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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嗜血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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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的馮樂兒焦急地看著裏面,過了許久,那個小僧尼才回來,看著馮樂兒的眼閃爍了一下後,方才低下頭道:“姑娘,嫡皇孫殿下在偏殿等您。”

暮色低垂,一路上略略減緩的大雨又漸漸大了起來,而遠處的黑雲再次緩緩壓城,一眼看去,讓人心驚。

馮樂兒一身的白色油衣加身,跟在小僧尼的身後,亦步亦趨的往德昭寺後面供客人居住的禪房走去。

雨滴漸漸加大,霧氣彌漫,雨弦鋪灑間,讓人看不清前面的路。

小僧尼將馮樂兒領到便殿門口便匆匆離開。馮樂兒遲疑地看著小僧尼匆匆的背影,緩緩看向面前這扇緊閉的房門。

房內,他在裏面,可是,為何,她此時的心卻狂跳不已,一種極其不好的預兆籠罩心頭。

在門前站了大約幾十秒之後,她一咬牙最終還是推門而入!

門開了,屋內一片黑暗。她緩緩踱著腳步,輕喚:“嫡皇孫殿下……”

屋內一片死寂,沒有回應的空寂讓她心慌,終於停下了腳步。

就在這時,屋外忽然一陣電閃雷鳴,驚天動地間,也照亮了屋內的一隅。

那裏,拓跋濬正沈沈地站在一座佛像前,面前是一道黃色的詔書和一把利劍。

“拓跋濬……”不知怎地,馮樂兒忽然想這樣叫他,連尊卑都不顧了,只想讓他稍稍好過一點。

一月間,父親和祖父雙雙死去,國破家亡,他所承受的痛苦和煎熬,她感同身受……

拓跋濬的臉微微側了一下,在電閃雷鳴間,卻仿若地獄閻羅,鬼魅加身,渾身上下透出一抹邪與惡的集結。

“拓跋濬……”馮樂兒只一眼就忽然意識到了危險,微微一怔後,急忙退後,繼而加快腳步往門口跑去!

門,被鎖了。門外,一個人都沒有,一片寂寥,大雨瓢潑間,那雨裏仿佛都透出一股濃濃的血腥之氣。

在激烈地搖門後,馮樂兒才發現,門,被鎖了,而自己正置身於一個待宰的屠場,面前曾經的心愛的男人,化身為閻羅,正緩緩轉過身,用最無情也最仇恨的目光,看著自己。

她搖頭,用力搖頭,看著他手中舉起的藥丸,大聲喊:“拓跋濬,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殺了太子殿下!”

拓跋濬的嘴角一抹冷笑浮起,聲音響起時,連他自己都感到陌生,一種沙啞到仿佛從地獄傳出的聲音回蕩在屋內:“不是你,那是誰?你,來告訴我!”

“我……”馮樂兒一時語塞。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要說誰呢?

姑媽?還是康青?那麽,她們又是誰呢?

她們都是自己的親人!所以,自己要袒護她們,即使知道太子殿下是讓誰殺了都不肯站出來指認,任由太子殿下不明不白的死去……

“說不出來了?好,那就讓我告訴你,殺害我父王的,血洗皇宮的,就是你們大燕的奸細!妄圖盜取大魏江山,破壞大魏幾十年江山的竊賊!”

馮樂兒搖頭,卻無語凝噎。她無可辯駁,因為,這是事實……

她的無話可說徹底激怒了他的最後一絲理性,他一把上前,揪起她胸前的衣襟,迫她看著自己,淒厲道:“你,告訴我,不是這樣的!說啊!說不是!”

馮樂兒任由他的暴虐,眼底的淚如雨般流下。她說不出口,她什麽都說不了,本來就是她欠他的,這一切的災難和血腥裏,都有她的「功勞」!

如果不是利用她與拓跋濬的感情,這一次的宮變,又怎會那麽容易!

她咬緊下唇,哀戚落淚。可她的淚並沒有消減他心中的憤恨和瘋狂,反而發了瘋,猩紅了眼!

他的眼忽然落到她白皙的胸口,眼底一冷,忽然手上一用力,外面的油衣和內裏的白色外衫系數撕去!

她嚇得閉眼,借著他松手的一霎那,急忙護住胸口,可她的舉動更加激怒了他。

她閉眼的瞬間,他的手忽然猛地捏住她的後脖頸,然後用力將她壓在門板之上!

電閃雷鳴間,他的聲音如鬼魅纏身:“事到如今你還在故作姿態!你以為,我會永遠憐惜你嗎?啊?”說著,手伸到她的腰間,往下用力一撕,她頓時清涼!

啊!她驚慌失措,卻根本無計可施,掙紮間,她已經被他抓住了兩只腳踝,一拉,她的整個人從門板上撲倒在地,由著他一路拖到了床榻上!

一路上,她的臉,胸口,肩膀不斷地撞到床邊的踏板上,她感覺自己仿佛就是一個待宰的羔羊一般,任人宰割!

拓跋濬的臉面無表情地看著昔日自己珍愛的女人如一只驚慌失措的羔羊般無力地匍匐在床榻上,衣不蔽體,白皙晶瑩的皮膚在黑暗中熠熠發光,他的眼中漸漸充滿了情欲,一只大手緩緩再次伸了上來!

