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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雙更二合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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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東京的一角, 由白色的大理石堆砌而成的教堂緩緩推開了那扇沈重的大門,身著藍色鬥篷的男人緩步入內。陽光從分割細致的大理石窗臺處透過,在玻璃窗上留下了漂亮的光暈, 同時也倒影出馬克斯挺拔的身姿。

“瑪麗,你果然在這裏。”

他很快就註意到了不遠處伏在窗臺處的黑發女人,當他的視線落在對方的微卷的發尾處,腳步也開始漸漸放輕。

那是個極美的女人,象牙白的皮膚襯著落在頸間猶如檀木般黑色的卷發, 幾縷長發挑起, 在腦後別成一個精致的發髻,深紅色的長裙修身且知性。

當她聽到馬克斯的聲音時,很快便緩緩轉過身, 那雙猶如紅寶石般耀眼的暗紅色眸子靈動清澈, 宛若某種魅惑魔法, 將人勾入深淵。

可馬克斯絲毫不為所動。

即便在他的眼中,眼前名為[瑪麗]的女人完全不似赤羽鶴生眼中的[瑪麗]。

“是馬克斯麽?看起來賞金獵人那邊暫時沒有你的工作嘛。”

名為瑪麗的女人宛然轉身,臉上露出了迷人的笑容。馬克斯聳聳肩,倒也沒有表現出其他的情緒。

“我與你不同,[魔彈射手]只為正義而擡槍, 而你只是個無聊至極的女人罷了。”馬克斯道。

“還真是能說啊, 馬克斯先生。”瑪麗笑道, “也只有你在看見我的時候會露出如此平靜的表情了,畢竟你獲得的力量不就是和惡魔進行骯臟交易而來的嗎?”

“身為[溶解之愛]的你, 也沒有資格這麽說我吧。”馬克斯挑起眉頭,語氣變得有些不善,

“你呈現出來的一切都是假象, 虛偽的女人。”

“就算是假象又如何?如果沈溺的幻境如此美好, 偶爾沈溺一下也並非壞事。”

瑪麗姿態優雅地半撐在窗臺附近,微卷的黑色長發落在陽光投射的地方,這樣看去,她的皮膚甚至帶了些透明的質感。

“每一個看到我的人都會對我微笑,因為他們能透過我看到他們最愛的人。我給予他們愛,而他們給予我同等的忠誠,這很公平。”

“可我並不想看到你,失陪了。”

馬克斯轉身離開了走廊,他的脊背依舊繃直,眸子不在偏向任何一方。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他自己。

·

白瀨撫一郎現在很慌。

剛剛進入組織還沒多久,對方就告知自己成為了Galaxy的一員。這本該是一件好事,但是那名黑發的男人卻告知他,只有他一人擁有這樣的殊榮,其他人只能成為一般底層人員。

白瀨爽快地答應了,畢竟他最開始就是沖著往上爬的想法來的,可沒打算順帶給其他人扶貧。

可是對方接下來說的一番話卻讓他害怕了起來。

“啊,說起來……白瀨君。”

黑發的審判官突然想起了什麽,有些憂慮地問道:

“我記得白瀨君以前是[羊]的一員吧,就這樣加入Galaxy,我可不能確認你的心是否偏向於那邊呢。”

“我早就和羊那邊的人沒關系了好嗎!”

似乎害怕對方反悔,白瀨撫一郎急忙辯解道。

“我怎麽能確定你不是中原中也那邊派遣來的臥底呢?要知道[羊之王]在羊裏可是擁有一定權威的,你並沒有話事權吧?”黑發男人繼續問道。

“切……羊又怎樣?中原中也又怎樣?為了活下去,就算背信棄義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白瀨撫一郎滿臉不屑,像是想起了糟糕的過往,他的臉色看上去更差了,

“我可沒想和他們混做一團,本來我就只是在利用中原中也而已,羊裏大部分人也是聽從我的差遣,要不是因為那個太宰……”

可惡!要不是因為太宰治!他也不至於被逼到現在這個境界啊!

一切都是太宰治的錯!又不是他想來到這裏的!是他逼他過來的!!

