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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楊羨魚VS渡塵奇怪的婚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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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楊羨魚VS渡塵奇怪的婚後生活

不去留意抽簽順序的後果就是, 當楊羨魚站在擂臺之上時,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

她朝面前邪氣四溢的和尚拱手,“渡塵法師。”

渡塵雙手合十, 微微點頭:“楊姑娘。”

楊羨魚的實力, 所有人都是見識過的, 打起人來那叫一個心狠手辣, 招招尋著要害過去,連臉也不放過, 根本不給人留活路。

而渡塵的手段就更別提了,雖然是佛修, 可沒人敢小覷他,一經碰上, 基本上無人生還, 抽簽抽中此人, 可謂“倒了八輩子血黴”, 直接交代後事就完了。

如今這兩尊殺神遇上,那簡直是天雷勾地火, 眾人幾乎已經看到眼前的擂臺變成一片水深火熱的血海, 能有多殘暴就有多殘暴,根本不吝嗇發揮自己的想象。

“法師這些時日殺了不少人啊。”楊羨魚笑吟吟道:“今日這場比試,是不是也要連我一起殺了?”

眼看她如此神態輕松地問出來,好像生死不過是嘴邊無關緊要的一個詞,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心道這楊羨魚簡直就是個女羅剎,拿自己的性命根本不當回事,對著渡塵居然還能面含笑意,當真恐怖。

而那廂眾人對渡塵的恐懼也根本不亞於楊羨魚, 尤其是聽到他同樣笑著回覆楊羨魚的問題:

“阿彌陀佛,憑楊姑娘的修為,說不定先一步歸西的那人是小僧呢。”

“哎,哪裏哪裏,仙師謬讚。”楊羨魚一副謙遜模樣,連連擺手。

渡塵緊跟著儒雅隨和地笑了笑:“出家人不打誑語。”

眾人聽著場上兩人互侃,根本笑不出來,只覺得脊背發涼。

怎麽會有人用自己生死相互謙虛的啊?!這兩人也過於生猛了些。

“話不多說,還請仙師賜教。”該說的客套話也說過了,楊羨魚本不是喜歡拖延之人,直接奔著渡塵就去了。

前幾個死在渡塵手裏的修士,除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第一位,其餘的恨不得見了他就跑,加之懼怕他的八苦幻境,就連和他對視也不敢。哪有人像楊羨魚一樣直接就莽上來了,也不做絲毫防備,如果不是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那麽就是心中早有打算。

渡塵不敢懈怠了她,雙手靈活翻轉,結出幾個眼花繚亂的佛印,口中念經的速度同時加快,周身佛光大作,與楊羨魚的青色靈力相互抗衡,不分強弱。

就在楊羨魚欺身逼近之時,渡塵倏地盯住她,於是她就這麽直直地望進了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裏。

親身經歷和在一邊旁觀是不一樣的,直至此時彼刻,楊羨魚才終於體會到了前幾個死在渡塵手裏的修士陷入幻境時的滋味。

渡塵的雙眸深處,有一朵宛然盛放的血色蓮花,如果不是面對面對視,根本就看不到。那朵蓮花好似有一種奇異的力量,拉扯著楊羨魚的靈魂,她挪不開自己的視線,心頭猶如被泰山所壓,沈重萬分,臉色浮現出從未有過的悲愴和痛苦。

在古戰場那些暗無天日的慘烈回憶一幕幕閃過,一個恍惚,楊羨魚就發現身邊的擂臺和人通通都消失不見了,只剩她一個人站在漫天黃沙和滿是枯骨的沙地裏。

踩在沙地裏的瞬間,熟悉的嗜殺本能仿佛重新回到她的身體裏,一瞬間,所有清醒不覆存在,從靈魂深處傳來興奮的顫栗感,如浪潮把她整個人吞沒。

楊羨魚毫無意識地放縱了這種本能,任憑其淩駕在理智之上。

四面八方蟄伏著各種危險,可她的臉上毫無懼怕之意,只靜靜等著,等著那些暗中之物失去耐心,一擁而上時,再出手痛快地將其斬殺。

擂臺上,渡塵盯著明顯已經陷入幻境裏,失去清醒的楊羨魚,唇邊平和的笑意往下壓了壓,面上閃過一絲凝重。

他站定不動,口中仍在源源不斷地詠誦經文,卻並沒有對楊羨魚出手的意思。

見渡塵和以往殺人時不同,座席上開始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楊姑娘不是已經進入八苦幻境了嗎?為什麽這渡塵還不出手?”

其他人附和道:“對啊……以往不都是只要對手陷入幻境,他就直接殺人嗎?”

“這話說的,你們難道都巴不得楊姑娘去死嗎?”有聲音義憤填膺道:“這渡塵和尚濫殺無辜,若非他是梵若山裏的人,早就應該我們被趕出去,淪為修仙界的罪人!”

