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Pick Pick Pick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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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上，從某種程度來說, 男女之間確實存在著不平等。
就比如男人做全職奶爸會被人嘲笑是吃軟飯, 女性步入社會求職會比男性略艱難些。
而還有一點最明顯的, 就是在兩性關系上。
很多時候, 黑道混混也好，校園暴力也好，甚至是你看個電視劇，裏面用來威脅女生的手段裏，大多都有拍裸.照、下藥、強.奸這些關於性方向的東西。
但是面向男生的就很少。
比方說裸貸，你見過那個放高利貸的人，用裸貸這種方式去威脅男性的嗎？——沒有。
實話說, 有一點很悲哀, 但是你永遠無法否認：
在這個世界裏, 男女不平等體現的最赤.裸裸的一點，就是性關系。
之茜也不能免俗。
剛好，很巧。
霍星朝生日那天，在酒吧, 路楠無意間發現, 在一個小模特身上，又發生了和自己當初一模一樣的經歷。
霍星朝辦生日party的酒吧，說是說酒吧，但其實認真算起來應該是一家高級私人會所。
會所的好處就是，你在聚會玩嗨了，看對眼了, 馬上就可以到裏面開房。
所以那天，在休息處和公開聚會場所的拐道處，小模特就被一位喝醉了的圈內大佬拖著往內走。
她哭著喊著，但是外面的音樂聲太過響亮，根本沒有人註意到她。
而且就算註意到了，大多數人的心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再加上拖人的是圈內大佬，他們壓根不太會去管這些事情。
——只除了出來吃胃藥的路楠。
那個時候，她還處於發現自己偶像和組合競爭對手談戀愛的沖擊中，心裏既有對之茜的反感，也有對那個模特的同情。
不知道為什麽，在那一瞬間，路楠的腦子裏瞬間出現了一個絕佳的作戰方案。
女生不動聲色地把之茜引到了拐角處，又匆匆跑回去喊不遠處的霍星朝。
她原本的打算很簡單，因為按照之茜上次的表現，這回看見這個場景，肯定也不會管，只會熟視無睹地走開。
到那時候，她偶像就能親眼看見這個女人單純外表下內心的冷血和自私，也能認清她的真面目，如果看清了之後，他還是選擇和她在一起，她就徹底死心。
——這完全是一個純靠巧合，沒什麽智商內涵的計謀，但凡中間出現一點什麽差錯，她的打算就會直接落空。
但是對於當時喝了點酒，又被氣憤包圍的追星迷妹路楠來說，這是唯一馬上可能生效的方法。
就算出了差錯，她沒做任何壞事，對自己也沒有損失不是麽。
可她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會出那麽大的差錯。
當路楠拉著滿臉疑惑的霍星朝過來時，之茜和那個男人都已經不見了，地上只有那位被下了藥昏迷過去的女模特。
路楠心裏有些不安，但是她又不敢跟霍星朝說清楚，畢竟最開始，她用的理由就是看見一個男人拉著一個小模特在耍流氓。
到現在，又要怎麽解釋其實還有一個之茜？難道說自己一時情急忘了嗎？
不可能，以他偶像的智商，不會相信這種鬼話的。
所以，霍星朝帶著人離開處理之後，她又自己到各處找了找，並沒有發現之茜的身影。
路楠安慰自己，這麽短的時間內，那個矮胖的老男人怎麽可能把一個女人藏的毫無蹤影，之茜肯定是自己走掉了。
出於一種心虛，也不想暴露自己，她不敢和任何人說這件事，只能一個人心緒不安地坐在位置上喝酒。
後來，還是霍星朝把昏迷的女模特送上救護車之後，突然發現到處不見女友，電話打不通，微信沒人回，內心隱隱的不祥預感讓他直接調了監控看。
——但是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那位醉酒大佬什麽骯臟玩意兒都有，半個多小時，足夠他把該做的事情給做完。
……
之茜再次醒過來時，已經躺在霍星朝明亮的家裏，陽光燦爛無比，男人還是沖她勾唇笑，遞給她一杯熱牛奶。
但是她心裏非常清楚，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昏迷之前所有惡心的，痛苦的事情，她都記得清晰無比。
最荒唐的是，兩個月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時間微妙到，她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其實事後，她及時吃了避孕藥。