“我明白了,看起來你好像很想要和羊徹底斷絕關系呢。”黑發男人憂慮道,

“主要是,我們Galaxy已經拿到了異能特務科的異能許可證,也算是正式的異能組織了。你的位置至關重要,如果能夠完成之後的任務,我甚至可以推薦你去那邊從事文書方面的一些情報工作——”

當審判官說出[異能特務科]這幾個字的時候,白瀨撫一郎的眸子驀地瞪大了。

異能特務科!!那可是正當的政府工作機構啊!!一般人怎麽都沒辦法進去的吧!!!

他居然一步升天!能直接到異能特務科工作了!!

簡直和做夢一樣!!

“無論是什麽任務我都能完成!!”白瀨撫一郎自信滿滿道,

“請您務必相信我!!”

“什麽任務都能完成?”黑發男人笑了,

“如果是和羊相關的任務也能完成嗎?那可是你曾經待過的組織,再怎麽樣內心也是有芥蒂的吧?”

“開,開什麽玩笑!就算是剿滅羊組織又怎麽樣,既然是異能特務科的命令,那肯定是他們有錯在先啊!”

白瀨撫一郎的心臟劇烈跳動著,他的心中浮起了一些愧疚感——雖然那些愧疚很快就被隨之而來的欲望覆蓋。

他會成為異能特務科的一員!

他會成為政府的工作人員!擁有穩定的收入和資金!

羊也好,中原中也也好,太宰治也好,他現在已經是淩駕於他們之上的存在了!!

他白瀨撫一郎早就不是當初的白瀨撫一郎了!!

“我看到你的決心了,很不錯,值得表揚。”黑發男人輕笑道,

“那麽,現在就率領你的人去下一層的地方集合,我準備了驚喜給你,希望你能夠喜歡。”

“是!!”

確實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等到灰發的接過指令並跑出門口後,黑發的男人終於站起身來,他緩慢地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從懷裏拿出了一頂毛茸茸的沙普卡冬帽,緩慢地戴在了頭上。

“居然使喚我幹這種無聊透頂的事情,小鶴生還真是過分啊……”

費奧多爾把玩著手中的錄音筆,臉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要不要借用這支筆來逗小鶴生玩玩呢?唔……還是算了,安吾那家夥絕對會打死我的吧。”

“還是等下次好了,我親愛的小鶴生。”

·

另一邊,赤羽鶴生一行人還在Galaxy內部集結。雖然身為Galaxy的BOSS銀河之子被抓捕(其實是自己跟上來的),但是Galaxy依舊尚未剿滅。

“所以說……你遭遇了幻術師的伏擊?”

聽完赤羽鶴生的敘述後,織田作之助的表情更加嚴肅了。誰都知道幻術師[瑪麗]的實力有多強大,可是眼下看來,赤羽鶴生居然沒有受到任何嚴重的心理損傷,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想那應該不是她的本體,而是幻術的**。”黑發的青年慢悠悠道,

“白夜雖然是一個極大的組織,但是他們之間卻並沒有緊密地聯系在一起,我稍微詢問了一下關於他的過去,他應該是一座孤兒院流浪的孩子,之後才被白夜收養。”

紫發的少年正坐在椅子上翻看著一本書,當眾人近距離觀察眼前這位少年時,除去詭異的發色和瞳色,他看上去簡直乖巧的毫無威脅性。

如果忽略掉他的那份力量的話。

“我最喜歡鶴生了!”銀河之子仰起頭大聲道,

“他們都不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的,可是鶴生說可以一直留在我身邊,他還和我聊了很多很多……反正,鶴生是不一樣的!”

少年星空般的眸子閃爍著,怎麽看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你看看!這說的都是什麽話!”條野采菊妄圖火上澆油,卻被織田作之助一把摁住了腦袋,

“不管怎麽樣,他都必須被送到異能特務科。銀河之子太危險了,絕對不能留在您身邊。”

“我不會搗亂的啦!你們怎麽這樣!”銀河之子淚汪汪道,

“我只是想要和鶴生一起成為好朋友,你們這樣真的好過分……是想要把鶴生從我的身邊搶走嗎……嗚嗚嗚……”

“好家夥,這家夥才這麽點大就把白蓮和綠茶的技能點滿了啊……”

