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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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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灰衣道人帶著綠團子和赫連宴走了,周圍陷入黑暗,陣法之下仙門弟子也沒辦法,靈力被壓制施不出來,阮修寂試了兩次都沒有點起靈火,只好放棄了。

“他真的曾經是蒼霄派的人?”若貞那邊也冷靜了下來,隔著木欄問道。

“……應該是。”仲岳不知道在想什麽,半響才回答。

“散修也沒這麽厲害的。”阮修寂在牢房裏轉了一圈,什麽都沒摸到,聽到若貞那邊什麽東西清脆的響了幾聲,隨後一簇火苗亮了起來。

“你怎麽會有靈力!?”他脫口而出。

“……火折子。”若貞擡手遞了兩個過來。

阮修寂:“……”抱歉,失智了。

仲岳從木欄間伸手出去接過火折子,遞了一個給阮修寂,他發現他們這間牢房很大,除了火苗照得到的地方,後面還有更多空間隱藏在黑暗裏。

“探一探。”他拿著火折子往後走,“維持陣法要消耗很大精力,他就算修為再厲害,也不能整個宅子底下都是壓制的陣法,若貞他們那邊應該就沒有,我們應該和其他人關在……”

他話沒說完,跟在旁邊的阮修寂大喊一聲:“黎州師兄!!師兄!!!”

兩個仙門弟子倚著墻靠坐著,其中一個一身白衣,手裏虛弱的握著一把白玉骨扇,勉強笑了笑:“早就聽到你們聲音了。”

另一個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撐著身子半坐著似乎就用盡了力氣,擡眼看看他們,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師兄!”阮修寂跑到黎州面前,“你沒事吧!”

黎州什麽力氣也使不出來,任由阮修寂從頭到尾把他檢查了一番,才擡起骨扇敲了一下他的腿:“沒受傷,少操心。”

阮修寂差點鼻子一酸哭出來,還說沒受傷呢,敲都只能敲到他腿上了,以前都是敲他腦袋的,手都擡不起來了吧。

“真的沒事嗎?”仲岳跟著走了過來。

“別。”黎州擡手虛虛擋住他伸過來的手,“我怕癢,別再摸了啊,真沒受傷,就是沒力氣。”

“這陣法似乎能吸人生氣。”旁邊的少年說。

“你是?”阮修寂友好的用火折子照了照他。

“流羽派,顏修雲。”大概是太久不見光,少年閉了閉眼睛,阮修寂連忙把火折子拿遠了點。

“扶我起來,方才已經聽到你們對話了。”黎州終於積攢了點力氣,扇子敲了敲阮修寂的頭,“去門邊,我有話想問皇都羽衛的人。”

“好。”阮修寂從小就和黎州關系好,沒入門拜師那幾年都是跟在黎州屁股後面師兄長師兄短,第一次看到不可一世的黎州師兄虛弱的樣子,換了好幾個姿勢扶他,生怕把他撫得不舒服了,搞得黎州想罵他又提不起力氣,虛虛的嘆了口氣。

“……你扶小姑娘呢?用點力氣啊。”

“師兄。”阮修寂依然小心翼翼扶孕婦一樣扶著他,連帶著聲音都跟著小了,“你別這麽跟我說話,好像撒嬌似的,我聽著難受,還不如罵我呢。”

“……”黎州被氣得胸悶。

接著罵吧,這小子嫌他罵的聲音小像撒嬌,不罵了吧,真的憋得慌。

“仲岳,大師兄,來,你罵。”黎州只好跟仲岳求救。

仲岳扶著流羽派的少年顏修雲,頭都不回:“你自己教出來的,自己罵。”

“為什麽罵我?”阮修寂莫名其妙。

“……因為突然想到當初你選擇去靈書堂拜常長老為師,沒來我們劍堂,害怕我生氣,半夜躲在我窗戶底下哭的事了,來氣。”黎州氣短神虛的說。

“……那是我十二歲時候的事了,師兄你別說話了。”阮修寂終於扶著黎州走快了一點。

他們在木欄邊坐下,若貞那邊也在牢房裏找到了第一批來的羽衛,還有幾個被抓進來的普通人,其中一個紅衣女子扶著一個羽衛隊員走到門欄邊坐下,擡起的目光和顏修雲碰在一起。

“我……”顏修雲張口想跟她說話,那紅衣女子斜睨了他一眼,轉開了目光。

顏修雲自嘲的笑了笑,低下了頭。

“誰是羽衛第三隊長?”黎州問。

“是我。”若貞站了起來,走到門欄邊,因為黎州沒力氣,倚著阮修寂不好說話,讓他把他放下來靠著木欄坐著,若貞也半蹲下身看著他,“仙師有什麽話要告訴我嗎?”

黎州點點頭,慢慢開口:“懷辛,你們羽衛第七隊長,有話要告訴你們。”

其他羽衛隊員也圍了過來。

黎州按住阮修寂企圖給他捏肩膀的手:“大師兄你能不能把他領走,煩死了。”

仲岳看了阮修寂一眼,阮修寂灰溜溜站起來蹲到旁邊,如同被遺棄的小狗,聳了聳肩:“遵命,不用搬出大師兄。”

黎州這才清凈了,問若貞:“你們是和我大師兄他們一起進來的是嗎?”