天空中,陣陣閃雷劃破天空,將原本墨黑的天憑空劃成了兩半!

猛烈撕破的裂帛聲伴著閃雷響徹耳畔,馮樂兒卑屈著身子匍匐在床上,由著身後的男人將自己身上唯一一件裹體的衣衫撕下,露出她光潔有致的身體。

她咬緊下唇,含著淚,回身乞求,卻看見了那本應如玉般的人兒蒼白到頹廢的臉,原本到了嘴邊的乞求聲在觸到本來墨玉一般的眸底中濃濃的恨意時竟生生地咽了下去!

空中,最後一片衣襟,伴著溫熱的淚劃出,滑落到地上。她的手腕腳腕因為剛剛激烈的掙紮早已變成了青紫。

而如今,他更是抓住自己光潔如玉的雙腳,如地獄閻羅般將自己抓到身下!

這一刻,她不再掙紮,瞪大了眼,生生的接受著他最暴虐的……

床榻上灰白色的帳頂有一朵不知何時飄落的紅梅,在這洶湧的暴虐中,不斷的搖晃……

身上的撕裂般的疼痛和他刻意為之的粗魯都抵不過她心底刺穿般的痛!

如果,她是說,如果,如果從九年前的初見開始,不是一路的錯錯錯。

如果,她可以早一點將一切再看得清楚一點。或許,就不會有今日的血染宮闈,也不會有此刻的痛徹心扉……

所謂愛,所謂恨,無非就是愛到極致後的修飾。兩個明明相愛的人,卻因為彼此的立場和信念不同而遲遲不肯接納彼此。

到如今的傷害,又何嘗不是愛到極致的一種爆發。她太清楚了他心中的痛,以至於都不忍責怪他的傷害,這一夜,註定無眠,註定傷痛,註定,遍體鱗傷。

她瞪大著眼,承受著他一次又一次的波濤洶湧和顛倒乾坤。

最後,趴在冰涼的床榻上,沈沈的睡去,而她的身後,他看著她虛弱到連一絲薄弱的氣息都是微弱的發出時,終於停了下來,匍匐到了她的身上,淚,一滴,兩滴,緩緩的落下,順著她青紫色的傷痕,緩緩落入那灰白色的粗布之中……

雨後清晨,一絲帶血的紅色粘著天邊的月白染滿了半壁天空。

屋外的烏鴉嘰嘰喳喳的叫著,清冷的屋內,空氣涼得讓人胸口隱隱作痛。

馮樂兒是被凍醒的。她的身上只被蓋了一層薄被,而薄被下,她竟還保持著昨夜昏迷時的姿勢,周身未著絲縷!

意識到這一點,她急忙將被子裹緊身體,然後慢慢挪騰著自己的身子,準備下床,卻發現,自己每動一下,身體的某處便如撕裂一般的痛!

她疼得眼底幾欲要逼出淚來,緩了許久才慢慢適應了這種痛,裹著被子緩緩下了床。

地上,還有拓跋濬昨夜扔掉的那粒藥丸。她緩緩撿起,然後擦了擦,放進嘴裏。

這藥丸乃是通筋疏骨理氣的良藥。一入口,她便感到周身的熱氣升騰,連周身的疼痛也緩解了許多。

她從地上撿起一片片破碎的衣衫,卻發現這所有的衣裳都無法再穿了!

就在這時,屋門再次被推開,一個女孩走了進來!

“玉濃!”馮樂兒在宮內的好友甚少,這浣衣苑的玉濃倒也算一個。

玉濃卻並不與往日那般熱絡,眼睛盡量避著馮樂兒的眼睛,手上則遞過來一套幹凈的奶黃色的衣衫。

“樂兒姐姐,這套衣服是我的,洗得幹凈的,您先湊合穿上吧!”

玉濃依舊是軟軟糯糯的聲音,但是話音卻並不親近,反而有種淡淡的排斥感。

馮樂兒蹙眉,接過玉濃的衣服,看了一眼玉濃紅紅的眼睛,低聲道:“昨夜的門,是你鎖的?”

玉濃的手微微抖了抖,但是眼睛依舊不看她。

“而且,你也喜歡拓跋濬了,是嗎?”

馮樂兒仿佛在說一件極為瑣碎的小事,而這個態度徹底激怒了玉濃。

玉濃終於正視了她,眼睛裏滿是血絲地瞪著她,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要才沒才,要貌沒貌,我知道我根本配不上如神嫡一般的嫡皇孫殿下!

可是,樂兒姐姐,嫡皇孫殿下那麽的愛你!

為了你,甚至犯下大錯貶入軍營受盡了苦頭!

半年前,太子殿下無故去世,他明知道你知道一切卻不忍心逼你!

反而一個人出宮來獨自舔著傷口,終日飲酒買醉!可是,為什麽?

他都卑微到如此這般了,你還不放過他!

你為什麽又追了過來?你又來做什麽呀?

你以為昨夜只有你痛嗎?嫡皇孫殿下比你痛上百倍!要知道,他傷害的可是他最愛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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