條野采菊嘟囔了半天,剛一回頭就感知到了赤羽鶴生對他投來的若有所思的目光,嚇得整個人一激靈,

“嗚哇!!對不起BOSS!!我之前不是故意向您隱瞞我的名字的!我,我真實的名字叫做條野采菊,您也知道,那個時候我比較……”

“我知道你的名字。”赤羽鶴生面無表情,“我只是在等你自己和我說而已。”

實際上赤羽鶴生這句話並沒有什麽敵意,他只是很正常地在陳述事實。如果條野采菊不想成為他的部下,赤羽鶴生也不會逼迫他。但是他要是願意告知他自己的名字並且成為他的人,赤羽鶴生也會愉快的接納他。

然而這句話在條野采菊的耳裏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意思了。

“真的很抱歉,BOSS。”

條野采菊幾步上前,他鄭重其事地握住了赤羽鶴生的手,在對方一臉懵逼的目光下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毅然決然道:

“我最開始會選擇追隨您,並不是因為您的身份,而是您的個人魅力打動了我。”

“畢竟……像您這樣身份的人,卻願意去接納處於落魄時期的我,還願意親自教導我盲文,對此我也非常感動。”

“如果您願意讓我追隨您,我自然會對您宣誓效忠。如果大人不願意信任我,我也會自行離開,一切都由您定奪。”

條野采菊這一番行動讓當場的所有人都震撼了。

赤羽鶴生明明早就默認你是他手下成員了啊!!這家夥早就被打包拐走了吧!別說你願不願意效忠的事情,就算你想跑人家也不會讓你跑的吧!!!

“差不多得了。”太宰治陰郁著臉把條野采菊扯開了,

“不覺得半跪在地上還握著對方的手很像求婚嗎?起來吧你!”

條野采菊:“???我不是!我沒有!!我只是很正常的在宣誓效忠啊餵!!”

“場面話誰都會說,誰相信你是真的效忠還是假的效忠?”織田作之助也冷不丁地說了這麽一句。

條野采菊:“所以說我是認真的啦!!你們怎麽就不相信我——”

“願意加入就加入啊,你們幾個怎麽回事,我倒是覺得這位上野先生很真誠啊。”中原中也不解,

“也不要太針對他吧,這次行動他也給我們引路了,看得出來天天對赤羽鶴生很上心了。”

面對唯一一個願意為自己說話的男人,條野采菊真的非常感動,

“謝謝你中原中也,不過我的名字叫條野不是上野,你記錯了……”

“啊,這,這樣嗎……對不起!”

“我想你是誤會什麽了。”

赤羽鶴生沈默良久,終於開口了,

“我並沒有不想接納你的意思,而且我一開始的目的就很明顯。我想要你成為我的人。”

“是指成為小鶴生部下的意思哦,不要想太多。”太宰治強調道。

“用不著你解釋!你這家夥越解釋越歪好嗎!”條野采菊頭疼極了,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以後我條野采菊就任您差遣,總之……之後也麻煩您了,BOSS。”

“嗯,你能明白就好了。”赤羽鶴生點了點頭,

“不過條野你最開始來到這裏是為了獲得治療眼睛的方法吧?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讓銀河之子拿他的鵝卵石給你試試,說不定你的眼睛真的能……”

“雖然我真的很想恢覆視力,但是這種加了附帶條件的治療還是算啦。”條野采菊搖了搖頭,

“正如同您所說,這也是一場試煉。而且我已經漸漸適應黑暗了,這樣的生活習慣了也不差。”

而且,身處黑暗的他,早已經找到了屬於他的光啊……

那是指引他的方向,也是他的路標。如果赤羽鶴生真的能夠帶領茫然無措的他走向一條正確的路,他也不妨一試。

“那好吧,如果有什麽需要都可以和我說。”赤羽鶴生明白了,

“還有,如果可以的話,非公共場合可以不說敬語。畢竟一下子從之前的相處環境變成現在這樣還是有點不習慣呢……”

“我明白了!”

