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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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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意安全啊!”

青向一邊往遠離戰場的方向跑,腳下動作非常快,一邊回頭沖一人一鬼大喊。至於喊的是誰,自由心證。音柱強行憋住了回話,一副冷酷的模樣,蕨姬也沒回頭,只是屋頂上的腰帶些微晃動,似乎是回應。

青向並不打算就這樣離開歌舞伎町。他現在仍不知道宇髓為何一人對上上六,不知是我妻的傳話過程出了差錯,還是鬼殺隊本部出了問題,或者鬼殺隊來的人正和妓夫太郎對陣。

上六之一,梅,看似是在哥哥的庇護下舒舒服服地過活,實則一人就解決了六柱之多。至於青向是怎麽知道的,只能說這個話題類似人類的身高(杯骸刃本體180)。

歌舞伎町的白日是外界的夜,此時離日出尚有一段時間,歌舞伎町即將入夜,卻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驚醒了。

有人在木窗後探頭探腦,也有人從建築裏走出,踮腳看動靜傳來的方向。有人看見屋頂上提衣擺一路小跑的少女,露出詫異又了然的神色。他們只以為又有游女想要跑出這歌舞伎町的牢籠,變故的興起就是為把她抓回去。曾經的牧緒花魁也是如此鬧了一通後消失不見的,只是屋頂這女孩的動作顯而易見的輕便靈活,從一個屋頂跳到另一屋頂,幹脆利落,不發出一點動靜。

烏鴉展翅聲陣陣入耳,從遙遠的極東方,青向的餸鴉奔赴而至,一直到他的頭頂。

“東東北!東東北!”

正要去歌舞伎町大門口的青向:……

東東北就東東北,他的槍也藏在那裏。既然宇髓和梅在他身後,能讓餸鴉開口的也只能是妓夫太郎,順便看看情況也好。

粗糲的尖鳴經久不散,伴隨在屋頂間跳躍奔跑的人影一程,也為他指引前路。

在煉獄出發往無限列車的這一路間,蛇柱重點訓練了人偶的隱蔽和機動性,鬼殺隊本部坐在的巨大山丘,其上的樹林每一葉都有蛇柱和青向的足跡。

甚至令蛇柱對其的勤奮、認真和高要求感到詫異。原本他認為會有一段磨合期,畢竟兩人並不是互相信任的關系,結果解釋過訓練目的和流程後,青向居然相當配合。

直到現在,哪怕青向踩在木質天花板上,屋內人也察覺不到絲毫異樣,一點聲音和震動也無。他的頭發和瞳色都是黑,假如穿一身夜行衣在夜間,簡直是比隱還要隱的存在。

青向在震動的幾百米外藏匿了身影。他躲在晃動的百櫻枝葉間,從粉葉的縫隙向外看。如海浪般一叢叢興起的藍色水花是竈門沒跑了,雷鳴一般的閃電在蒙蒙的朝幕中一閃而過,可與露出點角的太陽爭輝,一只鋸了齒的日輪刀被人高高拋起,拋到半空,又被一只鐮刀從中直直切斷。

那一瞬間,青向好像聽到了刀匠的哀嚎。

太近了,幾百米的距離仍能清晰感受到妓夫太郎的氣息,陰郁泥濘,好像混了血的腥臭沼澤,遍布人類與動物的屍骨,濃稠的土腥味。

根據雙向等條件考慮,他能聞到妓夫太郎,妓夫太郎說不定就能聞到他。別說兩人還在小柴房裏見過一面,後者聞過他的味道。

青向思考了沒有一秒,就幹脆利落地下了樹,槍被他背在背上。餸鴉見他下了樹,很是焦急,飛到他身邊轉圈,剛要張嘴喊‘東東北’就被青向一把揪住喙,“噓”。

然而餸鴉不領情,雙翼大張大合,用盡全身的力氣在他懷裏掙紮,青向生怕一不小心餸鴉出聲暴露位置,幹脆從懷裏掏出那封本用來試探蕨姬的信,主要信息是寫了京極屋具體位置的那一行,相信鬼殺隊的人看得懂,他系到蹬著腿的餸鴉爪子上,“你去鬼殺隊本部求援可以了吧?”

餸鴉勉勉強強地接受了,一個展翅在天際中翺翔,一翼幾十米,身影迅速在昏暗的天際線消失不見。

青向則小跑到附近的雜貨店,果不其然有他想要的東西,一只雙筒望遠鏡,一只單筒望遠鏡,還有一把膠帶。歌舞伎町是紙醉金迷鶯歌燕舞的地方,沒有什麽比一出煙花表演更能抓住游女們的心,想要足不出戶就舒舒服服地欣賞煙火,雜貨店往往會抓住這個機會進貨。

青向身上沒有錢,他幹脆把太陽穴的金魚發卡丟給了雜貨店,雜貨郞剛要生氣,越望見了金魚發卡後掐出的金絲。沒錯,這支發卡的卡身是用金子做的。

青向看見了都詫異了一秒。上六是有錢,童磨一系都這麽有錢嗎?

