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貓不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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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動聲色地換了個姿勢，手裏的筆轉動地更快。
“你打算做什麽？”
這次井安然的掙紮時間更長了些，但還是開口了。
“給它紮針。我小時候看到過隔壁的奶奶給她孫女紮針，那些細小的縫衣服的針被紮進肉裏，外表上看根本不露痕跡，只有一個紅紅的小點，過幾分鐘就不見了，她孫女就算哭得驚天動地，她媳婦兒也沒辦法發現。而且貓就和小嬰兒一樣，什麽都不會說。”
男人的呼吸急促了些，眼睛內是壓抑不住的暴戾。他是軍人出身，在軍隊的時候保家衛國，最是看不得欺負孩子和弱小動物的人，眼前這個女人簡直是蛇蠍心腸。
“它去哪兒了？”
井安然：“它太不聽話了，跑了，趙寧沒有抓住。”
“它去哪兒了？”
井安然皺眉：“跑了．”
“跑哪兒去了？”
井安然這次恍惚得厲害了點，她用力搖搖頭，好像馬上就要清醒。
“我不知道。”
男人手裏轉動的筆緩緩地停了下來，他本來應該要笑著送走井安然，嘴角卻比最初的時候抿得更加僵硬。
“你可以走了。”
井安然感覺自己有點頭暈，端起桌上的水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晃過神一般地站了起來，慢悠悠地往外面走。
門口，趙寧已經等待多時，看見她出來就迎了上去。
“安然姐，你怎麽樣了？”
井安然滿臉疑惑：“我就進去坐了一會兒。”
趙寧瞪大眼睛：“一會兒？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井安然大驚：“這是怎麽回事？”
趙寧也疑惑：“我也不清楚。”
井安然拽著她往沒人的地方走，小聲問：“你沒有說什麽吧？”
“沒有，我本來就不知道。”
趙寧這話說的太理所當然，井安然都詫異不已，忍不住盯著她看了很久，心裏默默想著，看來這個趙寧也是心狠手黑的，她一定要註意了。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她可不能養虎為患。
林謹深下了飛機直接往影視城來，晚上九點的時候才堪堪趕到。
劇組的人已經散了，線索匯聚到一處。
林謹深到了直接面見負責的人。
負責人錢鑫進，就是那個和井安然面談的男人，他是安保隊內有名的心理學專家，林謹深手裏的很多事情都由他負責。
沒等林謹深開口，錢鑫進就把所有情況說了一遍。
林謹深皺眉：“你是說牛奶自己跑了？”
“是的，根據現場勘查和問詢情況，牛奶已經成功逃離。”
“那她為什麽不回來？”這是林謹深的疑問，牛奶那麽聰明，她和普通的貓咪不同，跑走了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回來的。
錢鑫進哽了一下，小心地看一眼自家老板，沒忍心提醒他。貓咪這種動物不認路，一旦跑遠了，它們就容易迷路，它們自己回不了家。
“我已經讓大家分散去找了。”
林謹深抿著唇：“帶我去看看。”
“是。”
那個小樹林早就已經被他們這群人踩了個遍，也已經確定出牛奶逃跑的路線。
林謹深沿著那條分析出的路線走，走到了茂盛的灌木叢，看著灌木叢中尖銳的、透著白光的刺，他眼中閃過一道心疼，蹲下身，伸手拽住那叢倒刺，用力拔。
林謹深的力氣用的很大，倒刺植物順著就往上而起，這麽一拽，足足三四米的倒刺就出來了。
倒刺紮進林謹深手掌心，他一點沒有感覺，只是喃喃自語著。
“牛奶從這裏跑過，一定很痛。”
他擡頭，喊人：“把這裏清理一下！”
“是！”大家明白老板的意思，都開始戴起厚厚的手套，拔倒刺。
錢鑫進趕忙上前給老板上藥。
林謹深擡手格擋：“不用了，就這樣吧。”
他握緊手掌，輕微的疼痛從手心順著手臂蔓延，好像能直達心臟。這樣的疼痛，他要和他的牛奶共享。林謹深眼中是誰也沒有發覺的偏執扭曲。
他們走到了影視城邊緣，圍墻擋住了他們的路。
