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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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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上唯一的一家旅館,進門時在門口又碰見了趙魁和王保忠。

左宗則和謝英寧本不欲搭理他們倆,誰知趙魁就像忘了之前發生的那點兒不愉快,十分熟稔的跟他們打招呼:“二位好巧,也來這裏住店啊。”

左宗則冷著一張臉,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們,謝英寧脾氣好,不好意思冷落別人,於是便對趙魁笑了笑,也沒有說話。

趙魁也不覺尷尬,對旅館前臺正在嗑瓜子看電視的大媽吹了個口哨:“大姐,兩間房。”

大媽眼睛不離電視機,嘴裏說道:“身份證。”

趙魁和王保忠掏出了身份證放在桌子上,大媽卻沒有伸手,她看著左宗則和謝英寧問道:“你們兩個人的呢?”

兩人也掏出身份證遞給大媽,大媽登記以後分別遞給左宗則和趙魁一把鑰匙:“門牌號鑰匙上拴著呢,你們自己找。”說完這話,就又繼續煲劇了。

四個人同時一楞,趙魁急忙說道:“大姐,我們兩個人和他們兩個人不是一起的,我們要兩間房,你怎麽只給了一把鑰匙呢?”

大媽不耐煩地說道:“擠擠不就完了嗎,臨近年關,客人多,我們店裏就剩最後兩間房了,大老爺們兒事兒這麽多,愛住不住。”

這個大媽脾氣貌似有點兒躁啊,謝英寧心想。電腦裏傳出一陣歇斯底裏的哭喊聲:“我不要清醒,我要含香……”

四個人沈默了片刻,各自提起行李默默的上了二樓。

小旅館有些破舊,到處可見裸露的電話線插頭和脫落的墻皮。左宗則和謝英寧輕而易舉的便在樓梯拐角處找到了他們的房間。

二人推門進去,發現房間裏意外的還算整潔,雖然面積有些小,但該有的設備都有,除了……床。

謝英寧有些尷尬地看著房間正中央唯一的一張雙人床,左宗則拿出遙控器打開空調,無比自然的說道:“現在都六點多了,天都黑了,不如我們先出去吃些東西。”

謝英寧點點頭,二人走出旅館,就近在一家拉面館坐下。謝英寧搓了搓胳膊:“就這麽幾步路,都冷的受不了,現在室溫該零下好幾度了吧。”

左宗則還沒來得及回答,冷不防聽到隔壁點餐的聲音:“老板,兩碗拉面,再來兩瓶啤酒。”

“好嘞,啤酒您是要常溫的還是冰鎮的。”

“哪一種比較暖和?”

“這麽跟您說吧,常溫的零下七八度,冰鎮的三五度。您要喝那種?”

謝英寧正在喝水,聞言一口水差點兒從鼻子裏噴出來,這日常對話怎麽跟段子似的。

等等,這客人聲音有些耳熟啊,謝英寧扭頭去看,果不其然是趙魁和王保忠二人。

“真是陰魂不散。”謝英寧小聲嘟囔了一句,沒有讓左宗則聽到。

“我們明天上午到了鶴山,直接去孤兒院,找蔡淑芬。”面還沒有上來,左宗則說起了明天的安排。

“那我們要是找到了怎麽問呢?也不知道白爺生前的名字,當時在地府也沒來得及問。不對,白爺是喝過孟婆湯的,恐怕連她自己也不記得自己的名字。”謝英寧剛剛提出疑問便又自我否定了。

左宗則揉了揉她的腦袋:“我讓人畫了張白爺的畫像,到時候咱們就直接給蔡淑芬看畫像就可以了,好了,面來了,先吃面吧。”

“哦。”謝英寧低下頭,面剛剛上來,正騰騰的冒著熱氣,正好擋住了謝英寧的表情。她心裏有些小竊喜,剛剛左宗則說了“咱們”兩個字,她喜歡他這樣說話,就好像她和他是一起的,而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等到返回旅館,謝英寧那點兒小竊喜就變成了小忐忑,她看著床不語,看向左宗則的眼神充滿了詢問。

