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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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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條形的日輪刀快不過靈活運動的手臂,遍身深藍色刺青的男人一拳又一拳地抵禦攻擊,逐漸化守為攻,快如疾電的拳風主動出擊,獵鬼人生生用肩腹受了幾擊,攻勢卻雷打不動。

手下傳來的堅硬令猗窩座因弱者敗壞的興致重又覆燃,嘴邊又扯起暢快的笑。

“不錯不錯,就是如此,運用你手中堅固砥韌的日輪刀,對準我的脖子來!”

“嗚姆,我的砍擊讓你感到暢快嗎?那還真是榮幸,你的拳頭也不錯哦!”

從天而降的富岡單腳踩上被猗窩座打偏的刀刃,豎起手臂對準刀尖,再勢如漲潮地下刺。他一邊手上力道駭人,一邊嘴上平淡無波:“煉獄,別在戰中和敵人閑談。”

煉獄爽朗地笑著應了:“抱歉,抱歉!”

猗窩座的拳頭勢如破竹,劇烈的拳風一陣有一陣,空氣被大力撕裂的鳴響‘咚’‘咚’‘咚’的在耳邊連響,不難想象這拳頭砸到身上會造成怎樣嚴重的傷勢。

“只要不分心,聊聊天又有何妨!就和我聊聊,讓我知道更多強者的肚腸性情!”

拳面抵上刀背,富岡幾不可察的蹙眉,虎口微晃著和其僵持了短暫一陣,為了提前打破僵持,明明刀已然無法晃動,藍白的水花卻憑空出現:他熟稔到足以在不揮刀的前提下使出水之型。

“水之呼吸,肆之型·打擊之潮”

和其餘呼吸法劍士截然不同,富岡哪怕在激戰的心潮澎湃時,說招式也是平平淡淡、簡簡單單。

突如其來的巨大壓力霎時打破僵持,水狀飄帶圍繞三人周測,猗窩座後退要避,又被精確時機射來的子彈射進上臂肌肉:僅進去了一個小小的子彈頭,肌肉隨即旋擰著擠出子彈,金屬小東西落地發出‘叮當’一聲。

雖然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富岡的確被這配合訝地延遲眨眼了零點一秒。

“光顧著這些廢物的小技巧可起不到什麽用!”

猗窩座甚至沒分給躲在外圍插空搗小亂的小鬼一個心神,重心下壓,勢不可擋的爆鳴聲直沖富岡門面,仍處四之型餘勢的富岡自然無餘裕退檔,是煉獄幹脆拋棄纏鬥的猗窩座右手,大跨步擋下沖向富岡的左手。

“兩手分別對敵還能有這樣的集中力,嗚姆,就像你說的一樣,是強者!”

刀刃和猗窩座拳面‘叮叮叮’連續相擊的煉獄笑意不改,似乎毋論何事都抹不掉他的笑。

“餵,你就這麽喜歡笑嗎?從剛才笑到現在。”

猗窩座踐行了他剛剛說過的話,拳頭一擊狠過一擊,嘴上拋著話頭。

“多笑笑能讓人變得幸運!哭喪著臉會讓不幸聞訊而來,那可不好啊!”

煉獄爽朗大笑,手下動作不停,“怎樣,你也笑笑如何?”

“沒什麽事值得我發笑!”

猗窩座一擊暫停,深藍刺青的身形快到留下殘影,避開灼到耳邊的日輪刀,掌骨直沖煉獄無甚保護的側頸,讓他詫異的是煉獄明明完全有速度避開,卻主動放棄了防守,反而不退反進,有蒸汽從他嘴角溢散,一觸即燃的火光以空氣作為養料,逐漸有烈火燎原之勢。

這麽快就選擇以命相搏了?

猗窩座感到無趣和煞興,手下動作反而更快。

弱者沒有活著的必要,僅是呼吸就叫人作嘔。

只是在他手掌砍上煉獄無所保護的脖頸之前,是一刃投擲而來的刃尖更快,精準到在視野縮成針尖的投擲物離他同樣無保護的眼球越發靠近。

哪怕很快便能砍下獵鬼人的脖子,猗窩座仍迫不得已緊急避開,後退時又被灼熱滾燙的空氣灼個正好,日輪刀挾帶洶湧的烈焰自下而上揮砍,滾燙火舌舔舐猗窩座險險避開的深藍色刺青。

“炎之呼吸,二之型·上升炎天”

“不過失敗了啊。”

話雖如此,煉獄臉上沒有絲毫消沈。

“再接再厲!”

“你…”

退開幾步遠的猗窩座才看清向自己襲來的東西是什麽:半黃半黑的日輪刀,刀柄隱隱畫著上半為黑的焰紋,刀鍔畫著蛇一樣的蜿蜒圖案,就在他觀察的這不一會兒,刀刃上的黃色已經消隱地快要不見了。

有一只帶咖色袖管的手牢牢握上塗有半黑焰紋的日輪刀,從土壤拔起時,原本消音的黃色頓時重燃換發,填滿日輪刀的每一寸,將原本的黑色吞吃殆盡。

將兩刃澄黃日輪刀交叉在眼前,那男人笑著招呼猗窩座:

“我說的笑可不是嘲笑的意思。不過我還有整整九型,不知名的鬼先生,一起加油吧!”