總而言之,條野采菊這邊的情況是解決了。這也是Galaxy事件裏最大的收獲。至於另外的收貨[銀河之子]則暫時由異能特務科保管,赤羽鶴生會定期去接觸銀河之子,並且穩定他的情緒。如果狀態合適,後期也可以考慮接觸**。

至於那些因為銀河之子被控制的組織成員,也紛紛在太宰治的[人間失格]的使用下恢覆了正常,也算是收獲了一系列的人情。

至於白瀨撫一郎……他的反應就非常有趣了。

在得知Galaxy被解散的時候他簡直和傻掉了一樣,甚至反覆詢問身邊的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結果也顯而易見地被那群人毫不留情地揍了一頓。

Galaxy的一切資產都被異能特務科回收。可是白瀨撫一郎不明白,他明明已經成為了Galaxy的幹部了,甚至已經要成為政府工作人員之一了,Galaxy怎麽可能會在這種時候解散!?

為什麽!?

白瀨撫一郎又氣又恨,在他碰了一鼻子灰時,他在百般無奈下還是決定回到了羊。就算Galaxy不能去了,好歹羊還是接納他的。至於為什麽失蹤了那麽久……反正隨便編個理由就好,大家也不會太追究的。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大驚失色。

“白瀨君,你居然還有臉回來啊。”

曾經一直站在他身邊的柚杏臉上露出了厭惡至極的表情,而其他的羊成員也無一例外地露出了那樣的表情。

他能感受到那股顯而易見的敵意,也清晰地明白,有什麽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什,什麽啊……我不明白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麽……”

白瀨撫一郎的臉色瞬間煞白,他當然明白自己做了什麽,可……他們是怎麽知道他做過什麽的??這不可能啊!!!

“你說的話我們都已經知道了,白瀨君。”

為首的中原中也臉色是最難看的,他拿出了一只錄音筆,在對方近乎慘白的目光下摁下了按鈕,白瀨撫一郎的話很快再度浮現於大家的耳畔。

“羊又怎樣?中原中也又怎樣?為了活下去,就算背信棄義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我可沒想和他們混做一團,本來我就只是在利用中原中也而已,羊裏大部分人也是聽從我的差遣,要不是因為那個太宰……”

“就算是剿滅羊組織又怎麽樣,既然是異能特務科的命令,那肯定是他們有錯在先啊!”

……

白瀨撫一郎在Galaxy說的所有的話都被錄下來了。

這時候白瀨撫一郎才猛地反應過來,那個黑發男人壓根就不是什麽審判官!!他一開始給出那封邀請函!!就是為了錄下他的這些話!!將他逼出羊組織啊!!

“陰謀!這些都是陰謀啊!!!”

白瀨撫一郎嘗試著擠出一些笑容,最終卻依舊哭喪著臉懇求道,

“是,是太宰治計劃了這一切!!我沒有想要背叛大家……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白瀨,就算這一切是假的,你也做的太過分了。”中原中也嘆了一口氣,同時也別開了目光,

“我可以原諒你,但是羊的其他成員不會原諒你,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為什麽……”

白瀨撫一郎的心中咯噔了一下,不祥的預感漸漸浮起。

“因為,你在辦公室裏說那些話的時候,羊組織裏所有的成員都在場。”中原中也搖了搖頭,

“那面墻是單面玻璃,從外面可以看到裏面的一切,但是你無法看到外面發生的任何事情。”

“雖然很抱歉,白瀨,但是大家已經不想留下你了。我不想說太難聽的話,總之……請你離開吧。”

可能是介於中原中也的面子,最終羊的大家還是沒有罵些什麽。只是大家冰冷的目光刺地白瀨撫一郎渾身上下都疼。

他的臉火辣辣的,幾乎失去了全部辯解的能力。最終只能耷拉著肩膀,沮喪無比地轉過身,在大家冰冷的目光下離開了。

至此,白瀨撫一郎正式退出了[羊]組織,而[羊]的實權也終於全部落在了中原中也的手中。

橘發的青年坐在屋頂上,他的心情不是很好,那雙湛藍色的眼睛裏透露著不易發覺的悲傷。

雖然說他並不喜歡白瀨做的一切事情,但是白瀨撫一郎好歹是當初撿走他的人,如果不是白瀨撫一郎,他也不會有之後的人生。

可是他還是將白瀨趕走了。

這是大家的意願,而白瀨也確實做錯了事情,身為羊的首領,他確實應該這麽做。

他沒有做錯。

可是……為什麽還是會這麽難受呢?

