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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頭,居然是羅武。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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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那豈不是所有人都將中毒?”

洛丞中笑道:“只有這樣,才能不露生色。若只給時玥下毒,萬一她與別人交換了飯食,你當如何?”

“可是……”

“你放心。本官不是給了你兩包藥嗎?紅色的是毒藥,白色的是解藥。待時玥毒發,你再將解藥給其他人服下,便可保他們的性命。”

“啊?”楊勳手捧著兩包藥,不禁瑟瑟發抖,“這……,未免太冒險了吧?”

洛丞中面色一沈,“若不用此法,你還有什麽辦法?”

“屬下大不了不顧展捕頭阻攔,一刀殺了她。”

“你?”洛丞中冷然,“呵呵,莫說你不是天義的對手,你可別忘了,另外還有個沈奪呢。”

噝……

楊勳挺直的身子,頓時塌了下來。

洛丞中輕的眉峰,再從袖子裏掏出個珠釵,送到楊勳的眼前。

楊勳一看,當即認出,這是洛鶯歌的。他楞了一下,擡頭看洛丞中,“洛大人,這是……?”

“是鶯歌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是鶯歌她……給我?”楊勳不敢相信。

“是啊,是我在鶯歌面前,幾次誇你辦事得利,鶯歌為了鼓勵你,就托我,把這個送你。”洛丞中笑道。

楊勳接過珠釵,心情起伏,激動不已,這可是他心中從來不敢奢望的鶯歌小姐送的。

他緊緊地將珠釵攥在手裏。

洛丞中觀其形色,心裏有了數,背手道:“你和天義都是我最重要的下屬,本官怎麽會讓你們兩個冒險呢?這毒藥,你放心的用。”

楊勳手握珠釵吃吃點頭。

“行了,你去辦事吧,本官和鶯歌,會等著你的好消息的。”說罷,洛丞中走出巷子,眨眼間,消失在人群之中。

楊勳失魂落魄的回到客棧,剛一進大堂,就聽見有人喊他。

“楊勳!這邊兒!”

回頭看,四人圍坐,面前桌上擺了兩個小菜,展天義回身,招手叫他過去。

楊勳盯著那桌菜,緊張的手心裏冒汗。

沈奪半睜著眼皮,從楊勳進堂一直到落座,一直死死盯著他。

楊勳默不作聲,展天義看他兩手空空,問道:“你不是去置辦東西了嗎?”

“呃……”楊勳支吾,“我,我想起來所需之物都有,而且,很快就到京城了,就沒買。”

“嗯……”展天義徐徐點頭,目光不覺落在楊勳攥緊的雙手上。

楊勳清了下嗓子,往桌上看,“就這倆菜?”

“還有兩菜一湯,一會兒就好。”展天義道。

楊勳想了一下,“呃,那我先去趟茅廁。”說罷,他起身離開。

時玥盯著他的背影,“這個人怎麽今天看起來,魂不守舍的?”

羅武道:“小玥,你也這麽覺得啊?我還以為我多心呢。”

“小心駛得萬年船。”

沈奪沒頭沒尾的冒出這麽一句,展天義當即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

楊勳到後院,暗自往廚房窺視。

靠門口的地方,一張桌子,廚子將剛做得的兩菜一湯往桌上一放,隨口朝外喊,“兩菜一湯!得嘞。”

楊勳眼珠一轉,大步走進廚房,手裏攥著那包紅色的毒藥。

廚子聽見聲響,回頭看,“誒,你是誰呀?”

楊勳道:“我是看看菜好了沒。”

“哦,您是前邊兒的客人吧?您點的什麽菜?”

“一共四菜一湯,已經上了倆菜,還有兩菜一湯。”楊勳說話往桌上的菜掃眼,“剛那倆菜有點兒淡,我來跟你們說說,加點兒醋進去。”

廚子指了桌上的菜,“巧了,剛做好,您要加醋加鹽的,您自己看著加吧。”

“好嘞。”楊勳就等這句呢,見廚子轉身去忙,便偷摸將手裏的紅包打開,將毒藥全部倒入其中一盤小炒肉中,然後,攪拌均勻。

這時,夥計剛剛進來,忙得昏頭轉向,進來端起菜就跑了,好像渾然沒看見廚房裏多了這麽個生人。

湯菜都上齊,楊勳故意在後院等了一會兒才回去。

“就等你了,快吃吧。”羅武見楊勳慢慢吞吞的,舉著筷子催促。

楊勳坐下,拿起筷子就近夾了面前的菜來吃,卻是食不知味。他的目光不時往那盤小炒肉上掃視。

桌上五人吃飯,沒人說話,異常的安靜,就連平日嘴最碎的羅武,也一言不發。

楊勳覺得奇怪,但他更奇怪的是,桌上這幾個人,連展天義在內,都不夾別的菜,只夾他眼前的這一盤,直到這盤菜被夾了個幹凈。

楊勳發現不對,“你們怎麽只吃這菜呢?”