霍星朝也跟她求了婚，仿佛絲毫不介意這件事。
可是一個還不滿二十歲的小姑娘，連法定結婚年齡都沒有到，在這種事情上，壓根沒有任何安全感。
一方面，她身處娛樂圈，每天面對各種評論和目光，本來壓力就比一般人要大。
另一方面，她內心依舊在恐懼，她依舊不敢肯定，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她甚至，連去做DNA檢測的勇氣都沒有。
而在這樣一日覆一日的折磨和壓力之下，之茜得了產期抑郁癥。
那個時間，她把自己封鎖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甚至用一種敵視的目光看著霍星朝，歇斯底裏地哭喊道，
“你要殺了它是不是，你是不是要殺了它？你為什麽要殺了它！”
霍星朝望著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語氣安撫她，
“西西，我不是不願意要這個孩子，我比你更想要這個孩子。但是你想過沒有，你今年才十九歲，如果真的生下來，總有一天要公開，到時候，輿論壓力只會比現在大一萬倍。如果考慮完這些，你還是願意生，我當然求之不得。可是你......你認真想過後果沒有？”
“不是！”
女生睜著通紅的眼睛瞪他，聲音悲愴，
“你一定是懷疑我！你就是覺得他不是你的孩子是不是？你就是覺得，他是個野種是不是？你不想要這個孩子，你也覺得我臟！覺得它臟！”
“西西......”
“你走開啊！別碰我！我告訴你，我一定要把它生下來，如果它真的是那個男人的孩子，不用你動手，我立馬就抱著他從這裏跳下去！”
......
其實霍星朝是真的不在意那件事。
就算一開始有些心痛，現在也早就不去想了。
畢竟第一，之茜也不是他的初戀，他也有過好幾段戀愛經歷，沒有資格也不會要求戀愛對象一定是完璧無瑕。
第二，之茜是受害者。這個世界上，沒有出了事情，還去責怪無辜的受害者的道理。
但是之茜不這麽想啊。
她每天都乖乖養胎，乖乖吃飯，做胎教，聽音樂，給肚子的寶寶講故事，就像一個最正常不過的待產媽媽，所有人都已經她已經恢覆過來，松了一口氣。
只有之茜自己知道，她的內心已經千瘡百孔。
無時無刻不被焦慮、驚懼和絕望充斥著，支撐她唯一活下去的動力，就是肚子裏的孩子。
孩子一出生，不到兩個月，她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用最慘烈的方式，從高樓跳了下去。
而哪怕是在臨死之前，她都沒有勇氣去查，這個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至於路楠。
她是女主角，又不是真的懷著惡意，所以自然還是朝著爽文的方向進行自己的升級流之路。
之茜，不過就是她人生中一段比較絢麗的插曲而已。
不過出於內疚和自責，她後來一生，都把之茜的孩子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看待，死後遺產，有一半也是給了之茜的孩子。
當時，所有媒體都在感嘆天後路楠和早逝好友的姐妹情深。
當然，也有一些無良的八卦周刊，推測說不定路楠跟霍星朝之間就存在著某種桃色關系，要不然，怎麽可能會對霍星朝的女兒這麽好。
但這些紛紛擾擾的誤會和言論，之茜都聽不見了。
她的生命，早就斷在了自己最美麗的那段青春時期裏。
......
霍星朝撐額垂眸，帽檐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個嚴肅的下巴側影，在外人看來，這好像是在認真聽歌的樣子，但其實他是在回憶劇情。
在這個世界中，他的人設是一個當紅組合的隊長，臺風超拽氣場超強超會撩，而且才華橫溢，組合的歌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寫的，XVII這個組合的大火，七成以上的因素都是因為他。
不過相比於一般的偶像，他的行事作風就過於不羈了一些，抽煙喝酒夜店什麽的，完全不會掩飾，還穿過無數的緋聞，人設不是一般的有缺陷。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他這樣不堅守偶像職業道德的偶像，粉絲反而無敵多。不管底下流量小生如何更新換代，他永遠是站在最頂層的那一個。
所以這次節目能請來他當評委，大家才會發出那麽熱烈的歡呼和掌聲。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奧特曼突然出現在了你的面前，對你說，不要怕，從今天，我來教你奧特之功——一樣的讓人震驚。
......
