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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活下去,才是最好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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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鷹射擊訓練館是目前江城規模最大、靶位數最多、項目最全的全天候射擊場館,號稱目前國內最長的體育建築室內空間。它從不對外開放,只為會員提供私人射擊訓練。

獵鷹敲擊訓練館的設計采取的是全世界最頂尖采光設計,連接室外空間處除了通風頂窗外,還齊刷刷地安裝了一層金屬板。金屬板將外界的自然光整齊地反射到靶子上,加上精確計算過的反射角度,光線一刀切地反射在距地面1.4米的靶面上,使得每一個靶子的紅色中心點位置上都有一道明亮的自然光。

“啪”!

“啪”!

“啪”!

一連三槍,全部都正中紅心,樸鎮原那雙藏在黑色眼鏡框後面的、深邃冷靜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望著被擊穿的紅心,目光深沈,波瀾不驚。

突然,一個男人匆匆地闖了進來,四個保安跟在他的身後,大聲地叫嚷著讓他停下來,但男人卻連理都不理他們。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矯健的男人,他的頭發很長,微微地卷曲著垂在臉際,他的臉上胡子拉茬,頹廢不堪,但五官卻立體俊郎,有一種呼之欲出的爆發力。

保安沖上來阻攔住他,而他卻揚起拳頭便將其中一個保安摞倒在地。

樸鎮原將戴在耳朵上的耳脈拿下來,對站在自己身邊的、一個有著發達肌肉的大塊頭男人說:“彭戈,你去看看。”

彭戈會意,立刻舉步朝著亂成一團的幾個人走了過去。

“自己人,”他對那幾個保安說,“這是樸總的朋友。”

保安聽彭戈這樣說,便收了架勢,憤憤地走了。

“古硚先生,”彭戈對古硚道,“如果想來玩射擊,直接打個電話就可以,不用弄出這麽大動靜。”

古硚冷冷地看了一眼彭戈,連理都沒有理他,直接撲向樸鎮原,揚手便是一拳。

這一拳,古硚打得極狠,樸鎮原的嘴角開裂,鮮血直接便流了出來。

“你幹什麽?”彭戈暴喝一聲,就要對古硚出手,然而樸鎮原卻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動。

“精彩的密室自殺,”古硚冷笑著,對樸鎮原道,“樸總布的局,越來越高明了。”

樸鎮原的唇淡淡地抿了抿,他突然擡起手臂,將手槍對準了古硚。

“古先生是不是當久了私家偵探,就忘了法律的規定?沒有證據,所有的一切都將是你的猜測,”他用溫和的聲音,慢條斯理地說道,“就像現在如果我一槍打死你,也可以說你闖進訓練場襲擊我,而且,所有的保安都可以作證,我還有你剛才打我這一拳的監控錄像。”

“樸總果然是利用監控錄像的高手。”古硚面不改色地冷笑。

樸鎮原對古硚的諷刺報以淡淡的一笑。

“別以為Ender選擇了‘永夜’,我就不會對你們出手。如果不是因為你,Ender不會離我們越來越遠。”

“恰恰相反,”古硚瞇起他睡獅一般的眼睛,笑道,“讓儲南離你們越來越遠的不是我,而是你們自己。”

樸鎮原臉上輕松的笑意滯了一滯,古硚伸手拔開抵在自己額頭前的槍,淡然道:“那一天總會到來的,到時候,我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說完,他轉身便大步離開。

“這小子留著對我們遲早是個威脅,不如現在就除掉他。”大塊頭的臉上閃過一抹暴戾神色。

“古硚遠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精明,在他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會對我們出手。”樸鎮原目光深沈地看著古硚離開的背影,緩緩地說道,“現在,還不是動他的時候。”

“是。”彭戈低下頭應道。

風很冷。

儲南站在天臺邊的欄桿邊上,他的身體前傾,僅用腳尖踩著欄桿,看上去岌岌可危。

而他卻毫不害怕,他望著腳下鱗次櫛比的屋頂,唇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你這樣的站姿很危險。”丹尼斯的聲音在儲南的身後響起,儲南沒有回頭,他緩緩地擡起頭,望向遠方。

蔚藍的天際有雲海翻湧,像是一場雲朵們所醞釀的巨變,正在轟轟烈烈的上演。然而那又有什麽用呢?它們是無法撼動天空的……

“我從出生的時候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從這最高點跳下去,是不是就能夠體會到最低點的感覺?”

風,把儲南那好看的頭發吹得狂舞而起,他瞇起那雙溫和的、帶著笑意的眼睛,張開雙臂,像是想要擁抱這狂風之舞。白色的襯衫像天使的羽翼般瑟瑟而舞,陽光下的儲南,真的就像是歐洲中世紀油畫裏有著俊美外表的天使,那麽純凈,卻又那麽絕望。

“我曾無數次從高空躍下,最嚴重的一次摔斷了我的腿,還挨了敵方三槍,躺在床上足足養了一年才好。相信我,跌下去,你只會感覺到疼。”丹尼斯斜倚著墻,像談論天氣般淡淡地說,“或者,你什麽都感覺不到,因為你疼暈過去了。”

儲南微笑著轉回頭看向丹尼斯:“你講笑話的水平又提高了,丹尼斯。”

“Youknowwhat,”丹尼斯說,“我已經用盡了洪荒之力在幽默。”

儲南終於大笑起來。

“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儲南問。

“什麽?”

“你躺在床上的感覺,那時候你在想什麽?”儲南一瞬不瞬地望著丹尼斯,等待著他的答案。

“我在想,我終究還是活下來了,”丹尼斯的唇角微微地揚了起來,“只有活著,才能繼續承受來自地獄的折磨。我們本來就應該承受這痛苦的,不是嗎?那原本就是我們所犯下的罪……”

儲南的臉上,慢慢地綻出了笑意。

“沒錯,丹尼斯,”他轉回頭,望向了那一望無際的天空,“我們都是有罪的,活下去,才是最好的懲罰……”

趙紅的葬禮幾乎無法被稱之為葬禮,除了林蓿和儲南,就只有趙紅的母親在場。

趙紅的母親沒有能力給她一個墓地,所以母親將趙紅的骨灰帶回了老家。

“是我不好,我不該把對她爸的恨,發洩在她身上。”母親痛苦地將趙紅的骨灰盒緊緊地摟在懷裏,哭著道,“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她呀!”

林蓿看著這個哭成了泣人的母親,她的悔恨,她的懊悔,她的痛苦,無法激起林蓿心裏哪怕一丁點兒的同情,林蓿甚至無法出言安慰,只能默默地看著她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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