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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走下王座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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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千穗玉江坐在教導會議室的桌子後面,耳邊女方家長喋喋不休批判灰崎的話,雖說可以理解家長看孩子那種自帶美光濾鏡的行為本能,但玉江對此只想評價一句。

你們是傻逼嗎?

雖然他寫了監護人的名字,但歸根結底高千穗家和灰崎毛關系都沒有好嗎?賠錢什麽的,肯定也是後面由他們通知灰崎在國外的家長,然後他們付好嗎?

你們有苦水打電話聯系那幫子姓灰崎的好不好?

灰崎那個二百五一樣的性格被對方挑揀的一文不值,玉江雖然生氣,但聽來聽去覺得除了用詞有點激烈,其他地方倒是也挺中肯。

畢竟灰崎從來就不是個討喜的孩子,玉江從三年前起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收拾他一頓。

你罵他歸罵他,出了這種事情女方家屬暴躁一點完全可以理解,但能不能每一句話都夾帶家屬?罵人最惡心的就是一罵罵一家了好嗎?

什麽叫家教問題?什麽叫家風?什麽是遺傳?

高千穗桐子是心理疾病真柔弱不是裝的好嗎?張嘴諷刺人家是小三你是多大的臉?

Peng——!

玉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麻煩您把嘴閉上行嗎?”

雖然聲音不大,但突兀的很有震懾感,她咂了咂舌,又開始重覆揉耳廓這個動作,皺著眉頭表現出一種強行忍耐的樣子。

陪同的教導看她臉色白的有點嚇人,又想起一開始灰崎媽媽說灰崎的姐姐正在住院不方便來的事情,越想越覺得這個事情真是麻煩!

玉江一開始的想法是看女方的決定。

當然這只是她沒見到人之前的想法。

現在……

“如果想要結婚,那麽兩家商量商量就辦了,如果不願意,那麽看看這女孩兒是想把孩子生下來還是打掉,生下來你們自己家養還是讓灰崎家養,雙方協商一下每月該給的撫養費用,看雙方家庭狀況定,如果不生,那麽手術費休養費平攤。”

雙方家長都被她的邏輯驚呆了。

一般情況下,這種事情默認應該是女性吃虧,所以似乎是男方包辦一切,就算孩子打掉兩不往來,男方也會給女方一筆賠償金,畢竟生孩子的是女性。

“這事情和性別有關系嗎?”玉江故作驚奇的對壓抑著怒火的老師問道。

如果一開始還對對方抱有一些歉疚,但歸根結底她們家和灰崎毛關系沒有,上來被人指著鼻子罵一頓誰心情都不會好。

高千穗玉江當了十五年的皇帝,就算是最開始的一段時間,那些人不論是脅迫她還是想架空她,都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大前提——這些人見了她,依舊是要行禮的。

十二國流行俯面禮,這是一種跪下後將手按在地上,然後伏下頭叩在手背上的禮儀,而且未經允許絕對不能擡頭直視上位者的臉。

這是一種非常罔顧尊嚴的禮儀,但在一個神權王權合一的古封建國家,這樣明確的階級差異才是主流。

玉江就是知道這樣的規制之後,才開始不確定自己爬的夠高以後,還能不能繼續生活再一個人人平等的社會。

說句不好聽的,高千穗玉江現在看跪著的人比看站著的人順眼。

剛才那句話她本想說的是“跪下”,還是反映的夠快,才在出口之前改成了讓她閉嘴。

十五年了,這是第一個指著她鼻子罵還沒被甲士拉下去動刑的人【早期威脅過她的明年二月就會燒得一幹二凈】。

哪怕再克制,那種被冒犯的感覺都讓她十分不爽。

徇玉江三年一度的任免大會,那些被她罷官送去死的官員中,六成都是禦前失儀、冒進犯上這樣似是而非但又必須追究的罪名。

刨去屬於徇玉江的封建殘餘意識,哪怕是千歲也會很生氣好嗎?

