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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救人又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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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田田和栓子趕到報案地點的時候,消防車已經抵達了。

栓子特別想大搖大擺耀武揚威地走過去,不過好在是想起來自己的職業,壓下去強行想要炫耀的心情,表面上保持低調,只是向上的嘴角騙不了人,喜氣羊羊地領著陳田田走過去。

還沒到走到地方就看見幾個消防員圍在一處正在商量解決方案。

栓子提前把相機拿出來準備。

“你自己打車來的?你瘋了?”站在最外邊的消防員長得虎頭虎腦的,看到栓子的身影別提多驚訝了。

“你才瘋了呢,想甩掉我哪有那麽容易,現場什麽情況?”栓子上前沖著年輕的消防員屁股拍了一巴掌,看得出來他們的關系非常親密。

“德化中學有個高一的男生下午本來打算翹課出去打游戲,結果翻墻的時候卡住了。學校保衛科說上周這塊確實有個洞,但是這周他們已經封上了,但是這個男生不知道,前後都是綠化帶他也沒看清,以為還能直接跳出去呢,然後卡在這兒了。小夥子也挺堅強的,在這兒自我掙紮兩個多小時了,這不眼看著快放學了,怕同學發現,自己打的119求助。”

雖然在對講機裏已經知道了大概,但是現在聽到具體情況陳田田還是很震驚。

逃課肯定不對,但是逃課把自己卡主然後還驚動了消防,絕對能給這個小夥子留下來陰影,這輩子都不一定再敢逃課了。

“這就是我那發小,石頭。這是田田,接下來的一周都在我們宣傳科,而且我們倆是開車來的!”栓子給二人介紹,別提多驕傲了。

石頭和栓子,確實聽上去就是好朋友。

“田田你好,”和陳田田打完招呼,石頭看向自己的發小,“看你那得意的樣,就讓你先高興一周,下周照樣甩你。”

陳田田在旁邊感慨,這幼稚的好勝心。

前面的柵欄裏,穿著校服的男生頭和半個胳膊卡在外面,其餘部分在裏面,但是因為裏面都是綠化帶,也不看清另一半身子在哪兒。

小夥子打119之前肯定已經把所有能想到的方案都嘗試過了,現在發型淩亂臉色緋紅,在眾人的註視下,又是尷尬又是羞愧,眼眶裏星星點點,這是男兒有淚要輕彈的趨勢。

算上栓子和陳田田一共五個人,全都憋著笑站在圍在邊上,這種情況想要維持職業操守忍住笑可難了!

“小夥子叫什麽名字啊?”消防員小哥哥一邊清理裏面的綠化帶一邊和男生對話。

只有把綠化帶清理幹凈,他們才能進行下一步操作。

“消防員叔叔,不是,消防員哥哥,我叫李哲,咱們能打個商量嗎?今天這事能不告訴學校嗎?”小夥子心裏還存有幻想。

“那估計是來不及了,你們學校的老師已經走過來了。”怕李哲現在的角度看不見,消防員小哥哥還拿出個小鏡子輔助。

“完了完了完了,怕什麽來什麽,我死定了。”李哲眼眶中的淚水終究還是掉了下來。

看到男孩哭了,陳田田更想笑了,一擡頭發現栓子黝黑的臉憋得通紅,不住地用手掐大腿,怕自己破功大笑出聲。

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是真慘。

站在旁邊的消防小哥哥還從兜裏掏出一張手帕紙遞給李哲。

但是只要一想到他是因為逃課才落到現在的境地,好像也不值得同情。

“消防員同志們,你們好,我是德化中學的教導主任,辛苦你們先把他救出來,我們一定會從嚴處罰,下次不給大家添麻煩。”

“您好,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李哲,接下來你要聽消防員同志的安排,你逃課的事學校已經知道了,我們後面再說。”

男生臉色從紅變綠,想要開口給自己辯解兩句,張開嘴沒出聲。

“你們經常碰到這種情況嗎?”陳田田有點好奇。

不等栓子解答,之前和栓子打招呼的消防員說道,“整個人卡主的不是經常碰到,一個月也就兩三回把。一般都是戒指、鐲子卡在手上拔不出來,這種的來找我們求助的比較多。

今天這種情況算是好處理的,前兩天我們還碰到一個小孩頭卡在防護欄裏了,我們解救的時候小男孩的爸爸還在旁邊錄視頻呢,

上周也有一個,一個大哥他家想把水井填上,他本人比較胖,就想利用自身的重量把這個井壓得紮實一點,結果一使勁人卡在井口出不來了。

任務出多了什麽樣的都能碰見。”

陳田田真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這也太傳奇了,真的不是段子嗎?藝術果然來源於生活,她在想是不是這種案例能讓大家比較有記憶度,在宣傳會上更有優勢呢?