臺上路楠還在唱。
她的音色非常幹凈，又清亮，這首《青苔》完全符合她的聲線，唱出來之後，把幾位導師都給驚艷到了。
一旁的姜力歡不住點頭，到末尾高音時，情不自禁就偏過身，對霍星朝驚喜地晃了晃腦袋。
有一點不可否認，這一世的路楠，聲音條件確實非常出色，再加上《青苔》這首歌是真的寫的好，導師討論的時候，兩個導師都給了她A，只有許薇，考慮到舞蹈因素，寫了B。
霍星朝沒有急著宣布結果，反而靠著椅背，漫不經心地問她，
“你的簡歷上寫著自己是個人練習生，但是剛才自我介紹的時候，又說自己來自一目，這是為什麽？”
小姑娘吐了吐舌頭，
“因為我練習等級還不夠，還是D級，就是最底層的那種，公司裏負責人就想讓我再練習一下。但是我個人非常希望能夠來上這個節目，因為想和其他厲害的同輩們多接觸，多交流，所以我就偷偷報名了。”
許葳好奇地問了一句，
“D級是什麽意思？”
“那個啊。”
路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
“我們公司每個月都會根據考核成績分級，D級基本就是倒數，其實就和這個分級差不多，霍PD也知道的......”
“我不知道啊。”
男人挑挑眉，拿起話筒，語氣裏流露出幾分隨意，
“我們當時練習的時候，整個公司就一間練習室，就一個舞蹈老師，舞蹈老師教我都是和王英雄一起教的。”
王英雄，XVII的另一位成員，美籍亞裔，唱歌好聽，但四肢極其不協調，XVII的編舞，每次都是因為他，硬生生降低了一個難度，粉絲都開玩笑地稱他為“亞洲舞娘”。
所以這會兒霍星朝這麽一說，整個演播室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子，又想到什麽，半個身子往後轉去，握著話筒，饒有興趣地問，
“我記得在後臺看的時候，一目好像來了不少練習生啊，有沒有A級的？”
最底下那一排一目的姑娘們立馬喊起來，
“有啊有啊！”
“之茜姐！”
“之茜姐是A級！”
之茜本來還在發呆，一個猝不及防cue到自己，條件反射站起來，字正腔圓喊了一聲“到”。
結果因為站的匆忙，差點還左腳絆右腳摔下去。
霍星朝勾勾唇，語氣懶散，
“你下來，第二個表演吧。”
......？
什麽？
她準備的是團體表演啊。
雖然她也準備了個人項目，現在上場完全沒有問題，但是她現在表演評價完了，待會兒那四個小姑娘的站位怎麽辦？
但還沒等之茜轉過腦子來，男人已經轉過身，語氣淡淡地吩咐道，
“你先等一會兒，等她表演完了，我再一起宣布結果。”
之茜只好維持著甜蜜蜜的表情，笑意盈盈地走下座位席。
這是她常年練習的對鏡頭的本能，只要有攝像機，不管內心想著什麽，唇角都可以帶笑。
“老師們好，我是來自一目娛樂的之茜，你們也可以叫我西西。”
霍星朝隨口問道，
“茜茜公主的茜茜？”
“不是，東西的西。”
“為什麽用這個西？你名字裏的茜不是有草字頭嗎？”
“就是我爸爸媽媽，那個，當時……”
她的聲音情不自禁低下去，內心有幾分無力，“我也不記得了......”