高千穗桐子有一段時間特別愛自殺,對面那一對夫妻說的話,對普通人來說可能只是擠兌或是羞辱,對高千穗桐子來說等同於催命符,高千穗玉江打小特別冷靜,但一牽扯到她後媽,絕對的一撩就炸。

她緩了半晌,耳邊的轟鳴終於靜下來,眼前的朦朧感也慢慢重回清晰,向後靠在椅背上,她的手在桌面上點了點,終於再次說話了。

“剛好雙方本人也在這裏,我們把過程理一理吧。”

高千穗玉江對這種事的想法很簡單,青春意外不應該一方負責,就像她一直很不理解很多男性對著女性時會下意識的退讓,甚至被做了一些比較過分的事也不會計較【大多後宮向宅漫男主都是這個調調】,同樣也不理解為什麽一些女性【尤其長得漂亮的】會理所當然的認為被男性謙讓是應該的。

打女人的男人糟糕,是因為在大多數情況這就等於是欺淩弱小,西方的紳士風度本質上也來自於對弱者的同情,高千穗玉江成仙十五年,劍術耍的溜溜的,進門一眼看過去,哪怕她現在殘血了,但這些人加一起再乘以十都無法對她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因為並不認為自己弱小,加上十二國的國情,玉江看人就看一點,首先你得是個人,剩下的能力、外表、甚至於性別都是你的裝飾品,嚴格意義上來說——她是個無性論者。

“你們怎麽能這麽說話?!”

對方的母親是個四十來歲的職業女性,看上去很有條理,而且打從一進屋開始,玉江就發現她有意無意的一直站在那個女孩子前面,似乎下意識的避免她和屋裏任何人的視線接觸。

倒是還知道保護自己的崽子。

“為什麽不可以?”玉江壓下又想站起來道歉的高千穗桐子,很不耐煩的轉向那女孩兒,並不和善的問道:“你們有在交往對吧?”

這件事情當時鬧的還挺大,幾乎半個學校都知道灰崎祥吾翹了黃瀨涼太的墻角,這兩個人是不是你情我願群眾都可以作證。

那女孩子似乎屬於直覺很靈敏的那一種,雖然有點害怕她,但還是點頭說道:“是的。”

“那是他強迫你的嗎?”玉江覺得這應該不至於:“暴力,藥物還是語言威脅?他有用這樣的手段逼你和他發生關系嗎?”

“我怎麽可能幹這種事啊!?”灰崎的聲音從一邊傳來。

“我也覺得不至於,”她諷刺的格外順口:“畢竟你還長了這麽張帥臉。”

“餵!”

“閉嘴!”玉江壓著火瞪他,灰崎被那黑壓壓的眼神瞪的一個機靈,縮回去蹲好。

已經養成條件反射了……

“灰崎桑,”那個一直沒有出聲的紅頭發男孩子稍微擡手示意,冷靜的說道:“事情發生之後需要的是解決,而不是這樣顧左右而言它。”

他的個頭不算高,但因為腰挺的很直所以顯得很挺拔,因為一直站在籃球部的監督老師身後所以存在感不強,從開始就一言不發,這會兒倒是很會帶節奏。

“不是灰崎桑,是高千穗桑。”玉江揉著額角壓著嗓子反駁了一句。

紅發的男孩子表現出了一點驚詫,但掩飾的很好,還非常有禮的頜首表示了一下歉意。

玉江擺擺手示意她沒關系,然後呼了口氣,繼續剛才的話題:“還是討論怎麽解決問題吧,常規第一步,確定涉案人員和事故責任方。”

玉江對這個打籃球的漫畫了解不多,漫畫大火正是她上輩子找工作焦頭爛額的時候,蔓延網絡的時候她倒是閑了,但那時候已經很少關註這樣的東西了,撐死就知道籃球部一頭紅發的那個好像是主角的搭檔隊友,還是個美國來的海歸。