羅武笑道:“我看你光吃它,不吃別的,就琢磨是不是這菜特別好吃啊。”

楊勳翻了一眼,換了一道菜夾,他的菜剛送進嘴裏,另外四人紛紛起筷,跟著他夾那道菜。

楊勳心裏“咯噔”一下,難道他們已經起疑,所以故意防著我?

他扭頭,看展天義端碗吃飯,氣定神閑,並沒有與平常不同之處。

為了頭兒,為了鶯歌……

楊勳想到這兒,伸手去夾那盤小炒肉,在口邊遲疑片刻,才送進嘴裏。咀嚼幾下,脖子一抻,吞了。隨後,他立刻咗了自己的大拇指,這指頭上,有他事先沾的解藥粉末。

見楊勳夾了小炒肉吃,羅武和時玥也跟著去夾,沈奪舉起筷子,一下一個,打得時玥和羅武的手背差點兒沒腫起來,當即丟了筷子。

“你幹什麽呀?”羅武捂了手背,疼得直跳腳。“不是都說好了,他吃哪個,我們吃哪個嗎?你打我幹什麽”

楊勳聞言,一臉憤懣,忽的起身,掃視桌上之人。

羅武自知語失,捂了嘴,“楊捕快,你可別生氣啊,我們不是不信你。只不過,你剛才進來時候的樣子,實在令人生疑。防人之心不可無嘛,對不對?”

楊勳沒理他,扭頭看展天義,“頭兒,連你也不信我?”

展天義剛剛夾起菜,聽楊勳問他,在空中停留片刻,隨後放回碗中。面色凝重道:“不是我不信你,而是,近日來,接連發生的事情,讓我不得不防。”

(未完待續)

163伏地行會的主人

“頭兒,你為了這幾個朝廷欽犯,竟然防著我?”楊勳眼中含淚,聲音哽咽。

“自從下山後,我們本可兩日回京,卻偏偏改走小路,繞道而行,此事若無人洩密,絕不可能有人知道。可是,為什麽我們屢次遇襲?楊勳,你不覺得此事蹊蹺嗎?”

楊勳怒道:“這裏這麽多人,為什麽偏偏懷疑我?”

羅武敲打著面前的碗盤道:“我們怎麽可能把殺手引來?那不是自找麻煩嗎?”

“那我又怎麽可能與伏地行會的殺手有勾連?”楊勳咆哮一聲,忽然停了口,他也發現,為什麽自己留給六扇門的記號,卻被伏地行會的殺手發現了呢?

展天義察言觀色,楊勳似乎察覺了什麽,“楊勳,你我兄弟一場,若有苦衷,現在說,還來得及。”

“我,我是……”楊勳越想越覺得奇怪,他想把一切告訴展天義,但是卻舍不得洛丞中的那份器重。

楊勳的表情已經一目了然,全然無須多問。

展天義失望的看著他,不住搖頭,“楊勳,我曾想過所有人會背叛我,會害我,但獨沒有想到會是你。”

“頭兒,我沒有,我沒有想害你。我是……”楊勳話說半句,忽的一口鮮血噴出,渾身猶如烈火燃燒般的疼,疼到說不出話。

“楊勳!你……怎麽啦?”展天義愕然,出手扶住楊勳。

時玥和羅武被嚇了一跳,相視一眼,“居然有人給自己下毒?”

