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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從正門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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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盛砸完沈書白腦袋就徹底沒力氣了, 他順著墻壁軟倒在地上,瑟縮著,唇瓣微微顫抖望著沈書白, 見她沒暈倒過去一顆心逐漸發涼,恐懼感攥住了他的神經,意識不斷拉扯著, 身體像火爐般燒著。

他渴望Alpha的信息素,渴望擁抱, 渴望接觸。

可理智執拗占據上風,他額頭冒著密密麻麻的冷汗,死死瞪著她, 不敢松懈半分。

他費力抓了一片地上的碎瓷片, 手指連握緊都做不動,仿佛下一刻就要滑落下去似的, 可他執拗的要構建起一層層防護。

沈書白看了他一眼, 眼前一黑徹底暈了。

“哐當”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裴盛松了口氣,卻嗅到幾步開外Alpha逐漸彌漫出的朗姆酒信息素。

匹配度高的Alpha和Omega, 雙方的信息素有致命的吸引力, 而偏偏此刻他極度渴望信息素安撫,這讓他幾乎本能想要靠近一些,可同時作為醫學生他太清楚如果他聞了一下,還想聞兩下。

像他目前的狀況, 沈書白反而成為了危險那個。

他意識撕扯得越來越厲害, 嗅著那股朗姆酒味道暈乎乎的, 不及多想他抓著碎瓷片朝手臂上劃了過去。

劇烈的疼痛感讓他神經又重新聚攏,渾身疼痛得厲害, 扶著墻虛弱的朝浴室走,他每走兩步雙腿都要顫抖,好不容易進了浴室,鎖了門後打開噴灑。

冷水淅淅瀝瀝灑落,他背靠著墻坐在地上像沒生機似的,冰涼的液體拍打在身上難受極了。

隨著冷水侵入,渾身刺痛感加重,每根神經仿佛被拉緊了,他蜷縮在地上悶哼著,閉著眼睛期望能快點熬過去。

Alpha還要他麽?Alpha會不會就這麽……放棄他?

他沒有把握,他也害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忽冷忽熱,他像墜入地獄般沈沈浮浮,滿腦子想著時景或許不要他了,抱著手臂低聲哭了起來。

“砰。”

浴室門被撞開了。

裴盛被室內震蕩驚了下,虛弱的掀開眼睛透過朦朧水霧望見衣衫松松垮垮的Alpha。

時景是直接踩著飛行器闖進裴盛閨房的,聞到滿屋子濃烈的青檸味差點沒把她熏暈過去,甩了甩頭,暗叫不好。

不過望見沈書白被砸了頭倒在地上,隱約還散發著易感期的信息素味道,就知道她被裴宴算計了,暗道那裴宴果然不是什麽好人。

浴室裏嘩啦啦響著,她生怕裴盛在裏面做傻事,直接踹開沖了進去。

誰知進門就瞧見往日裏生動愛鬧的小貓咪,現在瑟縮在地上像落湯雞似的,冷水砸在他身上,小聲嗚咽著,讓人聽了什麽火都摁滅了下去,心尖染上心疼。

她忙走過去將濕淋淋的裴盛拉了起來摟在懷裏,察覺他渾身冰涼得不成樣子,他身上濃烈的信息素像貓爪子一下下撓著她心尖,她穩了穩心神,忙拍了拍他的臉頰緊張喚道:“盛盛?”