左宗則也有些頭疼。若是房間面積再大一點兒,謝英寧睡床上,他在旁邊打個地鋪也沒什麽,可是現在床的一邊已經靠著墻面了,另一邊只餘著一條過道,根本就睡不下一個人。可若是兩人都睡在床上,他又怕謝英寧不自在,更何況這也不符合他的家教,這下還真是有些麻煩。

謝英寧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左宗則從小家風嚴謹,這一點就從他每次吃飯從不發出聲音就可以看出來。可現在並不是講究的時候。

“要不咱們一起睡床吧。天氣這麽冷,睡在地板上萬一感冒了就不好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離你遠遠的,所以你千萬不要有心理負擔。”謝英寧邊說邊觀察左宗則的神情,打算只要他顯露出一絲不快,她就立馬閉嘴。

“心理負擔?”聞言左宗則啞然失笑,和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同睡一張床,該有心理負擔的明明該是她吧!但既然這個提議是她提出來的,那就再好不過了。

洗漱完畢,謝英寧換上了一件藍色真絲睡衣,她坐在床邊和夜鶯聊著微信,左宗則在洗手間洗漱。

“小寧寧,跟頭兒出差的感覺如何啊?你們有沒有借機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呀?嘿嘿嘿……”

一連串的嘿嘿嘿,謝英寧隔著手機屏幕都能想象到夜鶯笑得一臉猥瑣的樣子,於是快速回覆道:“開了一天的車,都要累死了,哪裏有時間幹別的。”

誰知發出去,夜鶯竟然秒回,並且發的語音,謝英寧一點開,夜鶯尖銳而又興奮的聲音瞬間便劃破了整個房間:“啊啊啊啊,你們竟然開了一天的車,沒眼看沒眼看,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小寧寧!”

恰巧左宗則推開洗手間的門口走進來,於是夜鶯的話便一字不落的鉆進了他的耳朵。

“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樣。”謝英寧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弱弱的辯解,也不知道是對誰講的。但接下來她也沒心思解釋了,因為她看到左宗則身上的睡衣居然跟她的一!毛!一!樣!

謝英寧的睡衣是許長如送的。自從上次見了一面之後,左太太就時不時給她送一些小東西,甚至還有衣服。謝英寧本來不想接受,但許長如總是有本事能讓人毫無負擔的收下禮物,況且許長如那張臉在前,很難讓人忍心拒絕她的要求。

這件睡衣是今年某大牌當季的最新款,許長如給左宗則和謝英寧分別準備了一套,但因為平時兩人從未穿著睡衣相見過,也就不知道還有這麽一茬。此時兩人穿著同款“情侶”睡衣,一會兒還要睡在同一張床上,左宗則頓時感覺壓力好大!

65、聖心孤兒院

“趕緊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左宗則不自然的咳了一聲。

“哦。”謝英寧嘴裏應著,一個骨碌爬到床上,小刺猬一樣蜷縮在被子裏,緊貼墻根,被子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只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

左宗則有些無語,但也沒說什麽,他熄了燈,只留下床頭微弱的燈光,他上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但身體卻緊貼床邊,和謝英寧中間空出一個人的距離。

第一次和男人睡一張床上,又是個陌生的環境,謝英寧本以為自己肯定會失眠。但實際上沒過幾分鐘,她便失去意識沈睡了過去。

左宗則躺在床邊卻怎麽也睡不著,他看著旁邊睡得沒心沒肺的謝英寧,有些好笑:這姑娘心可真大,跟男人同睡一張床,居然還能毫無防範,居然這麽信任他。

左宗則就這樣一邊看著謝英寧,一邊想著事情。估計是墻邊太涼的緣故,沒多大一會兒,左宗則就眼睜睜的看著謝英寧朝他這邊挪一點兒,再挪一點兒,最後直接就靠到了他的身邊,小腦袋搭在他的肩頭,還滿足的蹭了蹭。

左宗則啞然,正在這時,隔壁又傳來傳來男女的呻吟聲、粗喘聲和吱吱床響,動靜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左宗則沒想到這麽冷的天氣都不能澆滅隔壁那對男女的如火熱情,也沒想到這小破旅館隔音效果居然如此之差。

旁邊謝英寧還在安然熟睡,左宗則忍不住用手使勁敲了敲墻壁“咚”,“咚”,“咚”,可惜不知是隔壁太投入沒有聽到還是聽到了也沒有理會,那聲音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

誰知左宗則敲墻聲沒有起到該起的作用卻把謝英寧給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含糊的問道:“怎麽了?”