男人揚揚眉，
“喲，自己名字也能忘啊。”
演播室裏又是一陣笑聲。
之茜：......她是真的不知道。
“行了，忘了也不是什麽大事，你開始表演吧。”
“是。”
小姑娘松口氣，鞠了個躬，“我打算表演的歌是《Red Line》。”
其實她最開始打算的是唱慢歌來著，但是路楠已經走這種路線了，她自覺自己準備的不會比路楠的原創曲更出彩，於是走下臺的路上，就直接想好要換成B方案。
霍星朝往後一仰，沖她隨意點點頭，
“開始吧。”
《Red Line》是一首節奏很激烈的舞曲，小姑娘跳的舞蹈也不是原版，約莫是自己重新編的，節奏踩的非常好，動作很有力量。
而且很難得的是，這麽激烈的舞蹈之下，她的聲音也還是挺穩，喘息聲不明顯，和剛才安安靜靜的路楠比起來，又是另外一種風格。
官路名已經站了起來給她應援，吹著口哨，嗨的不行。
還連帶著把一旁的霍星朝給拉了起來。
唱跳，是許薇的主場，歌放完之後，她笑了笑，對之茜點頭道，
“非常好。我覺得，如果我們的練習生都是這種水準的話，我可能會忍不住給100個A。”
小姑娘立刻甜甜地笑了起來，
“謝謝老師。”
許薇偏過頭，望向霍星朝，調侃道，
“霍老師你覺得你們公司的A級怎麽樣？”
霍星朝敲了敲話筒，看樣子是在思考。
他靠著椅背，過了半晌才開口，姿態有些漫不經心，“唔，還行吧。
“路楠，歌唱的很好，寫的也很好，但跳舞是短板，所以最終等級是B。希望你在以後能有所進步，導師們都覺得你潛力很大。”
路楠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榮辱不驚地鞠了一躬，
“謝謝老師。”
“至於之茜茜......”
他頓了頓，看著其他老師打的三個A，擡起頭，淡淡一笑，“暫時先給A。”
之茜鞠躬的姿勢都帶著幾分遲疑，
“謝謝老師。”
“好了，下一組可以上臺了。”
霍星朝放下話筒，卻發現眼前的小姑娘還糾結地站在舞臺上，一副很猶豫的樣子。
他撿起話筒，挑挑眉，
“怎麽了，之茜茜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那個......”
“不要笑，直接說。”
“我就是......”
“之茜茜，叫你不要笑。”
......
小姑娘努力控制著自己在鏡頭面前下意識上揚的唇角肌肉，小心翼翼又尷尬地，
“那個老師，我的名字是之茜，不是之茜茜......”
嗯？
男人一揚眉，撿起桌子上的平板看了一眼資料，而後輕輕“啊”了一聲，意識過來之後，忍不住就往後一仰，捂著眼睛笑了起來。
鴨舌帽遮住了他的額頭和半張臉，但微揚的唇角卻十分感染人，自從參加這個節目開始，他一直都是懶洋洋的表情，就算笑，弧度也不大，這會兒倒是一下子笑意溢滿了整張臉。
和前面、後面的嚴肅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後期鏡頭拉了個特寫，播出的時候，一群粉絲在屏幕上方刷屏。
“哈哈哈哈哈，霍星朝，不要笑！”
“不要笑！叫你不要笑！”
“哈哈哈哈哈你還敢叫人家之西西不要笑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他喊了無數次之西西，人家姑娘一臉不好意思用笑容掩飾尷尬，他居然還在那裏笑！霍星朝你什麽眼神呦！你居然還讓人家別笑”
反正節目播出的時候，霍星朝的動圖已經被做成了表情包。
第一張：“之西西，不要笑。”
第二張：“之西西，叫你不要笑。”
第三張：“之西西，你笑，你再笑！
最後一張，就是男人捂著眼睛仰頭笑的圖片，底端文字非常打臉：
“用笑容掩飾尷尬”
哈哈哈哈哈哈
——霍星朝四連。
然後很莫名其妙的，之茜姑娘，因為這個很無聊的梗，人氣就跟竄火箭一樣迅速躥到了第一。
——最震驚的該屬路楠。
路楠：什麽？這不是我的記憶！
在她的記憶裏，之茜明明是倒數第一個還是第二個上臺表演的，那時候霍星朝已經提前離開去趕演唱會行程了，評委席空了一個人，不好剪輯，所以整個一目公司的在第一集 的分量都不多。
之茜完全是後來居上的，怎麽這回就變成這樣了？
……難不成，還是自己給扇成這樣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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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還有一點最明顯的, 就是在兩性關系上。
