垂在腦後,寬大的袍子和她枯瘦的身子絲毫不成比例,提著一盞精致古樸的油紙燈。李明旭說:“婆婆你的妝扮好酷啊,在哪買的,回頭我們也去弄幾套。”一直閉著眼睛的婆婆緩緩睜開眼,向我們和藹的笑道:“孩子,你們真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們,有一個地方這種衣服很多,你們想不想去?”大家互相交匯了一下目光,都流露出強烈的好奇。“婆婆,你快說要在那裏才能買到這種衣服”小四忍不住問道。婆婆說:“現在我就送你們去。”“真的啊,太好了。”說話間,一道石門不知何時出現在石壁上,若隱若現。“好神奇啊,婆婆你不會是變魔術的吧。”可是當大家充滿驚奇的時候,我內心深處的那股力量的召喚又一陣陣襲來。也許這種時候,男人永遠比女人理性,陳晨小聲說:“大家不覺得那裏不對勁嗎?”經他一提醒,大家都仿佛又回到了正常思維中來了,大家在這沈默的幾秒鐘,把整個事情快速的回想了一遍,荒山野嶺中的山洞,裝扮奇怪的婆婆,莫名其妙的石門,大家相互對望了一眼,毛骨悚然的感覺也像是現在我們每個人的切身體會,大家擠成一團,不覺往遠離石門的方向後退,還沒在恐懼中恢覆理智的我們,突然在背後有一只幹枯如柴的手托住我們,讓人不寒而栗,使大家無法再後退。“婆婆,我們可不可以不進去啊?”小四近乎哀求的說著,聲音因為過度害怕的原因而顫抖。“命運之門已經打開,我在此已守候了幾千年,為得就是引應天數的人來此開啟這道塵封的化境之門,你們誰都無法逃避。”一股強大的氣流把我們推進了石門,大家被強大的吸力弄得七零八落,在明明晃晃的隧道裏,大家早已被沖散,幸好我在被推進石門的時候抓住了宮蕊的胳膊,才不至於和宮蕊沖散。

當我再次恢覆意識的時候,身邊一片漆黑,只有若隱若現的幾點火苗,當我的眼睛逐漸適應了周圍的光線之後,看到躺在我身邊的宮蕊。我拼命搖醒她,幸好她沒受什麽傷。我們兩個人開始環顧四周。我們這時才發現似乎這是一座囚牢。每個鐵籠裏都關著不同的人,穿著各異,還有的穿著古代的衣服,異族的穿著。而來來回回巡邏的人,都穿著和婆婆同樣的黑袍子。目力所及的一間鐵籠子裏,關著幾個和我們打扮差不多的人,看來這些人和我們應該是一個世界的,或者更確切的說我們是一個時代裏的人,這不覺讓我們心裏稍稍有了點安慰。畢竟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空間,看到自己熟悉的事物,會讓人在慌亂恐懼中感受到一絲莫名的心安,也許這是人的一種生理反應吧。

魔園

我們被關在籠子裏,無人問津,對這裏我們又一無所知,而且也不知其他同伴在哪裏,情況如何。還好宮蕊還在身邊,每天會有人定時來給我們送飯,每次都是些類似的肉幹,雖然不知道這些食物安不安全,但至少這些東西不會讓我們餓死。

“雪兒,這是哪裏,好恐怖啊。”“我也不知道,既來之則安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人和回去的路。”我和宮蕊說話間,兩個穿黑袍的人朝我們的鐵籠走來,他們都戴著漆黑寬大的帽子,根本就看不到臉,不過估計是要帶我們去什麽地方或是見什麽人。因為這幾天看著他們都要帶走一些人,手腳戴上鐵鐐,不過再也沒見那些人回來過,估計今天輪到我倆了。

我和宮蕊被戴上鐵鐐,走過長長的廊道,經過一間又一間牢房,心裏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壓著,沈沈悶悶的透不過氣。行至那個關著和我們差不多的人的牢房前,他突然發了瘋似的朝我們沖過來,隔著冰冷陰濕的鐵條,撕扯我的衣服,但那些黑袍人用不知什麽的東西,好像鐵戟之類的,紮在他的手上,頓時鮮血橫飛,濺上了我的衣袖,但他還是不肯退回去,拼命的向我掙紮,他的雙手被生生的砍掉了,但他還是不肯罷休,似乎此刻他的生命就是為了掙紮與反抗,只要還活著,他就不肯放棄。

那雙被砍斷的雙手仿佛旗幟一樣血肉模糊的倒掛在橫著的鐵條上,在指縫中,好似夾著什麽東西,趁著黑袍人擊打那個可憐人的時候,我用盡量小的動作幅度取下了那指縫中的東西,還帶著溫熱的血液。看樣子這些黑袍人並不想要那個可憐人的命,因為他奇跡般的停止了反抗,就像發動機失去了燃油一樣一樣熄火了,但那人傷的太重了,沒有人管肯定活不過三天,何況是在這陰冷潮濕的地牢。

我和宮蕊被帶進了一間封閉昏暗的更衣室,有些穿著白色袍子的老婆婆在哪裏捧著一些奇怪的東西,似乎是在等我和宮蕊,而兩個碩大的浴盆擺在中間,傻子也明白他們是要我們洗澡換衣服。正好,我倆身上臟的都不像樣了,巴不得痛快的洗一洗。那些黑袍人轉身離去,我和宮蕊泡在熱水裏,可能這幾天太累了,竟睡過去了。等我們醒來時,身上換上了一襲火紅色的長袍,比我頭發的顏色還要紅,我們的頭發被盤成奇怪的形狀扣在頭上。這時我才想起我在那個人的斷手指縫中取出的東西。在我換下來的衣服裏翻了翻,還好她們還沒動我的衣物。這時候進來兩個和我們現在的妝扮一摸一樣的女孩,紅色的袍子,奇怪的發式。她們把我和宮蕊換下來的衣物全部處理掉了,隨即一個白袍婆婆一揮手,她們便把我和宮蕊帶到一個似乎是花園的地方,只是這個花園太大了,像是一個花城或者是花的國度。,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艷麗如此繁多的花,美得讓人炫目,忍不住想去撫摸。“不想死,就別亂動。”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雖然不知道白袍婆婆的話裏有幾分真,但小心總是對的。

