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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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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1)

雲家大手筆煮水果罐頭,這一次雲端沒有大張旗鼓地給梁辰的小夥伴一人送一瓶,只讓他們在家吃,隨便吃,吃到飽。

小孩子沒有那麽多心思,只要有甜甜的水果罐頭吃就高興了,帶不帶回家也無所謂。雲阿姨/雲姐姐說了,給他們另外留了一瓶放在梁辰屋裏,他們想吃隨時可以過來。

鐵錘和門栓相當滿意,罐頭放在梁辰這裏他們更放心,罐頭帶回家說不定就被爸媽沒收了。

譚樂水也跟個小孩兒一樣,喝了口罐頭水,嘖嘖一聲:“真甜!”

“那可不,放了好多糖呢。”

沈香吃完罐頭,捧著吃撐的肚子靠椅子上休息:“我還是喜歡秋梨膏的味道。”

張建軍評價了一句:“秋梨膏香,但是不夠甜。”

“切,你知道啥,秋梨膏裏面放了好多藥材,可比梨子罐頭貴多了。”

沈香不學中醫,但是平日裏跟著他爸耳濡目染也知道許多,知道雲阿姨說的藥材很值錢。

別懷疑小孩兒現實的價值觀,喜歡吃甜沒錯,但是對貴的就是好的還是有一些執念。沈香不一定知道什麽藥材有什麽作用,但是什麽藥材值錢他門清。

他以前還和哥哥商量過,偷他爸的藥材換糖吃。唉,被揍得哭爹喊娘,從那次之後再也不敢動他爸的東西。也就他媽敢隨便處置,他爸爸還敢怒不敢言。

想到媽媽,沈香跟雲阿姨說:“我媽的養顏膏用完啦,讓我找你拿一瓶,藥材回頭給你送來。”

“那你一會兒帶回去。”

譚樂水咽下嘴裏的梨肉:“什麽養顏膏?”

梁辰連忙說:“擦臉的呀,能讓臉變得又白又嫩。”

梁辰指著媽媽的臉:“就像我媽這樣。”

譚樂水剛認識雲姐姐的時候就很羨慕她的皮膚,她以為是天生的,難道是擦養顏膏變成這樣的?

怎麽辦,她也好想要。

雲端:“我最近在研究美白加強版的養顏膏,你要不介意當小白鼠,回頭我送你一瓶。”

“嗯嗯,我不介意,我要!”

吃完罐頭,梁辰帶著小夥伴去屋裏聽收音機:“咱們聽故事吧。”

“好呀好呀。”

下午五點多,梁辰的小夥伴都回家了,譚樂水也要回去了。

雲端知道她只請了半天假,也沒留她過夜,只讓她吃了晚飯再走。

譚樂水第一次來家裏,雲端出去了一趟,帶回來一條肉,一半切成片炒小炒肉,一半剁成肉泥蒸酸豆角肉包子。

另外炒了一盤土豆絲,煮了一個酸辣粉條,主食煮的小米粥。

雲端做飯一向舍得放調料,一個簡單的土豆絲也被她做的特別好吃,更不要說小炒肉了。雲端做小炒肉不像別人家都是大肥肉片,她一定要把肥肉煎到幹香,再放上豆豉、豆瓣醬、蔥姜蒜辣椒段等等。

香,簡直太香了!即使四點多才吃了一大碗罐頭,晚飯譚樂水也吃了一大碗小米粥。沒辦法,菜太好吃了,為了吃菜就多喝了點粥。菜被消滅幹凈。

和一掃而光的菜相比,雲端蒸的那一鍋肉包子,三個人反而都沒吃。

入冬後白天變短,吃完飯雲端就叫譚樂水早點回去。拿了兩個包子放一邊,留著她和梁辰明天早上吃,其他的包子都打包讓她帶走。

另外還給她裝了兩瓶罐頭,一瓶蜂蜜。

“天冷了包子放得住,你留著多吃兩頓。下次別中午來,早上就過來。反正留在隊上沒事兒,多請兩天假過來住幾天,你也看到了,我家房子寬。”

譚樂水沒有拒絕雲端給的東西,“我知道啦,等下個月我再來,我先走了!”