很多時候, 黑道混混也好，校園暴力也好，甚至是你看個電視劇，裏面用來威脅女生的手段裏，大多都有拍裸.照、下藥、強.奸這些關於性方向的東西。
但是面向男生的就很少。
比方說裸貸，你見過那個放高利貸的人，用裸貸這種方式去威脅男性的嗎？——沒有。
實話說, 有一點很悲哀, 但是你永遠無法否認：
在這個世界裏, 男女不平等體現的最赤.裸裸的一點，就是性關系。
之茜也不能免俗。
剛好，很巧。
霍星朝生日那天，在酒吧, 路楠無意間發現, 在一個小模特身上，又發生了和自己當初一模一樣的經歷。
霍星朝辦生日party的酒吧，說是說酒吧，但其實認真算起來應該是一家高級私人會所。
會所的好處就是，你在聚會玩嗨了，看對眼了, 馬上就可以到裏面開房。
所以那天，在休息處和公開聚會場所的拐道處，小模特就被一位喝醉了的圈內大佬拖著往內走。
她哭著喊著，但是外面的音樂聲太過響亮，根本沒有人註意到她。
而且就算註意到了，大多數人的心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再加上拖人的是圈內大佬，他們壓根不太會去管這些事情。
——只除了出來吃胃藥的路楠。
那個時候，她還處於發現自己偶像和組合競爭對手談戀愛的沖擊中，心裏既有對之茜的反感，也有對那個模特的同情。
不知道為什麽，在那一瞬間，路楠的腦子裏瞬間出現了一個絕佳的作戰方案。
女生不動聲色地把之茜引到了拐角處，又匆匆跑回去喊不遠處的霍星朝。
她原本的打算很簡單，因為按照之茜上次的表現，這回看見這個場景，肯定也不會管，只會熟視無睹地走開。
到那時候，她偶像就能親眼看見這個女人單純外表下內心的冷血和自私，也能認清她的真面目，如果看清了之後，他還是選擇和她在一起，她就徹底死心。
——這完全是一個純靠巧合，沒什麽智商內涵的計謀，但凡中間出現一點什麽差錯，她的打算就會直接落空。
但是對於當時喝了點酒，又被氣憤包圍的追星迷妹路楠來說，這是唯一馬上可能生效的方法。
就算出了差錯，她沒做任何壞事，對自己也沒有損失不是麽。
可她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會出那麽大的差錯。
當路楠拉著滿臉疑惑的霍星朝過來時，之茜和那個男人都已經不見了，地上只有那位被下了藥昏迷過去的女模特。
路楠心裏有些不安，但是她又不敢跟霍星朝說清楚，畢竟最開始，她用的理由就是看見一個男人拉著一個小模特在耍流氓。
到現在，又要怎麽解釋其實還有一個之茜？難道說自己一時情急忘了嗎？
不可能，以他偶像的智商，不會相信這種鬼話的。
所以，霍星朝帶著人離開處理之後，她又自己到各處找了找，並沒有發現之茜的身影。
路楠安慰自己，這麽短的時間內，那個矮胖的老男人怎麽可能把一個女人藏的毫無蹤影，之茜肯定是自己走掉了。
出於一種心虛，也不想暴露自己，她不敢和任何人說這件事，只能一個人心緒不安地坐在位置上喝酒。
後來，還是霍星朝把昏迷的女模特送上救護車之後，突然發現到處不見女友，電話打不通，微信沒人回，內心隱隱的不祥預感讓他直接調了監控看。
——但是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那位醉酒大佬什麽骯臟玩意兒都有，半個多小時，足夠他把該做的事情給做完。
……
之茜再次醒過來時，已經躺在霍星朝明亮的家裏，陽光燦爛無比，男人還是沖她勾唇笑，遞給她一杯熱牛奶。
但是她心裏非常清楚，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昏迷之前所有惡心的，痛苦的事情，她都記得清晰無比。
最荒唐的是，兩個月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時間微妙到，她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其實事後，她及時吃了避孕藥。
霍星朝也跟她求了婚，仿佛絲毫不介意這件事。
可是一個還不滿二十歲的小姑娘，連法定結婚年齡都沒有到，在這種事情上，壓根沒有任何安全感。
一方面，她身處娛樂圈，每天面對各種評論和目光，本來壓力就比一般人要大。
