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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壞透了的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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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最簡單,最直接的命令才是最有效的。劉立蘭果然依言乖乖地坐回到了椅子上,現在,她不再像剛才那樣激動,也不再哭泣,雖然怔怔的,但起碼安靜了下來。

任朗見狀,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在任朗的朋友圈裏,還真的沒有見過這種類型的女人,發火撒潑的樣子簡直讓任朗一個頭三個大。如果不是披著這身警服,他真想掉頭就走。

可是,古硚和叢隊這兩個人,包括林蓿,竟然都這麽坐得住,這還真讓他有點汗顏呢……任朗摸了摸鼻子,看向了林蓿。

這個小丫頭正一臉同情地看著劉立蘭,她略帶著憂傷的眼睛讓任朗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點痛。

會是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嗎?

任朗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

“給我們說一下當天的情況吧,你們是怎麽發現孩子不見了的?”林蓿的聲音依舊溫和,劉立蘭微微地回過神,望向了林蓿。

林蓿的目光裏充滿了鼓勵,這份鼓勵讓劉立蘭或多或少地開始鎮定下來,她認真地想了想,道:“像往常一樣,我們昨天把小迪送到了學校,我親眼看著他們的班主任老師帶他進了校門才走,沒想到晚上我們去學校接他的時候,沒有看到他。我們問了老師,老師也覺得很奇怪,她說她明明是帶著全班同學走出教室的,而且出來的時候,她還特地點了名……”

“那麽說,在點名的時候,吳迪是在的?”古硚的眼中精芒一現,立刻問道,“可以肯定嗎?”

古硚語氣裏的急切讓劉立蘭和吳東良的心裏都沒了底,他們對視了一眼,誰都不敢輕易接話。這時,安元路派出所所長老林點了點頭,對古硚說:“可以肯定,因為吳迪失蹤之後,我們到他們學校跟班主任老師和同學了解過情況。有一名同學說當時點名的時候她跟吳迪站在一起,他們還吵了幾句嘴。”

“這麽說,吳迪是從教室到校門口的這段時間不見的?”叢山沈吟著,問。

“你們看過監控了嗎,鄭所長?”林蓿問。

“看過了,”鄭所長點頭,示意大家跟他來,“我現在可以帶你們去看看,這邊走。”

能夠看到當天的監控,是再好不過了。林蓿看了看古硚,但是,她卻並沒有從古硚的臉上看到絲毫的樂觀神態。這樣沈重的古硚,林蓿還是第一次見到。是因為這次的嫌疑人太過殘忍和狡猾吧……抑或是,他在擔心著其他的什麽事嗎?

4月2日當天的監控錄像顯示,下午三點三十二分的時候,吳迪的班主任老師確實帶著全班同學走出了教室。孩子們在走廊站好,老師就拿著名單站在教室門口點名。學生隊伍的倒數第四個小男孩梳著韓式微卷的頭發,濃眉大眼虎頭虎腦。他穿著校服,背著紅、黑相間的書包,看樣子十分的活躍。

“這就是小迪,小迪,我的孩子!”劉立蘭哽咽著哭道。

剛才還跟劉立蘭吵成一團的吳東良見狀,不禁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旁邊的這個小女孩,就是跟他吵起來的那個,是吧?”任朗指著小女孩問。

“是,就是她,曲小妮。”鄭所長點了點頭。

“從監控來看,孩子們下午三點三十五分結束點名就出發了,”叢山皺著眉頭,道,“到操場上的時間是三點四十一分。在走廊行走和下樓所用的時間是六分鐘,如果孩子們很多,用了這些時間也很正常,不過……”

他思量著,道:“下樓途中的視頻,為什麽有斷點?”

“學校的保安人員告訴我們,三樓走廊的監控不知道為什麽壞了……”

“壞了?”古硚像是嗅到了危險氣息的獵豹,他霍然起身,緊緊地盯住了鄭所長,“什麽時候壞的,在監控壞掉之前,有沒有錄到什麽?”

“這……”鄭所長一時這間,竟然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你沒問,是嗎?”古硚的眉毛已經挑了起來,怒意像隱藏在冰山之下的巖漿,正在暗潮湧動,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冰破冰面,呼嘯而出。

“身為派出所長,你肩負著整個轄區市民的安危。可是你連這麽明顯的紕漏都沒有註意到,而是任由它被忽略。”

鄭所長被古硚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之力嚇了一跳,而古硚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更是讓鄭所長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他的嘴巴張了又張,連半句話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哎,這位同事,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鄭所長旁邊的一位幹警看古硚這麽囂張,可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氣得上前一步,就要把古硚從鄭所長身邊拉開。然而,當他看到古硚那冰冷到了極點的臉色,和一雙犀利有如刀鋒的眼睛時,伸出去的手立刻頓在那裏,半晌動彈不得。

“小張,你少說兩句。”鄭所長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珠,勸解道,“是我疏忽了這件事。”

“哼,”古硚冷冷地哼了一聲,“讓人跟學校聯系一下,我們現在就過去。”

說完,他連看也沒有看鄭所長一眼,便率先走了出去。

眼見古硚走了出去,叢山也站起身,朝著鄭所長點了點頭,跟隨古硚離開。

這對基友,就這麽走了?

會議室裏的人都未免有些傻眼,劉立蘭和吳東良夫婦倆更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任朗和林蓿相互看了看,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神態裏看出了無奈。

“鄭所長,非常抱歉,我們老板就這樣,還請見諒哈……”林蓿不好意思地向鄭所長解釋,沒想到她話還沒說完,鄭所長便回了一聲“我了解”。

什、什麽?

“我了解”?林蓿怔了怔。

“古隊的脾氣我了解,是我工作疏忽了。”鄭所長的臉上看不出有半點不高興的樣子,反而十分的平和。

“林蓿,你要生根了嗎?”古硚不耐煩的聲音在走廊上響了起來,要發威的獅子可堅決不能惹。林蓿的頭皮一陣發麻,立刻跳起來就往門口沖。

走出門口,林蓿不禁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鄭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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