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硚和林蓿走進了會見室，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他們看到了坐在對面的張家明。

現在的張家明很是憔悴，黑眼圈已經明顯的出現在他的臉上，林蓿發現，他兩鬢的頭發似乎都出現了些許的白色。

原來一夜之間白頭的現象，是真的存在嗎？林蓿想著，望住了張家明。

這個人，他到底會不會是兇手呢？

張家明看到古硚和林蓿，不禁疑惑了起來：“你、你不是江城大學的學生嗎？”說著，他轉向了古硚，“你又是誰？是警察？”

“問你幾個問題。”古硚並沒有回答張家明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文圓圓和劉惠，你認識嗎？”

“她們、她們是我的學生，當然認識……”張家明緊張地看著古硚，戴著手銬的手緊緊攥在一起，就連額上也滲出了一層冷汗。

“認識多久了？”

像是一只野獸嗅到了獵物的氣息，古硚的眼睛，微瞇了起來。

張家明的神情頓時驚慌了起來：“你、你什麽意思？”

“這張照片，有你和文圓圓、孫茉，還有劉惠。”古硚的唇邊，噙著譏諷的笑意，隔著玻璃，他將一張照片舉到張家明的眼前，說道，“別告訴我，這張照片上的人不是你。”

手機上顯示的，是一張六個人的合影，照片上，站在中間位置上的人恰恰就是張家明。而文圓圓、孫茉和劉惠則分別站在他的身邊，笑容好似春花般燦爛。

“你……你不是警察，你到底是誰？”張家明驚恐地問。

“我本來也不是警察，”古硚收起了照片，漠然道，“我是唯一一個相信你不是兇手的人，所以，你有十秒鐘的時間，來考慮到底要不要對我說實話。”

說著，古硚便開始了計數：“十，九，八，七，六，五，四……”

張家明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滑下來，滴進了眼睛裏，辣得他生疼。

“我說！”在古硚數到“三”的時候，他大叫了起來。

古硚的眼睛裏，有精芒一閃而過。他修長的手指指著照片說：“這是一張六人合影，你、文圓圓、孫茉和劉惠是其中的四個，另外這兩個人，是誰？”

古硚說的，是位於照片最左邊的一個女生，和站在張家明身後的男生。

女生是一個有著長長頭發，一臉靦腆笑容的女生。女生微胖，皮膚很白，她穿著白色帶著淺粉色圓點的連衣裙，看上去安靜而又甜美。而那個男生的個子很高，眼睛細長，嘴角向上揚著，頗有幾分玩世不恭的樣子。

張家明在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表情變得異常尷尬難看。

“這兩個人……”他的話，說得極為艱難，手，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林蓿和古硚對視一眼，他們都很清楚，這兩個人，一定是這件離奇案件最關鍵的一環，也是被許多人漏掉、查無頭緒的一環。

“這個男生，是我最好的朋友，孫揚。”許久，張家明才下定決心般地，將積壓在心頭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

“這個女生，是他妹妹在高考補習班的同學，錢朵朵。”

“他妹妹？誰是他妹妹？”林蓿的心頭一動，立刻問。

“孫茉。”

孫茉？！

林蓿與古硚快速地對視了一眼，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孫茉竟然還有一個哥哥。

“我和孫揚是同班同學，關系也很好。孫茉在學校的學習成績很不理想，所以就在外面報了一個高考補習班。她在高考補習班認識了三個女孩子，這三個女孩子就是文圓圓她們。高考之後，孫茉想要慶祝一下，就邀請這些女孩去他們家玩。”

“孫揚的家庭條件很好，父母都做生意，不怎麽回來，他們家還在湖邊有一幢別墅。孫茉就建議不如請大家去別墅玩一個周末，我知道孫揚喜歡上了孫茉的一個女同學，就是錢朵朵。”

“孫揚這個人，挺仗義的，但對待女孩子……怎麽說呢，有點輕視。他之前向那個女孩表白過，都被那個女孩拒絕了。這次，他就跟我說……”

說到這裏，張家明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他吞了吞口水，猶豫了許久，才繼續說道。

“他就跟我說，反正高考已經結束了，那幾個女孩都要各奔東西，不會有誰再認識誰，不如就……就給那個女孩灌醉，還說有那種專門給女生用的迷情藥，用了那個之後，女生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就算醒過來，也不會記得……”

“你是說，你們給錢朵朵用了那種催情藥？！”林蓿驚聲問。

“不不不，我沒有，我沒有！”張家明嚇得急忙搖頭，“我沒有參與這件事，我也告訴他千萬別這麽做，可是他根本不聽，還叫我不要管。到了聚會的那天，他特意支開我們，然後給錢朵朵下了藥……”

“他給錢朵朵下藥的時候，包括他侵犯錢朵朵的時候，你們都在做什麽？”古硚的臉色冰冷了下去，連聲音也帶著寒意。

“我們……”回憶起那一天，張家明的臉色異常沈重，他緩緩地說道，“那天晚上，我們是在院子裏吃了燒烤，當時大家都很高興，也都喝了點酒。錢朵朵的酒裏有藥，所以才喝了一杯啤酒，她就醉倒了。孫茉扶著錢朵朵回房間，孫揚叫我帶另外兩個女生放焰火，他就跟孫茉一起扶錢朵朵回去了。走到一半的時候，孫揚就找借口把孫茉支開，他自己扶了錢朵朵回房間。其實，我那一會一直在做思想鬥爭，我覺得不能讓孫揚做這種事情，不然，我就太對不起錢朵朵了。於是我就跑回去找孫揚，想讓他住手。沒想到在房間門口遇到了文圓圓，我不知道文圓圓是怎麽回事，她竟然阻止我進去，而且還不由分說地把我給拉走了。結果，孫揚就把孫茉給……”

“無恥！”林蓿氣得已經聽不下去了，相信如果不是隔著一層玻璃，她一定會沖過去狠狠地給張家明幾巴掌。

張家明的身體顫了顫，他不敢擡頭去看林蓿，只是愧疚地把頭低得很低。

“後來呢？”古硚冷冷地問。

“後來，錢朵朵還是發現了……她很害怕，也沒敢告訴別人，就自己跑去找文圓圓她們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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