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叫，莫永山不出聲了，坐在對面繃著臉，老半天之後又勸道：“可是月兒，你要知道爹讓你讀書是為你好，不是在坑裏，家裏的活，真不缺你這個人幹，你靜下心來不行麽！”

他苦口婆心，莫林瑄看得直發楞，心中暗想，這到底是自己的親爹，還是安月香的親爹？怎麽感覺爹對安月香，比娘對安月香還好，就像這次讀書，似乎他覺得，自己可以不讀，但安月香卻必須要讀，為什麽？難道自己真是撿的來的，安月香才是他們的正牌女兒？

想著她轉身出去，到外屋打了盆水蹲在地上照，看著水中自己的影子端詳，把自己跟安月香對比，看兩人到底誰長得比較像莫永山和安鳳蘭。

看了半天，她最終還是確定，自己長得像莫永山和安鳳蘭的結合體，而安月香離他們倆的相貌卻遠些，她與父母有沒有血緣關系不確定，可自己卻一定是親生的。

屋裏的莫永山和安鳳蘭勸了半天，還是沒勸好安月香，莫永山煩惱地到外屋，打算透口氣再想辦法。

看到莫林瑄坐在水盆前發呆，他奇怪地問道：“瑄兒，你在這兒坐著幹什麽？”

“沒、沒什麽，我就是坐兒，想靜靜。”

“你想靜靜？你有什麽好靜的，我才煩呢，月兒怎麽突然就不想去學堂了，我看她在學堂的時候學得好好的，很用心，瑄兒，要不你再去幫爹勸勸吧，月兒一直比較聽你的話。”

“可是我剛才勸了，不也一樣不管用。”

“你才勸幾句，再去勸勸。”

莫林瑄越發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

“爹，既然她不願去，那就算了唄，反正她又不是不學，可以讓雙兒和秀兒回來教我們嘛，讀書不就差認幾個字，等把字認全了，書拿回家來，自己就能讀了，幹什麽非去先生那裏。”

“你……”

莫永山沒辦法了，只能嘆氣道：“唉，真不知道怎麽搞的，你們兩個怎麽都不聽話起來了，你也就罷了，月兒她……”

莫林瑄見他突然停住，問道：“爹，月兒怎麽了？你為什麽一定要讓她讀書？”

莫永山改變語氣說道：“哪有怎麽樣，我就是覺得，你們兩個大的，怎麽也得有一個去學的，不然讓當弟弟妹妹的教你們，太不像話了。”

莫林瑄知道他沒說實話，卻也知道問他也不會說實話，只能說道：“那有什麽的，我覺得這麽大的人，和幾個小孩子坐在一起讀書才不像話呢，回到家來教外人也看不見，或許月兒也是不想和小孩兒在一起，才不去的呢。”

“唉，誰知道她怎麽想呢，反正是拿你們沒辦法了。”

說完莫永山又進到裏屋，試著又勸了兩句，根本勸不走安月香，他只能帶上莫林雙和莫良秀，送到鄰村學堂去了。

他們走了之後，安鳳蘭也拿了全家人換下的衣服出去洗，剩下莫林瑄和安月香在屋裏。

莫林瑄盯著安月香看半天，看著安月香心虛，一雙大眼閃來閃去地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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