“走吧!”

家裏留的兩個包子,娘倆第二天早上當早飯吃了,一人一個,梁辰還有點意猶未盡。

“媽媽,我們明天去野營訓練,你給我做這個包子好不好?”

“這個時候去?你們秋天沒去,我以為取消了。”

“老師說入冬去合適,天氣冷才好鍛煉意志力。”

“呵,你們準備去哪兒鍛煉意志力?”

“去爬山,我們要爬到鳳凰山頂的無極宮。”

“那可有得爬!酸菜包子可以做,但是不放肉,免得吃了冷油肚子不舒服。”

“那也行吧。”

梁辰去上學,雲端也沒在家閑著,突然想吃酸蘿蔔老鴨湯,她拿起藥鋤去後山找野山藥。

沒有毛毛這個小幫手,雲端靠自己找野山藥那可不容易,走了一個多小時的山路,挖到小手臂那麽長一截兒,還是歪歪扭扭的。

雲端只得去秘境裏,去鳳凰山東邊那片種山藥的地兒,挖了兩三斤出來。

搞好收工,雲端下山的時候,坐在屋檐下做布鞋的李秀芬連忙叫她:“你有東西到了,一大麻袋,郵局剛才送來的。”

雲端看了眼她家門口的麻袋:“送的什麽東西?”

“不知道,麻袋上的簽子上沒寫具體的,說是什麽土特產。”

雲端放下背篼和藥鋤,拎了一下麻袋,不算特別重,聞到一股淡淡的藥材香味,她猜到了大概是什麽,再看到是東北寄來的,心裏就有數了。

李秀芬湊過來看:“什麽東西?”

“估計是梁辰爺爺奶奶寄過來的藥材。”

拆開麻袋,上面有一封信,還有一張清單,裏面居然有兩只百年份的人參。

“我記得你暑假回來沒多久就給那邊寄了東西過去吧,東北那麽遠,看樣子是他們剛收到你寄的東西馬上就給你寄藥材過來了。”

雲端嗯了一聲。東北那邊一般十一月份下雪,他們肯定是抓緊時間趕在下雪之前把藥材寄過來,要不然等上凍了,東西留在東北就出不來了。

李秀芬放下手裏的活兒,幫著搭了把手,把麻袋擡進去。

雲端出來拿背篼,笑著問李婆婆:“您腰怎麽樣?喝了藥酒有效果嗎?”

“你家的藥酒你還沒數兒?效果好著呢。”李秀芬哈哈一笑:“我每天睡覺之前來一小杯,睡覺都睡得更香了。”

“那感情好。”

雲端提著背篼和藥鋤:“李婆婆,那我就先回去了。”

“進屋吧,我坐這兒曬曬太陽。”

雲家的大門虛掩著,雲端到後院抓了一只鴨子,利索地收拾幹凈和酸蘿蔔一起放鍋裏燉上,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處理山藥,去皮後切成滾刀塊,先泡水裏。

洗幹凈手,雲端這才去整理麻袋裏的藥材,把最近用的上的放一邊,暫時用不上的放陶藝館裏存著。

梁辰中午放學回家,酸蘿蔔老鴨湯已經燉香了,雪白的山藥塊兒剛下鍋,還要燉半個小時。

“媽媽,我回來啦!”

雲端嗯了一聲:“快進來,你爺爺奶奶寄東西過來了,還有一封信。”

“我想看。”

“就等你呢。”

雲端把信遞到他手裏:“自己拆。”

梁辰享受了一把被媽媽當大人的快樂,信拆開後,馬上變成找媽媽念信的小朋友。

雲端坐在椅子裏,半摟住兒子,兩人一起看信。

“你爺爺奶奶已經收到我們寄過去的藥了,說他們那裏一切都好,秋天的時候上山打獵,他們分到好幾只野雞野兔子。”

“哇,還是東北好,我們家後面,想抓一只兔子好難的。”