在先天並不具備惡感的前提下,就算對方看著灰崎祥吾的眼神像是在看礙眼的路障,但鑒於灰崎真的給對方添了麻煩,玉江倒沒覺得哪裏不對。

——其實她看灰崎的眼神也沒友善到那裏去。

“出現了事故,有了當事人,確定事故方和被害方是應該的,如果這兩個人都是未成年人,也都未到法定結婚年齡,他們雙方又都是你情我願並且並不存在欺詐性行為,那麽雙方都是事故責任方,同時也都是被害人,最公平的結果就是責任平攤。”

“這麽一說好像也是啊……”

“所以說,”這是她不想給這些人好臉色的最後一個原因:“這個擺開了公堂把灰崎祥吾當犯人審的架勢是怎麽回事?”

她一指門口:“明明你情我願,女方卻擺出一副受害者的面孔,滿臉都是【絕對要你好看】的神情——甚至在座位還有富餘的情況下,讓一方有凳子,另一方蹲在門口。”

“明明兩個偷吃了禁果的小年輕,你們是把灰崎當成了強|暴犯嗎!”玉江最生氣的就是這一點:“別告訴我這是你們作為老師專門這樣要求他的!”

“由加奈的身體狀況——”

“身體狀況?”玉江吹了口氣,眼睛盯在那個女生的頭頂,覆又看了看她的肚子,表情似笑非笑【嘲諷表情二號】,語氣咄咄逼人的可以:“你真的懷孕了?看情況打掉應該有一陣子了。”

不然你的肚子裏應該有另一團氣,就算沒靈魂也應該有一團氣!

醫院裏有的是孕婦,她現在看東西本來就和普通人不一樣,分辨這玩意比機器還準,從說第一句話開始就沒多少善意,玉江多少也是覺得自己被詐騙了,話說灰崎現在這個樣子……算不算是冤枉死了?

整間會議室因為這句話驚了一下,女方家長有些慌亂的表情正好做了例證。

“不論情況如何,由加奈的身體確實受到了傷害,這件事也許雙方都有錯,但女性應該是受害比較大的一方,作為老師,我有義務保護我的學生。”

這位班主任長的很平凡,但周身氣度卻很正直,說的話也十分在理。

高千穗玉江清楚自己的想法其實是有些偏執的,在十二國,男女之間的差別了近於無,女將女仙占了半壁江山,強搶民男的事也不是沒有,但在這個世界,不論是對女性的某些要求,還是在某些事情上對於男性的責任劃分,都強調著其實默認著女性是相對弱氣的一方,就像這次的事情,就算是一起負責,女方的健康必然受到危害,如果雙方不準備發展成結婚的關系,給補償是理所應當的。

但是已經把孩子打掉了還專門鬧到學校來,示威似的讓灰崎像嫌疑犯一樣蹲到門口——“這樣高高在上的何不直接報警呢?看看警察怎麽追究?”

那女孩的個頭也不低,長發披肩有些微卷,五官很是精致,看起來應該是玩得很開,性格外向的類型,因為身體原因被要求不能帶妝,素面朝天顯得臉色有些蒼白。

就這樣,看著還是比高千穗玉江健康點。

末了,高千穗玉江還是嘆了口氣,問她:“你想跟這家夥結婚嗎?”

作者有話要說: 跟人家長裏短的一通撕逼,覺得女主的逼格掉的好厲害……

另,女主認識灰崎祥吾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個什麽人,也是這樣相處過來的,視覺略微不客觀,說話也大都是故意擠兌人的,說對方家長護短不要臉的時候她也在默默不要臉著O(∩_∩)O~

謝謝大五仙教姑娘的地雷!

最後慣例求留言:-D

加一條說明,十二國是無性繁殖,人們依靠供奉裏木從樹木的果子中得到孩子,女主腦子現在比較接近那邊的邏輯,她自己也知道的~(≧▽≦)/~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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