左宗則反應其快,伸出雙手迅速捂住謝英寧的雙耳,輕柔的說了聲:“沒事兒,睡吧。”

謝英寧再次昏昏沈沈的睡了過去。

左宗則雙手依然放在謝英寧耳朵上,這讓他忍不住想起了在南海時他的手放在謝英寧脖子上的觸感,滑膩柔軟,讓人心裏發癢。隔壁還在賣力嘶吼,手下是少女溫軟的肌膚,左宗則感覺渾身血液不可抑制的朝著某個部位奔騰而去。

“操!”左宗則低低的罵出了聲音。一貫有禮的左家二少竟然爆粗口,若是讓別人聽見了,肯定會驚掉下巴的。左宗則自嘲著胡思亂想來轉移註意力,直到隔壁聲音漸漸停歇,左宗則才長長的噓了一口氣,撤去雙手,翻身下床進了洗手間。

謝英寧對此一無所知,她只感覺這一覺暖烘烘的睡得十分香甜。等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正大喇喇的躺在床的正中央,左宗則已經不見蹤影。

謝英寧伸手抓了抓頭發,有些困惑,她自認為自己睡覺還算規矩,睡前明明貼墻睡的,怎麽突然跑正中央來了呢?

她使勁想了想,恍然憶起昨天晚上由於在生理期,她背靠著墻壁好像覺得有些冷,便下意識的朝著溫暖的地方移動,後來便覺得暖和了不少,期間貌似她還摟著那個熱源睡覺來著?

回憶及此,謝英寧立刻就反應過來那所謂的熱源是什麽,她忍不住雙手抓住了頭發,天啊,她這是幹了什麽蠢事,來道雷劈死她吧!

可沒等天上降雷,左宗則就拎著早餐進了房間,看到謝英寧坐在床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不知這丫頭又在心裏胡想什麽,有些好笑:“醒了?我買了油條豆腐腦,洗漱完了趕緊吃,不然就涼了。”

“哦。”謝英寧嘴裏答應著,卻根本不敢和他對視,悶頭進了洗手間,把頭輕輕靠在墻壁上,冰涼的瓷磚刺激的她一個激靈,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等二人重新上路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鐘了,太陽久違的露出了笑臉,明晃晃的掛在天上,照的雪地十分晃眼。

左宗則開了導航,目的地直接定了孤兒院,這回路上沒有遇到什麽阻礙,在行駛了兩個多小時之後,他們終於到達了鶴山市聖心孤兒院,孤兒院門口正停著一輛白色的小車。

“咦,阿則,你看這輛車是不是趙魁的車?”謝英寧驚訝的問道。之前堵車的時候這輛車在他們前面停了整整兩個小時,車牌號謝英寧早已倒背如流。

左宗則“嗯”了一聲,不知道這個趙魁和蔡淑芬有沒有關系。

二人下了車,直接去了院長室。開門的人是趙魁,看見左宗則和謝英寧有些意外,但也就是一瞬,反應過來便說道:“怎麽是兩位,真是緣分,要是知道你們也要來這裏,我們就搭伴一起過來了。”

趙魁滿臉堆笑,左宗則這次倒是沒有直接無視他,點了點頭說道:“我們來找院長。”

趙魁側身讓他們進屋,對著屋裏坐在桌子後面的人喊道:“媽,有人來找你。”

謝英寧被這聲“媽”小驚了一下,沒想到趙魁居然是院長的兒子。

謝英寧走進院長室,這才看清院長室的模樣:房間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很幹凈,只在桌角擺放著一摞文件;桌子旁邊是一個書櫃,裏面整整齊齊擺滿了書籍;書櫃旁邊便是一張雙人沙發,沙發前還擺放著一張小幾。