楊勳已經說不出話,但他心裏明了,那白包之中,根本不是什麽解藥,而洛丞中真正想殺的人,也並不僅僅只是一個時玥。

“死人啦!死人啦!……”客棧裏一片混亂,所有人拼了命的往外跑。

楊勳此時看清一切,但為時已晚,他只能大瞪著眼睛,緊緊攥著展天義的袖子,手混著鮮血在地上寫字,好像要告訴他什麽。但直到他咽下最後一口氣時,他在地上的字,也沒有寫成形。

“楊勳!楊勳!”展天義抱起楊勳的屍體,悲愴痛哭。

時玥從來沒見過展天義如此難過,一時也不知如何安慰,只是心裏跟他一起難受。

羅武道:“展捕頭,你也別難受了,他再是你兄弟,可下毒想害你的,也是他呀……”

時玥一旁拉扯羅武的袖子,“你少說兩句。”

羅武閉了嘴。

再看沈奪,卻抱了胳膊站在旁邊,低頭審視地上的血字。

他一定是想留下些什麽……

* * *

展天義在城郊將楊勳的屍體掩埋,埋前含淚悼念,灑下三杯酒,悵然道:“你我兄弟八年,出生入死,本以為有朝一日,你我當在沙場訣別,卻不想竟落得如此結局。”

沈奪尋思半晌,漠然道:“他定是被人利用,否則不會自己服毒。”

展天義也早有此懷疑,盡管楊勳留下的血字,模糊不清,但此舉,已足以證明,他有話要說。

深換一口氣,展天義撐刀起身,註視楊勳的墓,毅然道:“放心吧,我一定會把那個人找出來,替你報仇。”

————————————

深夜之間,密林間一輛馬車骨碌碌行至一棵樹下止住。車夫跳下車,伸手將車簾挑開,從車內探身出來一人,一身黑色的衣裳,頭上帶著鬥笠,以黑紗遮面。

此人從車上跳下,來到樹下,舉頭環視周圍。

忽然,樹上一陣婆娑,伴隨風聲,一黑衣人跳下,落地時與黑紗人背對而立。

“你就是伏地行會的主人?”黑紗人上下打量眼前人的身形,試探道。

“正是在下,戎大人。”

黑衣人不冷不熱的一句,道出來人身份,趕車而來的,正是戶部尚書,戎瑞利。

戎瑞利因為時玥一顆炸彈,炸掉伏地行會的幾乎所有殺手,被董廷堅施壓,要他想盡一切辦法,在時玥等人入京前,清理幹凈,以絕後患。

可要論殺人放火,連伏地行會都辦不到,他一個文官,又能有多大的本事?

無奈之下,戎瑞利深夜約見伏地行會的聯絡人,沒想到,此人一見面,竟就道出他的身份。

戎瑞利詫然,雙眉皺起,“你知道我的身份?”

“呵呵……”黑衣人淺笑,“戎大人出手闊綽,若不查清楚這雇主的身份,我們伏地行會豈敢隨便的接?”

既然身份被發現,戎瑞利也無須隱瞞,緩緩挑開面前黑紗,淺笑道:“伏地行會雖然神通廣大,但是,實話實說,戎某也不過是受人指使,替人辦事。”

“戎大人已高居二品戶部尚書,能指使大人的,恐怕,就只有當朝首輔董廷堅了吧?”

噝……

戎瑞利倒吸一口涼氣,不想此人竟然什麽都知道。

半晌後,戎瑞利笑道:“伏地行會果然厲害,不過,戎某素聞,伏地行會的主人,從不與行會之外的人見面,更不會以真面目視人,因何今日,卻親自出來見我。莫非,真如傳言所說,伏地行會的殺手,已經被六扇門盡數剿滅了?”

“哼呵呵……”黑衣人冷笑,“伏地行會這次的確損失不小,但是,只要有我在,就沒有辦不到的事。戎大人盡管回去告訴董閣老,他的銀子,不會白花的。”

戎瑞利唇角微扯,對於黑衣人的保證並不全信,“是嗎?伏地行會出洞了所有力量,別說殺人滅口,就連仕女圖都沒搶過來。如今,你的勢力幾乎損失殆盡,你要本官如何信你?”

黑衣人背對戎瑞利,鼻子裏發出不屑的輕哼,“敢問戎大人,展天義押送犯人回京,他會去哪兒呢?”

戎瑞利不以為然,“展天義是六扇門的捕頭,自然要將人犯押回六扇門了。”

“只要他帶人進了六扇門,就休想再活著出去!”

黑衣人的語氣傲慢,令戎瑞利心生疑惑,皺眉道:“你焉能如此確定?”