“梵若山又怎樣?難道我們還懼怕梵若山的實力不成?依我說,這渡塵應該是早已犯下大過,在梵若山裏當和尚當不下去了,迫不得已才來洛城的。”

“如此看來,他早就該死!”

眾人七嘴八舌還沒爭辯出個頭緒,卻見擂臺上突然有了異動!

就在某一刻,渡塵從合十的雙掌裏分出一只手,豎起成斧,直直地從上往下劈向楊羨魚的天靈蓋。

可惜他的手並沒有成功落下,因為陷入幻境裏的楊羨魚晃悠悠擡起一只手,以四兩撥千斤之力繞過他的手腕,五指宛若蓮花盛開,而後猛地收緊,擒住了他的手,食指與中指掐在脈搏處。

場上霎時呼聲一片,不過當有人仔細望過去,這才發現,楊羨魚居然還是一副木然的模樣,雙眼直直地與渡塵對視,壓根就沒從幻境裏醒過來。

“這是怎麽回事???”所有人一頭霧水,他們就沒見過有人陷入幻境裏卻還能動的,楊羨魚這到底是醒還是沒醒啊?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可有時卻恰恰反了過來。唯有渡塵自己知道,楊羨魚能夠成功接住他的攻擊,只不過是源於本能反應罷了。他並沒有將自己的手從楊羨魚的鉗制下抽出來,而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再無動作,仿佛靜靜等待獵物入網的蜘蛛。

他在等,等一個時機。

當所有的妖獸和魔修都被楊羨魚殺完,也到了月落星沈之時。她踩在猶如小山堆的屍體上,眺望遠處地平線上冉冉升起的星辰,擦拭去臉頰的鮮血,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疲倦和寂寥。

周圍寂靜一片,死氣沈沈,每呼吸一口,都是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尋了個幹凈的沙地,楊羨魚慢慢坐下來,沈寂在夜色裏,與之融為一體,任由夜色涼如水,侵蝕自己溫暖的軀體。

其實她從未告訴任何人,在古戰場裏,比各種可怕的妖獸和防不勝防的襲擊,她最害怕的,是日覆一日的孤獨。

永遠不會有人來,也永遠不會有人看見她。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抵擋不住倦意的襲來,耷拉下眼皮,意識深處仿佛有一雙手,把她拖往夢境。

……

“阿魚。”

楊羨魚陡然睜開雙眼,理智回籠。

毫無征兆的頭疼欲裂,令她“嘶”了一聲,五指合攏捶向自己的腦袋,喃喃道:“怎麽就忍不住睡過去了呢……明明還在古戰場呢,我這心也太大了吧。”

一只冰涼的手抓住她捶向自己腦袋的手,同時另一只撫上她的太陽穴,輕輕按壓轉動,從指尖處傳來的絲絲涼意沁入肌膚,說來也怪,腦袋裏的疼痛霎時就被緩解了。

楊羨魚忍不住喟嘆,幾乎瞬間就被這舒服的手法折服了,享受了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有哪裏不對。

“不對啊,我不是在古戰場嗎?”她一個激靈,拿下還在太陽穴上的手,鯉魚打挺坐起來,扭頭一看,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不大的小竹屋裏,拾掇得幹幹凈凈,所有生活用具一應俱全,而蕭清明穿著粗布麻衣,就坐在床頭,神情裏浸染無邊溫柔,薄唇揚起一個清淺的弧度,正在一錯不錯地看著她。

見她醒來,蕭清明忙端過一碗碧色茶水,送到她的唇邊。

如凝脂般的指節根根分明,和碧綠的茶水對比鮮明,更襯其膚色白皙,好看極了。

楊羨魚一時語塞,被眼前美色所惑,也忘了自己要問什麽東西,就著他的手喝下茶水,末了還得到了美人幫她輕柔地拭去唇邊茶漬,語帶調笑道:

“怎麽喝得這樣猛,也不怕嗆著?”

楊羨魚被伺候得舒服了,兩腿一蹬,打量起這間不大的屋子來:“這是哪?”

她留意到自己身上穿的也是粗布麻衣,不偏不倚和蕭清明所著剛好是同一款式,頓時樂了,甚至頗覺新奇,拿手扯了扯。

蕭清明轉身把茶碗放好,手上動作不停,同時回覆她道:“我們家。”

他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更不是其他什麽人。

楊羨魚思忖了會兒,腦中靈光一現,擡眼看向蕭清明:“我們成親了?”

蕭清明定定地看著她,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昨晚和薛汐汐去賭場裏玩,後來又喝了點花酒,我好不容易將你背回來,你倒好,這一覺醒來,就把事情忘了個幹幹凈凈。”

楊羨魚楞了一下,眨眨眼睛,“啊?”

“啊什麽啊?”蕭清明氣笑了:“醒了就去砍柴,你中午還想不想吃飯了?”

一臉懵地被蕭清明趕出家門之後,楊羨魚在砍柴的途中遇到了蹲在路邊嗑小瓜子的薛汐汐。

她拿腳踢了踢薛汐汐:“給我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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