對面鬼有可以分別攻擊的兩只手,一刃日輪刀難以對擊兩手,那就換成兩刃。

不知是不是煉獄初次嘗試同操兩刃,剛開始還有些生疏,不得不借助富岡用水之呼吸掙出的空檔調整攻勢,慢慢的,兩刃在他的揮舞下風生水起。同屬‘炎之呼吸’的兩刃互相映襯,一主一輔,配合默契。

用一拳強行逼退砍至門面的刀刃,猗窩座滑步後撤,落在宅院的圍墻上,但被接踵而至地數枚子彈逼的尚未站穩便再次平移,至退至富岡‘三之型·流流舞’的打擊範圍,鋒利旋轉的水流砍進他半個上臂。猗窩座一路退至上空才撤開了打擊範圍,可上臂尚未愈合,接連不斷的子彈又朝半空中的人形掃射。

“偷偷摸摸的煩死了…!”

造不成什麽傷,偏偏一瞬的沖力和痛覺會令人分心,煩不勝煩,青筋自猗窩座的額頭擰起。

截然不同於猗窩座的暴躁,富岡和煉獄這邊,不用上前追擊、敵人反而主動迎上劍式的戰鬥令人暢快無比:不用主動配合的默契令主導者心曠神怡。

青向那邊,猗窩座的蓬勃殺意毫無阻攔地自瞄準鏡頭射來,暴怒目光激的他一頓。

所幸在猗窩座出手摁死這只令他不勝其煩的小蟲子前,煉獄標志性——和青向現在這身如出一轍——的烈焰紋羽織遮擋了瞄準鏡的視野。

“別擺著副大動肝火的面孔,好運氣會被嚇走的。”

煉獄此時的笑意便驟然變得礙眼。猗窩座陰沈著重新擺好出拳的架勢:“真是令我好奇,等你內臟爛的一塌糊塗,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煉獄認真想象了一下痛覺程度:“應該能吧?”

猶如團扇揮擊水面,爆鳴聲一聲響過一聲,這是兩人刀刃、有時甚至是拳與拳直接相對打出的音爆。每次拳對拳的交鋒過後,煉獄的手骨便會發出刺耳的悶響。猗窩座說到做到,拳頭獨有的化勁順著煉獄的手臂傳至四肢五骸,本就有傷的內臟無法支撐一波波的沖擊,發出不堪重負的疼痛。

煉獄能支撐到現在的原因是正在他面前接過攻勢的富岡,後者橫過刀刃,用寬面抵抗拳面的沖擊,因傳導的沖擊刺地微微閉眼。

在他們上空,炎之呼吸的火光與水之呼吸的流水相互攙扶,旋轉水流在火焰的綿延下直沖雲天,形成聲勢浩大的水龍卷。只是也因此,不大的偏遠蒸騰灼熱的蒸汽,正處蒸汽中心的三人渾身是汗或水汽凝聚的液珠。

蒸汽在短短幾分鐘內彌漫到濃重,連青向都無法對準目標,僅能從服裝的顏色分辨人物。

簡單的基本物理真是處處存在。

正好原本所處的狙擊點暴露了,青向幹脆收槍,自墻沿上跳躍,要去一周訓練中早早確定的另一個狙擊點,卻在跳躍的中途突然聽見自濃霧傳出的劇烈爆鳴。

似乎是誰用拳面重重錘上大地,地動山搖,鳴響中還夾帶土壤滲裂的續鳴。

爆鳴震裂至令青向的耳朵滲出血液,原本嘈嘈的風聲被更尖銳的耳鳴取代,加之一瞬搖晃的世界,他跳躍的動作一頓,勉強才勾上平日存放雜物的宅屋檐角,來不及捂耳,手腳並用地爬上屋檐。

耳膜裂了。

青向一路到標定的狙擊點才趴下稍事休息,他捂住仍在流血的耳朵,除了耳鳴什麽都聽不見,連在一起的五官讓鼻腔和眼睛一起泛起異常。

他眨眨眼,確定視野的恍惚僅是受到耳膜的影響,還沒等重新擺正槍,耀眼到仿若直視驕陽的火焰沖天而起,隨後浸入中空的混沌龍卷,旋轉的兩者以一種分散又混合的方式獨立交融,火光在無數微小水珠的折射下共同爆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將好不容易視野清晰的少年又刺地蹲地痛苦閉眼。

一邊捂耳朵一邊捂眼睛的青向:……

雖然腦仁一陣陣地作痛,眼前還不住流淌生理性淚水,這一眼分明的關鍵時刻,他不得不強撐著回到槍前。

原本濃厚的蒸汽被火光燒幹,其餘則被水龍卷吸收,但他霧蒙蒙的視野像攏了層膜,什麽也看不清。失去視野,同時失去了安全感,所幸還有顯眼的顏色作為分辨。

橙黃的是煉獄,一團黑的是富岡,剩下那個桃粉的是猗窩座。

嗯,根本不能瞄準,最多確定打中的是猗窩座。

但失去安全感的青向沒有猶豫地開了槍:

反正打的是猗窩座,打了總比不打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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