他重新回到歌舞伎町的道上,將單筒望遠鏡粘在槍.管上。他後退出大概又一個幾百米的距離,趴在瓦片瓦頂的後檐,只露出一個槍口,用精度更高的雙筒望遠鏡確定形勢,很有狙擊感。槍,狙擊,望遠鏡,沒人比他更現代化。

望遠鏡中的視野很小,稍稍的顫抖都會給視野造成移位和震動,盡管如此,望遠鏡的清晰度比他哪怕呼吸法加持的人偶眼睛高多了,讓他不禁感慨還是高科技好。

望遠鏡中,竈門恰好一個擡臂,無數浪花疊在一起,隨著他向上的動作蜂蛹,層層疊疊的浪花,一朵接著一朵,日輪刀就是浪花中突出重圍的帆船,在浪花中搖曳,同時命令著浪花的方向,氣勢洶湧,仿佛要將眼前的敵人盡數撕裂。

妓夫太郎的表情太過陰郁,甚至看不清他的眼睛,但青向能從他手下的動作看出來後者只是貓捉老鼠一般逗弄獵物,輕而易舉切斷撲面而來的浪花,鐮刀在下一個動作脫手而出,回旋鏢一般逼得只剩一只日輪刀的伊之助連連後退,又不要命地沖上來。

最出乎意料的是我妻善逸。

一擊白閃而過,亮的仿如白晝,那一記刀刃撕破空氣,嚎叫的閃電嘶鳴,讓所料不及的青向倏地閉眼,眼前一陣陣黑白斑點,星星閃閃,他抵著眼皮在屋檐後沈吟良久,不敢置信。

那小子居然這麽強?

哪怕眼前的視野仍有重影,青向還是借助望遠鏡繼續向回看,越看越心驚,越看越心沈。我妻在他心裏一直是一副哭哭啼啼的膽小鬼模樣,哪怕偶有爆發也幅度有限,似乎是三只裏最弱又最鬧騰的一位,青向一直將其當成馬前卒的炮灰,維持低程度的警惕。

我就知道不能信任眼前展現出的事態!

想起自己和我妻同在京極屋時放下的防備,還和他共處一室,近距離不足兩臂,青向不禁捂頭懊惱。

一秒之後,充分汲取懊悔的少年改變了先前靜待觀察的想法,他背手抽出白布內襯縫合口袋裏的子彈——浸泡了紫藤花毒的子彈,蟲柱專門為他特制的毒藥——塞進彈匣,並閉起一只眼,用焦點對準目標,預示著第四名鬼殺隊劍士加入了戰場。

這支當然不是專門用來狙擊的高性能槍,只是青向這麽用而已。計算拋物線和風向,將槍口擡高到一定角度,他心裏默數幾個數,手指連續三次扳動扣機。

‘嗖’,子彈劃破空氣的聲音很小。火藥噴出的黑煙讓青向的臉黑了一塊,有點火辣的疼,被他用手背蹭掉,他忍住吸進火藥的咳嗽,全神貫註地盯著望遠鏡內的視野。

距離太遠,又非專門用來聚集的槍.械,子彈理所當然地失了動能,只是這從黑暗而來的小小物體,冰冷冷的一塊死物,不帶任何情緒和殺意。妓夫太郎的註意力全在面前的水浪之上,蓬勃生機的水浪迸發著光芒,水浪後的少年容貌出眾,那雙眼,哪怕在血液和泥汙的浸泡中也奕奕有神,堅定而憤怒地望著他,讓妓夫太郎的殺意越發磅礴,裹藏著自卑的殺意。

子彈並非平行射來,在這個射程做了道拋物線才由空中向下刺來,彈頭尖銳,黑夜中不顯身形。一直到子彈逼到耳邊妓夫太郎才後知後覺地側頭避開。

朝他射來的一共有三只子彈,第一只被躲開,第二只擦出了小道血痕,很小,幾乎不到半秒就在鬼的身體下痊愈了,第三只被妓夫太郎幹脆擡手擋住,又輕易踢開對準空隙揮砍來的刀刃。

‘噌’

摩擦導致的小小火光在黑夜中乍現。

“子彈!”

第一個聞到火藥味的人是竈門,臟汙和血液流淌的臉上,那雙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是青向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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