“哈哈哈……”黑衣人的笑聲在夜空中回蕩。

笑罷,他狼盼回頭,繼而徐徐轉身。

戎瑞利再看之下,不禁愕然,“你……!洛丞中?”

164自投羅網

眼前的黑衣人,伏地行會的主人,正是六扇門的總捕頭,洛丞中。

洛丞中淡然一笑,“戎大人,這下你該信我的話了吧。”

戎瑞利陷入驚訝之中,半晌才回過神來,“哈!沒想到啊,聞名天下的伏地行會,居然是你的?”

洛丞中背手道:“戎大人,如今你我還有董閣老,我們都是同船之人,既然如此,有些事,我想知道實情。”

戎瑞利目光閃避,“你想知道什麽?”

“當然是仕女圖的秘密。”

戎瑞利臉色微變,身子稍稍側轉,顯然在尋思。

洛丞中道:“董閣老不惜毀其一世名節,也要得到那幅仕女圖,想必,不會只是因為其中有什麽寶藏或是秘籍吧?”

戎瑞利目光游移,他知道這障眼法對這位幹了幾十年捕頭的洛丞中,起不了什麽作用,在換了口氣之後,徐徐道:“寶藏和秘籍,無非是欺騙世人,使的障眼法,而其圖真正所隱藏的秘密是……”

戎瑞利這才將仕女圖中的秘密告訴洛丞中。

洛丞中乍聽之下,只覺此事駭人聽聞。

沈默半晌,戎瑞利道:“此事關系之重大,洛總捕,現在清楚了?”

洛丞中從震驚中還神,“既然如此,當初找伏地行會盜圖,幹脆下令燒毀,不就成了?也不至於鬧到如今的地步。”

戎瑞利搖頭,嘴角掛起些許自嘲,“當初,誰也想不到,一件小事,竟會鬧到如今不可收拾的地步。他還想親眼看看,那個黃文貞,究竟查到了哪一步?如今說後悔,已經沒用了,唯有想辦法盡快毀了它,閣老才能安心呀。”

洛丞中尋思一會兒,“我伏地行會做事,拿了銀子,就決不食言。放心吧,只待展天義將圖交給我,它就將永遠在這世上消失。”

戎瑞利陰然道:“不僅是圖,那幾個活口……也一個都不能留。”……

——————————

幾經險阻,展天義終於押帶兩名欽犯返回京師,返回六扇門。

身為欽犯的時玥等人自是不能被領入會客花廳的,展天義安排他們在院中稍後,自己往花廳等候面見洛丞中。

時玥左右環視,整個院子裏,捕快林立,各自手握腰刀,站的倍兒直。她不禁嘆道:“這六扇門衙門是不一樣哈,這麽多人站著啊?”

羅武小聲道:“掌門,這是條子們防著咱們逃跑呢。”

時玥撅嘴,“哼!防什麽防,本掌本要真想跑,好像誰能攔住似的。”

正說話的時候,時玥感覺手心裏被塞了東西。

嗯?

低頭看,是沈奪往她手裏塞了個紙團。

“什麽呀?”時玥覺得好笑,一邊要打開紙團看,一邊打量毫無表情變化的沈奪,“挨這麽近,有什麽話就說唄,還塞什麽紙……”

“先別看。”沈奪默然道,那半張眼皮遮擋的目光,始終註視前方。

啊?

不讓看給我幹嘛?

時玥雖有疑惑,但她還是將紙團順手塞進袖子裏,不看了。不看是不看了,時玥忽然想起個事兒,小聲道:“沈大俠,這都到京城了,你該 告訴我,你當初要我幫你偷什麽東西呀?”

沈奪道:“其實不是偷,是送圖入宮。”

“啊?!!”時玥一臉茫然,“你還真讓我偷偷進宮呀。”

“誒誒!你看……”正說話,羅武忽然在時玥的肩上連拍好幾下,手指大門的方向,興奮的好像個猴子,就差上躥下跳了。

時玥順他的手指看過去,大門方向飄然跑來一個姑娘,身著粉衣,腳下帶著風,好像只蝴蝶翩翩而來。

這就是那笨貓的青梅竹馬吧?