“那遇到這種情況,我們會怎麽處理呢?”

“一般卡成這樣的都是自己出不來的,要是能出來也不至於找我們,所以我們來了之後先要檢查環境,如果確實沒有其他的辦法,那就只能破拆了,具體就是把柵欄鋸開。”

簡單但是好用。

“學校能不能別通報批評啊,真的太丟人了!”李哲同學還在不依不饒地講條件。

可惜在場的人沒人理會他。

男孩哀嚎一聲,終於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一定不從這邊跳!

柵欄修了倒是說一聲啊!

然後就鹹魚一樣掛在柵欄上不出聲了,享受著最後一刻的寧靜,他知道接下來不只是暴風雨,還會夾雜著閃電和冰雹,別說是海燕了,就是鳳凰也飛不出去了。

“你大下午的逃課要去幹嗎?”正在操作切割機的消防員小哥哥有點好奇,小聲向男孩提問。

“去網吧打游戲,我們今天下午幫戰,這破游戲也是,非得在上學的時候幫戰。”

消防員小哥哥感覺李哲和他玩的好像是同款游戲,畢竟能在周一幫戰的全網也找不出第二個,餘光看到旁邊正在拍照的栓子,消防小哥哥還是沒敢上前相認。

把特制布將李哲和柵欄接觸的部分隔開後,消防員小哥哥開始在關鍵位置進行切割。

栓子上前仔細拍照。

看著栓子的動作陳田田也立刻拿出手機打開錄像模式。

隨著最後一根柵欄被鋸斷,李哲同學在被困接近三個小時後,終於收獲了自由。

男孩恢覆自由的第一件事不是向消防員小哥哥致謝,而是夾著腿拼命向衛生間跑去。

現場響起了善意的笑聲。

教導主任再次向消防員表示感謝,並且承諾一定會對李哲嚴加處罰。

陳田田覺得倒是沒必要向他們承諾,但是也不敢出聲。

李哲跑回來的時候,紅著臉和大家道謝,男孩只是貪玩一點,輕重緩急還是分得清的,知道今天多虧了消防員們幫忙,不然他可就慘了。

“我還有個請求,你們能幫忙看看旁邊的下水道嗎?我剛才卡在裏面的時候好像隱約聽到有小貓的叫聲。”

“你確定嗎?”

“我也說不好,我覺得我好像聽到了。”李哲不敢保證。

無論真假,消防員們決定還是按照李哲說的方向辨認一下。

教導主任回去繼續辦公,把李哲留下來協助消防工作。

陳田田看到老師離開後,李哲肉眼可見的松了一口氣,也是,雖然註定一死,但是能緩一會兒是一會兒,只要當過學生都懂這種感受。

“喵,喵。”消防員小哥哥趴在下水道的縫隙學貓叫,同時把耳朵靠近地面,希望能捕捉到小貓的回應。

栓子默默抓拍了一張。

就在李哲都認為自己剛才可能是出現了錯覺,其實根本沒有小貓的時候,大家聽到一聲非常微弱的叫聲,而且聽起來是一只幼貓。

“真的有!”陳田田雙手緊拳,心情非常激動,自從開始經營小草莓咖啡店後,她覺得自己真的看不得流浪的小動物。

雖然確定了底下有小貓存在,可是眼前的情況卻不容樂觀,下水道的縫隙過於狹窄,成人根本鉆不進去,小貓也不可能自己爬出來,這比救助卡在柵欄裏的李哲可難多了。

就在陳田田以為一籌莫展的時候,石頭從消防車上搬下來一個箱子。

箱子裏是一個綁著繩子的機械小車,以及帶著屏幕的控制面板。

在陳田田和李哲的驚嘆的目光中,消防員把機械小車順著下水道的出口放了進去,然後開始操控面板上的按鍵。

小車向前行駛,並且在面板上出現了小車的視角。

現在的設備已經這麽高級了嘛!

