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蘇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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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蘇爺爺
1976年12月末了，還有一個月就是新年，街上的年味也越來越越濃了，家家戶戶都在準備過年的東西，這些蘇軟不懂，以前沒結婚的時候都是蘇媽在弄，結了婚是陳子陽在弄，現在就是陳奶奶和王嬸準備了。
天一冷蘇軟賴床的毛病就更嚴重，以前在鄉下都是陳子陽喊她，現在變成陳子陽和孩子們一起喊了，平平安安和果果現在說話都很清楚了，蘇軟聽到好多次孩子們說:“我們的媽媽太懶了！”
蘇軟每次都因為他們的話笑醒，在孩子們面前理直氣壯的跟陳子陽撒嬌，“老公，你兒子們欺負我~。”
“一會我就說他們，乖，你先穿衣服，別凍感冒了。”
“要親親。”蘇軟撒嬌道。
陳子陽看著蘇軟即使生了孩子，也依舊嬌艷靈動，笑著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蘇軟開心了，回親了他一口，挑釁的看著穿的圓滾滾的三個孩子。
果然，三個孩子也爭搶著要親親，“我也要親親。”
“我也要。”
“要爸爸媽媽親親。”
蘇軟笑了笑說道:“不是說媽媽懶嗎？那怎麽還要媽媽親親啊？”
“我沒說。”
“我也沒說。”
“不是我說的。”
就這樣一番鬧騰，蘇軟成功起了床，吃完早飯，蘇軟正陪著孩子玩鬧，突然接到蘇媽打來的電話。
蘇軟笑著接了電話，本來以為是蘇媽想外孫們呢！沒想到卻聽到蘇媽說，“你爺爺去世了，你和子陽回來一趟吧！……。”
電話長久的沈默之後，蘇軟覺得蘇媽說的事情好不真實，怎麽會去世呢？蘇爺爺身體一直很好，反倒是蘇奶奶天天說自己腰疼腿疼的，蘇軟不確定的問道:“媽，你說什麽呢？你再說一遍……。”
“回來吧！回來再和你細說，三個孩子就別帶回來了，他們還小別沖撞了什麽，等過年的時候再帶他們回來吧！”
蘇軟恍恍惚惚掛上了電話，陳子陽今天休息，本來兩人一起陪孩子玩，只是蘇軟接了個電話後，就開始發呆，“老婆，怎麽了？是誰的電話？”
蘇軟回了神，冷靜的和陳子陽說了蘇媽和她說的事，蘇軟可以很確定，她心裏什麽想法都沒有，好像是空白的，就好像丟掉了七情六欲一樣，也能正常和別人聊天，還和三個孩子商量要離開幾天，所有的一切都很平靜。
直到她和陳子陽兩人坐上了火車，蘇軟才去認真回想和蘇爺爺有關的事，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想到小時候堂哥偷吃爺爺的糖，爺爺明明是很嚴肅的人，卻因為自己告狀，他脫了鞋追著堂哥打，堂哥跑得快，一邊跑一邊嬉笑著回頭看他有沒有追上，只是最後他也沒有追上堂哥。
那時候只覺得堂哥跑的真快，現在才發現不是堂哥跑得快，只是爺爺故意逗我們幾個孩子玩而已……。
這件事現在回想起來，都還清楚的記得所有人當時的音容相貌，但是為什麽這麽多年就好像根本沒有過，要不是自己努力去回想，好像一點痕跡都沒有，為什麽會忘記這些事……。
……好像，之後就分家了，自己故意忘記以前的事情，也很少再去爺爺奶奶那裏了，只是偶然在路上遇到打聲招呼，但是好像很多時候，自己放學的那條岔路上，總能碰見爺爺……。
………………
蘇軟終於趕到了家，卻只看到桌子上的一張黑白照片，棺材的蓋子已經蓋上了，蘇媽把蘇軟拉進屋，小聲的和蘇軟說了事情的經過，“軟軟一會你和子陽去給你爺爺燒些紙吧！”
“媽，這是怎麽回事？爺爺身體不是一直挺好的嗎？”
“其實上次你爺爺住院後，身體就不好了，你爺爺要面子，他這一輩子過得風風光光的，結果老了你大伯卻闖了這麽大的禍，你爺爺嘴上不說其實心裏難受，上次出院時醫生就說過，他年紀大了不能再氣了。”