桌子後面正坐著一個女人,天庭飽滿,慈眉善目,笑起來嘴角和眼角有淡淡的細紋,頭發烏黑,若不是謝英寧在生死簿上看過她的出生日期,她絕不會認為眼前的這個人已經花甲之年。

“媽,我還有事,先走了,這兩位是我在路上遇到他的朋友,需要幫忙的您盡量幫一下吧。”趙魁說完,不等母親反應,便急匆匆關門離開。

“這孩子。”院長輕嗔道:“這麽大了還整天風風火火的。”語氣裏萬分慈愛。抱怨完又對左宗則和謝英寧說道:“兩位坐吧,既然是我們小魁的朋友,有什麽能夠幫忙的我一定盡力。”

說完,院長推著輪椅從桌子後面緩緩地來到前邊。謝英寧這才發現這位院長居然是位殘疾人,她雙腿無力的垂在輪椅的踏板上,腿上還覆著一個厚厚的格子毛毯。

“你好,蔡淑芬院長,我姓左。”左宗則朝著女人伸出了右手。

66、小曼

任憑左宗則的話語在謝英寧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蔡淑芬院長一無所知,她只是伸出右手,禮節性的回握了一下。

“您認不認識這個人?”左宗則拿出手機放到蔡淑芬面前。謝英寧從旁邊瞟了一眼,手機上是一張白爺的素描,畫的栩栩如生,原來左宗則早有準備。

蔡淑芬一看到手機上的人,瞳孔便輕輕地一縮,雙手緊緊握著輪椅扶手,骨節都有些發白。

但這也只是一瞬,隨即她便故作輕松的說道:“記得,這是小曼,這孩子的媽媽跟我是手帕交,生她的時候難產去世了,我就把這孩子養在身邊,當自己的女兒一樣養大。”說著眼圈漸漸紅了:“可惜這孩子命苦,十年前得了一場大病,已經不在了。可憐我一把年紀,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唉!”

左宗則不動聲色的看著蔡淑芬,直到她的情緒慢慢平覆下來,才淡淡的勸慰道:“生死有命,蔡院長還是不要太傷心了。”

“我一想起那孩子的音容笑貌心裏就難受,她剛生下來的時候跟小貓似的,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養大,居然說沒就沒了,她去世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恢覆過來,還得過一段時間的抑郁癥。”說著,蔡淑芬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泣不成聲。

謝英寧貼心的送上紙巾,蔡淑芬接過去,抽噎著說了聲“謝謝。”

“您的腿是怎麽受的傷?”左宗則冷不丁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蔡淑芬有些措手不及,連抽泣聲都停頓了兩秒,才又用紙巾壓著眼睛含糊的回答:“交通事故。”

謝英寧看老人家哭的實在是傷心,便用手拽了拽左宗則的衣角,示意他先離開。左宗則本來還想趁熱打鐵多問幾句,但看謝英寧一臉不忍的樣子,只好起身說道:“不好意思,打擾您了蔡院長,您先平覆一下,我們改天再來。”

蔡淑芬擡起頭,眼睛通紅:“您看我這個樣子,就不送您二位了。”

左宗則點點頭,牽起謝英寧的手:“您留步。”

左宗則和謝英寧從院長室裏出來,剛走到院子裏,一個小皮球咕嚕嚕的滾到了謝英寧的腳下,她彎腰撿起球,一個紮著羊角辮看起來六七歲的小姑娘跑到謝英寧面前,怯生生的小聲說道:“這是我的皮球。”

謝英寧彎腰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小姑娘明顯瑟縮了一下,謝英寧一楞,臉上擺了個十分溫柔的笑臉:“這是你的皮球啊,真好看。”

小姑娘看著謝英寧,半晌,突然間搶過皮球吧嗒吧嗒的跑開了。

謝英寧……

她回頭看著左宗則指了指自己的臉:“我長得很可怕嗎?”沒等左宗則回答,便又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我笑得還挺親切的呀。”

左宗則看著她一副嬌憨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謝英寧聞聲回過頭,卻發現左宗則依舊一副生人勿進的撲克臉,不禁懷疑剛才是自己幻聽。也是,像這種笑點極高的人怎麽會輕易的笑呢,畢竟霸道總裁人設不能崩。