驚訝的目光讓在場的消防員們非常受用,年輕、科技、職業化,消防隊伍註定越來越好。

“小車後面綁著繩子是怕它走丟了嗎?”

陳田田這個問題讓在場的消防員露出了笑容。

怎麽了,她問的問題很傻嗎?

“丟了倒是不至於,但是有些管道裏面有障礙物,綁著繩子一個是能讓地面的人對下面的距離有概念,再一個也確實是好回收。”

陳田田不明覺厲。

小車向前又探了五六米後,他們終於在屏幕裏看到被困小貓的模樣。

這一看陳田田的心都要碎了,被困住的是一只小三花,身上裹滿了泥,眼睛上面有一層薄膜,應該是困得太久了,叫聲非常孱弱,看起來沒什麽精神。

看到機械小車,小三花的第一反應是想用爪子把它打到一邊,可是它太虛弱了,不僅沒打到機械小車,自己倒是差點趴在地上。

要是小草莓咖啡店裏的小動物有這種表現,陳田田肯定會拍著大腿哈哈笑然後誇它們太可愛了,可是屏幕裏臟兮兮的小三花陳田田實在是笑不出來,太揪心了。

“我們能救它出來嗎?”期待地看向消防小哥哥們。

“當然能。”小哥哥盯著屏幕,語氣裏盡是肯定。

他們的身上好像有點點光芒。

幾個消防員圍在一起討論小貓的解救方案。

小貓所在的位置比他們想象中還要深,目前看人是肯定進不去的,他們查了附近的其他通道,確定他們目前的所在的位置離小貓最近。

陳田田在旁邊聽得很是緊張,但是她現在能做的就是保持安靜。

“第一選擇還是要讓小貓自己出來,如果強行抓捕小貓在掙紮過程中可能會受傷。”

石頭又去車上拿下來了一個袋子,裏面是半袋貓糧。

“雖然我們的主要工作不包含救助動物,但是如果這些動物處在下水道、通風口這樣的位置,還是會找我們來處理的。”看著陳田田眼裏的疑問,石頭解答道。

這就是全能啊!

還有什麽他們不會的技能嗎?

機械小車被拉出來,消防小哥哥在上面掛了一個裝著貓糧的布袋子,緩緩地再次駛進管道。

所有人緊張地盯著屏幕。

一米、兩米、終於又靠近了小貓的位置。

現場除了大家的心跳聲,只有機械小車行駛時發出的聲音。

小三花看見奇怪的東西又來了,表現得非常抗拒,全身的毛發都炸起來了,掙紮著起身想要向裏面跑去。

“不要!”陳田田忍不住發出聲音。

情況不樂觀。

機械小車停在了原地,靜靜等待小三花放松警惕。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十一月的室外溫度已經不太友好,但是大家的內心卻非常火熱,這是對每一個生命的尊重。

陳田田裹緊外套,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

又等了十幾分鐘之後,小貓緩慢地走過來。

它應該是--------------/依一y?華/太餓了,哪怕直覺告訴它眼前的怪東西有危險,還是沒能扛住誘惑,動物的本能讓它想要活下去。

小三花先是用爪子試探性地觸碰袋子,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把頭鉆進袋子裏開始大快朵頤。

看得出來小家夥真的餓壞了,明明一口吞不下去,也要使勁往下咽。

消防小哥哥想要逐漸操控機械小車後退,通過食物把小三花一步步引出來。

“等等,讓我來。”小隊長接過操控面板。

小三花吃得正投入的時候,小隊長猛地啟動機械小車向小三花的方向沖去,緊接著一個急剎車。

“哇!”

小隊長的一番神級操作讓小三花直接摔進了袋子裏。

陳田田和李哲情不自禁地開始海豹鼓掌。

接下來他們把機械小車拉回來。

看到袋子裏的小三花之後,陳田田發現它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小,看起來頂多一兩個月,也就比成人的手掌大一點點。

這麽小的貓離開了貓媽媽是根本活不下去的。

石頭迅速抓住小貓,然後把它放入動物專用的塑料箱中。

“太好了!”

看著眼前笑得開心的大男孩們,陳田田覺得宣傳科就是要讓更多人看到這些可愛的藍朋友們,她現在只擔心自己的文筆,配不上小哥哥們的所作所為。

“等等,裏面好像還有一只。”小隊長出聲打斷他們的慶祝,耳朵貼在地面上仔細聆聽。

什麽,還有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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