另一方面，她內心依舊在恐懼，她依舊不敢肯定，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她甚至，連去做DNA檢測的勇氣都沒有。
而在這樣一日覆一日的折磨和壓力之下，之茜得了產期抑郁癥。
那個時間，她把自己封鎖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甚至用一種敵視的目光看著霍星朝，歇斯底裏地哭喊道，
“你要殺了它是不是，你是不是要殺了它？你為什麽要殺了它！”
霍星朝望著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語氣安撫她，
“西西，我不是不願意要這個孩子，我比你更想要這個孩子。但是你想過沒有，你今年才十九歲，如果真的生下來，總有一天要公開，到時候，輿論壓力只會比現在大一萬倍。如果考慮完這些，你還是願意生，我當然求之不得。可是你......你認真想過後果沒有？”
“不是！”
女生睜著通紅的眼睛瞪他，聲音悲愴，
“你一定是懷疑我！你就是覺得他不是你的孩子是不是？你就是覺得，他是個野種是不是？你不想要這個孩子，你也覺得我臟！覺得它臟！”
“西西......”
“你走開啊！別碰我！我告訴你，我一定要把它生下來，如果它真的是那個男人的孩子，不用你動手，我立馬就抱著他從這裏跳下去！”
......
其實霍星朝是真的不在意那件事。
就算一開始有些心痛，現在也早就不去想了。
畢竟第一，之茜也不是他的初戀，他也有過好幾段戀愛經歷，沒有資格也不會要求戀愛對象一定是完璧無瑕。
第二，之茜是受害者。這個世界上，沒有出了事情，還去責怪無辜的受害者的道理。
但是之茜不這麽想啊。
她每天都乖乖養胎，乖乖吃飯，做胎教，聽音樂，給肚子的寶寶講故事，就像一個最正常不過的待產媽媽，所有人都已經她已經恢覆過來，松了一口氣。
只有之茜自己知道，她的內心已經千瘡百孔。
無時無刻不被焦慮、驚懼和絕望充斥著，支撐她唯一活下去的動力，就是肚子裏的孩子。
孩子一出生，不到兩個月，她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用最慘烈的方式，從高樓跳了下去。
而哪怕是在臨死之前，她都沒有勇氣去查，這個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至於路楠。
她是女主角，又不是真的懷著惡意，所以自然還是朝著爽文的方向進行自己的升級流之路。
之茜，不過就是她人生中一段比較絢麗的插曲而已。
不過出於內疚和自責，她後來一生，都把之茜的孩子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看待，死後遺產，有一半也是給了之茜的孩子。
當時，所有媒體都在感嘆天後路楠和早逝好友的姐妹情深。
當然，也有一些無良的八卦周刊，推測說不定路楠跟霍星朝之間就存在著某種桃色關系，要不然，怎麽可能會對霍星朝的女兒這麽好。
但這些紛紛擾擾的誤會和言論，之茜都聽不見了。
她的生命，早就斷在了自己最美麗的那段青春時期裏。
......
霍星朝撐額垂眸，帽檐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個嚴肅的下巴側影，在外人看來，這好像是在認真聽歌的樣子，但其實他是在回憶劇情。
在這個世界中，他的人設是一個當紅組合的隊長，臺風超拽氣場超強超會撩，而且才華橫溢，組合的歌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寫的，XVII這個組合的大火，七成以上的因素都是因為他。
不過相比於一般的偶像，他的行事作風就過於不羈了一些，抽煙喝酒夜店什麽的，完全不會掩飾，還穿過無數的緋聞，人設不是一般的有缺陷。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他這樣不堅守偶像職業道德的偶像，粉絲反而無敵多。不管底下流量小生如何更新換代，他永遠是站在最頂層的那一個。
所以這次節目能請來他當評委，大家才會發出那麽熱烈的歡呼和掌聲。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奧特曼突然出現在了你的面前，對你說，不要怕，從今天，我來教你奧特之功——一樣的讓人震驚。
......