錢鑫進看了看老板的臉色，小心地解釋：“牛奶可能跑出去了，這裏的圍墻不高，而且下面有不少可供小貓咪通過的小洞。我們已經安排人在圍墻外面找。”
“恩。”林謹深看向圍墻，眼中情緒不定，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雖說貓咪是不認識回家的路的，但是顧一一不一樣，她知道回家的路，不說回林家吧，至少回劇組的路她是能辨認出來的。她也不會和普通的被虐待了的貓咪一般，不敢回去看那些虐待它的人，她敢，她能告狀，給自家飼主打個電話，分分鐘能整死那兩個企圖弄死它的女人。
此時此刻，她沒有回劇組，實在是有其他原因。
她跑進了下水道。
這個世界和滄海大陸最大的不同就是，光鮮亮麗的外貌底下有著錯綜覆雜的地下系統，每個城市的地下系統都很不一樣，有些是很早很早年間外國給修建的，有些是城市的統治者修建的，有時候這兩套系統都會存在，還可能並不相通，統治者也並不能完全搞清楚。
比如，顧一一現在呆的這條下水道。
很寬闊，很高，很長，宛如地下城，裏面住了很多人，很多小孩。
最邊緣的地方，黑漆漆的潮濕的地方就蜷縮了一個小孩，他臉色通紅，細瘦的只有皮包骨的四肢縮在一起，背上薄薄的衣料擋不住他突起的脊柱骨，他的呼吸出氣比進氣多。
顧一一看著這個小男孩也心疼，卻不是她為之停留的理由。
真正讓她憐惜的，是小孩懷裏的那只貓。
顧一一身體很小，那只貓和她差不多，感覺出生也不久。兩喵站在一處，卻是天壤之別。
顧一一的毛很茂盛，被林謹深養的油光水滑。那只小貓卻光禿禿的，黑灰色的少量毛發貼在油膩的皮膚上，看著就像只小老鼠，惡心極了。
顧一一轉頭想走，那只喵細細地叫著。
“別走，求你，救救他。”
它說：救救他。
其實你也快死了。顧一一內心顫抖，回頭小聲答：“我去給你們找點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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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做什麽？”
這次井安然的掙紮時間更長了些，但還是開口了。
“給它紮針。我小時候看到過隔壁的奶奶給她孫女紮針，那些細小的縫衣服的針被紮進肉裏，外表上看根本不露痕跡，只有一個紅紅的小點，過幾分鐘就不見了，她孫女就算哭得驚天動地，她媳婦兒也沒辦法發現。而且貓就和小嬰兒一樣，什麽都不會說。”
男人的呼吸急促了些，眼睛內是壓抑不住的暴戾。他是軍人出身，在軍隊的時候保家衛國，最是看不得欺負孩子和弱小動物的人，眼前這個女人簡直是蛇蠍心腸。
“它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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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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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手裏轉動的筆緩緩地停了下來，他本來應該要笑著送走井安然，嘴角卻比最初的時候抿得更加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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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姐，你怎麽樣了？”
井安然滿臉疑惑：“我就進去坐了一會兒。”
趙寧瞪大眼睛：“一會兒？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井安然大驚：“這是怎麽回事？”