左宗則看著謝英寧臉上精彩變幻的表情,就知道這姑娘不知又在內心OS什麽,最近她內心世界越來越豐富了,自己都要看不透她了,明明剛認識的時候謝英寧還是一個畏畏縮縮有些自卑的小姑娘。不過想到謝英寧這一系列的改變有自己的功勞在裏面,左宗則心裏居然隱隱約約泛起一絲欣慰。

兩人從孤兒院出來便開車找了一家四星酒店,這是鶴山市最好的酒店,對於左宗則來說,出門在外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有錢沒地兒花。

四星酒店果然跟鎮上小破旅館不是一個檔次,從前臺到大廳的裝飾無一不讓人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這回他們直接定了兩個相鄰的房間,這讓謝英寧大松了一口氣,再出現一回昨天晚上那種情況她就再也沒臉見左宗則了。

左宗則直接在酒店叫了午餐,兩個人在左宗則的房間裏解決完午飯才開始分析上午的對話。

“我覺得這個蔡淑芬有些不對勁。”謝英寧猶豫了一會兒說道。

“哦?哪裏不對,說說看。”左宗則放松的坐在靠窗的沙發上,雙腿交疊,雙手交叉搭在膝蓋,金色的陽光從他背後灑下,粼粼點點,照的他半邊耳朵幾近透明。

謝英寧坐在床邊上正對著他,從她的視覺來看,就好像左宗則整個人都沐浴在聖光裏,十分耀眼。盡管現在每天和左宗則朝夕相處,謝英寧還是會時不時被他驚艷到。

左宗則見她癡癡的望著自己,久久不說話,便又重覆了一遍剛才的話。謝英寧這才如夢初醒,使勁催促大腦開始運轉,剛才自己想說什麽來著?哦,對了,蔡淑芬不對勁。

“她的反應太奇怪了。第一,如果真的如她所說,白爺是她養女,那麽在我們問她認不認識白爺的時候,正常情況下不應該先問我們和白爺的關系麽?她問都不問一聲,都不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就直接把白爺的情況告訴我們了,感覺有些奇怪;第二,她回憶起往事絲毫沒有停頓,全程都太流暢了,就好像提前背好了稿子一樣;第三,當時你給她看照片的時候,她十分緊張,雖然只是短短的幾秒鐘,不過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謝英寧越說越流暢,說完便眼巴巴的看著左宗則一副求表揚的樣子,要是她有尾巴,那現在尾巴一定在搖個不停。

左宗則啞然失笑:“不錯,說的很好。”

謝英寧聽到這個評價猶不滿足,往前傾了傾身體問道:“你呢,你發現了什麽?”

“我要說的剛才你都說過了,沒有什麽需要補充的了。”左宗則淡淡一笑。

謝英寧心裏立刻充滿了喜悅。對他來說沒有什麽比左宗則的誇獎更讓她高興的了。

左宗則也發現了這點,低低的嘆了聲:“傻孩子。”

不過謝英寧沒有聽到,她幹勁十足的問道:“那我們下一步要怎麽辦?明天再繼續去嗎?”

“不去。”左宗則否決道:“有個人我們可以從側面旁敲側擊向他打聽一下。”

“誰?”

“趙魁。”

67、邱陵

正在在酒吧浪的趙魁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我還有問題。”謝英寧舉手示意。

“問。”

“白爺的畫像是你畫的嗎?”這是她自從看到畫像第一眼就盤桓在腦海中的問題。

“是。”

謝英寧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好厲害,你怎麽什麽都會!”

左宗則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業餘愛好比較多而已。”

等到夜幕降臨,左宗則和謝英寧來到鶴山市有名的酒吧一條街。這條街上除了酒吧就是KTV,白天還算安靜,一到晚上便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二人來到一家酒吧門口站定。謝英寧問道:“你怎麽知道趙魁在這裏面?”