臺上路楠還在唱。
她的音色非常幹凈，又清亮，這首《青苔》完全符合她的聲線，唱出來之後，把幾位導師都給驚艷到了。
一旁的姜力歡不住點頭，到末尾高音時，情不自禁就偏過身，對霍星朝驚喜地晃了晃腦袋。
有一點不可否認，這一世的路楠，聲音條件確實非常出色，再加上《青苔》這首歌是真的寫的好，導師討論的時候，兩個導師都給了她A，只有許薇，考慮到舞蹈因素，寫了B。
霍星朝沒有急著宣布結果，反而靠著椅背，漫不經心地問她，
“你的簡歷上寫著自己是個人練習生，但是剛才自我介紹的時候，又說自己來自一目，這是為什麽？”
小姑娘吐了吐舌頭，
“因為我練習等級還不夠，還是D級，就是最底層的那種，公司裏負責人就想讓我再練習一下。但是我個人非常希望能夠來上這個節目，因為想和其他厲害的同輩們多接觸，多交流，所以我就偷偷報名了。”
許葳好奇地問了一句，
“D級是什麽意思？”
“那個啊。”
路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
“我們公司每個月都會根據考核成績分級，D級基本就是倒數，其實就和這個分級差不多，霍PD也知道的......”
“我不知道啊。”
男人挑挑眉，拿起話筒，語氣裏流露出幾分隨意，
“我們當時練習的時候，整個公司就一間練習室，就一個舞蹈老師，舞蹈老師教我都是和王英雄一起教的。”
王英雄，XVII的另一位成員，美籍亞裔，唱歌好聽，但四肢極其不協調，XVII的編舞，每次都是因為他，硬生生降低了一個難度，粉絲都開玩笑地稱他為“亞洲舞娘”。
所以這會兒霍星朝這麽一說，整個演播室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子，又想到什麽，半個身子往後轉去，握著話筒，饒有興趣地問，
“我記得在後臺看的時候，一目好像來了不少練習生啊，有沒有A級的？”
最底下那一排一目的姑娘們立馬喊起來，
“有啊有啊！”
“之茜姐！”
“之茜姐是A級！”
之茜本來還在發呆，一個猝不及防cue到自己，條件反射站起來，字正腔圓喊了一聲“到”。
結果因為站的匆忙，差點還左腳絆右腳摔下去。
霍星朝勾勾唇，語氣懶散，
“你下來，第二個表演吧。”
......？
什麽？
她準備的是團體表演啊。
雖然她也準備了個人項目，現在上場完全沒有問題，但是她現在表演評價完了，待會兒那四個小姑娘的站位怎麽辦？
但還沒等之茜轉過腦子來，男人已經轉過身，語氣淡淡地吩咐道，
“你先等一會兒，等她表演完了，我再一起宣布結果。”
之茜只好維持著甜蜜蜜的表情，笑意盈盈地走下座位席。
這是她常年練習的對鏡頭的本能，只要有攝像機，不管內心想著什麽，唇角都可以帶笑。
“老師們好，我是來自一目娛樂的之茜，你們也可以叫我西西。”
霍星朝隨口問道，
“茜茜公主的茜茜？”
“不是，東西的西。”
“為什麽用這個西？你名字裏的茜不是有草字頭嗎？”
“就是我爸爸媽媽，那個，當時……”
她的聲音情不自禁低下去，內心有幾分無力，“我也不記得了......”