“嗯。”若貞點點頭。

“我們不是。”黎州挪了挪身子,“來的那天我們碰巧在城外,目睹那道人抓著個妖族進了這裏,我讓他們在外面留神,我和顏修雲一起進來探查,沒想到就著了他的道,被抓了。”

“我們那麽久不出去,懷辛知道出問題了,沒有貿然進來,她自己悄悄潛入調查,發現了一個很……很詭異的地方。”黎州頓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聽到的那個地方。

“方才那道人和你們的對話我都聽見了,他說他為了給自己的妻子治傷,才需要妖族和魔族的心頭血煉藥。”

“他在撒謊,他說的並不是真的,懷辛發現在這個宅子裏藏著一個東西。”

“後來我們聽道人說抓到了她,又讓她逃了。”黎州對若貞笑了笑,“懷辛說你和她情同姐妹,我說了這麽說你都沒有著急,你們是不是找到她了?她沒受傷吧?”



路問妍本來在茅草屋裏照顧懷辛,吃著仲岳給她摘的漿莓果,小果子太好吃了,她想等仲岳回來就讓大師兄領她去認認樹,如果師父同意的話她就在離殊堂栽一棵,以後就都有得吃了。

就算師父不讓栽,起碼她能摘點果子帶回去給白白吃。

他們吃東西口味相似,她喜歡,白白一定也喜歡。

正暢想著回去後讓奚飛白和她一起種樹,還有小綠可以編藤椅,一起把離殊堂裝扮的舒舒服服,給師父一個驚喜。

這次她說什麽也要把綠團子一起帶走,把他一個單純蠢萌的小朋友單獨自留在人心叵測的花花世界實在太危險了。

不是他欺負人,就是人把他騙走賣了。

纏繞著小屋的藤蔓突然躁動起來,一半卷起懷辛,把她綁住包裹了起來,另一半要來綁她,纏到她面前似乎又很猶豫掙紮,扭扭捏捏了很久,其他都退走了,只留下一根略微柔軟的細小藤蔓,牽住了路問妍的手腕,拉著她往外走去。

藤蔓裹著懷辛沒有傷害她,但很快隱入道林見不見了,路問妍也就沒有掙紮,任小綠的藤條牽引著自己,順著它指引的方向走出了林子。

她一路繞過大半個林子,走得都快走不動了,突然有點羨慕被裹走的懷辛。

反正肯定是小綠被控制了,要把她們帶到敵人老巢去,一樣是去,不如讓藤蔓送過去,自己走算是個什麽操作?

自己送貨上門嗎?

也不知道大師兄他們怎麽樣,是平安無事,還是也被抓了。

順著藤條的牽引,路問妍走出林子沒一會兒,就在城郊邊緣看到了一座很老很破舊的宅子,就是那種鬼片拍攝地選擇之後都不需要再調整,直接就可以開機的老宅子。

大白天看上去也覺得鬼氣森森的。

她頓時有點不想進去了。

她可以戰鬥而死,但不能進去後自己把自己嚇死。

她不走,藤條就等著她,等了半響,實在沒耐心了,開始拉著她的手臂往裏走。

路問妍企圖把藤條掰開,藤條頓了一下,上面的嫩嫩的小葉子刷地耷拉了下去,有氣無力的垂著。

就很像綠團子每次跟奚飛白眼神交鋒失敗,耷拉著腦袋委屈巴巴跟她告狀的時候。

裝可憐。

算了,就算大師兄他們平平安安不在裏面,她也要進去救小綠啊。

路問妍生無可戀的摸了摸藤條,藤條上的小葉子瞬間活了過來,無風自動地扭了扭,輕輕扯著她攀上了墻頭,順著墻邊那棵伸出了繁茂枝幹的古樹溜了下去。

她跟著藤條,一路上別說鬼了,人都沒有見到一個,藤條還進了屋就鉆進了一扇偏門,她跟著進去,發現裏面是個旋轉向下的階梯,底下漆黑一片。

路問妍咽了口唾沫,默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護體,一副就義的樣子走了下去。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她都不知道自己背到第幾遍,階梯邊出現了一扇門,藤條順著門縫滑了進去,門縫裏透出一絲亮光,路問妍見到光反而安定了一些,小聲地加了兩聲“小綠”,門後悄無聲息,門被藤條頂開了一些。

她從門縫裏看進去,裏面的房間不算大,一張圓木桌在屋子正中,上面放著兩個燭臺,周圍的布置古香古色,最裏面一張床,床上垂下厚厚的帷帳。

桌上還有一盞冒著熱氣的茶,似乎不久前剛剛有人還坐在那裏。

“冒犯了。”路問妍小聲的跟主人家道了個歉,“我找到我家小孩就出去哈,絕對不是私闖民宅。”

雖然正常的民宅也不會往屋子下挖這麽深的洞。

她進屋找了一圈,沒看到小綠,走到床邊發現厚重的帷帳底下伸出來了一小截綠綠的藤條,她捏住藤條,藤條在她手心裏卷了卷,卷著她的手指往帷帳內縮進去。

“小綠?”

路問妍掀開帷帳,果然看到了綠團子。

他閉著眼睛坐在床上,藤蔓鋪了滿床,察覺到有人靠近,所有藤蔓立刻豎了起來,利劍一樣對準了路問妍,蓄勢待發。

作者有話要說:

大師兄如何看待阮修寂從小就跟在黎州屁股後面小狗崽一樣的行為?

仲岳: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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