“這是什麽道理,本來以為她們要帶我們去見這裏的主人,然後再好好招待我們幾天,就送我們回去,怎麽會讓我們在這裏跟苦力似的侍弄花草,還不準我們碰,有那麽嬌貴嗎?”我跟宮蕊嘮叨個不停,這時我正在為一株碩大的綠牡丹施著液狀的肥料,戴著特制的手套。“我們歇歇吧,我都快累死了。”我又朝著宮蕊抱怨道。“你們兩個別說話。”一個白袍婆婆呵斥著我們,隨即劈裏啪啦兩鞭子抽在我們身上。這也不知道是什麽鞭子,抽在身上毫無痕跡,只會讓你覺得鉆心的疼。這種懲罰早已習以為常,這裏的人不知道每天死多少,活著的除了每天每天做苦力,就是被折磨。這裏的人禁止我們交談,她們之間也很少交流,實際這裏的每個人都像剝離了靈魂的軀殼,每天機械的重覆著生活。那些白袍婆婆管制著我們,沒有慈祥的笑容,只有冰冷的呵斥和冷酷的懲罰,連她們的話都失去了應有的溫度。記得那是我和宮蕊來到魔園的第五個晚上,夜裏我渾身疼得睡不著,因為我的個性註定我是受罰最多的那個,心裏詛咒了那些老巫婆不知幾千幾萬遍了。忽然聽到窗外有滴滴答答的響聲,我透過窗戶上的油紙向外窺望,竟然看到了讓我驚悚的一幕。一株碩大的紫羅蘭用麻繩般的藤蔓將一個紅袍花奴緊緊裹住(花奴也就是我們這些侍弄花的的奴隸)每個花奴都有名字和編號,我的名字是綠牡丹,編號6,宮蕊的是白海棠,編號7。而那個現在被包裹住的是名叫紫羅蘭,編號3的花奴。看著她的血液一點點被吸幹凈,只剩下一具駭人的幹屍,待那些藤蔓吸飽了退去時,紫羅蘭的顏色更加嬌艷,藤蔓又長長了一寸,花奴的幹屍從密布的藤蔓中掉落出來,一切都悄無聲息,要不是深夜有我這個不眠者,根本就不會有誰知道此刻一個生命已遠去。這時在一個白袍婆婆的指揮下,兩個綠袍花匠將幹屍拖走,那些綠袍花匠是為魔園供應肥料的,難道他們是將幹屍制成肥料來供應花草,想到這裏一陣恐懼襲來。突然感覺自己的肩膀濕了,扭頭一看,宮蕊不知到什麽時候醒了,剛才的事她肯定也看到了,現在正在哭呢。我忙捂住她的嘴,千萬不能讓那些白袍婆婆聽見,否則我倆是兇多吉少。“雪兒,我們怎麽辦,我想回家。”“我也想回家,我想我們也會這樣死去,我們的編號和名字很可能就是我們死亡的訊息和時間順序。我可能被那株綠牡丹吸幹血肉,然後屍骨被制成肥料來供養它。”聽到這裏,宮蕊驚恐的睜著眼睛看著我,“也就是說我要被白海棠吃掉,我們都要死在這裏。今天死的是編號3的花奴,那離我們死就剩不了幾天了。”宮蕊若有所悟的朝我說道。“對,宮蕊你分析的有道理,你剩四天,我剩三天。”知道了自己最終被安排的命運反倒讓我們平靜了許多,即便是死也好過茫然不知所措的每天扮演行屍走肉。

“對了,雪兒,那天你在那雙斷手上摸什麽?”要不是宮蕊提醒我還把這事給忘了。我在腰間摸索出一個烏黑的東西,由於被血跡沾染了,很難辨識其原貌,不過好像是個紙條,借著昏暗的油燈,展開來看,雖然有些內容看不清了,但靠著連蒙帶猜的功夫,也明白了個八九不離十。大概是說這裏是魔窟,煉獄之類的,講述了自己在這裏的大體經歷:他一開始被抓到煉石窟煉石,那血紅色的寶石就是用活人的血供煉的。他受不了每天面對死亡和折磨的日子,所以他試圖逃跑,結果被抓回來了。從他所留的信息我們了解到這裏根本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被安排好了死亡日期和方式,活著其實就等於是死了。由於他的死亡日期還沒到,就暫時把他關進了地牢,每天折磨他,想死都死不了,最後只能按照預先的方式死去,這裏不能有反抗,反抗就要受懲罰,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聽兩個黑袍巡邏無意中提過血幻魔園後的血瀑就是唯一的生門,他要我們一定要逃出去,因為死在這裏的人靈魂都會被禁錮,不能進入輪回,永遠也擺脫不了黑魔王的控制,但逃出去的機會非常小,可謂九死一生,若逃不出去,那就盡快趁他們不備選擇自殺,省的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看來那個可憐的人拼死就是為了指一條生路給我們,可是這又談何容易,但不管怎樣,就算是死在逃亡的路上,也好過現在等待死亡的煎熬,實在不行,就選擇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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