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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璨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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璨璨楞了好一會。

反應過來後委屈巴巴地癟嘴不語。不過十幾年沒見,三哥就認識了一個新的小公主。

從前說她是世間最棒小公主的話都是在騙她!

璨璨委屈。

不過轉念一想,三哥跟二哥一樣已經成為了凡人,並不記得她。這樣的話,認識新的公主就認識了吧,她是個大度的小公主,才不會怪三哥呢。

正這麽想著,耳畔傳來裴深困惑的聲音。

“看你這樣子難道我猜錯了?既然不是愛莎公主,那總是白雪公主、蘇菲亞公主、豌豆公主、或者人魚公主中的一個吧?”

一個個公主名字恍如晴天霹靂,道道打在璨璨身上,驚得她眼睛瞪的噠噠的,呆呆僵直在原地。

原來..還有那麽多公主。

璨璨難過地吸了吸鼻子,不死心地問:“哥哥認識那麽多公主嗎?”

“這怎麽能算多,”裴深笑了笑,“我還認識貝爾公主、仙杜瑞拉公主、愛洛公主、愛麗兒...”

璨璨清亮的杏仁眼裏漸漸蒙上一層霧氣,嘴巴微癟,想克制地忍住哭聲,嘴巴因為克制開始微微抖動。但公主的名字越來越多,璨璨再也忍不住,張嘴“哇”的一聲抱著祁森的手嚎啕大哭。

“嗚嗚嗚三哥他怎麽能認識那麽多公主嗚嗚嗚”

裴深一臉懵逼,無措地動了動雙手,學祁森的模樣摸璨璨的腦袋安慰她吧,他跟璨璨沒那麽熟,但丟下這個爛攤子離開又太不地道。

不過..

他做錯什麽了??

記憶力太好,看了一遍的童話故事就能牢記在心,對主角的名字對答如流也是他的錯嗎!!

這樣想著,裴深硬氣了不少,挺直腰板理直氣壯地跟祁森說:“我只是正常回答了一個問題,這種狀況我沒想到,也處理不了。你還是自己處理吧。”

說完,像腿上裝了馬達一樣迅速消失在祁森的視野裏,學校一千米體育測試也沒見他跑這麽快。

蕭蕭冷風中,璨璨哭得連連打嗝。

“有了那麽多公主,三哥就不會喜歡我了嗚嗚嗚”,璨璨委屈地摸著眼淚,邊抹邊哭,“三哥明明說璨璨是最厲害的小公主嗚嗚嗚,他是個大騙子。”

祁森安撫地拍了拍璨璨的後背,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釋著:“那些公主跟璨璨不一樣。”

但怎麽個不一樣法,祁森又不知道怎麽解釋才好。

童話是為小朋友、大朋友們打造的奇幻世界,它浪漫又美好,邪惡與黑暗終將被正義取代,是無數人信仰堅守的希望。

祁森輕輕擦掉璨璨的眼淚。

眼眶周圍紅了一圈,細密的睫毛上還有未幹的淚水,像只淚眼巴巴的小兔子,看得人一陣心疼。

“我帶你去看看那些公主好不好?我們璨璨很棒的,並不比那些公主差。”

璨璨啞著聲音問:“我還能看到她們嗎?”

“當然。”

**

“愛莎快跑,後面有壞人。”

“哇,哥哥你看她在海上跑,這個法術璨璨都沒學過呢!”

客廳裏,璨璨從沙發上跳起來,激動跑到廚房拉著祁森的衣角。

“哥哥,哥哥,愛莎要用冰建城堡啦,我們快去看!”

祁森無奈放下剛切好的火腿腸,“好,哥哥陪你看。”

這是璨璨看《冰雪奇緣》的第七遍。從昨晚回來到現在,璨璨對愛莎的態度轉了一百八十遍。

從一開始的“哼,璨璨小公主才是最棒的”變成了現在的,“愛莎跟璨璨一樣棒呢,我們都是會魔法的小公主~”

璨璨最愛看的愛莎在一片雪白空地上建冰雪城堡的劇情。看了這麽多遍,小公主熟悉得已經能模仿愛莎的動作,在家裏假裝用法術建城堡了。

“來提狗——,來提狗,¥%&#@安妮莫~”,璨璨坐在飯桌上悠閑晃蕩著小短腿,歡喜唱著被她稱作是《愛莎歌》的《let it go》。

中間不會的句子就用誰也聽不懂的語言敷衍過去,唱完,璨璨側頭期待地問:“二哥,璨璨唱的好聽嗎!”

“好聽。”

但..

聽麻了。

祁森不想再談論愛莎,隨意尋了個話題:“哥哥做的飯你喜不喜歡?”