“我有個戰友覆員後在這邊公安工作,請他幫了個忙。”左宗則淡淡的回答。

謝英寧是知道左宗則當過兵的,於是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酒吧裏燈光四射,群魔亂舞,音樂震耳欲聾,欲望男女在舞池裏扭來扭去,空氣中臭味和汗味混合在一起,讓人在生理和心理上都產生不適。

趙魁那個人很好找,即使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中謝英寧也一眼就看到了他。此時他一左一右摟著兩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正站在沙發上興奮的說些什麽,兩個女人乖巧的隨著他的動作左搖右晃,他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空的酒瓶子,看樣子喝了不少。桌子對面的兩個男人也明顯精神亢奮,正在張牙舞爪的耍酒瘋。

謝英寧嫌棄的撇了撇嘴:“現在怎麽辦?”

左宗則就這樣盯著趙魁看了一會兒,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很快對面就接通了,謝英寧使勁豎起耳朵才聽見左宗則冷酷的聲音:“酒吧街斧頭酒吧有人溜冰。”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麽,左宗則“嗯”了一聲便掛掉了電話。謝英寧吃驚的睜大了眼睛,這回她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趙魁,果然見他一副完全不清醒並且興奮到極點的樣子,形態幾近癲狂。

在謝英寧漫長的求學生涯所接受的教育中,上網和吸毒那都是萬萬不能招惹的東西,一旦沾上,便如跗骨之蛆再也戒除不掉,整個人生就完了。當然,這都是上學時每次放假都寫在放假通知上的內容。那個時候謝英寧是個乖寶寶,在她的想象中,上網和吸毒那就是毒蛇和猛獸,是邪惡的化身,雖然等謝英寧上了大學之後才發現大家都人手一臺電腦,上網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可怖,最多只會讓人熬夜煲劇而已,之前那些上網的危害只不過是老師為了讓學生乖乖在家寫作業才稍微誇大了一下事實,但是毒品這種東西卻是千真萬確絕對不能沾的。

此時謝英寧看著趙魁的樣子,在心裏感嘆道:“原來吸毒是這個樣子的,讓人醜態百出,原形畢露,除了最原始的欲望,什麽東西都不會剩下。”

“砰”!酒吧大門被人猛然撞開,一群人直接沖了進來,嘴裏叫道:“警察,雙手抱頭,蹲在墻根。”

酒吧裏頓時一陣雞飛狗跳,剛剛還在群魔亂舞的人們紛紛四下逃散,有人想硬闖出去卻被警察一把摁在地上,還有人想趁亂撈些酒水跑路,也被控制住,到處都亂糟糟的,場面那叫一個混亂。

趙魁絲毫沒有意識到現在的狀況,他還在自己的小世界裏做著美夢,隨後被警察直接拷上帶走。

有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走到左宗則身前,腳後跟輕輕一磕,右手擡起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隊長!”

左宗則點了點頭:“七分鐘,還挺有效率的。”

男人嘿嘿一笑,放松下來嬉皮笑臉的回答:“接到隊長您的報警電話麻溜的就來了,您什麽時候來的鶴山啊,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啊,也好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啊!”

“不急。”左宗則臉上也隱約有笑意,對謝英寧介紹道:“這是我在部隊時候的兄弟,邱陵,你叫他老邱就可以了,老邱,這是謝英寧。”

老邱便伸出手笑道:“謝小姐。”

謝英寧剛想伸手去握,便被左宗則不著痕跡的打斷:“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問一下這個趙魁,我們能跟你去局裏嗎?”

老邱便忘了握手這一茬,回答道:“當然可以,待會兒你們就跟我的車走。”

“隊長,我們這邊都處理好了。”不遠處有聲音匯報。

“收工!”邱陵大手一揮,一群人便浩浩蕩蕩的返回了警局。

等到了警局,趙魁即刻被人帶去驗尿,等再被帶回來的時候,藥效已經過了,無盡的空虛與疲憊隨之而來,他無精打采的蹲在拘留室的墻角,和其他人一樣等待著對他們最終的處罰。

趙魁嘆了一口氣,前段時間自己在帝都周圍猛賺了一小筆,這回便有些得意忘形,叫上往常關系不錯的一些哥們,在酒吧吸食了一些冰毒,平時這些本來也是酒吧心照不宣的事情。據說酒吧老板有些本事,因此沒事的時候警察不會來光顧這家店,但就是不知道今晚是哪個王八蛋報了警,導致他吸毒、嫖娼一下子被抓了個現行,這下自己可交代在這裏了。