誰知,懷裏Omega輕輕掀開眼睛看了看她,靠在她懷裏迷戀的嗅了嗅她的脖頸,吻了吻她的臉頰,順著吻上她的唇,像妖精似的纏了上來。

時景隱隱猜到什麽,暗罵裴盛他爸不當人,這會兒任由裴盛親著,Omega意識恐怕早就不清楚。

她將人橫抱起來走到浴缸旁,想把人放進去跑個熱水澡,可裴盛跟八爪魚似的絲毫不肯放開她,委屈得低聲哭了起來,黏人得不行。

“乖。”時景把熱水打開,抱著Omega朝浴室門口走。

Omega這才滿足的縮在她懷裏,像小狗狗似的鉆到她後頸,拼命嗅著她的腺體,引得時景悶哼了聲。

待鎖好門後,她又抱著Omega重新回了能容納下兩人的浴缸。

熱水不多時就彌漫過身子,裴盛冰冷的身體也跟著一點點暖和起來。

室內彌漫起龍舌蘭和青檸的信息素味道,地面上流淌著一波又一波從浴缸裏灑出來的水花。

……

樓下心急火燎趕來的霍仙仙,登門就找上裴宴,也不管別的先聊了起來。

忐忑不安半晌就是沒瞧見時景出現,一邊疑惑一邊喝咖啡提神,等來等去沒等到人,暗想難不成被放了鴿子,可她又想想裴盛是她未來女婿,又不肯離開。

這當口,便提想要見裴盛,跟小Omega聊聊。

誰知,裴宴臉色微沈,不自在回絕了,只說裴盛是睡覺了。

霍仙仙要上樓去找裴盛,被保鏢給硬生生攔了下來。

哦吼!絕對有問題!!

霍仙仙打定主意不走了,等不到時景就等裴盛,她吃了秤砣鐵了心想搞清楚這裏頭的彎彎繞繞。

可她瞅著對面前男友準親家,一拍大腿幹幹脆脆跟裴宴聊了起來,把未來女婿的方方面面全問了一邊。

像什麽喜好、討厭、就讀學校等等,事無巨細全問了一邊,就差沒拿個小本本記下來,可讓她比較失望的是裴宴活像個擺設似的什麽也不知道,回答她的竟然是旁邊的女傭。

“少爺喜歡吃十一洲空運過來的草莓,喜歡吃特產的棉花糖。”

“少爺吃蜂蜜會過敏,所以一點蜂蜜都不能沾。”

“少爺喜歡醫療系的任何東西,每個月都會買各種各樣的藥劑,零花錢幾乎都用在上面了。”

“少爺喜歡的電影明星是謝南橋,好像是因為他演了個十一洲的故事,是Omega率領民眾推翻了當地的法律,重新創建新的洲的故事。”

“少爺討厭的東西也很多,像蛇、毛毛蟲、臟兮兮的東西……”

“……”

裴宴見她遲遲不走,以為她要留下便差人準備了客房。

可霍仙仙到了淩晨都沒停下,似乎還越來越激動,他便一直陪著。

如此,硬生生熬過了一個晚上。

浴室裏跟裴盛如膠似漆的時景,重新被纏上時察覺不對勁,她摟著Omega吻了吻輕聲問:“你到底,怎麽了?”

這藥效,都六七個小時了還不過?關鍵是他根本承受不住了,還纏上來。

“標記我……”裴盛早意識在清醒了不少,他渾身始終難受著,此刻靠在她肩頭,露出那塊紅腫的腺體,知道再也瞞不下去了,咬了咬唇道:“那個藥劑,可能必須完全標記才能消除。”

即便是如此親密,可Alpha始終沒標記他。

時景聞言摟著他緊了三分,“嗯。”

裴盛睫毛微微顫了顫,隱隱生出些期待。

可他沒等到Alpha完全標記的行動,腺體被牙齒輕輕咬上了,渾身像被拉扯住似的,他亢奮脖子微微昂了起來,有些懵懵的。

不……不完全標記麽?

這是……臨時標記?

時景湊上去咬破了Omega的腺體,腥鹹的液體湧入口中,她嘗試註入信息素。

Alpha和Omgea突然完全標記,並不是什麽好事。

兩種信息素融合是需要交流熟悉的,即便是夫妻都會做完基礎的三次臨時標記,在信息素交融後才會進行完全標記,否則在完全標記過程中可能會對Omega造成不好的影響。

時景只給過裴盛一次臨時標記,如果強行標記,她不敢保證不會出事。

她不願意冒險。

裴盛繃直了身子,腦子裏一道白光閃過,血液裏都像彌漫著龍舌蘭的味道,不禁悶哼出聲。

兩人維持這姿勢兩分鐘,時景才徹底註入完信息素。

裴盛軟倒在她懷裏,輕輕喘著氣,縮在她懷裏薄唇緊抿,身體裏竄著的怪異消散了去,可他想著Alpha怎麽也不願意完全標記,又處於發情期愛胡思亂想的階段,一點點不對勁都能讓他掰扯得十萬八千裏,不講理得很。

“你為什麽……不完全標記我?你不愛我了?”