長得還挺好看。

“真好看啊……”羅武旁邊流著哈喇子讚嘆。

時玥不滿,“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身邊明明站著個大美女,卻好像沒見過女人似的。瞧人家沈奪,目不斜視,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的。”

“我身邊有大美女?”羅武回頭前後左右的找,氣得時玥心裏直哼哼。

嘖!時玥這氣,我交的這都是什麽朋友啊?

洛鶯歌聽說展天義回來了,蹦跳著跑來,經過時玥時,她楞了一下,回頭上下打量時玥後,臉上露出幾分得意。轉身回來,到時玥面前,“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千手神門的女掌門?”

“是我!怎麽樣?”時玥把胸脯一挺,輸人不能輸陣,再小也是有料滴。

洛鶯歌再次打量,隨後輕撫胸口,吐出口氣。“之前,我聽說義哥哥喜歡上一個女賊,如今看來,一定是訛傳。”

說完洛鶯歌笑著跑了。

時玥這氣,指著她的的背影,“哎!她什麽意思啊?!什麽叫如今看來是訛傳?哎,你們倒是說說,我和她,誰更漂亮?”

羅武和沈奪各往一邊側身,或擡頭看天,或低頭視地,誰也不正面回答 。

* * *

展天義獨自步入花廳,衙役道:“請展捕頭稍事等候。”

“嗯。”

衙役退出去後,不大的功夫,門外傳來一串歡脫的腳步聲,展天義回頭朝外看,沒見著洛丞中,卻是洛鶯歌。

“義哥哥!”洛鶯歌手指卷著一縷發絲,活蹦亂跳的跑進花廳。

“鶯歌?”展天義詫異,“洛大人呢?”

洛鶯歌聞言撅嘴,“義哥哥,你好不容易回來,一回來只知道找我爹,就不曾想過鶯歌嗎?”

“呃……”展天義支吾道:“有些事務,我急待向大人稟報,所以……”

“行了義哥哥,鶯歌和你從小一起長大,還不了解你嗎?一向是辦案重要。”洛鶯歌巧笑道。

“呃,那洛大人他……?”

“我爹呀,他今早被喬尚書派到城郊去了,有件案子要查,只怕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回來了。”洛鶯歌無奈道。

“明天才回來……”展天義略顯擔心,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看來仕女圖的案子只能待明日再說了。

洛鶯歌註視展天義的眼神,“義哥哥,不就是幾個欽犯嗎?沒什麽好擔心的,直接押進大牢就是了。”說著,沒等展天義開口,便朝外喊,“來人!”

有衙役立刻進來,“小姐。”

“先把那三個犯人押入大牢!”

“是。”

(未完待續)

165鬥嘴

“慢著!”衙役還沒退出去,展天義急忙喝住。

洛鶯歌不禁一雙秀美蹙起,“義哥哥,你為什麽要阻攔?犯人不就是應該押入大牢嗎?”

“鶯歌,他們不同於一般的犯人……”

“他們當然不是一般的犯人,那三個人裏,一個是伏地行會的頂尖殺手,一個是千手神門掌門,這可都是朝廷海捕多年的欽犯。”洛鶯歌說著挽住展天義的胳膊,抿嘴道:“義哥哥這次,可是大功一件呢。說不定……陛下高興了,還能……賜點什麽呢……”

洛鶯歌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面色微微泛紅,粉潤如桃花,嬌嬌滴滴。

展天義眉頭稍動,側身將胳膊從洛鶯歌的手中抽離,“呃……,抓捕欽犯,乃公職所在,不敢貪功。”

“賞不賞那是陛下的事,犯人嘛就先關了吧。”洛鶯歌說著話,一揮手,指使衙役,“快去把那三個要犯關起來,一定要嚴加看守。”

“是。”衙役應聲出了門。

“哎!”展天義沒及攔住,皺眉道:“那三個人不能關入大牢!”

展天義跟著就去追衙役,洛鶯歌一把拉住他,“義哥哥,犯人不押入大牢,那還想去哪兒啊?”

“這其中有內情!”展天義甩開洛鶯歌往外走。

洛鶯歌這下急了,緊跑幾步,擋在展天義面前,“有什麽內情?”

“這是機密,不見大人,不能說。”

“我知道!”

展天義楞了一下。“你知道什麽?”

洛鶯歌氣喘幾下,眼睛裏微微泛紅,“不就是你和那個女賊……好上了嗎?”