“前幾天，你爺爺和你奶奶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吵了架，你爺爺氣的大晚上出來了，晚上路上都上凍了，你爺爺沒走穩摔了一跤，就沒起來，等到你奶奶出來找的時候，人都已經昏迷了，送到醫院人都不願意收……。”
“後來好說歹說才收，檢查後說是腦幹出血，醒來的幾率很小，而且出血量太大了，醫生說你爺爺這種情況幾乎沒有醒來的可能了。”
“手術後也是植物人，你爸說花多少錢都治，你小叔說這樣你爺爺受罪，還不如不治，你大伯沒說話，後來你奶他們商量之後，你小叔就把你爺接回家了，氧氣瓶也拔了。”
“拔了氧氣瓶你爺竟然醒了，還坐起來了，你爸跑進屋看見你爺坐起來，還以為他好了，推開你叔就要把你爺送醫院，路上你爸問你爺知不知道自己是誰？你爺也不說話，後來到了醫院才知道是回光返照……唉~。”
“現在就是這樣了……。”
蘇軟沒說話，進了靈堂默默地燒紙，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哭，但是不知道怎，想到過往種種，眼淚還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這一刻蘇軟真切體會到生命的脆弱，過往的種種恩怨在這一刻好像都沒有了，人都走了還有什麽是放不下的呢？
時隔多年，蘇軟走進了蘇爺爺和蘇奶奶的房間，看見蘇奶奶躺在床上，周圍坐著幾個親戚，蘇軟進了屋看見老了不少的蘇奶奶，聲音有些哽咽，“奶……。”
蘇奶奶也看見蘇軟了，竟然好聲好氣的拉著蘇軟的手沙啞著說道:“軟軟你們來了！你爺爺臨走前就想再見你一面，全家都見了，就沒見著你……。”
“你爺爺說了，你結婚生孩子我們都沒去，這些年我和你爺爺也攢了一些錢，你爺爺說要給你們一千塊錢紅包，只是前段時間家裏出事用了不少，差了一點，這些錢都是我和你爺爺平時到街上撿破爛，一點點攢起來的，回頭我先給你五百，剩下的等我再撿撿東西攢攢，過年的時候攢夠了再給你……。”
“奶，這錢我不要……。”
“這你要拿著，你不拿你爺該怪我了，他臨走拉著我的手，就交代了這一件事，我要是沒辦好，等我下去了，他該不見我了……。”
看著蘇奶奶顫抖的雙手，蘇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滿臉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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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冷蘇軟賴床的毛病就更嚴重，以前在鄉下都是陳子陽喊她，現在變成陳子陽和孩子們一起喊了，平平安安和果果現在說話都很清楚了，蘇軟聽到好多次孩子們說:“我們的媽媽太懶了！”
蘇軟每次都因為他們的話笑醒，在孩子們面前理直氣壯的跟陳子陽撒嬌，“老公，你兒子們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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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三個孩子也爭搶著要親親，“我也要親親。”
“我也要。”
“要爸爸媽媽親親。”
蘇軟笑了笑說道:“不是說媽媽懶嗎？那怎麽還要媽媽親親啊？”
“我沒說。”
“我也沒說。”
“不是我說的。”
就這樣一番鬧騰，蘇軟成功起了床，吃完早飯，蘇軟正陪著孩子玩鬧，突然接到蘇媽打來的電話。
蘇軟笑著接了電話，本來以為是蘇媽想外孫們呢！沒想到卻聽到蘇媽說，“你爺爺去世了，你和子陽回來一趟吧！……。”
電話長久的沈默之後，蘇軟覺得蘇媽說的事情好不真實，怎麽會去世呢？蘇爺爺身體一直很好，反倒是蘇奶奶天天說自己腰疼腿疼的，蘇軟不確定的問道:“媽，你說什麽呢？你再說一遍……。”
“回來吧！回來再和你細說，三個孩子就別帶回來了，他們還小別沖撞了什麽，等過年的時候再帶他們回來吧！”
