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

杜懷安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東西，聲音裏帶著一種莫名的意味，陳傾顏一看到他說話，註意到他看向自己的開始帶有厭惡的目光，心涼了半截。

一聽到皇帝開始說話，站在周圍的臣子們都下意識的看向丞相，目光中充滿了同情。

杜懷安像是並沒有註意到周圍人的眼光，他兀自笑了一會，才終於在玉柳瘋狂的戳戳戳中，說出了自己未盡的話語：“陳小姐，你若是和大將軍青梅竹馬，兩情相悅，進而結為連理，那自無不可，但是陳小姐這是忘了當年你爹讓你挑選夫婿，你在比較了幾家的公子之後，選擇了楊尚書家的公子的事了嗎？”

丞相府大小姐的未婚夫婿是由這位大小姐自己挑出來的，這件事情幾乎沒有幾個人知道，偏偏杜懷安作為皇帝，自然有其自己的情報機構，這京城裏的大事小事基本上都逃不過他的耳目。

“丞相本身並沒有看中楊子風，是你聯合尚書府放低了姿態，才終於求得這門婚事，婚事已定，你卻又在這裏詆毀未婚夫婿，並揚言自己傾慕大將軍，當年婚事由你自己決定，你既沒有選擇大將軍，又何來的傾慕？”

丞相府和尚書府的這一門婚事，京城中其實議論頗多，當年尚書府確實是放低了姿態求得的這門婚事，但這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眾人自然不知道，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麽一出。

“我……我……”剛剛面對楊子風還能言善辯的嘴，此時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杜懷安所說的這些，陳傾顏自己都不知道！！她穿越過來的時候，雖然繼承了原本陳傾顏的記憶，但是這些記憶並不全面，她原本以為這並不會對自己產生影響，沒想到……竟在這裏栽了！

旁邊牧原戰看過來的懷疑的目光，讓陳傾顏如墜冰窟，一步錯，步步錯！全失算了……

她控制不住軟倒在地，這一次再沒有人給她支撐。

對於皇帝捅出了這中間的秘密，丞相敢怒不敢言，他只能對著旁邊站著的家丁示意，那幾個人立刻會意，上前帶走了陳傾顏。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遠處有一圍觀的小丫頭默默地離開了現場。

“你沒有提？”

“奴婢本來是想趁亂說出來的，但是有一人先把這些事捅了出來，奴婢見到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就回來向您匯報了。”

“是誰？”

“是一個穿藍衣的公子，奴婢並不認識。”

見到陳傾顏被人帶走，杜懷安頗有些無趣的搖了搖手中的折扇，要不是剛剛陳傾顏那一番傾慕大將軍的言論，他還真想不起來當年的這件秘事，不過這陳傾顏既想擺脫未婚夫，又想收獲大將軍愛慕的手段，可真上不得臺面，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有哪裏能夠值得自己寶寶的關註。

至此，杜懷安對陳傾顏的好感已經降至了谷底，即將變成負數。

這邊的事情鬧得這麽大，自然瞞不住做為今天老壽星的老夫人。

等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之後，老夫人攜著陳錦書姍姍來遲。

老壽星都親自來了，眾人自然給她面子，把之前的事情假裝忘在了腦後，除了恭喜老夫人之外，更多的則是在誇讚陳錦書，要說這丞相府的兩個女兒，真正出名的應該算是陳錦書，她是京城裏有名的才女，那位真正的嫡女則是一點名聲都不顯，沒想到私底下竟然是個這樣的人。

有人做對比，大家也就在心裏腹誹幾句，轉頭就忘到了腦後。

陳傾顏跟杜懷安的關系已經交惡，同時也徹底印證了玉柳的想法，果然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一成不變的，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麽，它還在按照既定的路線發展，但是所有的小細節已經在發生改變，由小見大，最終自己之前得到的那些資料將會徹底顛覆。

這一次，杜懷安沒有自己單獨去救陳傾顏，那陳錦書應該不會在杜懷安的酒裏下藥了吧？

不知道為什麽，玉柳還是有些不安。

這些不安直接在看到杜懷安逐漸緋紅的臉頰的時候炸了。

杜懷安曾經在她面前喝過很多次酒，他喝酒不上頭，玉柳是知道的，宮中上好的陳釀，那一整壇杜懷安喝下去，雖然醉了，但是絕對不會整張臉都變紅，這丞相府準備的酒可沒有宮中陳釀那般有後勁，偏偏杜懷安臉上越來越紅，玉柳不得不承認之前讓自己不安的那件事，很有可能，已經發生了……

就在玉柳思考著怎麽辦的時候，杜懷安整個人徹底倒在了桌子上，立刻有一個在旁邊候著的家仆走上前把他扶了起來，旁邊的臣子們可沒有近距離的觀看過皇帝喝酒，一直以為皇帝是喝醉了，並沒有多加關心。

因為有外人在身邊，玉柳往杜懷安的懷裏縮了縮，腦中思考著對策，同時也註意著外面的情況。

那家仆顯然是特意安排的，因為他並沒有把杜懷安給帶到丞相府的客房，反而左拐右拐，把逐漸已經有些熱起來的杜懷安帶到了一個小院面前。

這小院種滿了花草，布置處處體現出了女子的細致，一看就是女子的住處。

而等在小院門外的人也印證了玉柳的猜想，那是一個小丫鬟，看起來有些眼熟，應該是在之前的宴席上出現過，玉柳基本上沒註意到她是跟在誰身後的，但是能出現在這裏的丫鬟只能是這丞相府內的某一位夫人或者是小姐的，如此推算，老夫人和丞相府的夫人跟杜懷安都沒什麽關系，自然不會是她們，丞相府只有一房小妾，而且那個妾還臥病在床，一看就不是她，那在這剩下的人中就只有兩位小姐了，陳傾顏，看剛剛丞相的那個架勢，她應該是直接被禁足了的，至於剩下的那一個……

玉柳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陳錦書淺淺笑著的模樣，那般的淡然於世，通身的氣質很像神界的照顧過自己的仙子，可是，這樣的人，真的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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