“好上了?”重覆一句,展天義越琢磨越別扭,但是,事實好像也是如此。“隨你怎麽想吧。”

展天義說罷繞開洛鶯歌沖出花廳。

* * *

“展捕頭吩咐,把他們三個押入大牢!”衙役出來到院子裏,一指當院的時玥等人,大聲道。

衙役們上來就要拿人,時玥愕然之下,更多的是難過。她沒想到展天義竟然真的要把她關進大牢。

羅武急了,一邊和衙役糾纏,一邊朝裏喊,“誒!姓展的,你個縮頭烏龜!真要把我們關牢裏頭?你行啊你!……還派個嘍啰出來吩咐,有種自己出來呀你!……”

“閉嘴!”衙役喝道:“這是什麽地方?由得你在這兒撒野?”

“我就喊!有本事打我呀!……”

“喝!找打啊你!”說著話,倆衙役將羅武按在地上,高高舉起手裏的家夥。

“住手!”就在腰刀要落下的時候,展天義出現在院子裏,大聲喝止。

“展捕頭~”衙役們聞令沒有動手。

羅武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展天義的鼻子,“姓展的,我們和你雖算不上兄弟,可也總算共了不少患難吧,你就這麽對我們?”

展天義沒接羅武的話,只挑眼註視時玥,時玥眼圈兒泛紅,想是也誤會了他。

展天義揮手,吩咐衙役,“你們先下去。”

“是。”衙役們應聲散開。

展天義來到時玥面前,躊躇道:“不是我下的令。”

羅武氣道:“小玥,你別信他的,不是他下令是誰呀?咱們剛才都聽見了,那大條子不在,這裏頭還有誰做得了這個主。”

“是我!”羅武話音未落,洛鶯歌追著跑了出來,趾高氣昂的站在眾人眼前。

時玥見是洛鶯歌,心裏更不是滋味。

羅武道:“你個姑娘家家的,長的挺好,怎麽心眼兒這麽壞?”

洛鶯歌白眼道:“一個專門打家劫舍的小賊,還敢說別人壞?真是不知羞恥。”

“鶯歌!”展天義喝制一聲,“你不知情,不要亂講話。”

聞聲,洛鶯歌眼淚落了下來,滿臉委屈的望著展天義,“義哥哥,你……竟然為了幾個重犯……,你罵我?”

展天義無奈,這上司的女兒,他是重不得輕不得,可她不走,還不知要鬧出什麽來?

“義哥哥,從小到大,你從來沒罵過我。你認識了她,你就罵我?”洛鶯歌抓著展天義不依不饒的鬧。

時玥緊咬了嘴唇,瞪著展天義兩眼冒火。

哼!果然還是人家青梅竹馬,從小到大說話都沒大聲過。想想你對我?何止是大聲,還動過手呢!

羅武可沒時玥能忍,見洛鶯歌如此不講理,兩只胳膊在胸前一抱,顛腳道:“哼!那是了,這做人呢,總是分個裏外親疏的。你就算認識你義哥哥再早,那也敵不過他和我們家小玥的夫妻情份。”

展天義:……

洛鶯歌一聽,一臉不可置信,盯著羅武,“你說什麽?夫妻情份?誰和她有夫妻情份?”

“不都說了嘛,是你這位……義哥哥,和我們家小玥。”羅武重覆道。

“這不可能!”洛鶯歌怒視時玥再打量一陣,立刻拉了展天義,“義哥哥,你告訴鶯歌,他說的不是真的。”

“怎麽不是真的,展捕頭早就和我們家小玥拜過天地,入過洞房了。”羅武一臉得意道:“他還把他那最寶貝的禦賜匕首送給我們小玥當定情信物呢。”

“呃,這……”展天義臉色泛紅。

本來押犯回京,這是多嚴肅的一件事,非得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讓人尷尬的經歷。以他現在與時玥的情形來說,他否認了是不負責,承認了又好像占人便宜。

該怎麽說?

洛鶯歌不等展天義回答,早就忍不住哭了出來,抹著眼淚,抽泣道:“那把匕首,我幾次跟義哥哥要,你都不應,沒想到,竟然送給她了!”