“中也君,一個人在這裏看日落嗎?”

冷不丁的,熟悉的少年的聲音自耳畔響起,中原中也一楞,隨即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是你啊太宰,諾,這裏很適合看日落啊……迎面看過去就是大海,真的很漂亮。”

中原中也選的位置確實很好。夕陽的餘光為波光粼粼的海面鍍上了一層淺金,猶如拂散的落葉般淩亂,卻不失美感。

耳畔傳來了海浪的聲音,偶爾也夾雜著海鷗鳴叫的聲音,不知為何,讓人如此安心。

兩位少年的影子投射在屋頂的一角,猶如某種靈動的小動物,伴隨著海風的拂動漸漸傾斜。

“我說,要不要來港口黑手黨?”

良久,太宰治才突然開口道。

“哈!?我在羊待著好好的,為什麽要來港口黑手黨!?”中原中也怒了,

“餵,我說!就算我是你朋友也不行!絕——對不可能來港口黑手黨的!!”

“我沒有說要解散羊,我只是在為大家著想。”太宰治嘆了口氣,

“你不覺得……現在[羊]的力量實在是太薄弱了麽?只有身為首領的你擁有力量,除此之外,大家也該擁有屬於自己的力量才行。”

“你的意思是?”中原中也這才放下了原本舉起的拳頭,滿臉困惑道。

“赤羽鶴生是港口黑手黨的門外顧問,他隸屬於港口黑手黨,但是卻不受港口黑手黨的控制。”太宰治道,

“你要不要帶著羊去尋求他的庇護?如果羊能夠名義上成為港口黑手黨的一員,你的組織成員也能夠獲得一定的庇護,你也就不用那麽累了。”

“是赤羽鶴生這麽說的嗎??”中原中也問道。

“是的,而且他還說……羊的成員大多都未成年,大家應該去接收相應的教育才行。如果你答應加入,他會為大家安排入學手續,如果他們之後想要離開橫濱,去找正常人的工作,也是完全沒問題的。”太宰治道,

“鶴生也是異能特務科的人,他能做到的。”

太宰治的話讓中原中也完全楞住了。

他當然信任赤羽鶴生,也相信他不會背叛自己……只是太宰治說的一番話,是他從未想過的可能性。

他只是覺得自己很強,擁有保護大家的力量。

可是他從未想過,大家是否還能夠擁有其他的可能性。

如果他們有機會離開橫濱,有機會過上普通孩子的生活,中原中也本人當然是再支持不過的了。

他希望羊的大家都能獲得幸福。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

中原中也沈默了很久,等到夕陽投射的淺金終於完全沈入海面,才逐漸垂下目光,輕聲道:

“我明白了,讓我最後再考慮一下吧……”

·

在和森鷗外說明了情況,並且順帶解決了組織剩餘的一系列問題後,赤羽鶴生也順勢回到了東京,年假剛好結束,

原本的計劃是打算和熱情還有彭格列那展開會議,只是他們那邊好像出了什麽事,導致會議再度延遲了。

熱情那邊倒是不奇怪,新任首領上臺,大家虎視眈眈,估計內部暫時安定不下來。

至於彭格列……應該是家族那邊的私事吧,好歹對方也是很多年的大型組織,偶爾會遇到點內部矛盾也很正常。

赤羽鶴生倒是不著急,所以也就順著對方的意思延期了。

因為申請了提早回來,赤羽鶴生也是警校裏第一個到的。他回來的次日,大家也陸陸續續差不多回來了。時間還在三月份,初春的冷意尚未散去,一想到這種天氣他還得出來跑步和訓練,赤羽鶴生就已經看到了自己相當悲慘的未來。

“鶴生過年很忙嗎?”降谷零困惑地問道。

“嗯,認識了不少新的朋友,進行了很友好的交流。”赤羽鶴生道。

具體表現為剿滅了Galaxy組織還順便把組織的BOSS拐回來了……態度應該還算友好吧?