雲端笑了:“圖東嶺緊挨著大興安嶺,時不時就有野雞野兔子從大興安嶺跑過去,肯定比咱們這裏野物多。”

“明年暑假咱們早點過去。”

雲端讀到第二張信:“你爺爺奶奶還說,你爸爸看到你的照片了,特別想你。”

梁辰小大人似的嘆氣:“我也想他,就是不知道他長什麽樣,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想。”

雲端噗嗤一聲笑了,拍拍他的背:“信讀完了,你拿回去收著吧。去洗洗手,一會兒我們吃飯了。”

“好嘞!”梁辰活力滿滿地跳下椅子,拿著信跑了。

雲端去廚房蒸米飯,燉了一鍋白白的酸蘿蔔老鴨湯,怎麽能沒有米飯泡著吃呢。

一菜兩吃,一大鍋酸蘿蔔老鴨湯分成兩份,晚上還能下面吃,方便又簡單。

不過第二天早上,就不能省事兒了,雲端一大早起來給梁辰蒸酸菜包子。吃完早飯,打著哈欠準備好水壺、包子、奶糖、餅幹,送梁辰出門。

張建軍特別精神:“雲姐姐,我和梁辰去野營訓練啦!”

“你們註意安全啊。”

“好。”

關上門,雲端回屋補覺,一覺睡到十一點。

中午就她一個人,隨便吃了東西,就進陶藝館整理字畫,她記得之前從老鄭頭那裏換來一幅範廷鎮的荷花圖,她尤為喜歡,當時研究了好久。

今天有空,她把荷花圖找出來,準備臨摹一幅。

“層層蓮葉,荷花夭裊而出,昂然待放,清麗雅致。”

雲端嘴角翹起,手裏捏著毛筆,目光落在那幾朵茂盛繁華的荷葉上面,畫的真好。在她眼裏,這幾朵荷葉比荷花更好看。

當初教她畫畫的教授擅長花鳥圖,雲端自己則更擅長風景圖,寥寥幾筆落在宣紙上,流暢又極富韻味。

不知道等她過世後,她的畫作會不會也成為大家爭相追捧的寶貝呢?

雲端停筆,靜靜欣賞自己的畫作,待墨幹,在右下角落下端端之印。

愉快地消磨掉美好的一個下午,等梁辰回來,雲端回歸日常生活的瑣碎。

“我的天,你的頭發怎麽是濕的?快去換一件幹衣裳,別感冒了。”

“媽,我累了,你讓我歇會兒。”梁辰一屁股坐在媽媽的躺椅上,渾身跟沒有骨頭似的靠著椅子。

啊,好累啊!

他們今天不僅爬了無極宮,還把鳳凰山周圍的其他幾座宮殿爬了一遍,下山的時候,他和小夥伴腿都在發抖。

“上無極宮的時候,沒有看到那個老爺爺。”

“嗯,他可能在山上其他地方。”

“無極宮的大門上,那個漆翹殼了,一撕就掉下來了。”

雲端嘆氣,再等等吧,估計也就十年,像鳳凰山這樣的名勝古跡,到時候香火肯定會重新旺盛起來。

“別坐著了,我燒了熱水,你去拿你的幹凈衣服洗個澡。”

雲端怕梁辰著涼,等他洗完澡,灌了他一肚子甜辣辣的紅糖姜水,梁辰喝的直吐舌頭。

紅糖姜水雲端熬的多,給隔壁張家分了一碗。

“我家梁辰回來頭發都是濕的,我怕他吹了風著涼,煮了一鍋紅糖姜水讓他喝,順手給建軍端一碗過來。”

李秀芬:“哎喲,也就是你這麽周到。謝謝啦!”