男人揚揚眉，
“喲，自己名字也能忘啊。”
演播室裏又是一陣笑聲。
之茜：......她是真的不知道。
“行了，忘了也不是什麽大事，你開始表演吧。”
“是。”
小姑娘松口氣，鞠了個躬，“我打算表演的歌是《Red Line》。”
其實她最開始打算的是唱慢歌來著，但是路楠已經走這種路線了，她自覺自己準備的不會比路楠的原創曲更出彩，於是走下臺的路上，就直接想好要換成B方案。
霍星朝往後一仰，沖她隨意點點頭，
“開始吧。”
《Red Line》是一首節奏很激烈的舞曲，小姑娘跳的舞蹈也不是原版，約莫是自己重新編的，節奏踩的非常好，動作很有力量。
而且很難得的是，這麽激烈的舞蹈之下，她的聲音也還是挺穩，喘息聲不明顯，和剛才安安靜靜的路楠比起來，又是另外一種風格。
官路名已經站了起來給她應援，吹著口哨，嗨的不行。
還連帶著把一旁的霍星朝給拉了起來。
唱跳，是許薇的主場，歌放完之後，她笑了笑，對之茜點頭道，
“非常好。我覺得，如果我們的練習生都是這種水準的話，我可能會忍不住給100個A。”
小姑娘立刻甜甜地笑了起來，
“謝謝老師。”
許薇偏過頭，望向霍星朝，調侃道，
“霍老師你覺得你們公司的A級怎麽樣？”
霍星朝敲了敲話筒，看樣子是在思考。
他靠著椅背，過了半晌才開口，姿態有些漫不經心，“唔，還行吧。
“路楠，歌唱的很好，寫的也很好，但跳舞是短板，所以最終等級是B。希望你在以後能有所進步，導師們都覺得你潛力很大。”
路楠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榮辱不驚地鞠了一躬，
“謝謝老師。”
“至於之茜茜......”
他頓了頓，看著其他老師打的三個A，擡起頭，淡淡一笑，“暫時先給A。”
之茜鞠躬的姿勢都帶著幾分遲疑，
“謝謝老師。”
“好了，下一組可以上臺了。”
霍星朝放下話筒，卻發現眼前的小姑娘還糾結地站在舞臺上，一副很猶豫的樣子。
他撿起話筒，挑挑眉，
“怎麽了，之茜茜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那個......”
“不要笑，直接說。”
“我就是......”
“之茜茜，叫你不要笑。”
......
小姑娘努力控制著自己在鏡頭面前下意識上揚的唇角肌肉，小心翼翼又尷尬地，
“那個老師，我的名字是之茜，不是之茜茜......”
嗯？
男人一揚眉，撿起桌子上的平板看了一眼資料，而後輕輕“啊”了一聲，意識過來之後，忍不住就往後一仰，捂著眼睛笑了起來。
鴨舌帽遮住了他的額頭和半張臉，但微揚的唇角卻十分感染人，自從參加這個節目開始，他一直都是懶洋洋的表情，就算笑，弧度也不大，這會兒倒是一下子笑意溢滿了整張臉。
和前面、後面的嚴肅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後期鏡頭拉了個特寫，播出的時候，一群粉絲在屏幕上方刷屏。
“哈哈哈哈哈，霍星朝，不要笑！”
“不要笑！叫你不要笑！”
“哈哈哈哈哈你還敢叫人家之西西不要笑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他喊了無數次之西西，人家姑娘一臉不好意思用笑容掩飾尷尬，他居然還在那裏笑！霍星朝你什麽眼神呦！你居然還讓人家別笑”
反正節目播出的時候，霍星朝的動圖已經被做成了表情包。
第一張：“之西西，不要笑。”
第二張：“之西西，叫你不要笑。”
第三張：“之西西，你笑，你再笑！
最後一張，就是男人捂著眼睛仰頭笑的圖片，底端文字非常打臉：
“用笑容掩飾尷尬”
哈哈哈哈哈哈
——霍星朝四連。
然後很莫名其妙的，之茜姑娘，因為這個很無聊的梗，人氣就跟竄火箭一樣迅速躥到了第一。
——最震驚的該屬路楠。
路楠：什麽？這不是我的記憶！
在她的記憶裏，之茜明明是倒數第一個還是第二個上臺表演的，那時候霍星朝已經提前離開去趕演唱會行程了，評委席空了一個人，不好剪輯，所以整個一目公司的在第一集 的分量都不多。
之茜完全是後來居上的，怎麽這回就變成這樣了？
……難不成，還是自己給扇成這樣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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