他煩躁的嘆了口氣,隔著鐵欄桿冷不丁看見左宗則和謝英寧,就好像看見了救星,雙眼迸射出光彩,急忙呼救道:“左先生,左先生。”

左宗則和謝英寧本來正在和老邱研究趙魁的尿檢報告,嗎啡尿檢呈陽性,聚眾吸毒的罪名肯定是跑不了了。聽見趙魁的喊聲,左宗則回頭,正看見趙魁整個人都趴在鐵欄桿上,臉都被擠得變了形,他一只手握著欄桿,一只手伸向左宗則,眼裏盡是急切。

左宗則步履從容的走上前,故意沈思了片刻:“你是……?”

“我呀,趙魁,今天上午我們還在孤兒院見過的,你忘了?”趙魁急忙解釋,生怕他忘了自己。

“哦,想起來了,蔡院長的兒子,趙先生。”左宗則一副才反映過來的模樣,適時露出一絲驚訝:“趙先生這是怎麽了?”

“誤會,都是誤會,剛才看您和邱隊長貌似挺熟的,您能不能跟他求個情,這次純粹是誤會,我趙魁一定記得您的人情。”趙魁一臉諂笑。

“這樣啊,我去幫你問問吧。”看著趙魁感激的表情,左宗則返身走到邱陵面前嘀咕了兩句。

趙魁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在欄桿上,使勁聽對面說了什麽。

不多時,左宗則便又折返回來:“抱歉,邱隊長公事公辦,你暫時還不能離開。”

趙魁的臉刷的一下黑了。

68、審訊

“不過……”左宗則聲音揚起,吊得趙魁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要是表現的好,好好配合警察同志工作的話可能會少拘留幾天。”左宗則真摯的說道。

“配合配合,我一定坦白從寬。”趙魁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不遠處邱陵和謝英寧同時看著左宗則的背影。

“我們隊長是不是特別有魅力?”

謝英寧反映了好幾秒才遲鈍的意識到邱陵是在對自己說話。她當然知道左宗則很有魅力,但她擡頭看見邱陵望向左宗則癡迷的眼神時,心下頓時警鈴大作:“你什麽意思?”

邱陵看了謝英寧一眼,見她一臉戒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的話被她誤會了,急忙解釋道:“謝小姐你想到哪裏去了,我都有老婆了,隊長是我男神!”

“哦。”謝英寧幹巴巴的說道。

“你‘哦’什麽意思,我對隊長真的沒那個意思。”邱隊長外表人高馬大,沒想到性格卻如此憨厚,謝英寧當然知道他沒那意思,只不過想開個小小的玩笑,沒想到邱隊長卻當了真。看著一臉急切的邱陵,謝英寧十分不好意思。

“當年在部隊的時候隊長就是我們的信仰,只要有他在,槍林彈雨我們都敢闖,刀山火海我們都敢下,沒有隊長打不贏的勝仗,沒有我們完不成的任務,但我們隊長當年也確實受了不少苦,大小任務都是他沖在最前面,經常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所以謝小姐,你一定要好好待我們隊長,真的。”

邱陵說的十分真摯,謝英寧靜靜地聽著,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尊敬左宗則。只是,這話題怎麽就突然拐到她身上了呢?

“我剛剛嚇了嚇趙魁,他答應一會兒好好配合審訊,你把剛才我發到手機上的照片給他看一下,問一問詳細情況。”左宗則走過來,發現謝英寧和邱陵有說有笑居然氣氛很好的樣子,心下驀地升起一絲不悅,這種感覺有些陌生,左宗則不由得蹙了蹙眉。

“那行,一會兒審訊趙魁的時候你們就在監控室裏看著。”邱陵爽快的說道。

趙魁被帶到了審訊室,看得出來他這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陣仗,面容帶著恐慌。

“趙魁是吧,毒品哪裏來的?吸了多久了?”邱陵坐在趙魁的對面,就像一個門神,往那一坐就讓人兩股戰戰,心底發慌。

“從老孫那裏弄得,就是今天和我一起被抓進來的那個人,我發誓,今天我是第一次幹這事,都是那老孫教唆的。我這次回來賺了些小錢,老孫就非要跟我慶祝,我這才去酒吧找的他們。至於吸毒,他告訴我就吸一次,不會上癮也不會出什麽事的。”趙魁招的很快,邱陵從他的表情判斷出他沒有說假話。