吃完晚飯,雲端看梁辰活潑亂跳的,看著挺好,雲端就把心放下了。

“睡覺別踢被子。”

“嗯嗯。”

梁辰這會兒覺得肚子裏暖暖的,爬進被窩裏,左一滾,右一滾,把被角壓在身下,就睡了過去。

雲端還是放心的太早了,第二天起床,聽到梁辰咳嗽,雲端皺眉。

養孩子這麽久,梁辰還是第一次生病。

“怎麽樣?”雲端摸摸他的額頭。

梁辰臉蛋兒有點紅,在發低燒:“我覺得身上又冷又熱。”

“還有呢。”

“嗓子疼。”

“嘴巴張開,我看看。”

雲端把電筒拿過來,看了他喉嚨:“扁桃體發炎。今天請假不去學校了,我帶你去醫院看病。”

院墻那邊,李秀芬大聲喊:“雲端啊,雲端!”

“在呢,李婆婆您叫我?”

“哎喲,我家張建軍感冒了,早上起來就流鼻涕,你家梁辰怎麽樣?”

“梁辰也感冒了,有點發燒。”

“趕緊帶孩子去醫院看看。”

“吃完飯就去。”

梁辰嗓子不舒服,雲端就給他煮了一鍋小米粥,配酸菜。

“媽,我想吃肉包子。”

“別想了,感冒好了再說。”

吃完飯帶著孩子去醫院,等他們到的時候,醫院門口都排上隊了。

雲端一看,好多家長她都眼熟,仿佛都是低年級學生的家長,鐵錘和門栓也在。

“你家孩子生什麽病?”

“感冒,昨晚上還好好的,今天早上起來就不行了。”

“我家孩子也是感冒,從半夜就開始咳嗽,急死我了。”

鐵錘的奶奶招呼雲端:“梁辰怎麽了?也感冒了?”

雲端在她後面排隊:“嗯,早上起來有點發燒,還有點咳嗽。”

“我的老天爺,我家孩子健壯得很,一年到頭都難生一次病,結果去參加個野營訓練回來就趴下了。”

旁邊有人接話:“還不得怪學校老師。好家夥,我以為只去無極宮,誰知道他們帶著孩子把鳳凰山上的宮殿都跑了一圈,幾歲的孩子哪裏遭得住。”

“我家孩子回來後背都是濕的,這幾天天氣冷,冷風一吹可不就感冒了。”

“我家也是。”

一大群孩子都感冒了,縣醫院的西藥不夠用,一群孩子被分到中醫那邊,家長都不樂意,誰不知道西藥見效快,效果好。

雲端牽著梁辰換了個隊列,她反而覺得中醫挺好,溫和。

排了一會兒隊,護士叫他們進去,輪到他們剛好是白芷。

白芷:“喲,是你們呀,哪裏不舒服?”

“低燒,嗓子疼,我看了是扁桃體發炎。”

白芷搭脈看過之後:“情況不嚴重,我給你開個方子。”

雲端拿著他開的方子看:“這些藥我家都有。”

“那正好,你自己回去配藥,醫院的中藥肯定沒有你家的藥效好。”

“那我們回去了。”

雲端根據藥方撿了一副中藥,熬給梁辰吃,梁辰喝完藥,焉噠噠地睡在被窩聽收音機。

低年級的學生大半都沒去上學,學校那邊肯定要問。一問知道這些學生都生病了,學校那邊趕忙叫老師一家一家地上門探望。

自家的孩子自家心疼,不用說,這些上門看望孩子的老師都沒得了好。有些人甚至直接關門不讓進,就說我家孩子在醫院,想探望去醫院找人。

梁辰的班主任受了一頓擠兌,到了最後一家雲家的時候,敲門半天沒人應聲。

雲端陪著梁辰在屋裏呢,前門和正屋中間隔著前堂以及一個大院子,聽不到聲音也挺正常。

王老師拜托張建軍家裏幫忙叫一聲,雲端這才聽到動靜。

“王老師不好意思,孩子不能吹風,屋裏關著門就沒聽到敲門聲。”

沒想到梁辰媽媽這麽客氣,老師臉上的表情也好了很多:“梁辰現在怎麽樣了?”

“早上去醫院看了,吃了藥一直在床上躺著,情況還好,估計過兩天就好全了。”

“既然情況還好,那明天能去學校上課嗎?”

