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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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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受害人的家屬都在朝著同一個地方奔,而所有的媒體,也都快步地跑了過去。

一切,都在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了。而這一切,卻全都在王揚的計劃之中。

這個家夥,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儲南緊緊地皺著眉頭。

“於女士,我要問您一件事情。”儲南突然轉頭望向於慧華,問。

“什麽?”此時的於慧華已經完全崩潰了,她目光渙散,神情也有些恍惚。眼下所經歷的一切,都大大出乎了她所能承受的範圍,她甚至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覺得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如果這些都像夢一樣,到了早上就發現都結束了,該有多好。一切都像從前一樣,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多好。

“王揚,他是王寶山的親生兒子嗎?”儲南問。

***

王揚還在播放著受害人被虐殺時所發出的錄音,在場所有人都因這一聲聲的慘叫和悲呼而憤怒,受害人家屬哭泣著,叫喊著,想要沖進屋子裏去。原本要抓捕王揚的武警們反而成了現場秩序的維護者,阻攔著想要沖進去的受害人家屬。呂貴琴甚至因悲傷過度而暈厥了過去,現場一片混亂。

古硚環視著周圍的一切,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

“真是該死。”叢山的臉色更是鐵青,從屋子裏傳出來的種種音頻裏,混合著吳迪的聲音。但是,他並不能從其中分辨出,那到底是錄音,還是吳迪真實的聲音。

林蓿深深地呼吸著這個廢墟裏滿是塵土與悲傷的空氣,怒火,在她的心裏瘋狂地燃燒著。

她不能夠理解這些對他人施以傷害的人,居然可以這樣理所當然地炫耀他的行為。難道,他們 從來就不覺得那種傷害是錯的,是受到他人憎恨的、卑鄙的行徑嗎?

突然,林蓿奔到叢山成敗前,奪過了喇叭,把它舉到嘴邊,高聲喊:“王揚,你這個膽小鬼!”

林蓿拼盡了全身力氣喊出的聲音,足足高出八度。受害者們的聲音突然停了,所有的受害者家屬也都望向了林蓿。

“怎麽樣,你怕了吧?”林蓿大聲地說,“你除了躲在暗處,用傷害別人來宣洩你的懦弱,你還會做什麽?憑什麽就要由你來懲罰他們?你說他們有罪,那我問你,你有沒有罪?你為什麽不懲罰你自己?!”

剛才還喧鬧無比的廢墟,此刻安靜得幾乎可以聽到呼吸的聲音。

媒體們都把攝像機和麥克風對準了林蓿。柳萍給穆野遞了個眼色,穆野會意,悄悄從口袋裏拿出備用電池,安裝進了攝像機,開始錄像。

“你懦弱,不敢跟那些欺負你的人對抗,不敢跟你父親大聲說出自己的感受,在自己的感情面前,你是個逃兵,在與父母溝通的時候,你更是一個逃兵!你這輩子所有的決定和選擇,就只是逃!”

趁著林蓿說話的工夫,古硚向叢山點了點頭。

叢山會意,朝著周路做了一個手勢。作為合作多年的老戰友,周路自然明白這對前任和責任刑警隊長的意思,他立刻指揮著他的人悄然前進,來到了王揚家小院的圍墻前。

古硚示意林蓿繼續往下說。

其實不用古硚示意,林蓿也會繼續說下去,她真的是太過憤怒,憤怒到恨不能現在就沖進屋子,把王揚拖出來暴打。

“你逃走,然後給自己編了一個正義的身份,去尋找那些比你更加弱小的人,——那些孩子,你向他們施以傷害,用來證明你自己並不懦弱。其實你根本就是膽小,就是懦弱,就是無能!除了傷害沒有反抗能力的老人和孩子,你什麽都做不了!”

“住口!”

王揚終於做出了回應,他憤怒地狂吼,林蓿甚至可以聽得到他粗重的呼吸聲。

“你根本就不懂!”王揚怒吼,“像你們這種整天生活無憂的人,根本就不會懂別人的痛苦!你們也不會懂,被人叫做是‘野種’,被人關進漆黑的小屋子裏的痛苦!”

狂吼之後,響起的,是王揚的哭泣聲音。

然而,對於那些永遠地失去了自己孩子和親人的受害人來說,王揚的哭泣,無異於是鱷魚的眼淚,又能夠打動誰呢?

“進。”

周路無聲地做了個手指,武警們立刻從王揚家裏低矮的圍墻翻了進去。

而正門前,叢山已經擡起腿重重地踢過去,只聽“轟”地一聲響,門被踢開了。

所有人都沖進了屋子裏,然而,讓大家意外的是,屋子裏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

“哈……”王揚突然開始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上當了。”

上當了?!

一直壓抑著怒火的叢山終於爆發,他擡腳狠狠地踢在了桌子上,桌子發出轟然聲響,其他的武警和刑警也都憤憤相互對視。

這個王揚,他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犯罪嫌疑人和人質都不在,”任朗和幾名刑警將屋子前後檢查了一圈,可是正如大家所看到的,這裏沒有王揚的影子,也沒有吳迪。

就在這個時候,玻璃窗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敲擊聲,古硚擡頭,看到丹尼斯在窗外向自己招手示意。見古硚發現了自己,丹尼斯伸手指了指斜上方的位置。

“給我手電。”古硚會意,立刻從一名刑警的手裏拿過手電,巡視著房間,在房間的左上角,他看到了一個攝像頭。

原來王揚早有準備,他只是在故意戲弄警察。

古硚的唇,冷冷地抿了一抿。

“查一下這個攝像頭的信號發送位置。”

叢山對隨同前來的技術部幹警小張說。

小張微微點頭,立刻打開筆記本開始查找。大約五分鐘,小張擡起頭向叢山點了下頭。

“我們走。”叢山說著,率先走向門外。

在王揚這間平房小院的後方,有一個像倉庫一樣的低矮鐵皮小棚,它藏在黑暗裏,是那樣的不起眼,然而,正是這個不起眼的地方,暗藏著令人發指的罪惡。

丹尼斯無聲無息地從黑暗裏閃了出來,朝著古硚點了點頭。怪不得剛才沒有看到他,原來,丹尼斯早就將周圍的地形都偵察好了。他從屋子外面就觀察到屋子裏面沒有任何人存在的氣息,便重新潛藏在黑暗裏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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