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手，“皇天在上，厚土為證，我鳳毓瑛在此立誓。即便我日後在宋青璃手中吃了虧，我也自認倒黴，絕不會跟宋青璃拼命。”

他看著青璃，“你呢？若到時候你吃了虧，你能保證不會用你的神力強迫我做任何事？你能發誓你會瀟瀟灑灑放手，不會過多糾纏？”

言外之意就是——

若我到時候非要跟你和離，你能發誓不對我用強，不死纏爛打？

青璃是不知道這個人內心戲如此豐富，腦補能力如此之強的，她根本沒去考慮他為何要她這樣發誓。

對爽朗豪氣的青璃帝姬而言，不過是發個誓而已，無妨，她奉陪！

她擡手，“天道為證，我龍青璃以道心起誓，只要鳳毓瑛不與我作對，我絕不用武力強迫他做任何事。即便我在他手裏吃了虧，我也會瀟瀟灑灑一笑而過，不會與他過多糾纏。”

發完誓，她看著鳳毓瑛，“如此，你可滿意？”

“非常滿意。”

鳳毓瑛心想，原來她叫龍青璃，這個名字他記住了。

顧松鶴在一旁目睹了這兩人達成默契攜手合作的過程，有些恍惚，懷疑人生——

現在的小年輕怎麽跟他們那時候一點都不一樣了？

還有，這姑娘不是叫宋青璃嗎，怎麽發誓的時候又自稱龍青璃？

難道是她瘋病還沒好？

他遲疑著問，“是我人老記性不好了還是怎麽回事，我不是記著，姑娘你叫宋青璃麽，昨天你是這樣跟我介紹的啊，怎麽……”

青璃側眸對顧松鶴莞爾一笑。

“我祖上那位有大祭司血脈的先祖，他姓龍，我既然繼承了大祭司血脈，自然應該做點什麽緬懷他老人家。

正好我爹呢不配為父，我跟他已經斷絕關系了，不願意再跟他的姓，便索性改姓好了，以後，我就叫龍青璃。”

顧松鶴：“……”

這改姓也改得太隨意了！

雖然這種不認親父、不隨父親姓氏的行為挺離經叛道的。不過他老人家活了這麽多年，奇奇怪怪的事見多了，自然也不會因為青璃改姓的事就對她有偏見。

他笑著點頭，“原來如此。”

他將修補漁網的梭子從鳳毓瑛手中接過，“瑛兒陪龍姑娘進去坐吧，外面太陽這麽大，姑娘家家的曬黑了可不好看。”

鳳毓瑛點頭，看向青璃，“請。”

青璃與他一同走進堂屋坐下。

鳳毓瑛對宋青璃這個名字生理性厭惡，一坐下就立即說，“明日我親自去縣衙為你更改戶籍姓氏，以後你就只是龍青璃。”

青璃心想，這種小事，她自己也可以找高縣令。

鳳毓瑛看穿了她的心思，倒了一杯茶給她，“你自己去可不行，龍這個姓氏太忌諱了，沒有皇家人同意，高縣令沒膽子給你改。”

對上青璃疑惑的目光，他說，“前朝皇室姓氏為龍，自從鳳家奪了天下後，一些想覆辟前朝的人便以龍姓自稱，所以朝廷對龍姓族人十分敏感忌諱。”

青璃詫異的問，“那民間原本就姓龍的百姓呢？”

鳳毓瑛諷刺的說，“要麽主動去官府改姓，要麽便一直受官府重點監視，等著三天兩頭被官兵敲門問話。”

青璃算是對皇帝這種生物有了初步了解了，太霸道太專制了。

不過看鳳毓瑛的諷刺表情，他好像也是不讚成這種壓迫百姓的手段的。

她低聲問出心中的疑惑，“你既然重生了，為什麽不為你父親洗刷冤屈，趁早把那老皇帝拉下皇位，換你或者你父親登基？”

鳳毓瑛喝茶的手頓了頓。

青璃挑眉，“難道那位五皇子出事，真的跟你父親有關？”

鳳毓瑛垂眸，“不是我父親做的，我父親生性寬容仁厚。即便五皇叔是他最大的競爭者，他也不會殘害手足。”

他淡淡道，“不過這事兒，是我母親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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