雲端很詫異:“什麽?”

王老師大吐苦水:“去哪兒野營訓練也不是我們當老師的能決定的,都是上面領導給的指示。現在好了麽,一出事兒就是我們老師頂鍋。班上缺勤的學生太多,我們就挨罵,你說說,這事兒……”

雲端臉色一冷:“我當然理解你的處境,但是您是當老師的,當時一群孩子累的渾身大汗你就沒想到他們會感冒?知道有可能感冒怎麽不跟家長提一句?現在我家孩子生病了,身體都還沒好利索,你叫我家孩子為了你面子好看去學校上課添人頭?你就是這樣當老師的?你配嗎?”

“你……”

雲端冷著一張臉:“這位老師,我家不歡迎你,你請吧!”

幾乎算得上是被雲端掃地出門,她臉上掛不住。又左右看了看,周圍沒人,才感覺臉上沒那麽燒。

李秀芬一腳從屋裏邁出來,陰陽怪氣道:“喲,王老師這麽快就看完梁辰了?”

她賠著笑道:“看完了,讓張建軍也別著急回學校上課,先養好身體。那啥,我先回去了。”

等人走後,李秀芬冷哼一聲:“還是雲端有文化,會說話,這樣的人配當老師?我呸!”

王老師先去的他們家,見了她家孫子,說看著挺健康嘛,就說叫孩子明天去學校上課。她沒搭理她,她才沒趣地走了。

當時心裏那個氣啊,看在畢竟是孫子老師的份上,才沒說什麽罵人的話。

心裏的憋屈,都被雲端給解決了,現在心裏頭真是暢快。

梁辰身體素質好,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早上起來就精神了,就是咳嗽還沒有好,雲端不讓他去學校。

“你還在咳嗽,萬一把病毒傳播給你的同學,那還怎麽得了。”

“也是哦。張建軍怎麽樣了?”

“他還沒好,也在家養著。”

早上給孩子熬了一副藥,中午就沒給他喝藥了,調了一碗秋梨膏給他喝,潤肺止咳,讓他嗓子舒服點。

張建軍也有點小咳嗽,秋梨膏她手裏多,就分了一些給隔壁。

又在家休息了一天,兩個孩子都不咳嗽了,第二天一早和往常一般去學校上學。

二年級的班主任,家訪完回去,生怕有學生家長舉報她,好險沒有,讓她熬過了一劫。這麽一想她班上的學生家長不算壞,罵過她了,也沒特別記仇。

今天天氣陡然降溫,雲端怕病情有反覆,為了鞏固療效,給他裝了一壺沖好的秋梨膏,讓他沒事兒多喝點。

雲端的擔心沒有錯,低年級班上的孩子,本來在家養了兩天身體好的差不多了,有幾個今天又著涼了,下午又發起了燒。

下午,門栓他奶奶求上門來:“門栓感冒把她妹妹傳染了,我家孫女才一歲多,餵她吃藥費老大勁兒了。孩子不肯吃藥,咳嗽一直好不了。聽門栓說您家有秋梨膏,就想找你買一點。”

“門栓奶奶不用這麽客氣,都是街坊鄰裏,一點秋梨膏說買就見外了。你等等,我給你裝一點。”

在她眼裏秋梨膏不值錢,但是她的勞動值錢,給一瓶她舍不得,一個孩子也喝不了那麽多,她就給裝了小半瓶。

雲端:“不夠再來找我拿,千萬別客氣。但是我也要說一句,這些秋梨膏喝完孩子還咳嗽,這得去看醫生才行。”

門栓奶奶連忙說:“夠了,多謝你!”