“當然喜歡啦。”璨璨指著碗道:“還有紅紅的火腿腸,我之前都沒吃過呢。”

璨璨拿著兒童勺子慢慢地舀了一勺放進嘴巴,喜滋滋地快速咀嚼。

二哥做的火腿玉米雞蛋炒飯真的太太太好吃啦~

吃第二口的時候,想到什麽璨璨放下小勺乖巧問:“哥哥,可不可以給三哥送飯飯過去?”

三哥雖然不記得她,但她還記得三哥呀~

祁森今早帶璨璨出去買菜時跟裴深在樓道裏意外相遇,在璨璨的連環追問下才知道裴深就住他們樓上。

講起道理來,璨璨頭頭是道,“不吃飯飯會餓死的,還會長不高。我們不能讓三哥變成小矮子!”

祁森聽得腦袋疼。心裏一遍遍暗罵逼著璨璨被《成長寶典》的爹。

“他會點外賣,有飯吃,璨璨不要擔心。”

璨璨捧著碗,可憐巴巴地說:“可是璨璨真的好想讓三哥吃好吃的火腿腸,三哥一定很喜歡吃。”

祁森盯著面前的飯菜,久久沒說話。

說實話,他對璨璨口中的三哥裴深並沒有什麽感情,反倒十分不喜裴深對學習滿不在乎的隨意態度。

上課遲到、英語不及格無所謂、享受著學校的特殊待遇,卻整日懶散。

可對祁森來說,高考是救命稻草。只有這場戰役他打贏了,才能遠離父母的控制,逃離冷漠家庭。

他當成救命稻草的高考,在天才裴深眼裏卻是不屑一顧的東西。

這多可笑。

祁森自嘲想著。

他不喜歡裴深,更無法接受這樣的弟弟。

在璨璨眼裏,他們是親密無間的家人。

可在他眼裏,裴深只是滄海一粟裏擦肩而過的路人。

這兩天璨璨整日“三哥、三哥”的喚,每每看到璨璨提到裴深時眼裏的歡喜,祁森心中都一陣苦澀。

“璨璨。”祁森開口,“你之前跟你三哥關系很好嗎?”

“那是當然啦!”璨璨歡喜點頭,“三哥每天都跟璨璨講故事。”

祁森抿嘴,猶豫道:“那..二哥呢?”

璨璨笑容漸漸消失,低著頭用勺子撥弄碗裏的飯,聲音悶悶的:“二哥在九重天上享受榮華富貴,從來都不回家看璨璨。”

祁森放下筷子,譏諷一笑。

許久後,揚起的唇瓣漸漸繃直抿成一條直線。

原來上一世的他是那樣貪圖享樂的人。

所以這一世才會懲罰他受困於這麽惡劣的家庭嗎。

祁森苦笑,不再說話。

**

璨璨哼哧哼哧提著保溫盒,重重敲裴深的門時,裴深正煩悶看著桌上已經涼了的外賣。

一道化學題解入迷了,一時沒註意時間,外賣又涼了。

“三哥,璨璨給你送好吃的飯飯來啦!”

門外,清脆的小奶音傳來。

“你來幹什麽?”裴深問。

璨璨捧著保溫盒往前遞,奶聲奶氣說:“我怕三哥餓死了,給哥哥送飯飯。這是二哥做的火腿飯飯,吃了會長高高的!”

正愁沒飯吃的裴深也不糾結,拿了就往桌上放。

璨璨忙小跑跟在他身後,自覺爬上凳子乖巧坐好。

“你不回家?”

璨璨搖頭。

“二哥讓璨璨多陪陪三哥。”

裴深皺眉,放慢語速嚴肅糾正璨璨的話。

“我不是你三哥,不是祁森的弟弟,懂了嗎?”

璨璨低低“哦”了一聲,情緒瞬間低落了八個度。

裴深有點煩躁。

他一向都不太會跟小朋友打交道。說錯一句話就得哄,不哄就哭,煩得很。

裴深幹脆將保溫盒裏的飯倒進自己的大碗裏,將空了的保溫盒還回去。

“你回去吧。”

璨璨乖巧點頭,到了門口,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地挪動小腳腳。

“三哥,如果你一個人睡覺害怕就去找璨璨,璨璨可以保護你的。”

裴深站在門口,不語。

“三哥,遇到壞人了也要找璨璨哦,璨璨可以像愛莎一樣建個城堡把你關起來保護住!”

裴深依然不語,但表情有些不耐。

“三哥,你要相信璨璨,璨璨會法術的!”