“除此之外還做了什麽其他的事情嗎?”萩原研二好奇道。

“和一些剛認識的人一起練習了射術和體術,就當做鍛煉身體了。”赤羽鶴生繼續道。

具體表現為鎮壓對一罪與百善有不善想法的小型組織的過程,起碼他的射術和體術數值確實提升了不少,這麽說沒毛病。

“那不是挺好嗎?看來小鶴生的年假過的很豐富啊。”諸伏景光很欣慰,

“降谷零給你發了消息你也沒回,大家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之後打電話給你的朋友才知道沒事。”

“啊這……”

赤羽鶴生沈思了片刻,頓時心虛了起來。

他實在是太忙了,所以沒怎麽註意手機。他也是回到警校才發現大家給他發的新年快樂以及一系列問候,心中稍微有些愧疚。

不過好在他也解釋了,一切都很順利嘛。

“對了,萩說等大家到齊了之後就去小聚一下,到時候你也一起去吧!

松田陣平一把攬住了黑發青年的肩膀,然後後者卻滿臉嫌棄地推了推——結果自然是失敗了。

“才不要。”赤羽鶴生果斷拒絕,“總感覺松田君要幹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

“餵!我在你心中是那種形象嗎!”

“沒有。”赤羽鶴生一本正經道:

“如果換成hiro或者萩的話,可能我就答應了吧。”

“你這家夥是找打啊餵!!!”

……

結果肯定是沒打起來,畢竟赤羽鶴生那個小身板被對方一錘估計人都沒了。

“保證不是什麽危險的地方。”萩原研二神神秘秘道,

“咱們都是成年人了嘛,偶爾去點成年人應該去的地方也不奇怪吧?”

“謔謔謔!我懂了!萩!你該不會是想去那裏吧!”松田陣平的眼神也揶揄了起來。

“對嘛,我想起來了,小鶴生現在也成年了,完全可以去那種地方了啊!!”降谷零也恍然大悟。

“……啊?”

看著自己的同僚們紛紛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赤羽鶴生沈默了一會,總感覺心中的那股不祥的預感更強烈了。

並且這種不祥的預感在他被帶到一家看上去就很不對勁的店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酒吧?”赤羽鶴生反應過來了,現在已經是次年,他可以喝酒了。

“你們想帶我去喝酒啊,早說啊。”

“哦?小鶴生看上去很自信啊,明明之前沒有喝過酒,打腫臉充胖子可不好哦。”萩原研二笑道。

“那種事情去試試不就知道了嗎。”赤羽鶴生也笑了,

“喝酒是吧,也對,成年人就該幹點成年人的事情嘛——”

赤羽鶴生其實並沒有喝過多少酒,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酒量底線在哪裏。

曾經他以一己之力喝倒了大半個寢室的人。當然不是他酒量好,而是他玩了點小花招。將原本自己杯中的酒替換成了兌了點酒的白開水。要不是最後費佳和寢室長義正嚴詞地挖出了他手法,恐怕赤羽鶴生還能把剩下這兩人也一起喝倒。

結局也很悲慘,赤羽鶴生硬生生被全寢室的人灌完了桌子上全部的酒,醉的不省人事。要不是寢室長很靠譜的叫了私家車把大家送到了他那座比世貿中心還大的私宅裏挨個醒酒,恐怕他們第二天都得昏迷一整天。

以重覆手段將其他人全部放倒之後,赤羽鶴生果斷和醉倒在沙發上的五人一起拍照留念,打算等到畢業的時候洗出來送給大家當做畢業禮物。

“你的手很快,以前玩過魔術嗎?”

就在赤羽鶴生將照片存入相冊時,吧臺前身著深棕色套裝的男人突然叫住了他,赤羽鶴生困惑地看向對方,很快看見了一雙淺橙色的眼睛,猶如黑夜裏閃爍的昏暗的燈。

是個奇怪的男人。

“算不上,不過一般情況下我很不喜歡自己處於非清醒的狀態,那會讓我很沒有安全感。”赤羽鶴生道。

“他們是你很好的朋友嗎?”

男人一邊擦著酒杯一邊好奇問道。

“答案很重要嗎?”赤羽鶴生沒給出正面回答,倒是對眼前的男人起了幾分警惕之心,

“你是誰?你認識我嗎?”