“我……”

“別告訴我你沒有,你若沒有送,他怎麽知道你有那匕首的?”洛鶯歌氣得腰身直扭。

“我沒說不是……”

洛鶯歌更急了,怔了一下,哭得更厲害,“這麽說,你當真已經娶她為妻了呀?嗚……”

展天義:……(一個頭兩個大。)

時玥這時候到不急了,眼淚也幹了,就站在一旁巴巴的看展天義要怎麽對付這青梅竹馬。

“誒,還不止娶了。”羅武看熱鬧不嫌事大道。

“還有什麽呀?”洛鶯歌淚眼婆娑地望著羅武。

羅武嘴角一扯,“展大捕頭還跟我們小玥說了,要與她同生共死呢。是不是展捕頭……”

166六扇門重建了

展天義是曾說過類似的話,但這話到了羅武的嘴裏,不知怎麽的,就感覺像變了味兒似的。

“啊?同生共死?”洛鶯歌徹底傻了。她輕晃頭顱,註視展天義,好像眼前的,完全是另一個人,令她如此陌生。“義哥哥,你……當真會說出這樣的話?”

展天義不想再糾纏下去,把心一橫,“對,是我說的。”

此話在洛鶯歌聽來,好似晴天霹靂,她腿一軟險險跌坐在地上。“這麽說,義哥哥……你真的已經和她……?”

展天義換了口氣,頭往下一沈,“是,確有此事。”

洛鶯歌不斷搖頭,即便是展天義親口承認,她也不想相信。

羅武撇嘴,得意道:“展捕頭,還算你有點兒良心。”

展天義遲疑片刻,轉身到時玥面前,一臉莊重,“之前的事,無論出於何種緣由,你我終究是拜過天地的。既有天地為證,就……不可輕言兒戲。所以……”

憋了半天,展天義也沒把後邊兒的話憋出來,楞脹得滿臉通紅。

旁邊羅武急得夠嗆,“展捕頭,所以什麽呀?你倒是說呀。”

時玥看著他,心裏亂哄哄七上八下的。

“所以,你放心,在定案之前,我……不會讓你坐牢的。”

呼……,憋了半天,就憋了這麽一句。

時玥失望。

“就這呀?什麽叫定案之前?那定案後呢?要判我們小玥流放砍頭,你就不管啦?”羅武急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

“仕女圖一案內情覆雜,你助我破案有功,我定然會面請陛下,替你求情。”

“若求不來呢?”時玥問道。

展天義心裏想說,隨她同死,或是遠赴苦寒之地流放,可張了張嘴,卻覺得這些話是那麽無力。

見他沈默,時玥失望了,嘆了一聲,“算了,我已經說了,我們之間沒什麽的。你若是怕什麽天地,那就寫封休書給我好了。”

“我……”展天義感覺到他的內心,根本不想寫。

羅武氣道:“小玥,早跟你說了,咱們一進京城,就想辦法跑了就好了,你偏不聽。這下好了,進了這六扇門,想跑可不容易了。”

時玥聽了羅武的話,對展天義道:“不管怎麽說,你要抓我就抓吧,羅武他就是個小毛賊,是我半路遇上的,他和千手神門沒有半點關系,你把他放了吧。”

“小玥!你說什麽呢?我又不是條子,能那麽沒義氣嗎?”羅武急得跳腳,“都到這兒了,我羅武說什麽也不能丟下你不管的。反正我羅武賤命一條,他們要殺就殺,要放就放,我羅武這輩子,就跟著小玥你了。”

時玥沒理羅武,再次逼問展天義,“你把他放了吧。”

洛鶯歌見展天義猶豫,上前拉開他,橫在二人之間,“你一個欽犯,憑什麽命令我義哥哥?這裏是六扇門,進來的,就別想出去!”

“鶯歌!”

展天義的喝止在兩個女人之間似乎完全沒有什麽作用,時玥原本還沒什麽,再看洛鶯歌如此蠻橫無禮,當即惱了,“哼!我堂堂千手神門的掌門人,就是紫禁城也是老娘想去就去,想出就出的,小小六扇門還想困得住我?”

說罷,時玥擡頭掃了一眼,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當即躥上房頂。

羅武見狀拍掌助威,“掌門威武,掌門快跑!別管我……”

洛鶯歌氣得跺腳,揮動雙手,命令兩邊捕快衙役,“你們還看著幹什麽?還不快抓住她!”

捕快們猶豫,紛紛拿眼角掃展天義,可展天義卻沒動聲色。

洛鶯歌再喊,“欽犯跑了,我爹回來,可拿你們治罪!”

