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的辦公室不錯，看得出，您是一個年輕有為的精英人士，”古硚打量著陳宴春的辦公室，稱讚道，“如果我沒有猜錯，貴公司的辦公大樓是參照美國華盛頓的知名建築：JP摩根大通大廈五面立面的設計建成的。這種建築風格，相當別致。”

“有眼光！”陳宴春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興致勃勃地說，“這幢大廈的外形采取了我的建議建築的，目的就是為了突出DDA的現代設計理念。看起來，您對建築也非常有研究。”

“我只是對優秀的設計理念比較有鑒賞力而已，”古硚笑著向陳宴春伸出了手，“古硚。”

“Johnson。”陳宴春朗聲笑著與古硚握手。

林蓿的嘴巴都張得堪比O型了，她簡直不敢相信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那個成天睡不醒的古硚。從什麽時候開始，古硚變得這麽會說話了？

“您是？”陳宴春在與古硚客套過後，滿面笑容地朝著林蓿伸出了手。

“林蓿。”面對著滿面笑容的陳宴春，林蓿只是冷著臉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陳宴春尷尬地保持著伸出手的姿勢，足有一兩秒之後，才朗聲笑著，示意古硚的林蓿坐下來：“兩位請坐。”

“這麽說，兩位是私家偵探？”落座後，陳宴春望著古硚遞過去的名片，問。

“不僅是我們，還有陳源，他也在‘永夜’偵探社就職。”古硚說。

“小源他……在偵探社工作？”陳宴春怔住了。

“看起來陳先生並不知道自己親弟弟的近況，”林蓿直望著陳宴春說，“你們不僅是兄弟，還是校友吧？可是為什麽您對於陳源的事情，這麽吃驚呢？”

林蓿的鋒芒畢露記得了古硚讚賞的一瞥，其實這讓這有點小錯愕。本來她還以為古硚會自己太直接，打亂了他的步調呢。不過，既然古硚讚同自己的做法，那林蓿就更加不需要畏首畏尾了——她可以盡情地傷害陳宴春，嘿嘿。

陳宴春的表情，再一次變得尷尬。他揉了揉額角，然後幹笑著說道：“看起來，這位小姑娘對我有點誤解。實話實說吧，我確實很久沒有見到小源了。我們是兄弟，但自從父母離異之後，我們就很少相聚了。”

“父母離異了？”

林蓿的心沈了一沈。

“是的，”陳宴春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道，“小源從小性格就內向，甚至可以說……比較怪。他不喜歡跟別人溝通，只喜歡自己窩在房間裏鼓搗計算機。他也不喜歡出去玩，每次都是我硬拉著他出去，但就算出去了，他也無法融進任何一個圈子。同齡人都跟他合不來，有些人甚至會欺負他，你們懂的，一般像他這種不愛說話又內向瘦弱的男孩都會遭到歧視……”

“你說的這些人裏，也包括你嗎？”林蓿突然問。

“什麽？”陳宴春一楞。

“那些因為他內向、瘦弱和不愛說話而欺負他的那年人裏，也有你嗎？”林蓿直視著陳宴春，一字一句地問。

“你太無禮了！”陳宴春拍案而起，那個滿面春風的人，和為了弟弟的內向而扼腕嘆息的男人此時滿臉惱怒，他的太陽穴上青筋暴起，一張臉都漲得通紅。

“因為你們是陳源的朋友，我才見你們，沒想到你們這麽沒有禮貌！現在請你們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們！”

陳宴春走到辦公室門口，直接拉開了門。

古硚慢慢悠悠地站起身來，不緊不慢地說：“好，那我們就先告辭。挑個您方便的時間，我們再繼續聊聊您弟弟陳源的事情。”

說著，他便起身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在路過陳宴春身邊的時候，他俯下身，在陳宴春的耳畔說了句什麽。

陳宴春整個人都如電擊般怔在那裏，連動也動不了了。

林蓿可沒有古硚那麽痛快，她伸手拿起了陳宴春桌子上的一個相框，相框裏，一個長相溫婉的年輕女人正笑得燦爛。

“看起來，陳先生對於兄弟情可不像陳源那麽在乎啊，”林蓿用諷刺的語氣說道，“在陳源的電腦裏，存的全都是他跟你的照片，我們特意查看了一下，一共有將近一千張。甚至就連他經常用的文件夾，也被他命名為‘Brother’。但，真是遺憾，我在陳先生的生活裏，看不到半點陳源存在的痕跡呢……”

陳宴春的臉色瞬間蒼白了下去。

“唉，”林蓿對著相框上的年輕女人輕輕地嘆了口氣，惋惜道，“可惜啊可惜，如果這個漂亮的姐姐知道她的戀人是個對親弟弟都如此冷淡的人……她還會愛他嗎？嘖，不過也說不定，物以類聚嘛。”

她將相框重新放回陳宴春的辦公桌上，舉步走了出去，連聲再見也沒有對陳宴春說。

而陳宴春則望著林蓿和古硚的背影，表情覆雜而深沈。

“他會聯系我們的。”走出DDA駐華大廈後，古硚對林蓿說。

“我知道。”

“哦？”古硚好整以暇地看了眼林蓿，笑問道，“你怎麽知道？”

“你先告訴我，為什麽你會知道DDA大廈的設計建議是陳宴春提出來的？”林蓿反問。

“看起來你在‘永夜’學到了不少啊，起碼知道以守為攻了。”古硚忍俊不禁地道。

林蓿悄然湊近古硚，在他的耳畔輕聲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古硚忍不住揚起唇角，露出了笑意。

“是獎狀，我在陳宴春的辦公室裏看到了DDA總部頒發給他的獎狀。”古硚據實相告，“DDA駐華大廈是去年才剛剛建成的，而陳宴春在京華大學大四的時候，就進入了DDA的美國總部實習。去年在總部轉正，然後直接空降回國任駐華大廈的高管，如果不是有特別卓越的貢獻，他應該不會升得這麽快。”

“可僅僅一個建築建議，就能算作是特別卓越的貢獻嗎？”林蓿疑惑。

“別忘了我告訴你的，所有的人，都有著對自己所犯罪過的、懺悔的沖動，我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這種沖動。我相信，他會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們。”古硚又恢覆了他黑暗屬性的一面，他唇角狷狂的笑容和微瞇起的黑眸，還有他那要命的自信都帥呆了。

“Grate！”林蓿心悅誠服地鼓起掌來，“我就喜歡像魔鬼一樣的老板，SOCOOL！”

“魔鬼……”古硚一臉黑線，“你們這些小孩就是這樣表達讚賞的嗎？”

“呃，反正小孩的世界你不懂。”林蓿樂哈哈地道。

看到林蓿的這副樣子，古硚半是無奈，半是好笑。他拿出煙鬥叼在嘴巴裏，問：“該你了，你是怎麽知道陳宴春會聯系我們的？”

“攝像頭，”林蓿說，“在我們一進門的時候，陳宴春選擇了站在辦公室門口面對我們。而且，他站在那裏，足足超過兩分鐘。在我們與他的對話過程中，他每隔幾分鐘就會看一次門口的正上方。我註意到，你也看了那個方向一眼。我知道美國的一些科技公司，為了保證商業機密不被洩露，是會在高管甚至是研發辦公室安裝攝像頭的。所以我猜，陳宴春的辦公室，一定會有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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