送走門栓奶奶,雲端關上門,回屋囑咐梁辰不準光腳,把襪子穿上。

梁辰撒嬌:“我的襪子有洞。”

“我看看。”

哎喲,還真是,左腳的大拇指漏了出來。

陶藝館裏也沒有小孩兒穿的襪子,她去山下超市,找了兩雙大人穿的襪子。厚實倒是挺厚實的,就是有點長,讓孩子穿成長筒襪。

“去床上坐著,別冷著腳,我給你做一雙屋裏穿的鞋。”

“什麽鞋?”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上個月李婆婆送了她兩雙鞋底,一雙給她,一雙是給梁辰的。她把鞋底找出來,又去陶藝館拿了兩塊兔皮,湊合著給他做了兩雙鞋。

看著醜了點,但是鞋子裏毛茸茸的,穿著肯定暖和。

“試試。”

梁辰把腳從被窩裏伸出來,穿上毛毛鞋子,站在床上走了一下,眼睛都亮了:“好舒服呀。”

“那就好。別在床上踩了,下來。”

“哎,我去找張建軍玩兒。”

梁辰跑了,雲端拿了兩塊皮子,給自己也做了一雙毛毛鞋,真皮的毛毛就是不一樣哈。

這一次降溫之後,接連好幾天都是陰天,明明都還沒進入大寒,就已經冷的不得了。李秀芬這樣上了年紀的人都說,好幾年沒有遇到這樣的寒冬了。

雲端想到譚樂水,不知道她被子夠不夠蓋,心裏擔心,梁辰早上去讀書雲端就去青苗大隊看看。

這個時節沒有農活,知青院裏的男男女女們都縮在屋裏烤火。

“樂水!”

譚樂水一下從火盆前站起來,驚喜道:“雲姐姐你來看我啦!”

“嗯,這幾天降溫的厲害,我來看看你被子夠不夠蓋。”

“嘿嘿,勉強夠吧,我和室友擠一起睡,挺暖的。”

這姑娘,沒條件的時候還真能湊合。

“別擠了,有沒有事兒,沒事兒的話去我家住兩天。”

“沒啥大事兒,雲姐姐你等等,我去找大隊長請假。”

“去吧。”

譚樂水去去就回,挎著包跟雲端走了。

“樂水這個表姐真不錯哈,送東西不說,還主動把人叫去家裏住。”

“哎,周喬,你和譚樂水一個屋,有沒有聽她說過她表姐家的事兒?她表姐家肯定很有錢吧。”

周喬淡淡一笑:“我也沒問過,不知道。”

“切,不想說就不想說唄,說什麽不知道,難道譚樂水分吃的給你我還能嫉妒?”

周喬淡淡瞟了她一眼:“不嫉妒你說這麽多幹什麽?”

“你……”

“好了,別吵了,一個屋檐下住著,大家還是和氣點好。”

兩個女知青發生口角,幾個男知青就那兒坐著,一句話不說。

譚樂水啊,剛來的時候看著不像什麽好家庭出來的,幾個家庭條件好的隱隱有點看不上她,沒想到這才多久,形勢就又不同了。

家裏正房的東屋和西屋她和梁辰在住,雲端安排譚樂水住在東廂。

“廚房有帕子,你自己打水擦一下屋裏的桌椅板凳什麽的,我去給你抱被子。”

“哎。”

譚樂水剛擦完桌子,雲端抱著厚厚的兩床棉被進來,一床給她墊,一床給她蓋。

“雲姐姐,這麽好的棉被你給我墊著睡啊?”

“沒事兒,這是床老棉被,蓋著又重又不暖和。”

雲端把新棉被裝上被套:“這一床是新棉花做的,蓋著暖和。等你過幾天回去了,把這一床棉被帶走。”

“啊?”譚樂水被驚住了:“不用不用,我那床棉被還能蓋。”

“拿回去吧,和別人一個被窩睡覺怎麽會舒服。你也別跟我客氣。”

“可是……”一床棉被好貴的。

“你慢慢打掃屋子,一會兒去廚房幫我燒火,中午做芋頭飯。”

“好嘞,姐!”

梁辰放學回到家,看到譚樂水,樂顛顛地跑到她屋裏:“你屋裏除了床和桌椅,怎麽什麽都沒有啊?”

“那還要什麽?”

“我帶你看看我的屋。”

“我看看。”

譚樂水一進梁辰的屋,驚住了,一個小孩兒的屋裏怎麽有這麽多東西?