這一句,可管用,回頭放走了好不容易落網的賊頭兒,罪過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罪得起的。至於,她和這位展捕頭的關系嘛……,那也只好容後再議了。

眾捕快顧不得那麽多,紛紛躥上房頂開始拿人。

這場面,就好像一群生猛的野貓,圍堵一只動作靈活的倉鼠。

捕快們往上一湧,將時玥團團圍住,時玥看似無路可退,小嘴一撇,腳下一踩,給自己挖了個洞,從屋頂上跳了下去。

捕快跟著從房頂上跳下,沖進房裏,看見時玥就往上撲,時玥三閃兩躲跳出重圍,剛才撲她的幾個捕快頓時撞在一起,鼻青臉腫的摞在一起。

剛逃出屋子的時玥面前再次被捕快們擋了去路,她張開雙臂眨眼的功夫又躥上屋頂。

就這麽著,整個六扇門都熱鬧開了,不知情的人,老遠看著一群捕快就跟一窩蜂似的,烏洋烏洋的,一會兒上一會兒下,一會往東一會兒往西。院子裏烏煙瘴氣,塵土彌漫,伴隨著“叮當”,“嘩啦”聲不斷,還以為六扇門重新翻修呢。

院子裏,洛鶯歌氣得跳腳,一頓指手畫腳,“她在那兒!在那兒!”,“快抓住她!”“你們怎麽這麽笨?!連一個人都抓不住!我爹回來,叫他把你們全都撤了!”

羅武卻在一旁給時玥打氣,“掌門威武!掌門厲害!”,“條子草包!條子廢物!……”

展天義滿臉黑線,他是左右為難,不抓時玥吧,有違他的職業操守,抓她吧,不忍心,不舍得,只能攥著兩只手,腳下躊躇,卻沒有出手。

沈奪一旁半張的眼睛輕動,“六扇門建成之日,也不曾有此熱鬧過吧?”

展天義:……

整整半個時辰過去,時玥沒能跑出六扇門,但捕快們也抓不住她,就在衙門裏頭折騰,好好的六扇門……真得重建了。

好些百姓們隔著衙門院墻往裏看,整個六扇門上空塵煙彌漫,不時飛起各種不明物體,有磚頭瓦片,有官刀官帽,還有內衣內褲臭襪子……

“今兒這六扇門怎麽的了?”外頭的百姓不禁駐足議論。

“聽說是年久失修,重修呢。”(也不知聽誰說的。)

這位五官擰到一塊兒,註視半空中飛起的內衣內褲臭襪子,“不能吧,衙門重修,犯得著脫衣褲嗎?你瞧這……脫得還挺徹底。”

另一人聞言,以為有理,默默點頭,“難道是六扇門改澡堂子啦?”

“也不對呀,方才那展大捕頭才押了兩名欽犯進去呀,要改澡堂子,也得過了堂再改吧?”

“有道理。那也許是,大人們嫌這犯人身上太臟,要洗了澡再過堂……”

“沒聽說過……”

167上樹

衙門外頭議論紛紛,衙門裏頭亂七八糟。捕快們實在受不了了,一個個被扒的只剩了褲頭的捕快抱著身子,好像剛剛被蹂躪了的大姑娘,赤腳跑到展天義面前哭訴,“展捕頭,實在受不了了,她不好好打……”

說著話,這捕快差點委屈哭了。

跟著這個捕快,又跑來一個,身上的衣裳也不知怎麽弄的,一條條的,“展捕頭,抓不住,您還是快管管吧。您再不出手,這衙門真得重修了。”

展天義見狀,擡眼在頭頂環視,看見時玥正扯著一個捕快的褲腰帶,往樹上蹦,她是蹦過去了,可那捕快跟不上,當時從屋頂上摔下來。摔在地上,顧不得喊疼,先急著滿地找褲子。

展天義走到樹下,擡起頭,一臉嚴肅,“別胡鬧了!趕緊下來!”

“你憑什麽管我?就不下去!”時玥心說就是你,這麽多人欺負我,你也不幫我。

時玥不解氣,蹲在樹上使勁兒的搖晃樹枝,枯葉撲簌簌抖落。

展天義擡手遮擋,卻哪兒能擋住如雨般的樹葉,葉子夾雜著幾根細枝,掛了他一身,活脫脫變成一棵枯掉的聖誕樹。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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