裴深忍不住了,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快找你哥去。”

雖然語氣並不太好,但璨璨聽了卻很高興。

歡喜地扶著樓梯一節節往下走。

二哥說,他會在下面一個樓梯口的地方等她~

但璨璨站在拐角的樓道裏卻並沒有見到祁森,反而看到了一個中年男人怒不可遏地站在家門口,身邊還有之前在祁森家見過的那個壞女人。

壞女人看到璨璨後高聲說:“就是這孩子。”

中年男人兩三部上前,手快碰上璨璨手臂時,祁森從家裏沖出來,指著祁海冷聲說:“你敢碰她試試。”

聲音像是從地獄裏傳出來的,陰森的可怕。

祁海楞了兩秒,不自在地挪開手冷哼道:“要不是你嬸嬸看到你住這裏,我跟你媽還以為你死了。”

祁森隱忍地閉了閉眼,五指緊握,指甲深陷皮肉裏,微微疼。

理智回來了些。

祁森睜眼,看著璨璨的目光多了幾分柔和。

“璨璨不怕,先去你三哥那裏去。”

“呦,這哥哥當的不錯啊。”徐珍陰陽怪奇道。

祁森看向徐珍,眉宇間盡是厭惡。

“閉嘴。”他道。

璨璨一動不動地呆在那裏,怔怔看著被兩個壞人夾在中間的二哥,眼睛紅了許多。到底只是個小孩,真被欺負時還是會嚇的一楞一楞的,之前的那些豪言壯語全忘了。

難怪爹爹常說她是假威武。

“二哥。”小奶音微顫,似是害怕極了。

徐珍笑了笑。

“今天不回去也可以。養了你這麽多年,你總該給點回報。前幾天你這撿來的妹妹在劉主管面前亂說話,我主管的位置可能不保。只要你答應去劉主管面前解釋清楚,這事就算過去。”

聽到工作的事情,祁海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上前一腳揣在祁森膝蓋上,痛得祁森倒在地上捂著膝蓋。

璨璨一楞。

祁森勉強擠出幾絲笑容:“璨璨,去你三哥那裏去,我沒什麽事。”

璨璨癟嘴,無聲地開始流眼淚。

“二哥。”她又低低的喚了一聲。

後面再說什麽,她完全聽不到。腦海裏不斷循環著二哥被打的一幕,哭聲越來越大。

引得左鄰右舍、樓上樓下皆打開門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祁海、徐珍見狀,忙溜了。

裴深聽到璨璨哭聲,連飯都來不及咽地趕忙跑下樓,以為祁森那個面癱哥哥欺負璨璨了,正向幫她一幫以回報一飯之恩,沒想到只看到璨璨抱著祁森的腿,邊哭邊問:“是不是很痛。”

“不痛。”祁森邊說,邊起身牽著璨璨的手準備帶她回家。

璨璨小手一躲,哭著開口:“二哥,爸爸怎麽可以打孩子呢。”

爸爸不是最愛孩子了嗎。

就像她的爹爹一樣。

裴深楞住。

**

晚上,裴深給個女初中生補習化學,想到璨璨哭的模樣,連連出神。

滿腦子都是璨璨最後問的那句話。

看來學校裏的傳言是真的。

祁森他家..確實不怎麽樣。

這樣一想,好像也挺慘的。

“裴學長,你今天怎麽了?”女生問。

“沒事。”

“裴深,國慶都來給我女兒補課,辛苦了。”一個中年女人端來一盤水果,笑著說。

裴深是出了名的化學天才,能請到這樣的人來做家教,他們一家歡喜得不行這段時間女兒的化學成績提高了不少,這家人把裴深看得愈發重要。恨不得就認他做幹兒子了,反正聽說裴深父母很早就離世,如今也是一個人住,他們家跟裴深家,也不過兩棟樓的距離。

裴深禮貌回答:“沒什麽。”

話音剛落,幾陣吵鬧聲傳來,打斷了裴深的思考。

中年女人解釋:“我父親國慶過來住幾天,這邊有廠裏的不少老朋友。他們廠裏最近在選拔新的會計主管,今天在我們這開個小會,這不意見不合,正吵架呢。”

女人有些擔憂地凝眉:“會不會打擾你們學習了?”

裴深搖頭:“不會。”

客廳裏的吵鬧聲還在繼續。

“我說了徐珍不行。上次我路過她家,有個叫璨璨的小娃娃跑過來告訴我,徐珍要打她兒子。你說她在廠裏一向都是好脾氣的代表,怎麽回家了這樣?廠裏的表現還不是裝出來的。我怎麽能讓這種人接替我的位置。”

“一個小孩說的話你也當真,老劉,你啊,太犟。”

裴深握筆的手頓了頓。

璨璨?

客廳裏,幾個人圍著客廳坐著,爭論不休。

他們紡織廠是古海市數一數二的,會計主管這種位置也就重要了多,再加上有些人總會在這位置上撈油水,一群人選的便越發謹慎。

爭論不休之際,一道清朗的少年聲在耳邊響起。

“那位老人說的是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裴深:最後還是要我解決,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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