蘇軟恍恍惚惚掛上了電話，陳子陽今天休息，本來兩人一起陪孩子玩，只是蘇軟接了個電話後，就開始發呆，“老婆，怎麽了？是誰的電話？”
蘇軟回了神，冷靜的和陳子陽說了蘇媽和她說的事，蘇軟可以很確定，她心裏什麽想法都沒有，好像是空白的，就好像丟掉了七情六欲一樣，也能正常和別人聊天，還和三個孩子商量要離開幾天，所有的一切都很平靜。
直到她和陳子陽兩人坐上了火車，蘇軟才去認真回想和蘇爺爺有關的事，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想到小時候堂哥偷吃爺爺的糖，爺爺明明是很嚴肅的人，卻因為自己告狀，他脫了鞋追著堂哥打，堂哥跑得快，一邊跑一邊嬉笑著回頭看他有沒有追上，只是最後他也沒有追上堂哥。
那時候只覺得堂哥跑的真快，現在才發現不是堂哥跑得快，只是爺爺故意逗我們幾個孩子玩而已……。
這件事現在回想起來，都還清楚的記得所有人當時的音容相貌，但是為什麽這麽多年就好像根本沒有過，要不是自己努力去回想，好像一點痕跡都沒有，為什麽會忘記這些事……。
……好像，之後就分家了，自己故意忘記以前的事情，也很少再去爺爺奶奶那裏了，只是偶然在路上遇到打聲招呼，但是好像很多時候，自己放學的那條岔路上，總能碰見爺爺……。
………………
蘇軟終於趕到了家，卻只看到桌子上的一張黑白照片，棺材的蓋子已經蓋上了，蘇媽把蘇軟拉進屋，小聲的和蘇軟說了事情的經過，“軟軟一會你和子陽去給你爺爺燒些紙吧！”
“媽，這是怎麽回事？爺爺身體不是一直挺好的嗎？”
“其實上次你爺爺住院後，身體就不好了，你爺爺要面子，他這一輩子過得風風光光的，結果老了你大伯卻闖了這麽大的禍，你爺爺嘴上不說其實心裏難受，上次出院時醫生就說過，他年紀大了不能再氣了。”
“前幾天，你爺爺和你奶奶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吵了架，你爺爺氣的大晚上出來了，晚上路上都上凍了，你爺爺沒走穩摔了一跤，就沒起來，等到你奶奶出來找的時候，人都已經昏迷了，送到醫院人都不願意收……。”
“後來好說歹說才收，檢查後說是腦幹出血，醒來的幾率很小，而且出血量太大了，醫生說你爺爺這種情況幾乎沒有醒來的可能了。”
“手術後也是植物人，你爸說花多少錢都治，你小叔說這樣你爺爺受罪，還不如不治，你大伯沒說話，後來你奶他們商量之後，你小叔就把你爺接回家了，氧氣瓶也拔了。”
“拔了氧氣瓶你爺竟然醒了，還坐起來了，你爸跑進屋看見你爺坐起來，還以為他好了，推開你叔就要把你爺送醫院，路上你爸問你爺知不知道自己是誰？你爺也不說話，後來到了醫院才知道是回光返照……唉~。”
“現在就是這樣了……。”
蘇軟沒說話，進了靈堂默默地燒紙，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哭，但是不知道怎，想到過往種種，眼淚還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這一刻蘇軟真切體會到生命的脆弱，過往的種種恩怨在這一刻好像都沒有了，人都走了還有什麽是放不下的呢？
時隔多年，蘇軟走進了蘇爺爺和蘇奶奶的房間，看見蘇奶奶躺在床上，周圍坐著幾個親戚，蘇軟進了屋看見老了不少的蘇奶奶，聲音有些哽咽，“奶……。”
蘇奶奶也看見蘇軟了，竟然好聲好氣的拉著蘇軟的手沙啞著說道:“軟軟你們來了！你爺爺臨走前就想再見你一面，全家都見了，就沒見著你……。”
“你爺爺說了，你結婚生孩子我們都沒去，這些年我和你爺爺也攢了一些錢，你爺爺說要給你們一千塊錢紅包，只是前段時間家裏出事用了不少，差了一點，這些錢都是我和你爺爺平時到街上撿破爛，一點點攢起來的，回頭我先給你五百，剩下的等我再撿撿東西攢攢，過年的時候攢夠了再給你……。”
“奶，這錢我不要……。”
“這你要拿著，你不拿你爺該怪我了，他臨走拉著我的手，就交代了這一件事，我要是沒辦好，等我下去了，他該不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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