“那這個人你認識嗎?”邱陵把手機放在他鼻子底下。

“這是……”趙魁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隨即把眼睛撇開否認道:“我不認識。”

這句話實在是沒有任何說服力,趙魁目光游移,躲躲閃閃,是個人就能看出他的問題。

邱陵驀地拍了一下桌子,趙魁毫無防備,嚇得身體一哆嗦。

“我告訴你趙魁,你不老實交代,我就關你十天半個月的,反正關押室裏什麽人都有,搶劫的,殺人的,你想跟他們在一起睡半個月你就繼續作。”

趙魁立馬慫了,他垮著一張臉求饒:“我說,我都說。這個人叫王小曼,是我妹妹,十年前得病死了。”

“沒了?”邱陵冷笑一聲:“這麽應付我,看來是想在這裏多住幾天了。”

“還有還有,她是個白眼狼,我媽從小把她養大,不知為什麽,十年前她突然得了精神病,開著車把我媽的腿都撞斷了可能是因為愧疚吧,後來她就在精神病院裏自殺了。”

監視器後面的左宗則和謝英寧對視了一眼:蔡淑芬的腿居然是王小曼撞斷的。

接下來邱陵又問了好幾個問題,趙魁都不知道,眼看也確實審不出什麽來了,左宗則和謝英寧只好先回酒店休息。

“要是書生在這裏就好了,別人想的什麽他都能知道。”回酒店的路上,謝英寧沮喪的說道。

“你們在訓練營裏還沒講到嗎?特殊專案組的各位成員都是長期佩戴‘監測器’的。‘監測器’是第四組研制出來的東西,能夠吸收一部分靈力,同時也能檢測佩戴者自身靈力消耗情況。

專案組明文禁止成員在與工作無關的行為時使用靈力。每使用一次靈力,監測器便會自動把靈力波動情況上傳到數據庫,而使用者需要對每次使用靈力狀況寫出書面說明,其實這也是對普通人的一種保護。

我們這次出來是尋找白爺身世的,算是私人行為,若是書生使用靈力探聽趙魁或者蔡淑芬心理,雖然確實省事,但書生回去不好交代。”左宗則解釋道。

“那你呢?你現在也佩戴著檢測器嗎?”謝英寧忍不住問道。

“我沒戴。”

“為什麽?”謝英寧意外。

“因為在別人眼裏我只是個一絲靈力都沒有的普通人啊,根本就沒有戴檢測器的需要。”

“這就是你對外隱藏靈力的原因嗎?”謝英寧恍然大悟。

“也可以這麽說吧,我普通人的身份會省掉好多麻煩。所以,這件事你知我知,千萬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左宗則囑咐道。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嘴很嚴的。”謝英寧伸手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回到酒店已經半夜12點了。謝英寧查看手機,發現收到一條信息:大小姐,我是謝四,之前我替老爺去國外辦事不知道您失蹤的事情,我今天剛剛回來,聽說了這件事,很高興您平安歸來。

謝英寧拿著手機把這條信息看了好幾遍,最後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從決明島回來已經半個多月了,謝家沒有一個人聯系過她,沒有人關心一個私生子的死活。唯有一個謝四還記得她這個人的存在。

謝英寧心情覆雜的躺在床上,慢慢地睡去。對面的左宗則卻是陷入了深深的夢魘。

69、夢境

左宗則夢到很久以前他執行過的一次任務。地點是南方一個十分有名的山區,這個山區有名不是因為這裏是旅游勝地、山水福地,相反,這裏人煙稀少,十分原始,但這裏聚集著我國少數民族之一的苗族人,這就為這片地區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很多背包客到這裏探險徒步,想追尋大自然最原始的氣息,即使每年都有人一去不回,但仍然有人前赴後繼。

左宗則他們接到的任務當然不是尋找失蹤的背包客。作為南方軍區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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