床,桌椅,桌上放著筆筒,收音機。靠墻的一排書架,上面放滿了小人書和卷軸字畫。墻角擺著大大小小的罐子、壇子。

梁辰得意地跟她介紹:“這些小人書都是我媽媽給我買的,這幾本,是在上海買的,還有這幾本,是在杭州買的,這些,這一些,都是在市裏買的。我的書多吧?”

譚樂水不自覺地點點頭。

“嘿嘿,我給你看看我收藏的畫,這些都是古董哦。還有那個壇子,上面有金魚的,我媽說至少兩三百年了,都是好東西。”

譚樂水真的服了,雲姐姐那麽厲害,梁辰也這麽厲害,這麽小就知道什麽古董值錢!

譚樂水簡直想哭。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她這麽弱雞,會不會因為她爸是老鼠成精了?

譚樂水還在胡思亂想,雲端在廚房叫他們:“過來端飯。”

“哦。來啦!”

梁辰跑出去,譚樂水也趕緊跟上。至少勤快這一點上,她要把這個小屁孩兒比下去。

這次連續幾天的大降溫,讓家家戶戶都燒起了爐子,雲端家也不例外。梁辰上午去學校上學,雲端就和譚樂水在家烤火。

家裏有客人,雲端不好搞消失,就把筆墨紙硯拿出來,每天在屋裏寫寫畫畫。

譚樂水看似很感興趣,還躍躍欲試。雲端給她準備了筆墨紙硯,她玩了一天之後就再也不提了。別問,問就是手殘。

雲端怕她沒事兒做,就去買了兩斤毛線,拿給譚樂水消磨時間。

雲端不擅長打毛線,但是李婆婆會啊,譚樂水不怕生,每天有空就去張家烤火,跟著學打毛衣。

譚樂水是個手快的,幾天就打好了一件毛衣,她花錢跟雲端買了票,又去買了三斤毛線,等到半個月大降溫過去,她又打好了兩件薄一點的毛衣。

她又另外買了一些當地的土特產,和三件毛衣放一起,寫了封信,給爸媽和幹爹寄回去。

譚博文在月底收到女兒寄來的包裹,感慨著女兒長大了,邱慈想女兒想的哭了。

胡大海笑呵呵地穿上幹女兒給的毛衣,直說特別合身。

譚博文看完女兒寫的信,對胡大海說:“雲端是個信得過的。”

“信給我看看。”

胡大海看完信:“喲,給吃的,給用的,給蓋的,還托人照顧咱們樂水。”

胡大海對譚博文夫妻說:“都是你們之前結下的善緣。”

“是。”什麽都沒有女兒重要。

“我給樂水弄了兩床被子,本來想寄給她,她現在用不著,這兩床被子就給你們用。”

“大海,不用……”

胡大海擺擺手:“就這樣,我有事兒先走了。”

譚樂水也沒有在雲家住多久,毛衣寄出去之後,第二天她就準備回大隊了。雖然回去也沒什麽事兒,但是出來十幾天了,再不回去害怕有人說閑話了。

雲端:“過年來家裏?”

“謝謝雲姐姐,我不過來了,第一年我還是跟知青們過吧。”

雲端點點頭,也沒勉強,塞給她一瓶養顏膏。就是她常用的養顏膏,美白功效的她還沒做出來。

譚樂水走後,雲端開始做臘肉,陶藝館裏的豬肉是現成的,她準備做六十斤的臘肉。至於臘雞和臘鴨,一樣做五只,兔子嘛,在秘境裏也抓了五只野兔,都是當初在東北抓的兔子。這才幾個月,他們又繁衍了一批小兔子出來。

除了雞鴨豬兔之外,今年她準備大批量做的是臘魚。總算等到過年了,她準備至少撈水潭裏撈三分之一的魚出來。

願望是美好的,工作是艱辛的,她殺了兩天魚,數一數也腌制了六七十條魚,簡直累慘了。腌制這麽多魚,辣椒粉都用了好幾盆。

“算了,就這些吧,做的太多也吃不完。”

