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莫林瑄一家對付，莫桂芝都很吃力了，現在外人也來指責她了，她就是有八張嘴也說不過，氣道：“行，你們就向著他們吧！不就是給你們點肉吃麽，你們就都成哈巴狗了？一個個的不要點志氣，為點吃的就好賴人不分，還活個什麽勁兒！”

這下看熱鬧的村民也不幹了，都大聲吼道：“莫桂芝你咋說話呢！鄉裏鄉親的，你得麻風病大夥都不好意思趕你，你卻罵人，你還想不想在梨樹莊呆了！”

“就是，你這樣的，把你攆出去就對了，讓你整天跟我媳婦說我娘的壞話……”

莫桂芝見惹了眾怒，不敢再呆下去，只好轉身向莫井貴家那邊走，邊走邊說道：“莫二小，莫永山！你們爺倆有本事，讓你們不孝！你們會得報應的！人不報天報，老天爺不會饒過你們的！”

莫永山被她罵得低對，莫林瑄卻大聲叫道：“我們等著，倒要看看，老天爺會報在誰頭上……”

莫桂芝走了，村民們沒熱鬧可看，便也都散了。

莫林瑄一家才回到院裏，繼續收拾肉缸，抓緊把昨天的肉腌上。

莫林瑄和安月香，再加上莫林雙和莫良秀幾個孩子不在意，幹活的同時，便已經把心情調整過來。

安月香還在偷偷問莫林雙：“雙弟，你哥說大姑得病你們哭，是真心疼她咋的？”

莫林雙機靈得很，也知道有些話不能讓父親聽見，便也小聲說道：“不是，我知道你們在氣大姑，我看一說她生病她就生氣，才故意去湊熱鬧的。”

莫林瑄小聲誇道：“你小子行，挺長心眼兒的。”

安月香又問莫良秀：“秀兒，那你為什麽哭？你也和雙兒一樣想的？”

莫良秀咧著小嘴樂道：“我也不知道，我看二哥哭我就哭了。”

這四個孩子偷笑，都感覺氣莫桂芝挺好玩兒的。

那邊莫永山卻在發愁，也小聲跟安鳳蘭說道：“鳳蘭，你說這日子可什麽時候是頭兒，這才沒幾天的工夫，咱家和爹家，已經水火不容了，再這麽下去，我可真沒臉在村裏呆了。”

安鳳蘭正在幫莫林瑄改刀切肉，說道：“要我說也沒什麽有臉沒臉的，你沒聽村裏人說，咱家的事都不怪你，大夥沒誰覺得你不應該。”

“那也未必，畢竟咱們是小輩的，一回兩回行了，一直這麽下去，肯定會有人說咱們不對的，當小的跟老的講理，到什麽時候也講不出。”

安鳳蘭停下手裏的活計看著他，說道：“那你想怎麽樣？難不成還要像之前似的，爹娘說什麽你就聽什麽，哥姐來要什麽給什麽？那樣的話，咱家的日子可就又過不下去了，而且瑄兒也不能答應，真把她惹毛了，我看她能連你都不認。”

莫永山向女兒邊看了一眼，頭一次發現，原來在這個家裏，女兒的意見已經這麽重要了。

他小聲說道：“那倒不是，我也知道再像從前那樣過不是辦法，只是我受不了被人指責，只要我在家，什麽矛頭都會指向我，所以我想……再出去找點活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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