趙寧也疑惑：“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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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寧這話說的太理所當然，井安然都詫異不已，忍不住盯著她看了很久，心裏默默想著，看來這個趙寧也是心狠手黑的，她一定要註意了。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她可不能養虎為患。
林謹深下了飛機直接往影視城來，晚上九點的時候才堪堪趕到。
劇組的人已經散了，線索匯聚到一處。
林謹深到了直接面見負責的人。
負責人錢鑫進，就是那個和井安然面談的男人，他是安保隊內有名的心理學專家，林謹深手裏的很多事情都由他負責。
沒等林謹深開口，錢鑫進就把所有情況說了一遍。
林謹深皺眉：“你是說牛奶自己跑了？”
“是的，根據現場勘查和問詢情況，牛奶已經成功逃離。”
“那她為什麽不回來？”這是林謹深的疑問，牛奶那麽聰明，她和普通的貓咪不同，跑走了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回來的。
錢鑫進哽了一下，小心地看一眼自家老板，沒忍心提醒他。貓咪這種動物不認路，一旦跑遠了，它們就容易迷路，它們自己回不了家。
“我已經讓大家分散去找了。”
林謹深抿著唇：“帶我去看看。”
“是。”
那個小樹林早就已經被他們這群人踩了個遍，也已經確定出牛奶逃跑的路線。
林謹深沿著那條分析出的路線走，走到了茂盛的灌木叢，看著灌木叢中尖銳的、透著白光的刺，他眼中閃過一道心疼，蹲下身，伸手拽住那叢倒刺，用力拔。
林謹深的力氣用的很大，倒刺植物順著就往上而起，這麽一拽，足足三四米的倒刺就出來了。
倒刺紮進林謹深手掌心，他一點沒有感覺，只是喃喃自語著。
“牛奶從這裏跑過，一定很痛。”
他擡頭，喊人：“把這裏清理一下！”
“是！”大家明白老板的意思，都開始戴起厚厚的手套，拔倒刺。
錢鑫進趕忙上前給老板上藥。
林謹深擡手格擋：“不用了，就這樣吧。”
他握緊手掌，輕微的疼痛從手心順著手臂蔓延，好像能直達心臟。這樣的疼痛，他要和他的牛奶共享。林謹深眼中是誰也沒有發覺的偏執扭曲。
他們走到了影視城邊緣，圍墻擋住了他們的路。
錢鑫進看了看老板的臉色，小心地解釋：“牛奶可能跑出去了，這裏的圍墻不高，而且下面有不少可供小貓咪通過的小洞。我們已經安排人在圍墻外面找。”
“恩。”林謹深看向圍墻，眼中情緒不定，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雖說貓咪是不認識回家的路的，但是顧一一不一樣，她知道回家的路，不說回林家吧，至少回劇組的路她是能辨認出來的。她也不會和普通的被虐待了的貓咪一般，不敢回去看那些虐待它的人，她敢，她能告狀，給自家飼主打個電話，分分鐘能整死那兩個企圖弄死它的女人。
此時此刻，她沒有回劇組，實在是有其他原因。
她跑進了下水道。
這個世界和滄海大陸最大的不同就是，光鮮亮麗的外貌底下有著錯綜覆雜的地下系統，每個城市的地下系統都很不一樣，有些是很早很早年間外國給修建的，有些是城市的統治者修建的，有時候這兩套系統都會存在，還可能並不相通，統治者也並不能完全搞清楚。
比如，顧一一現在呆的這條下水道。
很寬闊，很高，很長，宛如地下城，裏面住了很多人，很多小孩。
最邊緣的地方，黑漆漆的潮濕的地方就蜷縮了一個小孩，他臉色通紅，細瘦的只有皮包骨的四肢縮在一起，背上薄薄的衣料擋不住他突起的脊柱骨，他的呼吸出氣比進氣多。
顧一一看著這個小男孩也心疼，卻不是她為之停留的理由。
真正讓她憐惜的，是小孩懷裏的那只貓。
顧一一身體很小，那只貓和她差不多，感覺出生也不久。兩喵站在一處，卻是天壤之別。
顧一一的毛很茂盛，被林謹深養的油光水滑。那只小貓卻光禿禿的，黑灰色的少量毛發貼在油膩的皮膚上，看著就像只小老鼠，惡心極了。
顧一一轉頭想走，那只喵細細地叫著。
“別走，求你，救救他。”
它說：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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