雲端在心裏計算,這麽多魚,到時候當作年禮給孟叔叔、小師叔他們多送一些。

她辛苦工作還是有點成效的,至少不會跟之前似的,一塊石頭丟進水潭,一群魚搖頭擺尾能掀起一陣浪來。

這麽多魚她也不好全部拿出去晾曬,只拿了二十多條出去晾曬。上午梁辰上學不在家,她就進屋一會兒,被不知道哪兒跑來的野貓拖走一條。

雲端叉腰望著張家的屋頂:“我的天,那條魚至少有四五斤吧,它那麽小一只貓,怎麽把魚拖走的?”

梁辰放學回家,知道家裏損失了一條魚,氣的哇哇大叫:“我今天哪兒都不去,我就在院子守著,我看誰敢來。”

雲端被兒子那小氣吧啦的樣子逗笑了:“你好好守著,等魚曬幹了,給你爸爸寄幾條。”

“嗯嗯。還要給我爺爺奶奶。”

“你爺爺奶奶就不用了,他們那邊肯定大雪封山了,寄出去他們也收不到。”

“是哦。”

梁辰小朋友,勤勤懇懇地守在一排臘肉、臘魚下面,不管是天上飛的鳥,還是墻上爬的野貓,沒有一個能在他嘴下奪食。

下午,張建軍叫梁辰出去玩兒,梁辰死活不出去,張建軍覺得奇怪,搭了根板凳,趴墻上偷看,他差點沒嚇得摔下去。

他看到了什麽?梁辰家好多肉啊!

梁辰也發現了張建軍,心裏有些慌:“你幹什麽?”

張建軍奸笑一聲:“我發現你的秘密了。”

梁辰虛張聲勢,大聲反駁:“胡說,我沒有秘密!”

張建軍控訴:“還是不是好朋友,你家買那麽多魚怎麽不跟我家說一聲?我也想吃魚。”

原來問魚啊,這個梁辰知道:“你過來,我偷偷跟你說。”

“那你給我開門。”

“好。”

梁辰知聽媽媽說過,縣城周圍的大隊上有人在偷偷捕魚賣,他猜媽媽的魚都是跟別人買的。

兩個人小聲說著悄悄話,張建軍聽完直點頭,然後就把這事兒告訴李婆婆了。

肉鋪買魚價格貴還小,確實找私人買劃算一些。於是,李秀芬第二天跑了一趟鄉下,背回來四條大魚。

很快,張家的院子裏也掛上了四條腌魚,掛在他們家那三條臘肉旁邊。

張建軍心裏高興了,然後他每天也和梁辰一樣,多了個趕鳥的活兒。

鳳凰山的冬天還有鳥,東北的冬天就很難看得到。

東北多山林,不僅有鳥,也少不了毒蛇。偶爾有不耐寒的毒蛇跑到山下社員家裏趴著,社員如果沒有發現,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咬。

住在山下的人家,對這些蛇蟲鼠蟻都很上心,一般都會定時查看家裏的角落有沒有這些毒玩意兒,但是難免有疏忽大意的時候。

“快來人啊,我家男人被土球子咬了!”

“救命啊!要死人了!”

周圍的人家聽到動靜趕緊跑去看看,梁長生也聽到了。

江萍耳朵尖:“好像是說被土球子咬了。”

土球子是這裏的一種毒蛇,毒性相當厲害。

梁長生站起來:“我看看去。”

“等等,把百毒消拿去。”

對對對,他們家還有百毒消。要說雲端給的藥就是好,止血藥還有一些治傷風感冒的藥相當好用,比西藥都見效快。百毒消沒用過,效果應該差不了,畢竟國家都認可這個藥方。

梁長生跑去那戶人家裏,屋裏占滿了人,他一眼就看到了丟地上的鋤頭,還有斷成兩截兒的毒蛇。

隊裏的赤腳醫生在傷口處劃了口子擠毒血:“不行,毒性太烈了,已經往上身跑了,你看他嘴都烏了。”

“唉,沒救了。”

屋裏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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