“傻瓜,”時景見他身體沒再發熱,精神也好了許多松了口氣,揉了揉他濕漉漉的發絲,“我不想你每次回憶起完全標記都是不好的事情,結婚再完全標記。”

裴盛將頭埋在她胸口,臉頰微微泛紅,蚊子般應了聲:“嗯。”

……這是,求婚?

也不知道裴盛碰到哪兒,她身上的鞭傷疼得“撕”的一下直冒冷氣。

裴盛擡眼看她,迷迷糊糊中就察覺她渾身的鞭傷了,心疼又難過,知道那些全是為了他挨的,眼眶紅了紅道:“他打得一定很疼。”

從來沒有人,像時景這樣為他去爭取過什麽。

他想過她或許不要他了,或許聽從家族的安排,再也不會見他了,可是她還是來了。

他從來沒覺得,像現在這麽幸福過。

時景扯了抹笑,“一點都不疼。”

“真的?”裴盛眼圈又紅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變得這麽脆弱。

以前他就不愛哭的,可是遇到時景後他就變得越來越喜歡哭了。

“真的。”時景吻了吻他的額頭,寵溺望著他道:“別擔心,這些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麽……你看剛才我不還是那麽猛?”

裴盛哪兒知道她沒個正行,難過的情緒一上去就被帶歪了,撅著嘴錘了錘她的胸口,又舍不得真正兇她,只得靠在她胸口悶悶道:“你好壞,好流氓……”

“你不早知道我流氓麽?”

“可是,以前你都不這樣啊?”

“流氓,還不是只對你。”

裴盛滿意了,開心了,賴在她懷裏不肯出來。

兩人在浴缸裏泡了會兒,確定裴盛沒再異樣後這才放心。

休息好後時景出了浴缸,出浴室後見沈書白還倒在地上昏迷著,微微蹙了蹙眉,不知道沈書白到底摻和這事兒摻和到什麽地步。

她多少是生氣的。

思忖了片刻,想起這家夥的腺體衰竭癥還是蹲下身把人抱了起來,放到了裴盛床榻上,蓋好了被子。

她走到衣櫃前從裏面拿了兩套衣服,因著兩人身量差不多,裴盛衣服又多是淺淡素色,偏中性,穿起來倒也沒什麽區別,她換完了衣服後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見裴盛趴在浴缸裏咬著唇,臉頰緋紅。

“我……我起不來了……”

時景將衣服擱置在架子上,扯了條毛巾墊在洗漱臺上,轉身伸手穿過他咯吱窩將人給撈了起來,直接放在墊好的毛巾上,又拿了條幹凈的毛巾給Omega擦身子,見Omega欲言又止。

“怎麽了?”時景一瞧他眼神便心疼得很。

“你能帶我走麽?”裴盛眸光閃了下,說這話時並沒有任何把握。

他已然預料到情況會發展成什麽樣子,他不能坐以待斃。

時景扯過衣服給他穿上,一顆一顆扣著紐扣道:“傻瓜,我就是來帶你走的。”

裴盛雙手抱住她的肩膀,擁了擁Alpha,沒想到她回應得這麽幹脆,可又覺得並不意外,滿心滿眼都洶湧著愛意,傻傻問:“是……是私奔麽?”

“對,私奔。”時景拍了拍他的頭,將人掙開繼續給他穿褲子。

裴盛精力好了些,笑容多了些,可眼底還是憂心,“可是,怎麽……出去?”

時景將穿好衣服的Omega橫抱起來朝外面走,淡淡道:“直接出去。”

“?”

“盛盛,我們光明正大從正門走。”

裴盛揪著她衣襟,心臟砰砰直跳,點了點頭笑道:“嗯,我們從正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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