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正說著，莫林安已經回來了，沒到店門前便開始大喊大叫：“爹，姑父，你們猜我看著誰了！”

莫永田和胡大剩倆人正愁著，都感覺快要活不下去的樣子，聽他叫得興奮有氣。

莫永田吼道：“你個不爭氣的玩意兒，這是又跑哪兒去了，還有臉喊，見著誰能咋的，也不能給你錢，不如你多幹點活兒！”

莫林安沒理會莫永田的吼叫，又沖進屋去，對莫刁氏和莫桂芝說道：“奶，姑，你們猜我看到誰了！”

這兩人不像莫永田那麽大脾氣，莫刁氏問道：“你看見誰了？這麽大驚小怪的。”

莫林安激動得都快說不出話來：“我、我看到我老姑了！我老姑！好像還有春桃！”

莫桂芝和莫刁氏都被嚇了一跳，屋外的莫永田和胡大剩聽到也不淡定了，兩人都跑到屋裏。

莫永田急急問道：“你說啥？看到你老姑和春桃了、真的假的？”

莫林安沒好氣看他一眼，心想你不是不想知道麽，怎麽又來問了。

可是他端不住架子，還是說道：“真的，我還和她說話了呢，她不想理我，被我拽住的！”

李全被抓之後，莫桂芝帶著李春桃跑了，之後就沒消息，連莫井貴死都沒回來，莫家人還以為她們娘倆都凍死餓死在外面了，沒想到還能有消息。

這一家子人都沸騰了，圍著莫林安問道：“她在哪兒呢，你在哪兒遇見她們的？她們幹啥呢？”

“我、我……我就在……”

莫林安話卻嘴邊卻說不出來，心虛地結巴起來，眼睛一個勁兒地閃，突然想要躲開眾人，可是又知道躲不了，低著頭不敢說下去。

這些人正急著，見他這個樣子，莫永田氣得照他頭上扇了一巴掌，說道：“你個死崽子，有點啥事你就整這出兒，你他娘的跟我們還賣什麽關子，誰能給你錢咋的！”

莫桂芝連忙把他拉住，說道：“大哥你這是幹啥，倒是讓他說啊！”

莫林安實在拗不過，只能低頭說道：“她們、她們在東三街呢，我在醉紅樓看到的她們，我老姑好像、好像……混成老鴇了！”

他說的“東三街”是奕安城出了名的風月場所，那裏清一色的只做一種買賣，就是那種誰都懂的生意。

莫林安說完之後，一屋子人都沒動靜了，一個個面面相覷，下巴差點沒驚掉了。

尤其是莫刁氏，再怎麽蠻橫不講理，也是知道羞臊的，讓她吵架罵人，她不覺得多丟人，可是說女兒和外孫女落到樓子裏，她可覺得丟大人了。

她呆了半天，才囁嚅著問道：“林安，你說的是真的？你老姑和春桃，真、真落到那種地方了？”

莫林安一句話出口，以後再說也順當了，瞪著眼睛說道：“當然是真的了，我不是說了麽，我還和她說話了，自己老姑事實清楚能認錯咋的！”

莫刁氏搖晃了一下，喃喃道：“完了，完了！到底還是落到那種地方了！當初她們走的時候我就想了，要麽餓死，要麽就是被賣到樓子裏，不然肯定活不下去，這還真照我想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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