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了半天的赫連韞慢慢把目光掃地到夏侯鳳臉上，說道：“娘想問出我弟弟的下落？問出來之後呢？找到他把他殺了？！”

夏侯鳳不習慣被兒子直視，再次把目光挪開，咬著牙說道：“不殺死他還能怎樣，難不成等著他回來報仇，殺死我們母子麽？！”

赫連韞接受不了母親的這種行為，痛心地說道：“娘，你怎麽這麽狠心，那可是我的弟弟，你就一定要殺死他？他當年離府時應該很小吧？應該從來沒招惹過您，您為什麽不肯放過他，你就沒想想，你把他殺了，我會是什麽感受麽！”

“你要什麽感受！你的感受只能是好，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要不幹這些喪心病狂的事做什麽！”

夏侯鳳的聲音高起來，異常憤怒。

赫連韞卻搖頭，說道：“為了我？娘，你這真是為了我麽？如果是為了我，為什麽從來不告訴我，不讓我做決定？你這都是為了你，你是為了爭奪在我父親面前的地位，才害他們母子吧？娘啊，我真想像不到，你是怎麽下得去手的，為了名譽利益，就要把別人害死，為了把他們趕盡殺絕，又要再去害別人！把瑄兒的父親囚禁那幾年，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都是為了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娘，你的良心不會痛麽？！”

“你給我閉嘴！”

夏侯鳳竟然有些後悔把實情告訴他，即便再狠毒的女子，聽到自己的兒子這樣指責自己，內心也還是煎熬。

“赫連韞，你以為我很卑鄙，很歹毒是麽？可是你也不想想，你為什麽有這種資本來指責我！那就是我用卑鄙和歹毒給你鋪的路！如果我不這樣做，你不會在你父親面前有這的樣的地位，如果我不這樣做，你舅舅得不到你像樣的幫助，你也不可能在你舅舅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財富！如果你沒有這些基礎，就要像那個市井草民的孩子一樣，為了生存擔憂，你還哪來的底氣指責我！”

赫連韞還是搖頭，說道：“市井草民怎麽了，你又沒過過市井草民的生活，你怎麽就知道他們生活得不好，你怎麽就知道他忙忙碌碌，都是為了得到你想要的這些！他們有他們生活的樂趣，他們每個人都生活得坦蕩快樂，不像娘你這樣，有那麽多事，連親生兒子都不敢告訴，跟你的丈夫也不敢說實話，娘，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恐怕夜裏睡覺都睡不踏實，會做噩夢吧……”

他的話沒說完，夏侯鳳已經忍無可忍，擔手就給了他一耳光，指著他叫道：“你給我閉嘴！你是我的兒子，你沒有資格這樣說我！我犯了什麽罪行，都有你一份，你憑什麽指責我！你從出生開始，就註定是我的同夥！”

“不，我不是，我不是！”

赫連韞捂著臉咬牙說著，聲音低沈又壓抑：“雖然我是你的兒子，但我沒跟你做那些，我也沒想過要害我的弟弟，我從小開始，就一直希望像別人一樣，能有個玩伴，能有個人親密無間，相互扶持，我以為沒有，可是分明就有的，卻被你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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