“不,我不認識你。”

身著棕色套裝的男人搖了搖頭,他將擦幹凈的杯子放在一邊,赤羽鶴生的視線順著他的動作蔓延,這才註意到桌子上放著的一個奇怪的裝置。

那是一個奇怪的黑金色儀器,從外邊能看見裏面裝載了四個真空管,而這個儀器的下方是由齒輪組成的覆雜的結構,最右側裝有一個可以給真空管充能的金色旋鈕。

看上去倒是像某種覆古的儀器……不過這座酒吧的風格就是偏覆古的,這樣一座儀器放置在這裏也並不算突兀。

“你和他們喝酒的時候很開心。但是你並不是真的開心。”男人道,

“你有心事。”

“……”

赤羽鶴生註意到對方身上對自己並沒有任何惡意,可對方那副神秘的樣子,也讓他原本半醉的狀態也清醒了大半。

“你想表達什麽?”赤羽鶴生瞇起了眼睛。

雖然對方的身上沒有敵意,但是赤羽鶴生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那種擅長隱藏殺意的人。況且這裏還有他的五位同校同僚,在這裏和對方起沖突顯然不是明智的行為。

“如今正處人生低谷?感覺未來黯淡無光?你是否曾有過這樣的想法,如果我當初選擇去做,或者不去做那件事,那麽結果會不會更好?(1)”

酒保重新拿起了新的酒杯,他拿起了放在手邊的一瓶法國黃色龍膽開胃酒,另一只手則拿起了一杯香檳。

他要調制的是名為Etucle(練習曲)的雞尾酒,酒水的顏色正如他的瞳孔色澤,泛著淡淡的金黃色,猶如黃昏的餘光。

“我並不是白夜的人,或者說我不隸屬於任何一個人組織。倘若你不信任我,大可隨時找人來調查,亦或是抓走,殺死我——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話。”

“我只會搭訕自己感興趣的人,你看上去就很有趣,起碼你和我見過的每一個人來這裏喝酒的人都不一樣。”

調好了Etucle之後,對方將這杯雞尾酒推到了赤羽鶴生的面前,笑容多了幾分友善,

“能夠遇到一個有意思的人是相當難得的事情,這杯酒算是我請你的。當然,這裏面沒有下毒或者下藥,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先喝一口。”

“不必了。”赤羽鶴生接過了對方手中的雞尾酒,面色覆雜,

“所以你想找我說什麽?該不會只是為了請我一杯酒才說的這些吧?”

——察覺不到不對勁的地方。

對方好像沒有說話,可是這一切實在是太詭異了。他還特地截圖發送到群裏去問問大家是否知道這樣一座酒吧,結果甚至連費佳都從未耳聞過這裏。

簡直像是憑空出現的鬼屋。

“遇到我只能是偶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這份殊榮。”男人彬彬有禮道,

“我的名字叫[回溯之鐘],您可以理解為這裏是[存檔處],你可以在這裏存下您的時間,並且在必要的時候選擇回溯。”

“……哈?”

赤羽鶴生難得露出了意外的表情,雖然穿越這種事情就很不科學了,但是回溯時間……這個BUFF未免也太強了吧??

“每當您遇到我一次,就能擁有回溯一次時間的機會。”男人拍了拍身邊的儀器,食指抵在了嘴唇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這裏一共有四根真空管,現在可以看到第一根真空管已經亮起,代表你已經在這裏存檔了一次時間。”

“人類已經征服了疾病和自然。而現在,我們有足夠的力量去利用時間本身。(2)”

“……我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在做夢了。”

赤羽鶴生摁住了自己的額角,總感覺頭有點暈乎乎的。

他該不會是喝多了吧?還是說這一切都只是夢境??

“等到您需要的時候,我自然會出現在您的面前。”酒保禮貌道,

“既然您已經存檔成功,那麽接下來就請回到您自己的世界吧,想必您的朋友也應該等的很著急了。”

“等——”

不等赤羽鶴生反應過來,大腦裏的那陣眩暈感愈加嚴重,他手中的那杯Etucle徑直摔在了地上,金色的液體滲入了深色的木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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